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转学生》天将暮

40、C40

　　聂明微先去安置好自己的两只宠物，让聂馅饼抓了只老鼠喂给目前还只能抓昆虫充饥的壮壮。蓝叶子进食的方式堪称野蛮，喜欢活吃，聂明微被老鼠尖利的声音叫得头皮发麻，赶紧命令壮壮先杀在吃。
　　只有幼童手指粗细的藤蔓缠住猎物的脖子，力道不够，拧了几次才将老鼠的颈椎拧断，将茎叶伸进温热的尸体里吞吃血肉。
　　四月也喜欢抓老鼠，不吃，单纯地玩弄到死，它饿了吃鸡肉和鱼肉，还得罗德把鱼刺挑出来，把鸡胸肉切均匀，十分讲究。聂馅饼作为一只猫头鹰，老鼠本来就在食谱上，最近开始抓游隼，和小体型的雕。聂明微深感斑斑生存之艰辛，准备回去提醒罗恩把它看好点。
　　晚宴前要再回去一趟赫奇帕奇宿舍，方便级长统计人数。聂明微一落地就被加西亚揪住，
　　“你看见伊米尔了吗？”
　　聂明微回忆一路上看到的人脸，确定没有自己的舍友。
　　聂明微说：“可能只是晚点到。”
　　但是点人的时候，级长没点伊米尔的名字，加西亚当即上前询问，级长看了眼手里的长卷，说他请假了。
　　“请假？为什么请假？请多久？谁请的假？”
　　聂明微赶紧圆场——说话太没礼貌了。身兼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队长的级长曲起手指敲了聂明微的额头，“瑞德，到。”
　　他在纸上打钩，又敲没礼貌的那个，“加西亚·加拉哈德·混球·格林，到，我不太清楚，你可能得问斯普劳特教授。”
　　罗德问：“你怎么这么紧张。”
　　加西亚冷脸，“你看错了。”
　　名单不是按照字母顺序拍的，级长下一刻喊：“塞德里克·迪戈里。”
　　“He”两个字母重重地砸在聂明微身上。尽管成长中的孩子极具可塑性，但还是有一些认知是根深蒂固的，比如太阳从东边升起，白砂糖是甜的，男人喜欢女人。
　　这几乎击沉了他的世界观，无数白肚皮银鳞片的鱼围过来，将他捕食。聂明微的爸爸即使在多人前也能坦然地向妻子讨吻，形象如果换成两个男人或者女人就会产生怪异的感觉。
　　梦境中（如果真的只是单纯地梦的话）成年的塞德里克无疑是受女性青睐的对象，他为什么会喜欢……哦，他说是爱，而且是深爱一个同性。
　　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不能问出口——“人会喜欢同性吗？”。可能会和喊伏地魔名字一样，被大惊失色的人们强行捂嘴。
　　聂明微站在罗德身后，努力缩小存在感。他像一只被戳中软肉的贝，想要把自己合起来、藏起来。“喜欢”还不太具体，他喜欢罗德，喜欢现在不知道在哪的伊米尔，喜欢嘴硬心偶尔软的加西亚，喜欢如沐春风的亚当斯，喜欢同样不知道到没到学校的哈利和罗恩，当然也喜欢赫敏，喜欢和他同步作乐挨训的同桌、送给他蓝叶子的后桌女孩。
　　那种更深沉的爱意，人类为之狂热，名为“爱情”的情感，他目前还难以理解：太抽象了，哪怕是他最害怕的数学，都至少还是具象化的。
　　聂明微刻意不去注意塞德里克，他把双手搭在罗德肩膀上，胡乱地按了几下。从罗德的表情来看，按摩水平不堪入目。罗德侧头张嘴冲他发出声音，像猫咪之间的哈气。聂明微顺了顺他的红色单辫，开始给他编麻花。
　　东方面孔的少年衣领整齐贴服地覆盖在脖子上，打领结的水平有了明显进步。
　　塞德里克也在强装镇定，想看一眼他的脖子，聂明微有露出腕子和手，他的手穿插在伙伴的红头发中，冰水中游动的日本鱼——塞德里克记得叫锦鲤。在列车上时，他在车厢里还没站稳就被按到椅子上，未来的聂明微比他高，拥抱的时候也能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到结实的肌理，起伏流畅的线条并没有健美先生那样的夸张，但毋庸置疑，他经常锻炼，不是单纯的为了保持身体健康，而是经历了可以比拟军队的严苛训练。他整个人就像一只隐蔽在黑夜中的豹，无声详尽地探视周围的一切。
　　过于真实的触感让他难以分辨虚实。
　　聂明微迫切地想转移注意力，罗德先一步发现了塞德里克隐晦的视线，没有出声——诚然，他摆在明面上的，更偏心聂明微一些，但大部分时候他没有兴趣参与到别人复杂的社交中。
　　他们被带去礼堂，围观新生分院顺便吃晚饭，加西亚再一次拉住他，问他借猫头鹰。
　　“我需要寄信。”
　　仿佛伊米尔不是推迟开学，而是遭遇不测——比如被怪物吃了。想起照片中颇具冲击力的肉块，聂明微又有点反胃。
　　“馅饼……不是，雪梨现在在外面，它是晚上活动的猫头鹰。你去外面叫叫它，它认得你。”
　　上楼的时候，塞德里克就在他侧后方，聂明微感觉半边脸的酥酥麻麻的，怕自己反应不自然，就和亚当斯说话。
　　奇怪的是，不仅伊米尔没到，罗恩和哈利也没到。直至晚宴后半段，三人都不见踪影，加西亚再回来。
　　聂明微问罗德：“你对伊米尔的家族了解多少。”
　　罗德：“很少。”
　　罗德：“他家是猎魔人。”
　　聂明微和亚当斯满脸迷惑。
　　罗德简单直接，“猎杀怪物。”
　　游走在冰雪边境的猎人，是荒芜乱世中，人类自卫的主要战力。罗德说伊米尔的祖先保护的主要是自家地盘里的生物，人只是顺带的，后来人口剧增，避世的地方都快成旅游胜地了，他的祖先不得不开始和麻瓜们交往，为了一劳永逸，就协助丹麦的蓝牙王哈拉尔德建立北海帝国，有了普通人世界的名声地位就方便多了，现在直接划成禁地。
　　聂明微边听边吃炸土豆，伸手准备拿饮料解渴，外面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他一下把杯子扫地上砸了个稀碎。邓布利多立刻起身安抚，指挥学生们回宿舍。
　　返回路上，加西亚出现，跟聂明微说他的两个好朋友开着一辆会飞的车，撞上了打人柳。
　　他强调亲眼所见。
　　亚当斯无不担心，“会被开除的吧。”
　　两人的事迹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整个霍格沃茨，好在他们只受了点擦伤，也没被开除。
　　第二天一早，聂馅饼尽职地把信件送到加西亚手里，加西亚拆开墨绿色的信封，越看脸色越不好。在韦斯莱夫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中，他优雅地把信撕成粉碎，没扔，用魔杖点起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聂明微选择当一只啥都没看到的鹌鹑。
　　他们分到了课程表，草药课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一起上。
　　教授草药课的斯普劳特教授给打人柳包扎完才来给他们上课，花了他不少钱的教科书作者洛哈特在其后，一尘不染。
　　聂明微成功混到格兰芬多的人堆里和哈利、罗恩站在一起。
　　哈利给他讲了怪异的家养小精灵和无法穿越的墙壁。
　　“你身边怎么尽是奇怪的事情。”
　　赫敏举起手回答曼德拉草的问题。
　　聂明微拔草的时候受到了很大的阻力，他分到的曼德拉草比其他人拿到的力气要大得多，他多拽了几次才成功。
　　换盆成功后，他扯了一小半叶子在嘴里咀嚼，又涩又苦。
　　他精神头不错，变形课也没出岔子，顺利地把甲虫变成了一个玛瑙色泽的纽扣。在礼堂碰到利尔的时候，还兴奋地举起来给他看——校内出了名的变形魔法翘楚，如果比喻作木桶，他的变形魔法水平绝对长到顶天的那块木板。
　　利尔：“……”
　　嘶——
　　梅林在上，他真的不会夸人。聂明微完成得很不错，挑刺也不厚道。
　　他勉为其难的、不情不愿的、迫不得已地说：“还可以”
　　聂明微后知后觉地想起利尔一般和塞德里克一起出现。
　　往旁边看，聂明微和塞德里克到校后第一次面对面。
　　他现在松了领口，塞德里克能看到耳根一片少见光的皮肤毫无瑕疵，自然也没有两颗黑痣。
　　果然是梦。
　　眼前出现一颗纽扣，聂明微仰头看她，暗含期待。
　　“嗯，做的很棒。”
　　塞德里克惯用手是右手，他之前用右手触碰聂明微，为了进一步确认，这次伸出了左手，放在他右边的脖子上，大拇指顺势按下了衣领。
　　光洁的一片。
　　嘴唇还残留着对方的皮肤的柔软触感，有点偏凉。
　　恍惚的一瞬间，面前又出现那个自称是十年后瑞德的青年，那双无论如何都是居高临下的眼睛，他身上特殊的味道犹如带倒刺的舌头，舔舐他的内脏，带来内里的颤动。
　　相较之下，因为他搭肩太久已经开始迷茫的聂明微眼神无害得像羊羔。
　　利尔勾住聂明微脖子将他勾离塞德里克的范围，手不客气地揉他的头发，“稍微有点进步就到处找夸，你是三岁小孩吗。别太得意。”
　　聂明微被推去吃饭，利尔这才转身，他的唯一认定的好友眼也不眨地看聂明微走远的背影。

---

作者有话要说：　　*猎魔人：字面意思
*蓝牙王：真人，现在用的蓝牙就是从他而来，叫哈拉尔德。统一丹麦并了挪威。他的后代当年还占过英格兰：）
*上个世纪其实感觉还挺恐同的，哪怕是被被戏称为“英gay兰”的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