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纸上松山

18、18

　　外面阳光正好，几个女生笑闹着往这边走来，面馆门口仅剩的几辆单车也被骑走了。

　　路两边一排排的杨树，风吹动着树梢，树叶飘飘荡荡的落在了地面上，有车经过，带起的风卷着树叶在地面上打着滚的跑到别处。

　　小怪物坐在店里一张靠着墙的桌子那，面前被放着一包抽纸，他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来拧着鼻子，感冒加上他刚刚又哭过，鼻子被塞住，浓重的鼻音让他说话都不太清楚。

　　坐在对面的助理低头看着手机，手机被关成静音，聊天界面上不停地刷新着消息，一串的感叹号晃得人眼睛疼，竖着耳朵，给群里的同事们通风报信的八卦着。

　　秦檀百无聊赖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等着小怪物把自己的鼻子处理完。

　　外面开始起风，后厨传来忙活的声音，因着这份安静格外明显。

　　小怪物丢掉最后一张纸巾，吸吸鼻子终于感觉不是那么难受了，他抬头看向秦檀。

　　比起高中的时候，秦檀成熟了不少，不苟言笑起来的样子，让人看着都不太敢跟他搭话，笑起来的酒窝依然是小怪物最喜欢的。

　　后知后觉的，小怪物红了耳朵。

　　无论多少年过去，秦檀还是那么的好看，看见他就心生欢喜。

　　和何闵竹待在一起久了，小怪物在某些方面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在秦檀感觉自己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被人抓住的时候，他是想甩开的，只是小怪物看着他笑的模样，那只手也只是动了下手指，便任由对方把手放在上面了。

　　再次见到的小怪物变得活泼了许多，只是每次看到小怪物身上某处突起的骨骼，心脏处传来的痒意瞬间蔓延全身，只能死死的压抑住想要用力碰触的欲-望。

　　小怪物看向自己眼神也由不得自己多想。

　　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等到一场告白的秦檀，眼睑下垂，睫毛轻轻地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绪，视线盯着桌面上的纹路。

　　心脏处清晰的传来跳动的声音。

　　高中时不懂，那时叛逆期太长，满心满脑的都是对家人愤恨的情绪，以及内心的高傲，让他瞧不起小怪物，却也贪婪的接受着小怪物对自己的好。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的小怪物应该是喜欢自己的。

　　喜欢这两个字似乎在很多人嘴里听过，却没有任何一次能像这一次一样让他感到兴奋。

　　高中以后出国留学，一边忙着学业，一边又要在公司学习，有时半夜回到住处，看着冷冰冰的，从来没开过火的厨房，想念一碗热腾腾的面。

　　偶尔想起高中陪伴了自己整整三年的小怪物时，情绪中或许也掺杂着一些愧疚，只是这些愧疚不足以让他去做些什么。

　　或许可以让他做一个保姆。

　　哪怕长大了也依旧缺爱幼稚的秦檀很是没有心肺的想着。

　　放在桌面上的手抬起，手指微微弯曲的挡在嘴边，遮住那一抹笑意，只是深陷的酒窝却出卖了他。

　　他听见小怪物张嘴发出一个音节，嘴边的手，手指下意识地勾了勾，屏住呼吸，生怕等会儿听不清楚。

　　小怪物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要说些什么。

　　马上就要听到了。

　　眼皮底下的瞳孔开始放大。

　　这时，后厨传来动静。

　　小怪物的手从秦檀的手背上抽离。

　　呼吸一窒，秦檀有些恼火的转身去看。

　　“何大哥。”小怪物笑容灿烂的跑过去迎接端着面出来的何闵竹，站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迫切的想说些什么，怎么也表达不清楚。

　　何闵竹正端着一碗刚出锅的面，汤汁有些多，努力保持着平衡，一边给客人上餐，一边对着小怪物说道：“你先等一下，还有一碗面在里面，你先去端出来。”

　　“好！”跳着就往后厨跑。

　　何闵竹把那碗面放在秦檀的面前，脸上挂着笑的说：“久等了，不好意思。”

　　秦檀客气，“没关系。”

　　何闵竹见这人的气质不像是小怪物能认识的人，而且看起来小怪物和他似乎很亲密的样子，心里带着疑惑，面上也没掩住，没注意自己站在那看人看的有些久了，直到秦檀抬头疑惑的看他一眼，他才对着对方笑了笑，转身走到边上时，脸上的笑容又落了下来。

　　微微侧身，偷眼看了下秦檀，对方正夹着面条往嘴里送。

　　心里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幸好小怪物端着面出来，何闵竹在一旁等着，打算等会儿拉过小怪物问个清楚。

　　这次小怪物自己倒显得积极，放下手里的面就把何闵竹拽到秦檀的面前，介绍起来，“这是，秦檀。”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到了何闵竹这边就变成了，“这是何大哥，是，我的，老板，人，很好！”

　　秦檀：“......”

　　何闵竹：“谢谢。”

　　介绍完之后，小怪物兀自高兴着，而被介绍的两人面对面的打量着。

　　不同的是，何闵竹觉得秦檀这个名字很耳熟，不就是小怪物说起别人时，提到的最多的人吗。

　　秦檀则看着小怪物搭在对方身上的手，沉思着。

　　人也介绍完了，面也上了，拉了两个凳子，多做了两碗面，四个人拼了一张桌，在这家小面馆里略显诡异，两个穿着正装和老板员工一起吃面，怎么看怎么不搭。

　　小怪物见到老朋友很开心，坐在秦檀的边上，吃一口饭，看一眼秦檀。

　　何闵竹问起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秦檀还没说话。

　　小怪物傻乎乎的就接了话，“不是，说了，同学。”

　　差点翻白眼的何闵竹抿着嘴，有种自家傻儿子不成器的叹息感，瞪了他一眼，直截了当的骂了一句，“没问你！”

　　小怪物低头不敢说话了。

　　何闵竹这才看向秦檀，似是无意的问道：“这么多年都没和我们家小秋联系过吗？”

　　秦檀的酒窝从遇见小怪物时几乎就没消失过，心想这人是来问罪的，只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微笑着，没有一丝心虚的说道：“大家都陆续换了联系方式，我在国外也不好联系。”

　　借口！

　　何闵竹更不喜欢这个人了。

　　“我记得小秋的手机号一直没换，是吧？小秋？”

　　把自己埋在饭碗里的小怪物吭哧点头，似乎戳中了什么伤心事，眼泪又有往下掉的趋势。

　　何闵竹赶紧住嘴。

　　他不说话，饭桌上也就没几个人再说话了。

　　吃过饭，秦檀他们还赶时间，不能逗留太久。

　　小怪物舍不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在见面。

　　把人送到门口，也不说话，依依不舍的模样倒是挺直接。

　　一直把人送到车子旁，临上车的时候，秦檀留给了小怪物联系方式。

　　他想，如果小怪物在电话里跟他告白，他会同意的。

　　酒窝深陷，不怀好意。

　　待人走后，小怪物目送着那辆车好久，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捏着秦檀给的那张名片，小怪物垂头丧脑的往回走。

　　路边的树叶很快堆落了一地，打扫卫生的阿姨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小怪物踩着那些干枯到没有一丝水分的树叶，发出咔嚓的破碎声。

　　到了店里，何闵竹正把刚刚吃饭的桌子收拾干净，听见店门被打开的声音，扭头去看，是小怪物回来了，“人走了？”

　　“嗯。”耷拉着个脑袋。

　　“舍不得？”何闵竹擦着桌子上的油渍，调侃着。

　　小怪物没理解他的意思，诚实的点头承认。

　　何闵竹叹气，手里的抹布甩到桌子上，直接开口问道：“你是喜欢他吧，那个什么秦檀的人。”

　　小怪物听了这话，终于把脑袋抬起来看着何闵竹，“喜欢啊。”

　　何闵竹明知道小怪物喜欢那人，但莫名的心里就有气，大概是不喜欢秦檀，以至于觉得自家干干净净的小白菜给一头虚伪的猪给拱了的感觉。

　　“你喜欢他什么？”

　　小怪物歪着脑袋很是天真的回答，“人好，好看。”

　　“......”何闵竹更生气了，“我人好，也长得不差，你怎么不喜欢我啊？”

　　小怪物不安的拽着衣袖，不明白何闵竹突然的质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认真的说道：“我也喜欢你啊，还有叔叔。”弱弱的在后面填了一句，怕对方生气。

　　何闵竹一愣，脑袋转了一圈，想明白小怪物嘴里的喜欢是什么，大笑起来，最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看向也跟着自己傻笑的小怪物，认真的解释，“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

　　这么说又好像不太明白。

　　何闵竹“啊呀”一声，问道：“我问你是那种电视剧里会播的，男女主那种会亲嘴的喜欢，不是谁好就喜欢谁的喜欢。”

　　越解释越糊涂，何闵竹都快被自己绕晕了。

　　站在原地，闭着眼，自己跟自己生了一会儿气，才又看着小怪物，张嘴想继续解释，却不想对方突然红了一张脸，显然是听明白了。

　　“我，我，不知道。”

　　“那我这样问你，我、和秦檀两个人之间你必须选一个人和他亲嘴，你选谁？”

　　脸更红了，小怪物不说话，也不像是犹豫，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笨拙的大脑里面来回撕扯着，因为亲嘴是一件令人害羞的事情，但不得不承认，他会选择秦檀。

　　何闵竹见人不说话，故意指着自己道：“我？”

　　小怪物飞速摇头。

　　何闵竹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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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剧情这东西真让人头秃，卡文卡的感觉我的攻人设要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