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战袍惑将王》月下长廊

51、51

　　卫石手指在腰带上滑过，衣襟便松散开来，而后三两下解开了习武之人手上常带的护腕。
　　外衣跟着从肩上掉下落地，阿九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何不挣扎了，只跟傻了一样听那衣物摩擦的声响。

　　卫石真要与她今晚.....双修？
　　唔.....也不是不行。

　　她透着薄薄一层纱帘，眼看着卫石高大的身躯逼近，不知卫石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又是一笑。

　　与白日里戏弄她时的笑不太一样，也许是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就连漫不经心也透着一股令她心跳加速的攻击性，他缓缓俯下身，像是要从亲她开始“成亲”。

　　那双手还十分不老实的滑到她衣带上。

　　阿九捆在一起的手一下就抵住卫石的锁骨，“成亲能这么随便的？”
　　且不说这捆着她双修她不好施法，那天上神仙双修也都有个沐浴的过程。

　　“那九九觉得应当如何？”
　　卫石声音低沉，听起来并不轻浮，阿九是用手掌推他的，这个角度，入目下都是平日见不着的风景，根本看不着卫石的表情。
　　她看了看一时挣脱不开的锁仙绳，没想到前几日送给卫石的锁仙绳会用在自己身上，回道：“我觉得成亲便成亲，我又不是被威胁着成亲的，你把绳子解开。”

　　“然后你上天入地，等我人没了再成亲？”

　　阿九身子一顿，由着卫石抓她手腕移开，那双眼笑似非笑、居高临下看穿了她，里头的笑意没想象的那么漫不经心。

　　阿九蹙眉，“别拿自己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卫石笑容敛回一些。

　　阿九模模糊糊意识到卫石此刻心情并不愉快，怎么说解开绳子她都是要跑的，不想是这样的气氛分开，又想不出要怎么安慰卫石。
　　她拽着卫石本就松垮的衣物，翻身和卫石颠倒了上下位置，头一回由着嘴巴说：“你至少要带我去沐浴。”

　　卫石没有挣扎，笑道：“若能一起沐浴，解开绳子倒也不是不行。”

　　阿九瞅着卫石的神情，蹙眉更深，分明还是在生气，她忽然松开手，“不了，我后悔了，我现在不想与你双修了。”
　　卫石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又像是没看出来，可遮遮掩掩不与她坦白，又心里放不下，这时候双修没意思。

　　阿九从卫石身上挪开，就躺在旁边，生气闭眼不理他。

　　过了好一会儿，卫石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声音轻得挠痒痒一般，“我知道九九不会始乱终弃的。”

　　‘那你还生气做什么？’

　　“就是舍不得。”

　　话音刚落，她手腕上的绳子被解开，阿九一下睁开眼，卫石拽着她，看她，她也看他，他们久久对视不语。

　　阿九忽然撑起上半身，压在他身上亲吻他。

　　与方才在楼顶的亲吻不同，卫石看到阿九周身泛起白光，像是有什么顺着唇齿钻进他的喉咙，暖流顺着胃淌过全身，就连毛孔都舒展开来，身体轻飘飘的，舒服极了。

　　待阿九渡进来的有些冰凉的气息来到丹田处后，卫石感觉到一阵眩晕，随后身体开始发热，他心头一阵□□无端烧起，脑袋嗡得一下。

　　他重新将阿九推倒，捏着阿九的肩膀不大理智地粗暴起来。

　　卫石手掌克制地与阿九十字相握，在阿九回握后勉强找回一丝理智，退开。

　　阿九陷进松软的榻中，视线之内除了卫石放大的脸，还有暧昧光色下随着床榻飘动的幔帐。

　　卫石的掌心异常滚烫，使起劲来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全身软绵绵的，无力抵抗更无心抵抗，见卫石停住，可哪怕是停住，卫石也明显想要与她双修，不像刚才，嘴上说着双修，身体上却很诚实没有动静。

　　阿九很满意卫石现在失去理智的状态。

　　她不想就此停住，于是勾着卫石的脖子，又渡了一道气息过去。

　　这其实是她在看人间镜时瞅见凡间妖怪魅惑凡人，又听闻双修学一学这招能激发双修的功法。

　　卫石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像中春药一样与阿九有关，可这个意识令他心中的火烧得更加旺盛，他头埋在阿九肩窝上，微微喘息，阿九动情之余不□□露几分迷茫。

　　为何又停了？

　　卫石哑声道：“九九，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哪怕这样，你也要去吗？”

　　阿九眼神重新聚焦，对上卫石漆黑的眼眸，她看到被压制的□□，看到他努力留住理智，看他努力维持语气之中的平静。

　　“我必须去。”

　　“好。”卫石落在阿九腰间的手猛然用力，“阿九，将你的法术撤了。”

　　阿九感知到卫石语气的强硬，不知怎么得，乖乖撤了这魅惑之术。

　　卫石满意她的听话，指腹轻柔摩挲她的脸颊，略带笑意：“上次没看清阿九真颜，今日才发现阿九那么漂亮。”

　　在烛光下卫石的影子被拉长，男子有些压迫感的结实身躯几乎遮挡了她的全部视野。
　　她还有些轻微眩晕，回温的一切随着卫石依旧灼烫的气息持续着，她更加清晰地感知到身体的变化，这令她紧张到有些不自在，呼吸也滞缓起来，“不是.....不双修的意思吗？”

　　“闭眼。”卫石没有回答她。

　　阿九眼睫毛微微一颤，闭上了眼。

　　然后，她双手又被绑起来了。

　　阿九睁眼开口还没说话，一块布就塞住了嘴巴，她瞪大眼睛：“？？？”

　　卫石坐起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阿九对他十分不满，呜呜了两声，踹他威胁他给她松绑。

　　“不好不好，我给你松绑你肯定要揍我。”卫石穿上鞋，拿起地上的外衣抖落两下重新穿上，他爱极了她此刻这受制于人的可爱模样。

　　阿九：“......”你还挺了解我噢。

　　“呜呜。”阿九又抗议了两声。

　　“你想说什么？”卫石伸手要拿走麻布，半空中又收回，“不好不好，你一会儿又.....成亲可不能这样成。”卫石瞥了床上衣裳不整的阿九一眼，偏头给她重新系好一带，咳了咳，“还是先听我说罢。”

　　阿九：“.....”原来卫石不满意神仙的双修法子啊。

　　卫石拿出当日在街上从天而降的铃铛和断绳，他从箱子里翻出新的绳子，重新串好铃铛，后咬破手指，将自个的血滴在上头。
　　去救阿九的路上与妖怪过招时他就发现了，他的血比司鸣还好使。

　　阿九微微一怔，她认得这铃铛，当日受铃铛庇佑，否则那天雷落在实处，可就不是随便一块石头修补上去那么简单了。

　　卫石抱阿九坐起身，屈膝跪在她跟前，抬头笑问：“这回绑哪里好呢？”

　　阿九垂帘，情绪没刚才那么激烈了，眼睫毛微微颤抖。

　　卫石高兴地在她手背上亲了亲，然后俯身脱下阿九的鞋，将红绳系在她的右脚腕上。

　　他认真地系，系得很紧，阿九也安静地看着，眼睫毛遮挡住了眼眸的情绪，这一刻屋内静谧无声，只有烛光暖色摇曳。

　　卫石忽然道：“九九，成亲其实要拜堂要喝些酒的，你是神仙，不在乎这些，我也可以随了你愿直接洞房便算成亲了，可.....还是想要规规矩矩来，原本就想这样。”
　　只是前几日见阿九心神不宁，他又梦见人间镜外那司马易虚虚的一指，胡思乱想了些，一边有些无奈自己只是一介凡人，一边多希望阿九与他一般是个凡人，与他做一对平凡夫妻。

　　他又玩笑道：“我心中不踏实，不想你此去就将我忘了，便又想着先与你洞房，之后等你回来，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你入门，这样你回不来时也许还惦念着被我流氓了一回。”

　　“毕竟你从未与我说过你的过往，我只能猜了。”卫石握着她的右脚，垂帘看着那圈住脚腕的红绳，语气比以往都要认真：“九九，那天我一直在等，一直在望着天上，你在我够不着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阿九的眼睛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可她想到这些事说给卫石并无用处，她重新垂帘。

　　卫石手上力度加重了几分，直到他看到阿九因为疼睁开眼，他道：“我一直在担心你。”

　　他没有说他如何担心她，只是用一双深邃的眼眸注视她，她也在注视他，注视着面前男人脸上流转着的，令她有所触动的神态。

　　她想亲亲他的眼睛，迫切地想要抱他。

　　卫石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你若告诉我，我就给你松绑。”

　　阿九想也不想，点了点头。

　　卫石解开绳子，又取开她嘴里的布条。

　　阿九立刻起身，伸出手要去蹭蹭他。

　　卫石眼底笑意几乎溢出，但还是拒绝了她的亲昵。

　　“九九，做人要言而有信。”

　　“我又不是人。”

　　一向一板一眼的阿□□会耍赖了。

　　卫石哭笑不得。

　　他看得出来，阿九有顾虑，不愿意与他说。

　　僵持许久，最终卫石松口，“好吧，不说便不说。”他走到桌边，饮下一杯酒，又倒一杯，远远一个手肘撑着桌子朝阿九晃了晃杯子，“阿九，我教你喝合卺酒？”

　　阿九其实看过凡间夫妻成亲时的流程，也知道怎么喝，但看卫石兴致甚好，便没有驳他的兴，起身走过去，“好。”

　　阿九站起身来，扯到了右腿伤口，步子顿住。

　　卫石放下酒杯，搀扶她坐回去，“我下手太重了？”

　　“不是。”

　　她总不能说她的腿刚接回来没多久。

　　平日阿九不是表情多的人，卫石近看才发现阿九额间渗出汗珠，这确实不像是他下手太重的问题，他弯腰要去掀起阿九的裙子，却被推开了。

　　卫石抬头：“我不是要耍流氓，你右腿受伤了是不是？”

　　“我是神仙，过几日就好了。”

　　“九九自然厉害，这样上去和别人打架，我怎么放心。给我看看。”

　　“不行！”

　　卫石气笑了，“好，不看就不看。”说罢他横腰抱起阿九，放在榻上欺身压了上去，“既然如此，那洞房罢。”

　　阿九：“好.....不好！”阿九这才想起，洞房了她全身的伤不就都看到了吗？她立刻选择妥协，“别洞房，我给你看——”

　　卫石直接撕开了阿九肩上一角，“卫石，你......嘶——”

　　卫石扯开她右肩衣襟一角时压到她的伤口，她疼出了声，一同暴露的还有肩上厚厚的纱带，上面渗出了血，卫石的笑容滞住。
　　这些纱带是新裹上的，动手的人手法笨拙，也许是阿九自己一边忍着疼一边咬牙上的，没完全盖住伤口，触目惊心的红色交错，远比初遇时脸上的伤更加严重。

　　不是刀伤。

　　这是远比刀更加霸道的东西，毫不留情地落在女子如玉纤细的肋骨、手臂上。

　　卫石的脸色越发难看。

　　“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