5、薅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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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大单，老板难得大方了一回，支给她们化妆组一笔丰厚的资金，让她们赶快去换大牌的化妆品、道具，甚至还给全员换了新的工作服。
崔晴陪着两个同事一起去买了一堆平日里只能看看的牌子，试图趁着老板大方狠狠地宰他一回。
东西买回去后，老板看到账单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不要给这些化妆道具拆封，到时候现场拆封让客户感受到他们的用心和诚意。
崔晴对此没什么感觉，她什么牌子都能用，同事们却有些失望，本来她们打算买回来先试用一下的，现在只能歇火。
直到下午，老板接到喊他们过去的电话。公司需要出外勤的人早已经整装待发，只要人上车就能直接出工。
公司的车以最快的速度出发了，直到车子被迫停在了富豪居住区外，因为这里管理严格，只能等着里面的人出来给证明身份领他们进去。
没让他们等多久，园内开车来人接他们，即使这样，他们每个人也都做了堪比查户口般的详细登记才被允许进去。
车子在一处庄园停下，庄园的秋景非常漂亮，各种植物色彩明媚又温柔。
但他们也不敢多看，一路上跟着侍者走马观花，直到看到逝者遗体的那一刻，他们才重新掌握主动权。
鞠躬向逝者表示尊重之后，四个入殓师分散开做自己熟悉的工作，其他人将带来的工具摆放到同事顺手的位置。
首先由两个男同事替逝者换上寿衣，逝者的寿衣也不是从店里带来的，人家看不上。
主人家定制的手工刺绣丝绸寿衣，漂亮的可以直接拿去坐展品，跟这一比他们店里的土得掉渣，当然也贵很多很多。
接下来，就是崔晴和同事小桔的工作了，她们两个平时轮换负责给逝者上妆和做发型。
今天轮到崔晴负责做发型，崔晴看向客户头发浓密的颅顶，心里庆幸今天这活儿不难干。
至少不需要她给客户妙手回春，上次出单她遇到的英年地中海客户。
客户家属要求给客户整上一头秀发，让客户走得更体面，当时她被迫cos一下植发医生，虽然头发是她用胶水粘的。
崔晴直接轻松上手，不过为了显得更用心一些，她慢慢把客户每一缕发丝都重新排布了一遍。
她做得正认真，手下的客户突然开口说道：“你这个发型不行，给我梳蓬松一点儿。”
听到客户的声音，崔晴抓着客户头发的手忍不住一紧，薅掉一缕发丝。
“啊啊啊啊啊～”这是客户惊恐的叫声。
“啊！”崔晴短促地低声惊叫，但很快压制下去，并没有让太多人听到。
距离崔晴最近的小桔听到她的惊呼，见状连忙转身替她遮挡，还小声提醒道：“动手小心点儿，头发赶紧扔化妆箱藏起来。”
除了小桔，可能只有全场唯一闲人、拄着拐杖监工的老板听到了崔晴的声音。
碍于场上有其他人外人，老板没有骂她，但崔晴看到老板瞪了她好几眼。
崔晴也没想这样搞事的，实在是……
客户的灵魂已经从身体里飘出来了，现在对方正对着自己遗体的头发哭得伤心：“我的头发～，我刚植的头发啊～”
对方哭得崔晴心烦意乱，工作都没有那么专心了，以至于她又被老板瞪了几眼。
她忍不住说：“别嚎了，也就十几根头发。”
客户痛心疾首地谴责：“你懂什么，我的每一根头发都是经过精心设计植的，掉每一根都是破坏我完美的发型，欸，不是，你能听见我说话！？”
崔晴实在没看出来这个发型哪里完美，不过她向来善解人意。
不过她觉得主要责任不在自己，于是说：“如果不是你突然开口说话，我也不会失手扯掉你的头发了，话说你刚刚为什么躺在身体里？”
客户回道：“我也不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啊。因为我舍不得住了四十多年的身体，在跟我身体做最后的告别。”
这位客户生前显然善于交际：“你怎么能看到我的？继续跟我说说话吧，做鬼太无聊了，都没人听得到我说话。”
崔晴没有搭理对方，专心给客户遗体整理头发，毕竟这才是她的工作对象。
即使没有得到回应，客户显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你听我说也行。”
“往左上角梳，那样显得人精神。”
“多梳两遍，我留给世界最后一个形象了……”
崔晴烦的不行，威胁道：“你再说，小心我一不留神又薅你头发。”
耳边终于清净了，崔晴弄完头发去帮同事小桔干活儿。
小桔这单画得细致，这才刚给客户修完眉，都还没上妆。而且老板特意不让拆化妆品包装的行为，在此时也成为了浪费时间的最大障碍。
崔晴干脆去帮小桔拆包装盒。
做好这些工作后，他们被通知要转移场地，客户家属包下了教堂举办葬礼。
他们这些打工人没有任何发言权，主人家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来。
唯一有意见的人……
崔晴看向一旁骂骂咧咧的客户鬼，嗯，这个人的意见也不重要，反正除了她也没人能听见他的意见。
虽然听了一路的叫骂声，崔晴心情却意外地不错，至少路上不无聊。
她跟着大部队来到教堂内部。
整个教堂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她的同事们早已经来这里搭起了灵堂，最贵规格的花圈从教堂外一直摆到内部，就连头顶装饰都挂好了大半，效率可以说是非常高了。
队伍进入教堂后，崔晴第二次见到了那位大少爷，跟第一次见面时相比对方庄重了很多，穿着黑色休闲西装，一脸肃穆的样子给人的感觉舒适多了。
她还没收回视线，就见一抹透明的人影扑了过去。
“兔崽子，老子葬礼你都舍不得把你这红色儿的头染黑，真是孝死老子了。”
边说他还试图动手揍儿子，发现完全碰不到对方后，开始暴言：“你给我等着，我今天晚上就去找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薅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