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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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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哥谭的黑夜，没有繁星，偶有月亮，但总藏在厚厚的，压抑的云层后，就像陷入了一个沼泽，那一点点来自于太阳的光在罪恶的泥泞中越陷越深。
倾听风声，闭上眼睛，我听见了各种声音。是婴儿的啼哭，酒鬼的暴怒，女人的一声尖叫在混乱不堪中消散于夜空，只剩下呜咽与咒骂。
这不是幻觉，我想。
这只是不堪的回忆。
我想起了什么呢？懦弱无能的父亲丢掉了工作，饮酒度日只会将生活的痛苦发泄在可怜的配偶身上。出生于中产家庭的母亲从未受过如此大的苦难，她依然爱着自己的女儿，爱着这个破碎不堪到让我想逃离的“家”，却被那个人所深深的伤害——痛苦与仇恨洗刷着她的内心，她甚至因为这个酒鬼无法获得一份工作，最后被生活碾碎了最后一丝自尊心，去出卖自己的身体——只是一份报复，我想，明显他们的关系又恶化了不止一个度。
猛然想起十二岁的一个雨天，我被酒瘾缠身的父亲撕扯着头发丢下了化工池，我只记得那水…不，排放的工业废料钻进了我的喉管，就像千万把刀在划过我的喉咙，同时又像有亿万根针在扎着我的皮肤。我就像要窒息了一般，心跳都快痛到停止——我的喉咙被地狱爬来的恶魔用尖利的指甲撕开，抓挠…等到爬上岸的时候我死死地抠着那泥泞的地，眼眶和头皮上传来了刺痛，我看着自己耷拉在脸颊边那暗红色的头发变成了铁锈般的血红，往旁边反光的铁板上望去，那狼狈不堪的样子让我作呕——面对我的没有任何人的关怀，只有嘲笑与欺凌，只有桌子上用记号笔写的“婊子的女儿”“怎么不去死”“丑鬼”和柜子里的纸团、垃圾。
他们的咒骂和嘲笑声如影随行，留给我的礼物只剩下拳头、巴掌、尖笑和满身伤痕——我的母亲是我唯一的支柱，只有她能给我一份正常的，不可奢求更多的爱——不过这就够了，这份爱是那最后的稻草，是理智与疯狂的分界线，我如图溺水的旅人一般在泥泞里挣扎，却幼稚地将希望放在另一个身陷泥泞的人身上...就如同饮鸠止渴一般不知道悔改。
于是我掏出生了锈的钥匙，走入漆黑的小巷。略过喝的烂醉的流浪汉和他身旁那些绿色的玻璃瓶。我抽动嘴角，露出厌恶的表情，却扯动了脸上的伤口——在放学时被那个只知道在别人身上发泄情绪的傻叉用砖块儿打的，这是就算我已经不小心捅了他几刀解气却也依旧不能忽略的疼痛——等等，我当时是有捅他几刀吗？——我摸了摸兜里有些干涸的血迹什么也没说，只觉得事态好像要变得更糟糕了。
我打开了家门。
我站在门前，觉得这夜晚寂静地可怕——没有尖叫与嘶吼，也没有醉酒后的大声嚷嚷、没有咒骂与咆哮的夜晚仿佛少了些什么。门里黑漆漆的，没有声音，就像深渊里的怪物的大嘴张着，等着我跳进它的嘴里。
我知道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一直如此。
如果说理智与疯狂各有一个极端，各有一片领域，那么一定会有一根分界线。那根线脆弱不堪，也许只要轻轻地用什么工具划一下就会断掉，同时有的人在线断掉之后会去想办法把它重新编制好，有的人带着解放、洒脱的表情步入疯狂。
我就是一个在线边徘徊的人。
我几乎快无法思考，理智的极端代表着疯狂，疯狂到极致便是理智：中间段是平庸，他们不疯，却快被半疯不疯的日子压垮了精神，之有那么一点点理智支撑着这些行尸走肉生活。疯狂的界限后面是混乱不堪，但也许到了一定程度又回归理智，两者就如同莫比乌斯环的头与尾，向接壤却又不在同一个平面。
我收好钥匙，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我的视力在一路上早就适应了黑暗，但现在这一刻却只能嗅到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和黏腻浓稠的酒气。那么门内到底是怎么样的光景？于是我看见——
我看见我人生唯一的光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鲜血和脑浆侵染了脏兮兮的地毯扭曲出恶心的色块——破碎的绿色玻璃片夹杂在她金色的头发中，而那无论何时都被精心打理的发型此刻已然乱作一团！我目光所到之处是犹如被暴风雨袭卷过的混乱，我目光所及之处是鲜血——鲜血——鲜血！！——再瞧瞧…罪魁祸首就坐在沙发上浑身酒气，他那无动于衷甚至睡过去的态度让人恼火！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虽是你的生父，却也算你的仇人！我终于把脑筋转了过来——发现了这个混蛋做了什么——混乱、疯狂席卷了我的脑海，我的眼前发黑，想要这样昏过去，却又清醒的不得了。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了门边的木柜，那里有一把算不上锋利，却也足以让他鲜血淋淋的剪刀。
拿起来，克劳恩，把它拿起来——这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徘徊，潜意识里的声音在这么高叫着，像洗脑一样重复着。
让他看见死亡，让他去见死神，让他下地狱。
我抬手，眼眶里流出咸涩的液体，让我脸上脖子上的伤口疼痛起来——杀了他吧？然后把他的尸体喂给路边那个流浪汉和他养的狗？那是个好主意…也许今天晚上能让他吃上肉了，他会感激的...
于是我杀了他，把他分尸，塞入了门外的垃圾桶。
我用这把尖利的剪刀斩断了我父亲的脉搏，剪断了理智与疯狂的分界线，头也不回地踏入疯狂的深渊。
鲜血溅满了我的衣裙，我一下子跌落在地板上，悲戚又疯狂的笑声回荡在这个小小的公寓楼房里。捡起染了血的剪刀，轻轻放在死去没多久的母亲的手上，像是在说“我为你报仇啦！”，接着我摆弄了一下她的尸体，趴在她的身上，将自己浸泡在鲜血淋漓中，享受着最后片刻的“温情”。鲜血沾满了衣裙，日子照常过，我将血污洗净，将母亲埋葬。
我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重新修了一下大纲，打算换个人称来切入。
后续没想好，我要去补dc漫画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