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自由的抉择 ...
-
“是哪里……”
睁开眼后，却一片混沌。身体在漂浮，灵魂都跟着轻了许多。所以说，这是死了吗……
“喂！有谁在吗？”
喊了一声，利威尔发觉自己的喉咙有些无力。肚子也是，好饿，犹记得自己好像还没有吃早饭，所以才会体力不支吧。
“利威尔，你醒了？”
在空旷之中回荡着的，是那个让人时刻无法忘怀的声音，心脏不觉为之一震，可还是看不见，利威尔焦急地想要控制自己，可身体却不如他所愿。怎么办，想要睁开眼睛确认那是不是团长，想要看他现在到底怎样！
“是……是你吗？埃尔文。”
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气息都不均匀，喉咙处传来窒息感。
“嗯，是我。”
眼前有什么东西被揭开，原来自己看不见，是有东西遮住了，随后是不甚明亮的火光，缓了一会之后，才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及他缺了手臂的空荡衣袖。
“埃尔文，原来你没有死。”
“……。”
他沉着冷静的面容总是那样，但今天少见的，他微微笑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其他人呢？三笠和爱尔敏他们呢？”
兽巨不在，成群的无垢巨人也不在，简单的房间里暗沉沉的，只有这两个人。可是利威尔明明记得，自己此刻本该在战场上！
倏地坐起来，利威尔有些惊慌地看了看窗外，眼中迸发出了骇人的阴森杀气。
“稍微冷静一下，利威尔，这里没有别人。”
回过头来的利威尔不敢置信地看着团长，他那从容的面容总是那样，除了壁外调查，除了面对巨人，就总是那么冷静。但利威尔想起来第一次两人正式过招的时候，他露出过一种略带着狂热的狞笑，这也是他长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源自内心的恐惧，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智慧方面的威压。
“我已经死了。”
叮——
即便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利威尔还是觉得心里被戳了一下，随后脑中响起了长久的嗡鸣声，像要刺穿耳朵一般，一直都停不下来。
所以利威尔生气了，他两步跨过来，右手死死攥住眼前埃尔文的衣领，因为不敢相信而变得狰狞的表情即便恐怖，对方却好似完全不在意。
“埃尔文，你的梦想呢？你要去的地下室呢？你不想了解真相了吗？！”
怎么办，手都在颤抖，利威尔根本不敢去相信他已经死了这件事，所以他想要质问。
“在没搞清楚之前，在巨人还没有杀光之前！你怎么可以死掉！哈啊？！”
多么狼狈啊！利威尔想，自己的生命中，似乎还没有什么时候曾这样过。他经历过法兰和伊莎贝尔的惨死，整个利威尔班除了自己全员覆灭，却没想过如今有一天，要面对这个带给他信念与方向的男人，也会死。
“冷静一点，面对现实，利威尔。”
仅剩的一只手臂抬起来，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利威尔死抓着不放的手。但对方似乎并不想要放开，只是一直一直颤抖着，或愤怒或悲痛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对方。
“有你在帮我完成信念，我死而无憾。所以还能见到你，我反而觉得高兴，死亡也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至少对我是如此。”
“……你知道你死掉之后，带走了什么吗？”
声音断断续续，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以承受呢？是因为接受了他已经死亡的事实吗？利威尔想不通。
“我已经说过了，如果我不在了，就由韩吉接替调查兵团团长的职位，调查需要的战术也已经相当成熟了，希斯特利亚也已经成了女王，我挖掘到一群意志相当坚韧且勇敢的士兵，所以我只会思考自己留下了什么，而不是因为我的死亡，消失掉什么。只要人类还有对自由的渴求，对真相的探知欲望，胜利就不会是遥不可及。”
埃尔文稍微顿了一下，将手掌展开，拍在了利威尔的肩膀上。
“而且，你还在，你没有死。虽然我们见面了但这是短暂的，你的神识会回到本体。”
“不要说那些没用的！”
怒吼着的利威尔，终于举起了拳头，但胳膊一直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砸向埃尔文的脸。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期待胜利吗？你知道人类胜利之后，我的归宿是哪里吗？如果有一天巨人全都消失了，我的宿命就是回到地底下，继续像没遇到你之前生活。”
“为什么？在你见过光明之后，仍旧想要回归黑暗的地下吗？”
埃尔文仍旧一脸不解，凝视着自己的眼睛还是那样，深邃中带着让人不敢对望的蓝色。利威尔慢慢松开双拳，随后终于浑身失力，膝盖抵在地板上，低下了头。
“你以为……埃尔文，你以为那光，叫什么？”
“自由。不受阻碍地去感受外界的光明，难道不是这样么？”
床很矮，埃尔文就坐在那里，利威尔跪在地上双手无力地扶上对方的膝盖。颓然的样子是自己都不曾想过的，可这一刻心脏就是如此无力，不足以支撑他的情绪。
“不、不是的。埃尔文，如果没有你，我无所谓外面是光明还是黑暗，刮风还是下雨。可是你却让我失去了朋友，在我面对选择时，是你让迷茫的我找到了暂时可以走的路，给了我指引，让我追随。”
利威尔自顾自说着，却抬不起头来。他知道埃尔文在看自己，可这个男人的目光太过耀眼，自己无法面对。
“自由什么的，我们追求的不会一样。你所谓的自由，是全人类的解放，但我的自由，从没哪一天曾失去过。若不是因为你，我将无忧无虑，最后安安稳稳潦草死去。可是你将你的信念传达给我，让我成为一名只会掠杀巨人的士兵，从那一刻起，才是我真正的不自由。”
对啊，自己从未抱怨过他，从未怀疑过他。利威尔坚信，自己除了追随这个人别无其他选择。抬起脸的利威尔回望着男人，将双手搁置在他的胸口，想要感受跳动，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你后悔吗？”
“从未。”
埃尔文终于攥住了这个精神几近崩溃的男人的手，随后闭上眼睛将他的手拽到跟前，轻吻上了他的指尖。
“我也曾差一点有过后悔的时刻，就是在父亲的墓碑前，当我意识到是自己害死了他的时候。是彼时差点将我碾碎的求知欲与对自由的向往，硬是让我撑了过来。但是利威尔，你似乎比我更有觉悟。在我身上加持着的是庞大的责任感不允许我停驻，可你有着随时都能后退的机会，却没有那样选择。”
“呵呵、呵呵……”
听着埃尔文的话，利威尔还是笑了。他苦涩的笑声中，掺杂着数不清的情绪。他将一条腿立起来，随后向前倾身，拥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可是我的光，死了。”
从未曾有过这样的触碰，即便是当初他设陷阱逮捕自己的时候，两人基础将脸贴在一起，那时的眼里也带着杀气。可此刻没有，利威尔感受着丝毫没有生气的身体，心里只剩下一片绝望 。他一直战斗着，目送着自己最亲密的队友一个个死去，全都因为这个男人，以及他所坚守的信念。
“是我么？”
许久，埃尔文才问出一句，并将那条手臂慢慢回拥住这副瘦小却相当精悍的身体，嘴角挂上了笑意。
“没有错。我对光与自由没有概念，但对埃尔文·史密斯，却有着自己都不理解的该死执着。很可笑吧？”
感受着那只宽大手掌在后背上的轻抚，利威尔逐渐镇定下来的神经变得不再紧绷。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将这些话全都宣之于口，也没有想过将心底埋藏许久的心意传达给埃尔文本人。
“让我看你。”
埃尔文将头仰了过来，从后面按着利威尔的肩膀，可在看到利威尔那原本阴郁的眼里充满泪光时却沉默了。
“所以呢？埃尔文，于你而言，我只是一个好用的战士吧？就像一把好用的刀。”
不想这么说不想这么说！利威尔心里在疯狂抗拒。可是阻挡不住自己这样说的欲望！心里像漏风了一样，空荡荡的。
“不，你是我最好的伙伴。利威尔，你也是我心中最勇敢最伟大的战士。”
他笃定的目光仿佛将自己冻住，在对方这样说出口后，巨大的寒冷一点点袭来，自己像走进了暴风雪的中心。
没有回答，也没有给出任何表情。利威尔皱着眉，用那双看过了太多生死的眼睛看着埃尔文，最后还是双手一推便站了起来。
当自己是在胡闹吧，如果自己还没有死，那他此刻也只不过是在梦里。也许眼前的埃尔文只是幻象，自己凭借着与他多年来的接触，塑造了这样一个木讷又伟大的形象。他仍旧是埃尔文团长，自己却像一只想要仓皇逃离的可怜虫。
没有说话，利威尔朝着门外走去。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即便眼熟，也一时想不起来了。他想要回到调查兵团的小组里，那里有自己熟悉的人，也有他必须要做的事，必达的目的。
外面如此黑暗，利威尔抬起头，才发现此刻不是黑天。他正在王城的地底下，这里是他生活了许久的地方。在这里他与法兰，与伊莎贝尔一起生活，直到他们死去，只剩自己在埃尔文身边。却没想到最终有一天，会在梦里回来。
街道上仍旧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商贾们一副金钱欲横流的猥琐样貌，无处可去的人们穷困潦倒地躺在建筑之间的夹缝里，有横行霸道的小痞子在不知好歹地欺负人，也有着高到人看不清的漆黑洞顶。
但似乎谁都看不到自己，即便看到，也只是不发一语侧着身走过去。他们脸上或严肃或惊恐，有的悲伤有的绝望。在一张张陌生的脸上，利威尔唯独看不见灰暗之外的情绪。
“跟你记忆中的一样么？”
身后跟着的男人穿着土黄色的夹克，胸前的标志上有重叠着的翅膀。他昂首挺胸，仿佛城墙的大门已经打开，此刻他们马上就要去壁外调查。
“嘛，差不多吧。”
“带给他们自由的话，就不必让他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继续受苦。打败巨人，人类就不会再被巨人带来的恐惧所支配。”
“呵！那是你的期望吧？解放人类？给所有人以自由？”
利威尔似乎不为所动，他一直走着，直到走到一条地下河的旁边，在这个角落里没有人，因为黑洞洞的总是让人莫名生出恐惧，却是利威尔曾经最喜欢一个人来的地方。
久违的站在这里，看着只亮着零星火光的城市，心里却只剩无尽的疲惫。
“利威尔，你说的没有错。那就是我的梦想，在我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书本中的那样之后，在我知道自己的记忆被篡改之后，在我面对父亲的死亡时心生不甘之后，探求人类、巨人、世界真相的欲望就成了我最大的夙愿。”
埃尔文朝着旁边走了走，这里的建筑物残破不堪满是灰尘，但他不甚在意，直接靠了上去，高大的身躯面对着距自己几米之外的利威尔，像是要回答他一般自说自话。
“在我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那些高层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视我为疯子。我知道他们也跟我一样，记忆被篡改过，不敢相信我的推测。这条路不乏探索者，但我成了支配记忆的王政所最为忌惮的存在。没有巨人之力，我的能力也不及你，所以我能动用的只有大脑。”
利威尔只是听着，站在河边，除了冷清的流水声便只剩下埃尔文。
“但我心有不甘。利威尔，被巨人的恐惧笼罩之下的人类不配称之为人类，在王政思维支配下的人类也只是软弱的奴隶，即便有些人并不在意，但那不是真正的人类。失去自由，我们和圈养的家畜没有任何不同。那个说起来伟大但十分疯狂的想法，我做了，也逐渐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揭露王政的统治黑幕，探索未知的领域，带领人们走向胜利与自由，即便最初的目的只是想知道父亲的死因这样自私而简单，但如今的结果让我欣慰，甚至是骄傲。”
“所以我说这是你的理想啊埃尔文，你要做这条残酷道路上的伟人，但我想的从来都没有那么多过，也许很多死去的战士跟我一样追求不多……”
此刻心里是痛苦的，利威尔握紧的拳头，像攥着发泄不完的愤怒，可这股痛苦来自于哪里，他却逐渐明朗了起来。
“但是那并不妨碍我们前进，对吗？不管是你还是艾伦，都有自己心中想要的吧。不然我们为什么要战斗？”
虽然埃尔文说的是问句，他却十分肯定着自己的想法。
“对啊，但我……不够伟大，也不想那么伟大。”
“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属于利威尔·阿克曼的选择。但我并不因为亲眼葬送了无数优秀的伟大的士兵而质疑自己，我能做的就是将人类的未来放在第一位，争取没有时间拿来后悔，不会有负罪感。如果有的话，我想某个老头子比我更加有负罪感吧？所以才每天都酒不离身。”
想起了皮克西斯昔日的模样，连同利威尔也有些恍惚。即便是他，面对着世人是如此麻木的，却也在所谓的“人口清洗”时感受到了深深震撼。但在纠结了一下之后，当时的自己便接受了。有时候不得不为什么而去割舍，去放弃。所以皮克西斯的残酷，以及埃尔文的执着，都驱使着人们走向正确的道路。正确……可正确的到底是什么呢……
“在你眼里，当初皮克西斯司令做的，就是正确的选择么？埃尔文。”
虽然当初自己十分适应地底下的世界，但在地上太久，他已经无法凭借微弱的光看清埃尔文脸上的表情了。也许就像平常一样吧，冷静，波澜不惊。
“是的，至少我也如此认为。但那并不代表所有人，因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选择，因为人的思维是自由的，如何去思考，都是很自我的事。你也是，利威尔，如果有一天你放弃了调查兵团，放弃了战斗，也是你自己觉得正确的选择，只要你不会后悔即可。”
“呵！”
利威尔嗤笑了一声，随即双手捂住了脸，将扭曲的表情掩藏在双手中。
“明明是埃尔文你，先放弃了我。”
地底下没有日出日落，所以不知此刻是何时，可利威尔还是觉得身体好疲惫，恐怕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好饿，想要吃点什么，想要不再强迫自己撑下去。
“你说错了，利威尔，我没有放弃你。在我说着为了人类的时候，这人类中，也包括你。所以，我为你战斗。”
“什么……”
利威尔有些不敢置信，他等着眼睛惊诧地看着这个男人，即便此刻毫无温度，说出口的话却仍旧能震撼人心。
“如果想要承袭这份意志，记得这其中，就包括你。也许你会说我虚伪，但我此刻所言，皆为事实。也许最开始的想法十分狭隘，但现在、未来，你都是为了人类而战斗，为你自己而战。利威尔……”
终于埃尔文走出了角落，他一步一步踏过来，每一次都像踏在利威尔的心里。
“让我自私一回，请你活下去。”
四周依旧是那么黑暗，在没有阳光也极少有风的地底下，在整个洞窟都弥漫着腐败与尘味的角落，本该最不起眼的地方，就如同臣服一般，埃尔文单膝跪地，将利威尔还在止不住颤抖的手指握在手里，随后郑重其事地给予有如发誓一般的一吻。
“埃尔文！”
愤怒吗……如果此刻这种情绪是愤怒，为什么伤害的却是自己。如果此刻手里有刀，是否会一怒之下割断对方的喉咙。那该怎么办，在无人可以给自己下达命令，发出指示的这一刻。
所以他选择这样可笑的发怒方式，将手按向对方的后颈，狠狠吻上去。将心中所有的崩溃全都还给这个始作俑者，还给这个将所有都赐予他，却又突然剥夺走的男人。
“你想要这样么……”
脸就贴在一起，埃尔文像对方搂紧自己一样回拥着，彼此之间像是分别了许久的同一具身体。
“……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把你的腿打折，那样你也不会死。你说自己没有时间后悔，可我却不敢有时间去回想你。埃尔文，人的本质就是面对失去对吧？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
身体好轻，是否是因为过度饥饿导致的呢？但他想要再次抱紧埃尔文。
“人类的本质，是即便失去，也相信自己所拥有，顽强争取。活下去，利威尔，我会在未来某天等着你！”
“奔向未来吧利威尔！即便前途都是黑暗与荆棘，也许会不知该如何选择，但你绝对不要后悔！”
“噩梦终究会过去，直到醒来的一天，我会一直在这里。”
多么沉稳而温暖的声音，蕴含着让人信服的强大信念与坚定意志。这是自己所坚信的团长，也是永远都要追随的人。
“等着我，埃尔文。”
意识溶解，但唇上传来的触感却让利威尔的心更加坚定。即便眼前越来越暗，心中却越来越明朗，在某个方向，有一束光指引着自己。
就让我接过你无法继续下去的理想，追寻真相亦或是消灭所有的巨人。我相信你所说的话，在未来的某天，我将再次遇见你。那时，也许我已身死，也许人类已经解放。
…………
“……长？团长？利威尔团长？”
有人在叫自己，听起来像三笠的声音。
“喂，矮子……”
瞬间睁开眼，利威尔看到了一脸惶恐的爱尔敏，以及旁边狂笑的韩吉，而那个叫着自己“矮子”的三笠·阿克曼，却仍旧一脸淡漠表情。
“几点了？”
收敛了一下目光，利威尔问着旁边的人。
“啊、晚上七点，还有一会就出发了。”
韩吉扶了扶眼睛，看着刚刚甦醒的利威尔一脸讳莫如深。但没人知道韩吉在想什么，三笠更是不在意这些。只有爱尔敏一直沉默着似乎很紧张。
利威尔坐了起来，在众人还在休憩中，他像是在发呆，却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下唇，回忆着什么。只是此刻眼神更坚定，没有了迷惘。随后找到了食物，几口便吞掉了。
“这次作战，希望大家配合好。三笠，清点你的装备武器，不要出差错。”
“喔。”
仍旧一脸冷淡地回应着兵长，可此刻的三笠也沉浸在这种大战前的压抑气氛之中。
“还有爱尔敏，尽量更加精准地控制巨人的身体，你的超大巨人十分重要。如果大家配合不好，艾伦会有危险，我们也很可能全军覆没。还有，这次关于吉克的事绝对不能出现纰漏……”
虽然像是战前最后的确认，利威尔替韩吉做着最后的准备。他的眼里除了冷静，就只有胜利在望的坚定。
利威尔想，也许有一天，自己可以完成那个使命。驱逐所有巨人，亦或者是平息战争。即便说起来多么荒唐可笑不自量力，都是心内如此坚定的一份渴望。
但，埃尔文·史密斯，你将成为永远被镌刻在人类光辉历史的荣誉殿堂里，接受人们的赞美与讴歌。即便身下尸骸成海，你仍旧是智慧与勇气的领袖，是人类最值得崇敬的英雄！
“我可能永远不知道自由是什么，也不清楚对于人类而言，它意味着什么。但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下去。”
利威尔站起来，看着飞船之外的景色，目光所及之处，是自由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