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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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交谈，但发现双方居然语言不同，该怎么办？
反正苏衔等人是都愣住了。
祈常反应最快，马上换了种语言，他大学时选修外语课，自己还另外学了几门小语种，虽不说精通，但简单的对话是没问题的。
近十年不用，祈常的腔调有些生涩，但发音还算标准，然而不管他换哪一种语言，林林都是不可能听懂的。
好在人类的沟通方法并不限于语言。
五分钟后，祈常停下了无用的尝试，转而搭上苏衔的肩膀。
“头。”祈常道，“靠你了。”
便把他往前一推。
苏衔僵硬的踉跄了一下，然后在林林的注视下，他抬起手，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
林林：“……”
林林听见一声低笑。
狐尾少年低下头：“语言的限制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呢，对吧，主人。”
他眼中似有微光，又柔声道：“不过小白是不会受到这些困扰的，主人的呼唤，我永远都能听见，也永远都会回应。”
他们这样与林林定了契约的存在，并不受语言的限制，即使白藏主用狐狸的叫声与林林对话，林林也是能听懂的。
“……谢谢。”
林林道。
迟疑片刻，她又道：“他们好像没有恶意。”
白藏主不置可否，不过是一些弱得不能再弱的虫子，他连看一眼都不想，反正若是危害到林林，顺手杀了就是，少年笑眯眯的道：“确实呢，太好了主人，都是友善的人。您想做什么吗？”
林林轻轻点头。
进入这个末日位面，也有一会了，除了触发了一个世界主任务，这诡异的轮回系统，并没有送她回现实的意思。
林林拿不准还要在这世界待多久，甚至不清楚能不能回家，若是短期……不，甚至可能根本就回不去的话……
林林止住了这个不安的想法，总之，既然苏衔等人没有恶意，林林便想通过他们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白藏主意会，笑眯眯道：“主人决定就好。”
林林又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另外两人。
她内心有点忐忑，进入轮回空间后，林林几乎没主动与契约者交谈过，又亲眼目睹了那持刀男子是怎么将二十几个人切碎的，对这几个契约者，她怎么可能不怕。
但再怕……她也不能继续装死了。
过了片刻，是那个身量高大、脸有菱纹的男子先开口了。
他微垂着眼睛，轻嗤一声，声音里仿佛有淡淡的倦怠之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
林林突然发现，不是盛怒状态的质问时，这男子的声音，居然十分好听。
“罢了。”
没等她回答，男子又道：“不过是区区人类……”
与此同时，林林的脑海之中，突兀的想起一个声音：‘俣。’
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认出，这声音正是男子的，比起现实中听到的，这直接在她脑中想起的声音，更轻，也就显得有那么一点温柔。
‘八俣。’
林林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名字。
八俣？
并没有姓氏，也十分古怪，仿佛自远古而来。
“好的。”
林林撇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紧道：“八俣……先生。”并十分上道的添上敬称。
男子只是垂下眼睛，神色平静，似没有听见一般。林林的耳中，却听见一个仿佛十分倦怠的：‘别再忘记我的名字，人类。’
“……”
林林点点头，小声的：“嗯。”，她按下羞愧与尴尬的情绪，将目光转向最后一名契约者。
仿佛是与她同一时间，持刀男子也投来目光，四目相接，他平静的：“您有什么命令吗，主人。”
“没、没有。”
林林摇头：“就是……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是十分惧怕这位持刀青年的，但总归得先知道对方的名字，否则交谈起来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然而对方道：“我只是您的刀。”
“器物、工具，”他说道，“只是这样的存在。”
“器物是不需要名字的，”他平静道，“您也无需征求我的看法。”
他这样说完，便垂下眼，纤长的眼睫如帘，将他的双瞳遮蔽在后，投下一层厚重的阴影。
刀……？
林林沉默一会，从善如流的道：“我明白了，刀先生。”同样奉上敬称。
而后，身如脱兔，嗖——地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呜哇……
林林面无表情，内心嗷嗷叫唤，她居然有胆子对那个凶残的刀刀先生耍小聪明！但这是没办法的啊，僵持的局面必须要有人主动打开。
为了防止一看就很不好搞的刀先生反应过来捶她，林林迅速朝末日位面的土著们走去。几个契约者都没阻拦，于是林林顺利的走了过去，并对来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人类表达友善的方式除了疯狂比划手脚，还有个便捷又不失风度的：微笑。
而数十米外的苏衔等人，只能看到少女与其他人交谈了几句，便从长椅上起身。
“妈耶！”罗胖小声惊呼，“妹子过来了……啊！她笑了。”
罗胖激动得脸都要红了：“老大，你看，妹子对我笑了。”
苏衔想叫他闭嘴。
祈常则松了口气：“成了，头，看来对方没有敌意。”
话虽如此，眼看林林越走越近，苏衔等人都有些激动。
他们原本最好的设想，也不过是这神秘强者的队伍，允许他们暂时跟随而已，此刻却没阻止队伍中的女性与他们接触，难道是接纳他们加入的信号？
对林林等人的底细毫不知情的末日土著们非常振奋。
苏衔这个级别的异能者，已经能掌握人体的细微动向，脚步、脉搏，甚至血管内血液奔流的声音，所以他很快判断出，正朝他们走近的少女，很弱。
以及，她可能是……饿了。
“你好。”
她走到近处，微微仰头，开口发出动听的声音。
“头？”
苏衔被祈常推了一下，才堪堪回过神，他没理会祈常的示意，反而问道：“有吃的吗？”
祈常莫名所以，但仍是掏出了一块能量条。
这种末世常见的食物，乃是包在铝纸里面的压缩谷物条，口感粗糙，但耐储存，易携带，基本已是幸存者们的主粮。
“头，你干嘛呢。”罗胖在后方小声的催促，“妹子在跟你说话呢。诶，她声音真好听，但这到底是哪的方言啊。”
苏衔没理会，接过谷物条，朝少女走去。
他行动突然，刚一迈步，便见少女像是吓到，往后退了一小段，不过又很快停下，眼睛圆溜溜的睁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苏衔举着谷物条，舌头像是被压着了，吭哧了半天，才能发声：“给……你饿了吧？这个能吃。”
过了一会，林林才领会到他的意思，面上浮起惊讶之色。
“这，给我？”
见末日的土著没有收回的意思，林林忐忑的伸出手，有点茫然。
她虽然听不懂苏衔在说什么，但他拿在手中之物，很像是压缩饼干，倒不难认出是吃的——所以为什么一见面就给她吃的？
就在此时，她听见一声细小的：咕噜。
咕噜~
咕——
林林：……
这声音，好像是从她的肚子里传来的，啊？
她默不作声的把手递出去，接过了谷物条，耳尖发烫：“谢、谢谢。”
林林被卷入轮回系统时正值午间，差不多正是饭点的时候，之后一番惊吓连带折腾，至今也未有一口吃喝下肚，饿了也属正常，但她精神紧绷，居然一直没察觉到。
一分神，林林在接能量条时，不小心碰到了苏衔的手。
只是短短的一触而已。
林林还没回过神呢，苏衔就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猛然缩回手。
“啊，抱歉，”林林被他的反应惊到，下意识的道歉，“我不是故意要碰你的手……”
她倒是不奇怪苏衔的反应，毕竟对方是末世的土著，警觉性与防备心必然是很重的。
后方的祈常等人将苏衔的举动看了个真切，罗胖发出酸酸的嘀咕：“哇靠，老大搞什么，也不知道让让。”身为高级异能者，要避让开林林这种弱渣无意间的触碰，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祈常则轻咳一声，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
“头。”
他推推苏衔，将东西递过去，苏衔接过一看，居然是根风干的肉条，封在透明的包装袋里。
“基地给我们的口粮都是粗粮制的，里头还掺着红薯皮，”祈常轻声道，“不适合。”
正常的口粮自然不会这么差，祈常等人最近领取的却都是这些次品中的次品，他们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子，更劣质的食物也不是没吃过。
但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少女……这样一个娇客，祈常都觉得她会被那粗粮咯着喉咙。
末世之中，食物自然是珍贵的，尤其是肉食，若是平常，祈常才不会白白把食物给出去。
但苏衔想要脱离基地，转投这少女所隶属的势力，他已是知道了的，况且——
“头。”祈常催促着苏衔将肉条递过去，“快拿过去。”
他面上平静，只是顺势对林林展开一个微笑，在他的注目中，少女愣了一会，赶紧接过肉条，并连声说着什么，祈常猜应该是在道谢。
而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连忙展开一个笑容，有点拘谨，有点紧张。
祈常注视着这绝对说不上甜美的微笑，心情却是不错。
谁不希望自己的付出被放在心上呢？祈常瞧着林林，对她已有了初步的印象，虽说确实弱得可以，就是个完全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但这性格却是不错，温和、乖巧……还很识时务。
末世中的女人，要么强悍如男人，要么被圈养得丧了精神气，很少有这样的……祈常形容不出来，有点像末世前的邻家小妹，青涩，但惹人怜爱。
末世之中，伦理早已崩坏，祈常之前从未找过伴侣，但已对现状有了心理准备，他知道，如果不想孤独终老，终究还是得接受与人共事的现实。
只是他心中的骄傲，也并非能轻易放下。
不过……
祈常看着将肉条捏在掌中，满脸认真，努力微笑地的少女，忽然觉得，如果对象是她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叮——
一个清脆的提示音，在林林的脑海中响起：
‘变异生命体（低等），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50，状态选择：击杀/驯服（可驯服）。’
她手一抖，差点把肉条掉到地上。
又来？！
这群土著出现时，除了被激活的世界主任务，还有就是一条不明所以的好感度提示了，也正是因为有好感度这个玄幻的数值，林林才敢判断苏衔等人是友善的。
但难道这东西不是友善度体现，而是字面意义上的好感度，还是按个体算的吗？新刷出一条好感度提示之后，林林发现系统显示的‘变异生命体（低等）’有了编号。
最开始的那个是编号1，好感度15点。
新刷出来的是编号2，好感度10点。
可她也没做什么呀……这好感度加得真是莫名其妙。
想不通，林林也就硬着头皮把它放到了一边，反正这系统诡异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两点了。
她酝酿半晌，觉得气氛不错，正打算接着展示人类交流·特技，与土著们继续搭话，却见她面前那个模样挺不错的青年神色忽地一变。
他身后的祈常等人也马上进入了备战状态。
林林不明所以。
她反应较苏衔等人慢，过了几秒，才转过头，只见远处一个纤细人影，正慢慢悠悠的走来，察觉到她的目光，来人举起手，轻快地：“主人。”
啊……是那狐尾少年小白。
林林心下稍松，便想要与土著们解释一番少年的身份，正在此时，一缕如铁锈般的气味，顺着风钻入她的鼻间。
林林倏地睁大眼睛。
只见狐尾少年身侧数百米，两栋大厦的阴影间，一个干枯地人形生物，静静地站在那里。
它双眼血红，体表泛着如铁般的光泽，四肢变异得极长，一条用于平衡的‘尾巴’从脊椎尾破体而出。
这东西也不知在那看了多久，一点动静也没弄出来，此时林林目光看去，甫一触到，它忽然嘶叫一声，如闻到血味的鬣狗，朝林林等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