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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蛙声片片。

      秋月白眼眶中莹莹泪珠顺着脸颊落下,几滴泪珠不至于弄花妆容却又让白衣胜雪的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手帕轻轻拭着泪,秋月白略带哀怨地问将她拦在门外的成瑄:“将军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明明方才在西厢房时还饶有兴致的听故事,怎么出来听了成瑄附耳一番后就忽地就冷下俊容一言不发去了书房,只嘱她先行回去。

      眼看已经到了午膳时间,她却这般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遭人笑话。

      这时。
      成瑄拍了拍手,三十余家丁抬着一个个朱红木箱从游廊尽头鱼贯而入。

      细细一数,不多不少,十六个木箱。每个木箱皆有两人抬着,顶上还贴着一张醒目的白纸红字,从一到十六。

      “今日是月白姑娘十六岁生辰,将军深感过去错过了姑娘如此重要日子十分遗憾,顾将错过的十五份生辰礼物与今年的一道给姑娘补上。”成瑄笑道,“将军爱惜姑娘不可谓不用心良苦,只是方才有人来报军中出了事,将军公务为先这才怠慢了姑娘。”

      突然而至的惊喜,饶是见惯了膏粱子弟一掷千金的秋白月,也是半天才回过神。

      她梨花带雨的面上由幽转喜,声音轻轻软软:“将军不嫌小女子蒲柳之姿以如此情深义重相待,小女子实在是受宠若惊,还劳烦成大哥给将军捎句话,酉时在阁内,白儿只为将军一人设宴,还望将军切莫嫌弃白儿厨艺才好。”

      *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乔小禾已然笑僵的唇角才压了下来,她一下跌坐到软坑上,松了口气。

      “姑娘!”花楹惊呼,“你的手怎地又出血了?”

      乔小禾低头一看,只见原本包扎得好好的十指上果然又渗出了些许血迹,想来是方才见到霍景元时太过用力地克制心思挣到了伤口。

      绣花针的针孔虽小,可也耐不住一只手上扎得像马蜂窝般密密麻麻。

      乍一眼看上去,还有些骇人。

      不多一会儿花楹就拿着药箱重新回到屋内,她一边小心翼翼地为乔小禾将手上的白纱取下,一边将院内秋月白得了生辰厚礼的趣事说与她听。花楹心思单纯,自从乔小禾明说自己与霍景元并无儿女私情后,她便信了她的话,闲暇无聊时两人经常拿些戏文里的痴男怨女桥段出来说笑。

      谁知这次花楹才说完,乔小禾却是脸色大变。

      她贝齿紧咬恨恨蹦出两个字:“骗子!”

      “姑娘说谁是骗子?”花楹不明所以。

      乔小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自然是说你们侯爷,简直就是个乌龟王八蛋,还是最大最无耻最会骗人的那种!”

      十六个沉沉的大木箱,不用看都知道里面装的东西肯定是价值不菲,她大老远冒着千万彩票过期的风险还有被耽误的一个个大订单来到这里,霍景元竟然只给她三万两黄金做酬劳。

      三万两,完全就是诱骗她来做廉价劳动力!

      亏本买卖!亏本买卖!!

      乔小禾越想越觉得气愤不过,恨不得立即马上就及时止损地拍拍屁股回2019年,为先皇后洗冤的事,他们多想想总会有旁的办法,谁说的一定非要自己不可。

      只是,她该如何回去呢?

      心烦意乱间,珠帘再次铃铃作响,随之还伴着几声重重的咳嗽声。

      只见原本已经携秋月白离去的霍景元不知为何又折了回来,他的身后跟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成瑄。而且很显然,方才她骂霍景元乌龟王八蛋的话他们都听见了,成瑄又干咳了两声:“今日个风大,将军还是先进屋罢。”

      霍景元倒是一如既往的神色淡淡,长袍微动走了进来。
      只是这次,他没有去坐方才坐过的太师椅,而是十分自然地坐到了软坑上乔小禾的对面,两人中间仅隔了一张花梨小几。

      小几上放着月白软缎,上面是乔小禾绣了几天的成果。

      “这是随军军医秘制的金疮药,花楹,给乔姑娘涂上。”霍景元从怀中拿出一翠色瓷瓶放到小几上,接着好似不经意地拿起几上的软缎,淡淡问,“怎地有闲心绣起了这个?”

      印象中,她对这些女儿家的事并不敢兴趣。

      乔小禾没答他,半响,却是轻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道:“美人生辰如此重要的日子,将军不也有闲心四处溜达?”眼角弯弯,又道,“听说美人今晚亲自给您备下美酒好菜,将军真真是艳福不浅~可要小心着身子。”

      霍景元微微蹙眉,长眉入鬓下的清冷目光落在乔小禾漆黑如墨的眸中,似乎要将她心底的想法看穿一般。

      忽地。
      乔小禾就心虚了,长睫微颤,她僵硬着偏头假意去欣赏窗外满池开得正盛的白荷,甚至因为过于心虚指尖不经意的微蜷下花楹正在上药的手也随着抖了一抖,力道便重了去,乔小禾吃疼地小声叫了一声。

      这一声疼戳到霍景元心头上,无端地,他也跟着有些莫名的疼,唇瓣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言语。

      “奴婢罪该万死……”花楹吓得赶紧便要跪下磕头认错。

      “没事,以后别动不动就磕头。”乔小禾也不知怎地就想起了秋月白说的择婿,自己明明才二十三岁,不过就多法定领证年龄三岁而已,怎么来到这儿就成了大龄剩女了呢?

      她叹了口气,幽幽道:“容颜受损可就不好嫁人了。”

      花楹一下就红了脸,好好地,姑娘怎么会说到这样的话?
      错了不磕头认罪难道是直接去领罚?

      看着花楹手足无措的懵懂样,成瑄忙开口岔了话:“属下瞧着乔姑娘这绣样似乎是要做荷包,可是绣给将军的?”

      乔小禾听到这话,呼吸瞬间就慢了半拍。

      霍景元俊脸上依旧是毫无波澜,只是眼角的余光却在谁也不曾发现下瞥了手中的白荷好几次:针法拙劣到不忍直视,与他平日里穿戴之物的刺绣技艺简直是云泥之别,不过……这花倒是样式别致的独一份,他倒也不是不可以戴。

      正想着,却听乔小禾斩钉截铁道:“不是!”

      乔小禾心下如巨浪般翻涌不断,面上却是十分的云淡风轻:“这是送给别人的。”

      “男人女人?”成瑄来了兴趣。

      “男人。”

      立在霍景元身侧的成瑄瞬间感受到空气中杀意十足。

      倒是这时一直俯身为乔小禾上药再不敢丝毫大意的花楹接了话,语气中颇有恼意:“姑娘您就是太心善,那泼皮无赖摆明不过就是想讹更多的钱财。”

      乔小禾噗嗤笑出声:“哪里是什么泼皮无赖,你瞧他身上穿的衣服料子腰间佩的上好羊脂玉像是缺钱的人么?他呀,分明就是个花花公子披了张深情款款的皮四处撩妹而已。”

      “姑娘,何谓‘撩妹’?”花楹疑道。

      乔小禾轻笑:“就是男子故意用些手段讨女子倾心的意思。”她眨了眨眼看着成瑄,“瑄哥儿,你可要好好与你们将军学学,瞧瞧人家撩妹这种心思,十六岁十六份礼物,这……”真特么的财大气粗到气死人!

      成瑄赶紧开口解释道:“姑娘这回真是误会我们将军了,这花样可不是将军想出来的。”

      “那是你出的主意?”
      “自然也不是……”成瑄饶了饶头,“我们常年在军营女人影子都见不到半个,哪里会这些门门道道,这是十三王爷给将军出的主意。倒是姑娘您怎么会遇到那样的浪荡公子哥?”

      乔小禾还没来得及开口,沉默许久的霍景元却是忽地薄唇轻阖。

      “花楹,你说。”

      花楹愣了一瞬,赶紧回道:“回侯爷,奴婢前几日陪姑娘出去金玉阁看些首饰,谁知遇到个泼皮无赖,硬说自己的钱袋是被姑娘拿在手上的金钗给划破了,姑娘说原价还银两给他他不要,重新买一个给他他也不要,直说那钱袋是心上人送的,如今心上人嫁做他人妇他只余这么个念想,被姑娘划破了必须得姑娘亲自绣一个还他心意才到。”

      听完后,成瑄疑道:“这番说辞并无不妥,姑娘如何看出他是想‘撩妹’的呢?”

      嘿!学词倒是挺快!

      乔小禾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笑道:“我什么男人没见过,比他高明会撩人的都经历过了,就他那点低级的手段还看不出来?”这话倒确实是实话,乔小禾虽然没谈过恋爱,可是被撩经验丰富呀,那些个男人往往说句话她就知道他意图所在了。

      只是这话落在某人耳里,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霍景元扬了扬眉。

      “乔姑娘你明知他意不在此,为何还要答应给他绣荷包?莫不是,莫不是……”想到这种可能,成瑄满脸的恍然大悟。

      乔小禾回头瞧他,一脸莫名其妙:“莫不是什么,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莫不是姑娘也对他……有意?”

      乔小禾唇瓣微张,竟是怔了半天,继而忽地冷笑道:“瑄哥儿你这脑子不好使,你觉得我会看上那种流连花丛的小白脸?”

      “那姑娘喜欢什么样的?”成瑄追问。

      霍景元眼皮不自觉地颤了下,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只听乔小禾不屑地轻哼一声:“反正不喜欢小白脸!”她边说边余光不动声色地飘到冷峻如冰的霍景元身上,玉冠玄袍衬托下,显得男子的皮肤更加白皙耀眼,竟是丝毫不逊于女子,乔小禾不由恨恨道,“越白的越讨厌!越白的心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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