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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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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三品以下官员的奏折,主上有时候都让送到了程墨修那里,所以最近,只要主上贪睡,那么程墨修白日里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
抽出那点儿的时间,武功不能断,还得练习。这样一日下来,上午批折子,下午批折子,傍晚练武,晚膳后继续批折子。
一点儿自由的时间都没有。他总是给八木抱怨,“这还不如以前在王府的日子呢。”
甚至有的时候开玩笑道:“来,八木,咱俩换换吧。我去练会功夫,武师傅教的棍棒还没练熟呢。”
吓的八木躲的远远的,满脸幽怨道:“爷,您可不敢再开这玩笑了,吓坏我了哦。”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您现在是太子拉。不要再逗小的玩啦。”
程墨修一笑,继续埋头看那一堆的奏章了。
期间每日,丁禄番都会过来半个时辰,最初是程墨修请他来。主要在于,很多朝政是第一次参与,其中的门道还不大清楚。必须问个老人,丁禄番是不二的人选。
回回丁禄番就真的如同他师傅一般,对程墨修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且教会了他官场上那一套。
不过目前让他处理的都是小事儿,有些事他是碰也碰不到的。
一是管银子的,税收问题,财务发放问题,救灾问题。但凡与银子挂钩的主上还没放权给程墨修。
二是军政问题。通常,若是军政放权了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主上临死的那一刻。否则永远是中央集权。
三是吏部用人问题。程墨修初来窄到,还不甚熟悉,这个权利主上没有给他。程墨修暂时也不想要,在没搞懂哪里人是谁的门下时,不好随意调配,再者,这个阶段,倘若他得了权。丁禄番是吏部部尚书,若是丁禄番想来个大洗礼,程墨修怕也不得不点头。比较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培养新势力,拉拢老势力,新势力最好培养,老势力却不容易,比如他的师傅,丁禄番是什么样的人,如今程墨修在和他打着太极,多多少少了解一点儿。
工部的水利工程有一部分是他的人,下面当地有人向上告状工部下派的人贪墨。
这个折子程墨修拿给了丁禄番看。
丁禄番看着落款。
“这个平衍县的知府是被贬去做的知府,他为何被贬,你可知?”
“这个,从未听闻过。”程墨修的确不知。
“贪墨案,他原本为知州,贪墨了五万两银钱,才被贬道平衍县的。这现在,就是贼喊捉贼了。”丁禄番振振有词道。
程墨修一听,二话没说,这个折子被打了个大大的叉。
“那听师傅的。”
丁禄番十分满意的看着程墨修按照他的要求来做。
之后又有折子,送到丁禄番跟前却被他推了,“太子,有些事儿还得你自己来学着处理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是哪里有不懂的,你且问我就好了。”
这下程墨修犯了难:“师傅,我着实不懂呀。”
丁禄番语重心长道:“所以才要慢慢来学嘛,放心,有师傅在,如今不懂的但凡为师知道,就会告诉你。将来你当了主上,有为师替你挡着,也不会有大臣为难你的。”
“师傅。”程墨修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但凡有人孝敬太子府,程墨修都留个心,最近南方快马送来椰子还放在地窖里冰着,程墨修没吃,特意等了师傅过来,将存着的拿出了五个,送给了丁禄番。
程墨修和丁禄番相当融洽的相处着。
对于贪墨一案,事后,程墨修又看了平衍知府所状告的人,私下派人去了平衍县。一个月后得出了结论。
平衍县知府所状告一事儿不假,工部确实是有贪墨,可是这个知府却也不清白,他之所以敢状告工部,就是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贼咬了贼。
“哼!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南朝看似平静,实则腐败到了骨子里。”
八木守在门口,因为连程墨修都不知道,自己的桂宫里是否有丁禄番的人。他所能信任的人并不多,目前只有那些个最早他亲自选来陪他练武的几个,每个人都顶了大用处,一人在内院看护,一人去了坟冢守护他的母亲,剩下几人当了他的秘密护卫,这次被派到平衍县的就是其中一个。
在得到确切消息后。程墨修思量了一晚,是否该公正处理。
而那日被告之人,也是丁禄番的门生,所以丁才来保他们。
这期间,若说门生贪墨不上供,打死都不信。既然丁禄番保了他们,就不敢说丁禄番没有贪墨。选太子之际,程康伯的银子可是谁都没少送。
程墨修心中默默道:“先记上一笔。”
往往这种奏折在批复之后,程墨修会着人再抄录一遍,只抄录那些他觉得丁禄番让批示的有问题的地方。虽然都是小事儿,可件件关乎民生。不可小觑了。
他是从小受过苦的,知道百姓的不易。
不过当务之急,最要紧的,是怎么把江月儿一家给名正言顺的调回来。几次了,他都找不到任何有关鲤城的奏章,没人保举,也没事件。
甚至程墨修在考虑着,找个亲近的人,提一份奏章,随意写一些江昊翰在鲤城的优秀事迹,加以褒奖。
这个事儿还没实施呢。
一日,在翻看折子的时候,其中,有个关于浙江贸易重新开通一事。原来浙江沿海常有倭寇,前一段南朝打了胜仗,驱赶了当地一个几十人的倭寇小团伙。说是胜仗也不算,没有出动洛阳城的士兵,不过是浙江当地的民兵加衙门里的人合力将这些倭寇驱赶走的。
折子上只说了请许通商,不过程墨修看到了倭寇,立刻有了主意。
如今南朝太平,这虽算不了什么大仗,可也是最近些年唯一的仗了,也是一个胜仗,何不将此做大。若是杀倭寇有赏,那么就有理由给江昊翰封赏了。
主意一打定,他问了在坐丁禄番:“师傅,如今浙江当地自组抗倭,实则是可极力嘉奖之事啊。尤其是紧邻东海的台州,据说是台州知府都亲自出马了,一个凭着科举考上的文生,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胆魄,实则可谓呀。我朝最缺的也正是这样的人才,不提拔只让他镇守台州简直是一个损失啊。”
丁禄番听出了另一番的意思,太子现在想开始拉拢人马了。既然他想笼络自己的人,也不能一点儿都不让他笼啊。
“太子所言极是,浙江通商是必须的,朝廷虽然对他们有所奖赏,但人才重要,确实可以向主上提议,将他们调至洛阳。”
程墨修笑着道:“我也正有此意。既然褒奖了,就不能他一人,所有抗倭的都得按功行赏,其他人也得有赏。”
丁禄番点头赞同。不过他并没有猜到程墨修真正的目的。
在一群褒奖的人名单里,赫然写上了江昊翰,不过给他定的职位很低,詹事府思经局校书。正九品的,虽然职位降了,可是却能够回洛阳了。
与上次被贬不同,那是明升暗降,这则相反。
终于,能把江月儿一家人给调回来了。
自当上了太子,程墨修才发现,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
并不能随心所欲,即便想升一个人的官,必须有合适的理由,没有,造也得造个。
褒奖的旨意在传达之后。
程墨修把地窖里剩下的五个椰子都取了出来,让人快马加鞭送到鲤城去。
椰子到鲤城必须做保冷,这次送椰子的共计派出了两队人,一队人,拿着装了冰块的椰子。另一队人抱着四个装满了冰块的木箱子,外面包裹着厚厚的棉花,为了不让冷气散掉,也让江月儿尝一口椰子汁儿的味道。
程墨修夜里甚至在想,江月儿会不会激动的以身相许呀。
只可惜,江月儿没有。江云儿却十分感动。这一帮的土匪真是太有心了。
如今江府看门的都形成了惯性。开门看到土匪,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篮子,土匪和看门的点点头,话都不用说,就知道土匪是干嘛的了。
又给五姑娘送东西来了。
到现在,一年了,连李氏都奇怪。这土匪是什么个情况,只出不进呀。这不是在做慈善吧。
五个椰子,李氏照例送了一个给田氏。
这一晚,田氏把椰子切好,这个东西她吃过,知道怎么切。
让全家人都坐在桌前,中央放着一个椰子。
“这是什么呀?”不光江星儿问,连江昊翰也问。
田氏颇为得意道:“这个叫椰子,你们没见过吧。我以前还是姑娘的时候主上曾经赏赐过我祖父,祖父不舍得吃,给了我们。这个呀,里面都是水儿,你们看看。”
于是江星儿、江子桐、江昊翰齐刷刷的趴上前,几个人围着桌子头顶头的往切开一个口的椰子里看。
只有江月儿跑到了后厨,拿了五根与手指粗细大小的细竹杆,洗干净,又对着通透的杆儿吹了吹。好了,这吸管就做成了。
她分发给几人,“瞧,这样。咱们就不用了要勺子了。”
说着先示范吸了口。
“哇,好喝。”久违的味道呀,多少年前喝过椰汁。
田氏不禁夸奖,女儿真聪明。
于是一家人各自嘴里含了个长长的竹杆,田氏吸了两口不喝了,江昊翰也是。江星儿则大力的吸着。
一眨眼功夫,一个大椰子就被喝完了。接着田氏劈开了椰子,分成了五份,让每个人拿了勺子挖椰肉吃。
“娘,街上能再买来吗?”
田氏摇摇头:“这东西,比荔枝都稀罕,都不知道那些个土匪到底从哪里弄来的,真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