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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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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蓉回话没多久,老太太身边的刘妈妈就来叫田夫人过去。
“这边老太太请府里的女眷都过去。大夫人这就去吧。奴婢这要去二房了。”刘妈妈在门口说了话就要走。
田氏喊住:“刘妈妈,就问一句,可是四丫头的事儿?”
刘妈妈满面愁容点了点头。
“母亲。”江月儿叫道。
田氏转身从龙门架上拿了披风:“月儿,走吧,去你祖母房间一趟。”
钱蓉和春兰分别紧随其后,这一路上,江月儿想着钱蓉说的话,大家看到四姑娘被掳走,但是四姑娘却没有被掳走,那么大家看到的是谁呀?
还未进房门,就听到里面一阵哭声,老五江云儿劝道:“四姐姐别哭了,至少你还安好啊。”
田氏一进门,老太太沈氏淡淡道了句:“来了。”
田氏恩了一声,还是按照规矩道了句婆母请安。
一旁的江文儿梨花带雨,伏在案上,三房夫人马氏捏着手帕不停的擦泪,“我的文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二房夫人李氏围着马氏低头叹气,江云儿则不停的从丫鬟手中拿了干净的帕子递给江文儿。
田氏放眼扫了下,坐到了老太太的旁边,江月儿站在了母亲的身后。
“好了别哭了。”老太太发话道,“已经派小厮去宫门口等了,一下朝,你父就会回来的。”
屋内除了哭声就剩下炭火滋滋的声音,老太太年纪大,抵不住春寒,还是需要炭火取暖,期间丫鬟们换了一盆新的炭火进屋。
不大会儿,刘妈妈又领了个妇人进屋。
那妇人跪在地上:“向各位主子请安。”
刘妈妈道,此人是帮厨老吴的媳妇,今儿早上街采买新鲜的食物,在东市目睹了一切的发生。
“快说,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江文儿又拿了一块新手帕拧了拧鼻子,等着地上的妇人回话。
一屋子人都屏气凝神。只听老吴媳妇跪在地上道:“今早儿我像往常一样到东市上去采买一些干料,方买了八角正在掏银子的时候,就听到街上有人道,江府的四姑娘又出门了。府里姑娘们早上是否出门,我这做下人的也不知,也同那街上的人一样,认为是咱们府上的四姑娘出来门。想着既然碰到了就去问个安。哪知姑娘的面儿还没碰到,突然啊。我背后,那东市的西边不知怎的就出现了几匹快马,唰的一下就从我身边闪过,各个穿的都是寻常最普通的灰色棉衣,想瞅瞅什么样儿,结果每个人头上也围了个灰色布条,一个人脸儿也看不到。”
“所以那些人长相不知道?”江文儿的母亲马氏问道。
老吴媳妇点头:“是啊,老奴却是不知道他们的长相,全都蒙着呢。”
“你接着说。”老太太焦急道。
屋内的气氛异常低沉。桌上的茶盏全都凉了,没有一个人喝。
“接着,就见到他们奔向四姑娘。哦,不、不,是奔向那个像四姑娘的人。大家都还没看清呢,就见一个人一把抓住了那个姑娘,把他放到了马上。一群人又策马而去了。街上的人都道,江府的四姑娘被人掳走了,我连菜篮子里的八角都没拿呦,一口气儿的跑了回来呀。”
“都听明白了吧。”老太太问道。
三房的三个夫人均点头。
“你先下去吧。”老太太对老吴媳妇道。
江文儿不再大哭了,可还不停的抽泣。马氏心疼之余多了份担忧,坐在江文儿旁边不停的拍着女儿的手:“这可怎么办呀,即便街上那不是咱们文儿,可是满街的人都认为是了,若是这个时候传到太子府去,咱们有口也说不出呀。”
“是啊。”一边江云儿的母亲李氏面露忧愁之色:“这可怎么办呀。”
马氏似乎想到了什么:“老太太,要不然让文儿现在上街,让大家看看,我们文儿根本没有被掳走。”
老太太坐在雕花牡丹梨木椅上,摇摇头:“不可,如今面临的只有一个问题,文儿在太子那里的名声不保。既然那人有意装作咱们的文儿,那怎么可能会报官,这就是自编自演的一出戏,让大家都看到江府的四姑娘被掳走,若是这个时候再出去大声说自己没被掳,那名声还是没有了。太子会怎么想。”
看来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啊,先让大家都默认了她是江府的四姑娘,然后大庭广众再掳走去。这样即便后面的江文儿毫发无损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也会被认为曾经被贼人掳过,现在救下来。怎么说,名声都不再来。
真狠。
江月儿站的腿麻,春兰搬了个红木鼓凳放在田氏身后。她从头到尾田氏都没说话。
老太太一脸愁容的看了眼马氏和李氏,又瞅了瞅江月儿的母亲田氏: “那月儿她娘,你觉着这事儿怎么办?”老太太语音委婉的问道。
田氏端坐椅上,心中还有些许的高兴,这样四姑娘就选不了太子妃了。可转瞬一想,江府一共四个待嫁的姑娘,尤其是自己的女儿江月儿,已过了十八了,如此高龄还未有婆家,若是江府随便哪个姑娘有了坏名声,那最先连累的就是急着待嫁的江月儿啊。
想到这里,田氏扭头看了看月儿。
江月儿丝毫不知道母亲此刻脑中想的这些,她还当母亲是想问她意见呢?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母亲。
田氏剑眉一挑,方正色道:“老太太,既然贼人如此,不若即刻派人去把那些个人都抓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包括那个假扮的女子,也一并抓回来。抓到之后,不用审问,即刻游街示众,还四丫头一个清白。”
老太太听了又是一阵叹气。
抓人?去哪儿抓人?洛阳城那么大,没两三日怎么能抓回来。再者他们有意为之,说不准现下早就换了装混进这偌大的洛阳城里。怎么抓?
许是坐的久了,老太太揉了揉腰,刘妈妈即刻拿了裘皮软垫人放到老太太的背后。
“现在啊,当务之急,是怎么给文儿找回这个名声。”
一屋子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江月儿着实觉得头疼,安稳日子又没过多久呢,怎的连选个太子妃都会有人迫害啊。今日此事,又是早有预谋的。为了个太子妃,大家互相争个什么啊,又没有一个能当将来皇后的。
唉,着实为那个费了如此心机的人也感到惋惜。真是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那黄雀都还没现身呢。
屋子里沉寂了许久,已经临近晌午了,按理说三叔马上就下朝了,老太太着人再去皇城门口催促。江月儿摸了摸肚子,上午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肚子开始抗议了。
还是忍着吧,就算端上来一盆瓜果,人家哭着我吃着,这不太让人眼气了嘛,江月儿心想算了吧。
“饿了吧?”
知女莫如母啊,田氏早就看到江月儿的小动作了,虽说她一日三餐食的不多,可是一天下来,桌子上临餐可是不断啊,水果、干果、糕点、各式茶水,哪里可停过嘴。
江月儿看了眼还在抽泣的老四,心想难道要一直待在这儿嘛,总要走的嘛,回了自己院子再吃,“不饿母亲。”
“那咱们先走吧。留这儿也没用。”
“啊?”这次换江月儿诧异了,这也行?难道不该是老太太先开口吗。
这边田氏方说完就对堂上道:“婆母,我们坐这儿也没个什么法子,这会儿都晌午了,约好的大夫要来给月儿把脉了,这边就先带她回去了。”
老太太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但是换成了一口叹气。
“去吧。”
得了老太太的允许,田氏携着月儿就出了江府的正堂。
“母亲?”这回院的一路上,江月儿心中还颇有些担忧,母亲竟然在老太太面前如此随意。古代的大家庭媳妇不应该都是对婆婆唯唯诺诺嘛。
“钱蓉,快去备饭,月儿不饿,我都饿了。”
钱蓉领了命直奔后厨去了。
看着月儿疑惑,田氏缓缓道:“这本就是三房的事儿,叫咱母女俩去又有什么用呢。我出的主意她们不也听嘛。”
江月儿哭笑不得:“母亲啊,你这主意不错,可太费时间了。等真的找到贼人就于事无补了。”
“这事儿啊,咱们就别费心了,等你那三叔回来再讲吧,他不是有能耐嘛,在朝上那么受重视。”
这话听着是有些酸了,江月儿知道母亲心中定是对三叔将来能世袭爵位多有愤恨,本来这个就应该是父亲的,平白被抢去,也怪不得母亲会有怨谤。
“哎。这下倒是可惜了四妹妹了,那么美的一个人儿。”江月儿不禁惋惜着。
田氏一手拉着江月儿,侧身回道:“你就别操心了,你还有个什么法子不成。你不早就饿了嘛,快回去吃饭吧。估计你父亲马上也下朝了。”
什么法子?
说到此处,江月儿回味着母亲讲的抓贼人的建议,既然有意为之怕是也没那么容易被人逮着,京城这么大呢。
一个念头从江月儿脑中闪过。
“怎么不走了?想什么呢?”
江月儿纹丝不动,琢磨着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
这边她们才出了江府老太太的院子,还没走两射之路,就听到院子那边喊道:“三老爷回来了。”
田氏一笑:“丫头想啥呢。听,你舅舅回来了。知道你心慈念着你妹妹,放心吧啊。”
江月儿仍是不动,说道:“母亲,若是真的江文儿和假的江文儿一同出现在大街上,被大家看到,那江府四姑娘被掳的传闻不就不攻自破了嘛。”
这下换田氏纳罕了,转念一想,恍然大悟:“就是啊,真假一起那就必定有个假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