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白］浮云落日》大须贺 望

8、八

　　千岁生日当天被迫在白石房间里度过，算是他不负责任地折腾了白石一下午的报应。

　　昨天白石被他整得精疲力竭，洗完澡倒下就睡。一觉从傍晚睡到早晨，醒来的时候千岁已经在厨房做早餐。食物的香气穿过走廊进屋打转。白石空着肚子，全身酸痛嗓子冒火，只得平躺在床上等千岁把成品端来。

　　千岁如期出现，见面第一句话是你妈刚才打电话来。

　　白石大难临头状从床上翻身跃起，半秒之后疼得龇牙咧嘴指责千岁随随便便把自家奸情就这么给公布了。

　　“没有啊。谦也因为家里有事先回去了，所以现在我是白石的官方照料人哦。”

　　白石斜着眼看千岁自豪的样子，内心暗自佩服其摸鱼的功夫，居然给他成功偷天换日。同时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白眼还是不定时放送，作为对千岁昨日禽兽般不知分寸的控诉。千岁诚实地道歉，同时送上精致的早餐和午餐，绝口不提“我过生日我才是大王”之类字句。

　　午后时分白石开始支撑着下床和千岁一起烤蛋糕。6寸小蛋糕，淋上白石自制的薄荷巧克力，恰给二人平分。

　　白石送给千岁一只银质耳环，算是生日礼物。是他前几日到手工小店中泡了一下午自行制作烧铸。干净的流线型花纹很好地反射着光线，图案本身没有意义，白石也不试着去赋予，只在背面清晰地刻上连串的数字和简写，字迹小心翼翼。

　　TO SENRI 12.31

　　—— K.S

　　乍看之下有些意味不明。不过千岁明白这是白石所坚持的祝福模式。

　　他当即除下左耳上翠绿的玉石，让白石替他戴上新的耳钉。蛋糕上蜡烛尚未吹灭，细弱烛光闪烁不止，照在银质上是好看的橙黄色。明亮的高光映在小麦色的皮肤和深墨色的发间，分外明丽。

　　千岁笑得羞涩，难得地露出少见的少年气息，丢弃了外衣一般的散漫表情，由衷地道谢。白石侧着头，深信他从未失去过天真纯粹。

　　千岁摸出手机和白石就着蛋糕和蜡烛拍照，直接跳过轰炸一般的新年短信。这一刻他只为自己祝福祈祷。伸手轻搭白石的肩，侧过脸好照出闪亮的新耳环。白石自然而然地贴着他，一样地笑容纯粹。幸福不受污染，只有羞涩悄悄爬满脸颊。

　　按下快门后二人对这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傻笑。这是他们第一张双人合照，把两人放在一起色调意外地和谐。

　　千岁把照片收作手机相册的封面，白石把它收藏在众多植物图鉴中好好保存。

　　他们都没将它用作手机的桌面，不约而同。其中的原因是他们两人共同的伤口。

　　隔天白石的家人回来后，千岁的擅自转正正式受到强烈的热情的友好的欢迎。父亲已直接赶去了公司，母亲见到精神满满的儿子后，止不住对千岁悉心照料的感激之情。

　　白石甜蜜微笑，只是这微笑在千岁看来危机四伏：“真的多亏了千岁君呢~。他来的那天下午给我喝了九州产的特效药。我喝了之后倒下就睡，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全好了。”

　　母亲听了一个劲儿地夸九州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说以后一定要去看看，到时候就请千岁君你带路了云云。而白石继续咧开嘴朝千岁假笑。千岁理解其中意味后别过头去，脸上飞红一片，色调似是传统意义上的红富士，又被白石太太打趣：“真是个可爱腼腆的孩子。”

　　最终千岁在白石一家所有女性的欢送下离开，只因为他是她们安心舒适的旅行的保障。面对成批的夸奖和感激，千岁始终抿着嘴，时不时伸手挠挠头，极不好意思的样子。白石站在母亲和姐姐身后，道别的声音大半被女性偏高的声调盖过，千岁朝他微微侧了头，然后转身消失在走廊的转角，木屐声沉闷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