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转学生》天将暮

18、C18

　　聂明微来英国的时候忘了带日历，直到他抬头看到天上的月亮似乎将近圆满，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最近应该是中秋。若是原来的学校，中秋就意味着繁闹的灯会，和开放日校内各色的人。他们那边，虚实纠缠，麻瓜世界亡去的名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大多不会直接堕入轮回，而会以另一种方式永生，而代代相传的神话传说，也并非简单的睡前故事。聂明微语文代课老师是苏轼，熏陶之下，这个节日对他来说又多了团圆的意味。
　　“你有听我说话吗？”
　　聂明微扯开领口让凉风灌进去，他发尾都在滴汗，“听到了听到了，你离远点，好热。”
　　哈利也是一身汗，两个人凑一起别人都绕着走。和聂明微自己的预感一样，他成了赫奇帕奇的追球手。他空有速度没力气，队长天天准时准点抓他去练投掷。
　　“所以你觉得那只怪物在看守什么？”
　　“一些重要的东西。”
　　“比如？”
　　“不知道，要不我和你再去看一遍。”聂明微举起自己酸软的胳膊，“我觉得我的手臂已经开始长肌肉了。”
　　哈利看着他没有丝毫起伏的线条，质疑，“不，再来一次我们真的会被吃掉。三头犬拦腰咬断你就和折断筷子一样容易。”
　　聂明微有点不服，但也不想以身试险，他今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说：“晚上你有空吗？”
　　“有，怎么了？”
　　“带上你的魔杖，收拾好后我们在之前在外面吃饭的地方集合。”聂明微抹掉额头的汗，他感觉自己如果是条抹布肯定能挤出一滩水，“我必须得去洗澡了。”
　　他们很长时间没有夜间活动了，哈利有点好奇他在霍格沃茨还能干什么，早早就到等待地点。聂明微袍子里面穿着自己的校服，少年人刚刚抽条的身材上半身的发育远远赶不上腿的拉长，两人站近点，哈利就察觉到聂明微的腿从只比他高一点到现在怼着他的腰。
　　“我看看怎么上去。”
　　“上去哪里？”
　　聂明微指着最高的塔顶，“那里。”最靠近月亮的地方。
　　哈利问：“你带毛毯了？”他们的飞天扫帚都放起来了。
　　聂明微伸手，“抓紧。”
　　一阵风吹过，撩起两人的袍子，接着，聂明微无声地浮空，一英尺、两英尺……哈利没有看到任何魔法器具，本来一只手抓着聂明微，猛地两只手一起抓。
　　“别怕。”他被哈利的动作向下扯了十几厘米，聂明微绕着他飘了一圈，换了姿势让哈利抱紧自己的腰，哈利试了一下还是选择拉手，“你腰上就没一点肉，会滑下来的。”
　　“唔……来，你抱着我脖子。”
　　他把脑袋凑过来，让哈利抱紧，一只手穿过哈利的膝弯，将他抱起来。聂明微卡顿，“为什么塞德里克做的时候就很轻松。”
　　尽管这么说，或许是这段时间的训练真的起作用了，他还是没有阻碍地抱着哈利继续向目的地飞，其实这个姿势聂明微发力不太顺畅，主要方便他没力气时哈利可以死死勒紧他的脖子打出同归于尽的结局。
　　“塞德里克是谁？”
　　聂明微将胳膊收紧，“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我老喜欢从扫帚上往下跳，今天没找好位置，他下意识就接住了。”
　　更准确的说，塞德里克是被砸到的，金色飞贼本身就是无规则运动的，被更无视规则的“金色飞贼”砸到，就卡在两人中间。赫奇帕奇今天和拉文克劳练习，一阵手忙脚乱的调整后，塞德里克就着横抱的姿势卡在天上，朝同伴展示手里的金色飞贼，还能抽空说他一句下次不准跳。
　　聂明微含含糊糊也没说答应，想让他放下来，塞德里克吓唬他作势要把他丢下去，聂明微着实被唬住了，抱紧他，连中文都飚出来说自己在不这么做了。
　　“他太坏了。”聂明微控诉，“我们不是赢了吗，他还这么对我。”
　　话语间聂明微已经踩到了实物，将哈利放下，从这个角度看，月亮大得出奇，几乎伸手可触。
　　哈利问：“你是怎么飞起来的。”
　　聂明微露出肚皮，他肚子上贴着白纸黑画的符，“我飞行课老师给我的，其实是贴脚上的，但是贴脚上带着你把握不好施力方向。”贴肚子上单纯是因为重心在这。
　　“为什么符号是黑色的。”哈利伸手戳戳他的符。
　　“是红色的，这是他是自己调的红色，时间久了颜色会变深，看起来就是黑的。”聂明微把衣摆放下，坐到瓦片上。
　　哈利在他左边坐下，“你只是来看月亮吗？”
　　“没有，我的修养还没到这个层次。”对他来说月亮本身并没有很大的吸引力，坑坑洼洼的。聂明微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沓符纸，任由风将符纸吹走。
　　符纸慢慢散作几点荧光，这些荧光开始集合成一条巴掌宽的线，延伸到哈利附近的位置。
　　一团雪白的粗线在哈利身前纠缠堆积，线有两指粗，有种说不出的蓬松感，聂明微说：“这是月光做的，你帮我把线理出来。”
　　说完他借走了哈利的魔杖，也掏出自己的，作出打毛衣的架势。
　　哈利提起线递给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这种线。”
　　聂明微干脆，“没有。”
　　哈利噎住了。
　　聂明微露出得逞的笑容。
　　“这是很古老的纺织技术了，我用得一般，专业的宫女能将月光化成比头发丝还要细的线，给宫里的妃子做衣服。”聂明微话锋一转，“或者用来杀人。”
　　“那你要做什么。”
　　“围巾吧。”聂明微唉声叹气，“学艺不精。”
　　他又捏了几个纸人帮哈利，打围巾的话，今晚是打不完的，主要是把线做好。
　　聂明微开口：“关于三头犬，我……”
　　“晚上好先生们。”
　　聂明微要是只猫的话此时此刻毛肯定炸起来了。
　　他多少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有违校规的，典型的做贼心虚。
　　邓布利多走到他们身边，“我们的东方小巫师会的很多。”
　　聂明微没敢说话，邓布利多抽出一根线，拿手里观察，“想必你校长寄来的那副漂亮手套就是用这种材料。别担心，我不是来教训你们的，我只是从窗户看到你们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觉得很危险。”
　　邓布利多朝他们展开手臂，“收拾好，我们下去吧。也该到你们睡觉的时间了。”
　　聂明微将魔杖还给哈利，抱着一团月光絮准备回宿舍，却没被应允。
　　“你愿意陪我散散步吗？”邓布利多说。
　　离开没几步的哈利回头，邓布利多做出保证：“我会将瑞德安全地带回宿舍。”
　　“晚安，哈利。”
　　“晚安，聂。”哈利看向邓布利多，“晚安，先生。”
　　聂明微的健谈对象并不包括长辈，一时之间只觉得尴尬。
　　邓布利多依旧是和蔼的模样，眼神坚定而温柔，“这是你的校长，李先生的委托，他很挂念你在新学校的状况。”
　　“李校？”
　　不周山真正有决定权的校长，都是切切实实的当代人，这是少有的全世界魔法学校的共同准则，哪管饱读诗书文采斐然又或是世人称颂的千古一帝，是多有成就的人物，都不能插手活人的生活，指导点到为止。李校长就职二十多年颇受学生教职工的喜爱，聂明微只跟他接触过几次，没想到能被记住。
　　突然的关心让聂明微又欣喜又羞涩，他顶着一对红耳朵，半天憋住一句，“我在霍格沃兹挺好的。”
　　扪心自问，他现在并没有开学初巴不得退学的排斥。异国的魔法生活足够新奇有趣，他连几分钟的赖床时间都舍不得浪费。
　　聂明微又努力挤出几个单词，“我也很想他们。”
　　“李校长让我转告你，你的姐姐已经提前通过面试，进入了中国驻希腊的分使馆。”邓布利多拿出一封信交给聂明微，“我已经完成委托。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和你沟通一下。”
　　聂明微有点迫不及待想回去，但还是耐住性子。
　　“你的蓝叶子。”邓布利多踩踩土地，聂明微才发现他们已经几乎走到禁林附近。
　　“禁林里是很危险的，想必你也很清楚。”他的眼睛几乎是契合的扫过他被箭射伤的地方，“我把它移到了禁林外面，这里也有干净的溪水和肥沃的泥土，它会很健康地长大。”
　　这真是……太贴心了。
　　李校的地位瞬间就被超越了几分。
　　聂明微脚边被挖出一个小坑，蓝色的藤蔓缠住了他的脚踝，还有一根勾住他的小拇指。
　　“壮壮。”
　　“瑞德。”等聂明微看过来，邓布利多才说，“别再去禁林。”
　　“我会的，之前对不起。”
　　邓布利多按约定将他完好无损地放在宿舍门口，聂明微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把信拆开看。
　　给学生聂明微：
　　写信的时间是这边的中秋，老师其实想接你回来过个中秋灯会，又怕打断你在英国的生活节奏。今年有很多外校的人问我为什么你不在，我说你转学后他们都表示遗憾，这边有许多人记着你、牵挂你。你们班不是老被调侃说是什么都会，又什么都不会。广泛地学习和深刻地学习，我觉得各有各的好处，你选择哪个老师都支持你。你的姐姐今年完成最后的毕业程序后就会去希腊工作，具体的你可能得问父母。她可能是这个世纪以来术士界最年轻的驻外人员。有如此优秀的姐姐你可能会有压力，但是老师觉得你并不逊她，你拥有少见的天赋且脚踏实地，希望你保持思考和积极的心态，祝你在英国生活幸福，希望你身体健康，学业有成。
　　李屹清老师。

　　罗德摸猫摸到一半，“你是哭了吗。”
　　聂明微把眼泪收回去，“没。”
　　罗德试探性把四月的胡须递到聂明微面前，“许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