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发光》寒某衣

5、第 5 章

　　烧虽然退了，宁凡舟的怒火还没消退。
　　晚上易别在繁忙之中给他煲了粥，上来给他送的时候看到宁凡舟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忍不住劝了他几句让他多休息。
　　“我在订餐。”宁凡舟瞥了他一眼，回了一句。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不要点外卖。”易别忙把粥放到床边桌上，“你病还没好，不能随便吃东西。”
　　“外卖又不是没有粥，不需要你。”宁凡舟还处于闻不到味道的阶段，味觉也没恢复，对粥的香气全然无感，“这个现代社会，没有什么是一个人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只能证明你钱不够。”
　　“我知道，我错了。”易别看他病恹恹的样子，哪敢跟他争辩，只能服软，“我粥做好了，你喝点，就别要外卖了好吗？自家供应餐点还去叫餐，会被嘲笑的。”
　　“送餐的又不是饭店。”宁凡舟说，倒是被他这话劝服了，半起身喝起粥来。
　　这家伙真的挺讨厌的，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却搞得好像自己无理取闹一样。
　　反正宁凡舟决定要生一阵子气，不管易别怎么做，也绝不轻易给他好脸色。
　　宁凡舟是个非常坚定的人，下了决定就开始跟易别冷战。最近跑步多了身体素质提高不少，第二天就基本退烧了。他本来就独立生活很多年，烧一退就继续起来工作，唯一的差别是不太理会易别。早上自己起床跑步，饭吃自己做的，高峰期在厨房做事也都跟易别岔开，完全不互相帮忙。
　　易别很了解他，知道他在气头上，就没有进一步求原谅求搭理，而是默默把小点心小零食送到他手边桌边。宁凡舟是非常不喜欢成为目光焦点的，因此绝不会在公开场合跟他推来推去，同时也不会浪费食物。
　　由于从未交代过来历，易别在回忆完那天的聊天状况后出了身冷汗，在宁凡舟看电视的时候装作不经意解释：“其实吧，我之前和朋友开了家小公司，做做软件开发之类的。”
　　“然后定了个小目标，赚了好几个亿？”宁凡舟当然明白他这句话的起因，瞟了他一眼说。
　　他这几天基本没正眼看过易别，这一眼看得易别一激动，傻笑回道：“其实主要是我朋友管，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打酱油打成了厨师？”
　　“这不是家里出了点事嘛，我不想被找上门来，就出来散散心。”
　　宁凡舟早就脑补过一系列豪门恩怨，内心虽然有些好奇，但不打听他人工资背景家庭的习惯阻止了他。
　　何况两人还在冷战。
　　“那你出来打酱油打多久？”
　　“这是正式工作啊，当然要干到退休为止。”易别看着宁凡舟，笑着说。
　　宁凡舟斜他一眼：“要不是我店里难招人……”
　　易别夸张地做出松口气的表情：“否则我就没地方呆了，感谢老板赐予我工作！”
　　“然后你就恩将仇报了。”宁凡舟哼了一声，刚好电视节目结束，他关上电视回屋休息去。

　　发现了易别的行径之后，宁凡舟的桃花就彻底消失了。
　　果然，桃花什么的，完全不适合自己。
　　由于之前的电话，宁妈妈对他的感情生活的关注又提高了，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询问相亲，还说让女儿过去时监督他。
　　宁凡舟倒不怕这点，自家小妹可是特别恋兄，何况年轻人在没有大冲突的时候一般是互相掩护而不是互相向家长告状。
　　很快到了清明，宁凡汐带着也想来考察大学的班上关系好的一名女同学一起过来。宁凡舟考虑到自家房子大小，把有双人床的主卧让出来，自己去睡书房。至于那位无家可归的疑似土豪，由于住的客卧是单人床，就不需要任何变动，只是提醒他注意点穿着洗漱时间等问题，不要冒犯到女生。
　　宁凡汐和她同学叶长今被宁凡舟接到家时，易别是带着口罩穿着正装的，正式得让宁凡舟吓了一跳。两名小女生看到他倒是都很兴奋，男色时代，就连小女生也懂得看男性身材了。比起偏瘦的宁凡舟，能撑起西服的衣服架子更受欢迎一些。
　　何况两名成绩很好的高二小女生比较关注的是高考话题，宁凡舟是个学了设计的艺术生，易别却是名校毕业，在报考专业院校选择上可以跟她们交流的要多得多。很快三个人就聊到了一起，把原本非常受欢迎的宁凡舟扔到了一边。
　　有点伤心妹妹被拐跑，宁凡舟认命下楼去准备点心饮品，填补大厨旷工的坑。他们这一带主要客源来自附近公司，放假期间客流量小得多，留个前台足够应付。因此计划里第二天参观J大，易别也陪他们去。
　　J大算是附近几省里最牛的大学，分当然也是最高的。宁凡汐目前的名次和成绩按照预估能考上J大并且挑个不错的专业，叶长今则不太稳妥需要努力，而且选择专业可能也有限。她们一边参观校园一边讨论，并且记下各院系、寝室位置和周围设施。易别和宁凡舟在后面跟着，偶尔说句话，大多数时间听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
　　宁凡汐来之前是做了准备的，学校老师联系过几个J大导师，他们几个去拜访并且当面咨询了一些问题，也算收获不小。宁家父母相貌不错，宁凡舟宁凡汐都长得极好，外加宁凡汐成绩好，导师非常欢迎她报考，还送了不少资料给他们。宁凡舟和易别拿着资料袋准备回家，叶长今表示还跟熟人约好了见面，想自己单独活动。
　　“这不太好吧，一起出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你单独怎么走。”宁凡舟表示反对。
　　宁凡汐撞了他一下：“哎呀我们都快成年了，大学校园这么安全，有什么关系。”然后低声对哥哥说：“是见男朋友啦，我们在一边不好。”
　　宁凡舟问叶长今需要多久，对方表示也就个把小时。宁凡舟想了想：“刚刚问过食堂是可以办临时卡的，我们正好去那边食堂吃个午饭。你要是过来一起就来找我们，或者见面完再跟我们约地点一起回去。”
　　叶长今答应了，她走之后，宁凡舟看向妹妹：“你有什么小朋友吗？可以带来给我看看。”
　　宁凡汐红了脸：“你还单身，我怎么会有？”
　　“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宁凡舟表示不背这个锅。
　　“唉，长兄未娶，妹妹当然要往后排。”
　　“……你一个高二学生还有空看言情剧？”
　　“为了语文基础知识部分，我苦读古代小说。”
　　宁凡舟鄙视地瞪了她一眼：“古代言情小说吧。”
　　宁凡汐嘿嘿笑了：“没耽误学习，真的。”
　　当年基本是个学渣的宁凡舟对此并没有指责空间，只是说：“反正你记住，早恋可以，未成年不能外宿……还有，看仔细点，别被人三言两语就骗走了，睁大眼睛别遇到渣男。”
　　“我可是你妹妹，相信我的眼光吧。”宁凡汐信誓旦旦，“就算再帅再富再痴情，我……”
　　她忽然住了口，看到兄长脸沉了下来，知道自己说错话。想说句话岔过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去办饭卡，你们先占位置吧。”易别及时出来打断尴尬，两人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食堂。现在还没到下课时间，空位很多，兄妹二人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开始看四周窗口菜单。
　　易别很快办完回来，并没有把饭卡给他们，而是问他俩要吃些什么，直接去点餐。宁凡汐轻轻叹口气：“哥，过去都过去了。”
　　宁凡舟笑了笑：“按照你的言情小说套路，是不是应该开始新生活了？”
　　宁凡汐迟疑了下：“言情小说并不需要这种套路，纯炮灰只能用来注水撑字数。”
　　“但我做不到。”宁凡舟站起身，去接托着餐盘的易别，“凡汐，你们别为我担心，我这样真的很好，不需要改变。”
　　小姑娘咬了咬红润的嘴唇，也站起来去拿饭拿汤，停止了这个话题。
　　J大有好几家食堂，味道都还不错。作为中年人，宁凡舟跟易别一边吃一边回忆当年的食堂之难吃，以及价格之低廉。同为餐饮业，宁凡舟还观察了下食堂内饮品和甜点的销售情况，表示如果想把一杯开成连锁，学校真是个好地方。
　　“你想开的话我可以联系。”易别说道，又转头对着宁凡汐说，“现在有点早，等你报考的时候还有什么疑问，我大概能联系上这边招生的人……”
　　“不不不，我不想开。”宁凡舟摆手，“一家店足够我混吃混喝了，不需要浪费你的人力资源。”
　　宁凡汐看看这俩人，总觉得有点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易别哥也是J大的吗？”
　　“恩，在这里读过书。”
　　宁凡汐若有所思，趁着宁凡舟去买甜点的空档，轻声问易别：“那你认识……呃，好像是企管的，叫穆以书的一个人吗？应该和你年纪差不多。”
　　“我是纯理工科的，企管那边的人我都不认识，不认识。”
　　“哦……”宁凡汐有点失望。
　　“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没有见过，也不记得在哪里听过的了。”易别表示抱歉，并且追问，“怎么，是你认识的人吗？”
　　小姑娘摇摇头：“我没见过他，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大概……考上J大之后，总能知道的。”
　　以她读过无数小说的经验，一切心结，都要从源头解决。
　　不过……以她读过无数，呃，耽美的经验，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吃饭时才会摘下口罩、脸有点吓人、在自家哥哥店里当厨师的高穷丑……好像，可能，对自家哥哥有点心怀不轨？
　　再看了易别一眼，宁凡汐又有点不太确定了。大概是……腐眼看人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