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约》小米哼哼

56、第1056章：它们的历史（上）

　　方凌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季末则盘膝坐在地上。他并不在乎身下的地毯有多珍贵，而是他此时坐在方凌下首，这样可以在遇到事情前第一反应。而卡翁则坐在距离门的位置不远的沙发上，正歪着头单手支撑着不知道想什么。

　　很快，一个穿着银色及膝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先放下一摞深蓝色的衣物然后侧身让身后的人进来，丰盛的晚餐由银白色不锈钢的餐车推进来。房间中央的地毯自动卷到一边，地毯下的地板也呈长方形后撤，一张木桌从里面出来，折叠的桌腿自动打开。她们将食物放上去，抬手示意指着卡翁坐的沙发隔壁的隐蔽门：“卫生间在那里！请用餐，我们正在返回基地。将军说，希望你们换好衣服。铠甲我们会为你们做养护和修整。具体的事情，需要见到女王再说！”

　　“她人呢？”

　　“在剑桥！”

　　方凌翻身坐起：“那么……我们洗漱更衣的地方在那里？”

　　“那边！”她向前走到房间的尽头，在沙发后面隐蔽的墙面打开，是一扇走廊：“有五个房间，原本以为您夫人会来的！”

　　“我来了，她就得把我的活儿干了！”方凌起身拿起换洗衣服看了看：“先换衣服，再吃饭！”

　　他拿着自己的那套走进了通道，季末和卡翁相互对视一眼也跟着起身去换衣服。

　　对方提供的服装很有意思，内里上身是银灰色的跨栏背心，无缝织造。下身抽带长裤，内有松紧只是不够稳固。还提供了和背心一样材质的内裤，看得出他们对人类十分熟悉。季末甚至在内裤的腰缝中，找到了浙江……制造的字样。这让他留心用眼镜附带的功能拍照留念。棕色的皮靴和袜子，加上深蓝色的对襟长褂。没有额外的装饰，但修身的设计很是笔挺。看得出，应该是他们这边人常穿的款式。方凌想起之前螳螂雄性穿的马甲，顿时明白这种衣服了。

　　他冲了个凉，将两个胶囊一样的呼吸器塞进鼻孔里。看得出，这比之前那个提供的技术等级要高很多。

　　出了房间，坐在木质的椅子上看着一桌的川菜他挑眉：“你们经常出入四川？”

　　“会有一些贸易活动，但是不多。最多的是了解你们的发展。”说话的是之前打头进来的。她的地位看起来比后面的要高一些。至少，她身上穿的不太像制服。方凌拿起筷子掰开：“为什么你们的男性相貌比较复原，而你们的女性相貌却偏向于我们？”

　　“是按照种群需求来进行的。实际上，在五百多年前，我们并没有进行这方面的分化。”女子略微侧身坐在一把椅子上，身边有女战士给三人盛饭。洁白的米饭搭配上标准的川菜，十分让人有胃口。尤其是在吃了很多天部队口粮后。

　　卡翁并没有动筷子，他还在评估和考虑。而季末却掰开筷子先吃饭。他动作很快，不像方凌慢悠悠的。

　　水煮鱼、灯影牛肉、回锅肉、尖椒溜肥肠、麻婆豆腐、鱼香肉丝……零零总总十二个菜。对于季末和爱好吃这类东西的方凌而言，十分不错。卡翁虽然不是很能吃辣，但到底是战斗民族。三个人扫完饭菜，方凌喝了一口水清理了一下口中的味道这才再次开口：“下次能做的清淡一些吗？有些咸了！”

　　“当然！”女人并不介意这个，她其实一直在观察着三个人。上次整个印度洋事件发生后，不断有信息通过对方研究那个信物而传递回族地。也让他们更加了解了这个非王权统治的政权结构。与此同时，面对在玛斯步步紧逼的伊尔斯他们也不得不做好准备。提升庇护基因传递者的文明发展，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他们守护这个文明千万年，终究是要到了走出迷雾的时候了。

　　方凌拿了一杯水放在掌心握着，他交叠双膝看着十分闲适。女兵们将食物撤下，他抬手示意：“我想您坐在这里应该并不仅仅是观察我们。要知道，同我们类似的基因物种，可能你们已经研究的十分透彻了。那么，能不能在见到你们女王和议会之前，先让我们彼此了解一下。我可不想做失礼的事情。”

　　“我们的确十分了解你们的基因构成，毕竟从你们诞生之初我们就在观察。但很抱歉的是，对于您……我们并不了解！”对方说的是极其严谨的普通话，没有翻译软件也能够听懂。这让方凌十分诧异。要知道，之前的虫子可不会说。

　　“这话有意思了！”方凌笑着喝了一口温水：“你前一刻说，了解我们的基因构成，但后一刻却说对我并不了解。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难道说我同人类有什么不同，亦或者……在你们看来我并不属于人类？”

　　“实际上，您的基因的确同人类的差距和大猩猩同人类的差距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你具有人类的形体，如同我们一样，我们也具备人类的形体，但我们称呼自己为凤凰一样。显然我们同你们历史形成中的那个图腾已经完全不相同。但实际上，你们的祖先是这么给我们命名的。”女人微笑的看着方凌：“我们是母亲的头生子，诞生于6.4亿年前。当然，就如同哺乳类的生命中有人类和猩猩的区别一样，我们也同我们的同类有很大的相同也有不同。”

　　“我相信在母亲漫长的生命旅途中，不可能只孕育了一个文明。”

　　“当然，实际上是三个！”女人自豪的笑着，从她脸上的微表情可以看出，作为头生子的自豪以及作为亲生子的眷恋。她摊开手扶着桌边：“我是派来为您解惑的。我想，您下面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虽然存在那么早，但为何现在如何糟糕。”

　　“实际上我在想另一个事情。”方凌交换了一下腿：“既然你们在古早被称呼为凤凰，那么是不是还存在龙！”

　　“如果你说龙的话……”她抬手指向方凌自己：“您看！”

　　“嗯？”方凌歪头凝视着她。

　　“您的基因是返祖的比较明显并且十分健康的，换句话说你们在这片土地上并且被眷顾的根源，是因为你们是真的龙的血脉。但……千万年的变化，总是会因为混血和传递而隐性或者稀释。实际上，这也是为何我们愿意接近您，并且，给予礼遇的原因。您见过我们的生态园，应该知道对待那些人我们的态度！”

　　“那倒是挺有意思的！似乎觉得，我已经避开了必死的结局一样！”方凌眯眼笑着：“我有一个朋友是研究生化的，生物化学。他师从我们人类最优秀的基因学家。他对我的基因判断是崩溃！只是我利用中医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维持着它的平衡。而你们之前的那位叫做乔的先生，帮我做了一下基因稳定。但效果似乎……”他做了一个怪表情摊摊手。

　　水杯再次标准的放回手掌心，里面的清亮液体打着旋。方凌低头看着那些漩涡停顿了一下：“这么说起来，龙族灭亡了！按照我们的玄幻小说的思路，龙凤之争中，实际上是凤族胜利了！”

　　“同样是母亲的孩子，为什么我们会争斗？更不用说，我们彼此的年代发展的不同，母亲提供的环境不同。”

　　“课本上都这么说。”方凌微微一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是如何判断，在你们的基因中没有我们的基因的？你们瓷国人，与其说是妈妈的小儿子不如说是我族和龙族在妈妈缔造小儿子的时候，插手干涉的结果。只是相貌不同，但不等于我们根源不同。”说到这里，女人似乎有些气闷的捏紧了拳头：“说实话，五百年来一直守护着你们的可是我们。”

　　“战乱纷争，一点没看到你们的守护在哪里！”方凌耸耸肩，显然不认可这个。

　　“母亲诞生我们的时候，已经是六亿年前的事情。可这个恒星系统并不仅仅只有母亲一个星球能够孕育生命。实际上，火星和现在的金星都要比我们早诞生生命十亿年！”

　　“还有卓尔金历。”方凌笑着挑眉：“玛雅人的文明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是一个将自己的母星玩完的可怜遗民。”女人嗤笑一声：“有的时候，晚出生未必是坏事！”

　　“我也这么觉得！”方凌歪脑袋点了下头：“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显然，现在同母亲如此相似的我们，才是母亲的爱子！”

　　他的话让一边的季末只能低着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可他抖动的肩膀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方凌扭头看着他颇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并叹了口气：“我想一问一答并不能快速的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那么是否有足够的简短的历史文件什么的，我想我应该看得懂瓷国字！”

　　女人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她挥手让身后一位女子走上前，从她手中拿出一根银白色的类似粘合在一起的筷子递给方凌。

　　方凌拿到这双一次性筷子造型的东西，将水杯放在一边茶几上，双手略一用力拉开两根筷子就看到一卷轴样的软屏，上面是排版清晰带着图文介绍的文件。是上下移动的，伴随着使用者的视线。

　　他没有逐字逐句阅读的习惯，将卷轴铺在桌面上，手指在右下角点触很快就有了翻页的效果。看着他手指一下一下数秒一样的移动，女人微微皱起了眉。季末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如果眼距拉进一些这些女人还是很漂亮的。类似葫芦娃中的蛇精娘娘。

　　将里面的东西阅读完，他闭上眼睛缓了缓大脑的高速运转再次看向女人。此时他的视线中，多了一层锋利。不过这层锋利只是转瞬而过，就变得温和内敛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女人被他看得愣了一下，但也只是如此。她起身微微行礼：“召见会在你们的时间两个小时以后进行。现在外面是瓷国首都时间八点整！”

　　目送她离开，方凌松垮了身体向后昂头吐了口气：“我觉得我出去能写一本小说，一定十分畅销！”

　　“耽美的？小攻和小受地下世界一日游？”

　　“不！”方凌抿着唇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墨迹迹虫族一日游，大战八百娇娘！”

　　听到这个，季末顿时黑了脸不再搭理这个蛇精病。而此时方凌则在大脑中整理刚刚看到的内容。他的记忆方式十分变态，确切的说使用的人十分少。除非是他们这种常年和各种数据、图标打交道的否则没人愿意这么折腾自己的大脑玩。

　　他并不是按照内容记忆的，而是将每一页的内容当做一张照片记录在大脑中。然后由大脑自行分解分析。这种记忆方法，来源于人类对于图片的认知处理。

　　我们总是能在看到一张照片后，在询问的时候能够说出很多细节。可当我们逐字逐句的去阅读理解的时候，我们实际上在复述上需要很长时间的训练才能够做到快速阅读和理解。其实大脑对待每一个字都是按照对待每一张相片一样处理的。后者的阅读方式，无疑是在增加大脑的重复工作。所以，方凌的记忆方法就是将一页资料变成图片记录在大脑中。而剩下的工作，将扔给大脑后台运转。他有的时候在看完一本资料后，开玩笑说正在后台数据分析请稍等这样的话来逗闷子。

　　可没有人知道，这份能力和这份能力带来的出色的记忆力以及分析能力，是耗费了多少心血才换来的。方凌从不承认自己是天才，他觉得从诞生那一刻每一个孩子的基础都是一样的。只是，他走了捷径。而他的捷径，实际上就是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努力。

　　过了许久他再次开口：“季末，将你的手镯在桌面上敲两下！”

　　季末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按照他说的敲了两下。这时，他眼镜投影上出现了一个小绿点。并不显眼就在视角的余光位置，他微微皱眉却没有探寻。

　　“他们称呼自己的文明叫做伊尔斯文明。这个发音应该是音译，毕竟他们给我的就是在水伊人的伊，尔等的尔和李斯的斯。”方凌偏头看着桌面一边回忆一边说：“他们的最早祖先诞生在寒武纪，是截肢类等物种的祖先。然后在5.2亿年前，他们中的部分强势族群开始了社群化发展。在两千二百年左右的时间中，他们形成了部族并且在之后，开始高速发展起来在这个星球上，形成了最原始的邦国现象。但好景不长，地球并不是这个星系第一个产生文明的星球。宜居带上的五颗星球并没有被区别待遇，都在不同的时期拥有了文明。而文明的发展，必然充满了……战争！适者生存，就如同宇宙中最基本的规则一样。作为刚刚起来的小文明，他们并不被看重更不用说那个时候的地球，比现在要小很多。”

　　方凌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温水润了润口：“不过因为星际文明的干涉，他们发展的很快。能够建立起独立的文明，同时也能漫步太空。但作为狭缝中生存的文明而言，大的星球之间的星际殖民和星际战争，最终不过是将他们如同烟火一样的灭了。存在时间都没有超过三千五百年。在之后的战争中，有一颗星球碎了。星球轨道改变，大的星球和小的星球之间相互碰撞。他们利用科技将仅存的优秀的基因种子和科学工作者以及战士送到了更远的星球那里。比如现在的木星。实际上它原先没有那么多卫星。然后，碎掉的那颗行星的各种部分在各种装机后，我们看到了现在金星奇怪的轨道。然后，我们地球变大了！不仅如此，还给自己捕获了三颗卫星以及两圈……”他手指比划着：“漂亮的小裙子！”

　　“轨道环？”

　　“是的！”方凌点头向卡翁竖起大拇指：“然后离家的孩子最终还是要回家的，但是母星的环境未必适合他们。所以他们制定了一个漫长的回家计划。那就是基因冻结。他们会复活少数的人用来针对型的观测，然后冻结大部分的人、基因级相关的种子类的。他们在复活母星，想办法让母星变得同之前无二。哪怕是重力、引力甚至是空气成分都不一定适合，但他们会让自己去适应。这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工作。不过加上当时还在的三颗星球并没有因为碎了一个星球而消停。再说，他们也不是一直派人苏醒。所以一直坚持到母星出现第二个生命体，那就是恐龙！实际上我曾经提出过这个疑问。不说之前寒武纪的生命大爆发。人类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拥有了文明，为什么恐龙那么漫长的时间反而只是古老的化石？”

　　“是因为我们没有发现他们的文明遗存！”

　　“不！”方凌晃了晃手指：“这么说不确切，应该说我们知道一些，但我们不相信！或者说，神话在变成神话的过程，就犹如流言一样最终会变得面目全非。”

　　“如果说适者生存是宇宙的基本法则的话，那么这个星系的种族都是好战之徒也未必不可能！”方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略微瘫了一下：“恐龙的诞生他们睡过去了。等他们的观察者苏醒过来，是因为当时龙族已经拥有了星际探索的能力。他们抵达了现在木星之外的地方，发现了这么一群……外星人！就如同我们对他们的认为一样，龙族也是这么认为他们的。不过好在，虽然好战但对于敌我情况不定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和我们类似的方式和方法。他们带着群游子回了家，他们一起探索、生活，甚至龙族利用自己的基因帮助他们适应这个星球并且能够稳定的联姻。”

　　“然后再次发生了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