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和平燃烧冬木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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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立香的眼中浮现了一丝困惑，他低头看着天体科主席，然后看到了那在记忆中载满星辰的双眼里的真诚。
“一见……如故？”黑发少年下意识地呢喃一句。
如果是猫猫狗狗那种可爱小动物的话，藤丸立香现在恐怕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他现在的头顶漂浮着一个看不见的红叹号，而在那个红叹号之上是一个又红又亮的‘危’字。
如果不是自己腿上躺着的这个人确实已经被炸的要半身不遂了，藤丸立香恐怕真的要晃着对方的肩膀大声质问他是谁了。
藤丸立香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恐惧。
因为向他露出笑容并且说出奇怪言论的人是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
如果同比代换一下的话，相当于在最初的最初，在冬木挡在他面前的从者不是玛修而是盖提亚。
真的是想想都窒息。
最重要的一点是，无论他走过了多远的旅途，基尔什塔利亚从未说出过这句话。藤丸立香与这位A组领队共事的次数不少，正因如此他也能明白隐藏在一见如故背后的话语。
‘我认识你。’
一种许久没有光临过他身体的战栗感席卷了藤丸立香。
他的旅途贯穿古今，一路走来风景各不相同。藤丸立香走过了山川江海，见证了文明兴衰，他遥望着人类走向宇宙，在广袤无垠的世界里逐鹿银河。而在这望不到头的旅程中，藤丸立香只在两个人类的身上体会了那种近乎灭顶的战栗感。
魔纹马卡多，隐匿者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
魔纹马卡多暂且不提，真要说的话将对方归入人类范畴还是有些鲁莽了。但基尔什塔利亚不同，他在那时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一位在最初的旅途里，以真正的战争姿态将迦勒底一方，将藤丸立香拉入灭顶绝望中的人类。
一位在藤丸立香的生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人类。
一位本应该在冬木与他没什么交集的人类。
藤丸立香沉默的抵御着堪称条件发射的战栗感，看向基尔什塔利亚的眼神越发的复杂。说出奇怪搭讪言论的沃戴姆家主察觉到了49号御主的沉默下隐藏的情绪，那种隐藏在沉默中的不知所措让他对眼前的黑发御主有了更真实的感觉。
一句‘一见如故’的试探足够让基尔什塔利亚明白他所经历的真实性，那可真的是一段恢弘又残忍的史诗啊。随着魔力运转起自身魔术的沃戴姆家主的微笑终于真实起来。
“你看上去有些紧张。”金发青年温声道，“让你受惊这点我很抱歉。或许有些鲁莽，但也请你相信我的话。”
“我曾与你相见。”
一见如故是真的，认识你也是真的。伤痛有了些许缓解，虽然依旧气力不足但说话至少已经连贯的基尔什塔利亚向藤丸立香传达着这样的信息。弯弯绕绕全无必要，在死亡锻炼出的直感面前真诚是最好的武器。
毕竟藤丸立香可是迦勒底公认的直球克直球的典范啊。
背板了一整个梦境的队长先生宛若拿着攻略通关的玩家，笑容真诚，志在必得。
*
怎么可能？
又是一个轮回？但——
——不，仔细想想是有可能的。
藤丸立香轻轻抽了一口气，他下意识的否定了基尔什塔利亚的话，但紧接着他意识到对方或许没有说谎。
此时此刻在他们身体之间流淌的魔力与链接的魔术回路就最好的证明。
穿越了时间与空间，他的魔力将那些碎片带给了基尔什塔利亚。只是藤丸立香完全没有想到他与沃戴姆的年轻家主的相性竟然如此之高，高到仅仅是魔术回路的相连与魔力的传递就足以缔结了临时的链接，并且进行了记忆的共鸣。
是他疏忽了，他再一次忘记了从者与御主之间的联系。
黑发少年耷拉下视线，在基尔什塔利亚的视线里露出了一个完全没想遮掩的苦笑。
这到底算是什么未曾设想的道路啊？
“基尔什塔利亚，你……”
藤丸立香的双唇动弹了几下，少年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被他扶在怀里的人。许久地沉默后立香叹了口气，他重新将手按在了沃戴姆家主的肩膀上继续输入自己的魔力，不管怎么说稳定对方的伤势对于藤丸立香而言都是一件必须去做的事情。
“无论你看到了什么，忘记它吧。”他说，“你不应该被过去式误导。”
是的，一切都是过去式。他的旅途从未有过一致的时刻，这也是他可以坚持下来去见证那些苦难，去品尝那些胜利后的和平的原因。
藤丸立香吸纳了那些过去带给他的财富，却也没有刻意封锁那些记忆，正因为这样那些过去式才是危险的。曾经有人被埋葬在了那庞大到望不见边际的记忆中，藤丸立香不希望基尔什塔利亚重蹈覆辙，生者不该被死者的过去过多的影响。
“包括你是个好人这点？”
基尔什塔利亚给出了一个完全不在藤丸立香想象中的回答，对方那满脸认真的模样代表着他说这句话是认真的。
……是他大意了！竟然妄图揣测基尔什塔利亚的想法！
和沃戴姆家主斗智斗勇多次，包括且不限于异闻带大招糊脸，时钟塔调查针锋相对，迦勒底午夜食堂对决的人理救世主在这一刻悔恨地扼腕。
他们两个这种相互拉低下限的操作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藤丸立香：“……忘掉。”
完全没有与藤丸立香的恼羞产生共鸣的金发青年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认真丝毫没有褪去，看到基尔什塔利亚这副表情的藤丸立香几乎是立刻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A组的队长也从不辜负立香心里面那些不好的预感。
“会为他人驻足，会去回应期待，这种行为本身就是美德。”低声咳嗽着吐出一口淤血，基尔什塔利亚缓了一口气又接着道，“不如说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代表了一种伟业。”
人类所能跋涉多远？人类可以凭借意志走到哪一步？远离了神代的人类是否还拥有着无限的可能？
基尔什塔利亚已经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总要说一些会让他尴尬的事情。
并不擅长谈论这些甚至一直以来避而不谈的黑发少年的神情隐忍而克制，他深吸一口气握住了临时御主的肩膀。
“忘掉，拜托了。”少年这样说道，再开口时双唇还有些颤抖，似乎是要被巨大的羞耻击倒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唯独，不能称赞他。
基尔什塔利亚：？
基尔什塔利亚：“一生很重要，真的要耗费在这里吗。”
作为回应，藤丸立香闭上了自己的嘴，也抬手按住了基尔什塔利亚的嘴力求让沃戴姆家主与他一起保持安静。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和平燃烧冬木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