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电影妖怪来了》杨柳通鲤鱼行

6、最后一战

　　回到坡顶，眺望小镇。
　　回到熟悉街道，没了人（渐淡的人影），抬头，望见二楼，盆栽，还有一旁的空白（渐淡的人影）。
　　回到家，饭桌，卧室，曾躲着睡觉的小角落（渐淡的人影）。
　　临到窗台，干巴巴的枝干上挂着一颗颗绿莹莹的果实（风吹动，一颤一颤），探手摘下，枝杈自燃化为灰烬，半空中，手微微颤了颤，伸出手，小心地将其一一摘下，卷入布袋放进怀中，珍之又珍。
　　身后不远，映红默默不语。

　　沙沙沙---
　　一道道身影从街道各个角落现身，妖怪，有的人形，有的保留着野兽的特征，暴躁阴鸷，口涎一地。
　　吱吱吱---
　　咝咝咝（蛇）---
　　嗷嗷嗷（狼吼）---
　　是野兽，成群的野兽，簇拥着其所属的妖怪向着这边围拢席卷而来，目光所及之处满满的全是。
　　沙沙沙---
　　楼下影影绰绰，传来无数的声响，刺得心麻。
　　映红带着一行，跳出窗口，手中利爪插入墙壁，几个起跃上到房顶。
　　环顾左右，四面八方，妖怪穿插野兽中遍地皆是，空中盘旋一庞大老鹰，正是前不久峡谷所见。
　　砰，砰---
　　裂纹密布，狼王现身，一群狼妖簇拥守护，都是狼头人身。
　　空中老鹰盘旋幻化人形，背后双翅站在狼王一侧。
　　+遥不可及之处，将军为首十几人站在楼顶，关注着这片即将沦为战场之地。
　　“将军英明，要不然百姓受损，京城那些人就有借口弹劾，只是这---”
　　“废墟一片？无妨”“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苦力，呵呵呵”
　　“都安排妥当了”
　　“是。只待将军一声令下，先锋队冲撞，控制住妖怪，而其他小队也分工明确，有的支援，有的负责处理这些野兽，定然不会对周围百姓有太大损失。”
　　“还有，百姓中选出的那些，一定要确保安全，之后还要靠他们传播。”
　　“是”
　　“嗯，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好处很多。”
　　众人随着关注着这片即将沦为战场之地，楼下一扇扇开启的窗口内伸出一柄柄利刃，而在不远处三楼内，三四十个百姓中德高望重之辈透过纷纷打开的窗口望着远处。
　　“将军英明”
　　“是啊，这些年来，多亏了将军，上上下下廉政清明，百姓也安居乐业”
　　---

　　狼王的一步步逼近，一行忍不住连退了两步，眼中一定，直面对视。
　　狼王脚步微顿，有些意外，残忍一笑后又是一步。
　　唰---
　　映红挡在身前。（后文---）
　　狼王侧头，狞笑地盯着一行：“嘿嘿嘿，乖乖跟我走，还是，死！”
　　一行闭着嘴没有说话。
　　映红：“跟你走？哼！”
　　狼王：“嘿嘿，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找到这个人，不过，现在，看到他的面子，不会为难你，你现在可以走了，否则，哼---”
　　映红：“休想！”
　　狼王沉默：“何必呢，他已经死了，这只是他留给我的遗物而已。”
　　映红：“哼，留给你的？这种话你这只臭狼也说的出口。”
　　狼王：“嘿嘿嘿，现在不就是了。你走吧。”
　　映红：“哼，想都不用想。”
　　狼王：“你，还是走吧。”
　　映红冷哼了声。
　　+老鹰脸色一抽。
　　映红冷哼了一声。
　　狼王：“还是走吧。”
　　+老鹰憋得脸色通红。
　　映红别过头。
　　狼王：“你最好，还是走---”
　　+老鹰憋得身体连颤。
　　映红不再言语。
　　狼王：“你---”
　　“啊---”坍塌，灰尘，展开翅膀，老鹰撕扯着头发，再也受不了有些崩溃：“叨叨叨，叨叨叨，叨叨个不停，气死我了，臭狼，还有你，臭狐狸，你那老相好的早死了，你以为他还能保护你不成？一只死狗而已，你想死不成。”
　　“死狗，死狗，死狗---”仿若被两个字紧紧地勒住，映红攥紧了拳红红的眼睛死盯着老鹰，浑身发抖。
　　+狼王默默退到身后，冷冷地看着：“哼，有人顶缸再好不过。嘿嘿，打吧，打吧，那家伙虽然死了，可还有很多忠心的，更何况，哼，谁知道他有没有死透。”
　　映红猛地冲出，双手化为利爪，六条尾巴如天魔乱舞，伸长仿若囚牢将老鹰困在中间，粉色雾气弥漫。
　　老鹰：“哼，就这点本事？对付你，半天不呼吸都不碍事，也就玩弄玩弄普通人。”
　　“看谁的更锋利”，老鹰伸出双手化为利爪。
　　“刷刷刷---”，血花四溅。
　　+狼王心情很好：“哼，就凭你一只野狗也让我臣服，哼，看吧，看吧，你的女人真可怜，被打得真惨，啧啧啧。”
　　看血花四溅，看一道道伤口划出，老鹰残忍一笑，转头正对上一对泛着淡淡光泽的红色眼睛，随着一呼一吸一呼一吸慢慢放大，坠入一个美丽的烂漫世界，漫天樱花（日本的，可替代）飘舞，硕大古树下受伤的小鹰，被一美丽女人抱在怀中---
　　老鹰呆愣住，一脸的幸福，尔后，全身猛地一阵颤栗，绝望的双眼，泪水不止。
　　群妖骚动，映红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颤抖着艰步靠近，六条尾巴也在慢慢围拢，就要刺下。
　　老鹰颤栗不止，绝望的双眼泪水不止。
　　“啁啁啁---啁啁啁---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啁啁啁”
　　一声声绝望的尖啸。
　　“啊---”
　　六条尾巴先一步刺入，映红幻化的狐狸，一口咬下，狠狠地咬住老鹰脖子。
　　老鹰幻化原形，像垂死的老鸡，扑腾着翅膀，鹰嘴不停地啄，啄，啄---
　　映红渐渐不支，老鹰终于挣脱，飞在空中，狠狠地盯着瘫在地上的红狐：“啁啁啁---你敢亵渎她，你敢亵渎她？！”
　　“也没有人可以侮辱他，没有人！”，红红的眼睛流下两道血泪。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老鹰鼓动翅膀，一股股飓风打着卷漫天席卷。“嗖嗖嗖---”，夹杂着数百道细长黑影。
　　+“混蛋，混蛋”，狼王心里一阵悸动：“别死，别死，千万别死---”。
　　砰---
　　房屋倒塌，四周一片废墟，躲不开的妖怪也被波及，一片惨嚎声。
　　六条尾巴插满了黑色羽翅，瘫软在地上，之前包裹住两人，即便如此，两人也很狼狈，尤其是映红，后背上被插了十多根羽毛。
　　“云---”，映红望着一行眉心，眼中泪水浸渍滑落，紧握着胸前的黑色挂链。
　　软倒在地，化为红狐原形。

　　“啊---”低沉的吃痛声。
　　眉心宝珠发着红光，一行很痛，很痛。低头转头间，看到夷为平地的一片，瞪大了眼心中一痛。
　　“这，这，这---”
　　砰---砰砰---砰砰砰---心跳声随着记忆越来越急。
　　脑海中一幕幕画面与对白闪过。
　　桥边相遇女人，赏美景许下承诺时的女人，自己逃出房门时绝望的女人，饭桌前的女人，窗台前的女人，心头血浇水的女人，独立离开的女人---
　　咔，咔咔---咔咔声连成一片，被撕裂，被粉碎。
　　“啊---”低沉的吃痛声，撕扯的头发下，一血丝密布的眼中，另一手抓住的破碎画面，女人在笑，很，温暖。
　　周身，散发出点点光亮，继而慢慢凝聚在身后，一道轮廓，丈许高，由透明到越来越凝实，月白色，狗的模样。
　　+狼王，心里猛地一颤，怕，怕，怕，忍不住地踉跄地退了两步：“他，是他，他还没死透，真的没死透。”
　　丈许高月白身影低头，对望着萎靡的红狐，眼中晶莹泪水荡漾，滚落。
　　月白身影幻化，穿着劲装坚毅人类男子，两手发出灿灿银光，笼罩红狐全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银色光点中愈合。
　　月白人影紧皱着眉头，一道心声在众妖心中响起：“你们，很好，很好，很好。”
　　狼王踉跄后退，连忙推脱分辩：“妖师，妖师，与我无关，是老鹰---”
　　众妖怯怯地带领着族群后退。
　　一行抬头，狠狠地盯着对面，猛地冲上前去，后面拖拽着月白人影。
　　“呼---呼---”
　　狂风呼啸，一道道旋涡随着席卷，如一片片小刀划过。
　　“嗖嗖嗖---”
　　“砰---”
　　刀子划过身体的声音，转瞬间，一行便遍体鳞伤，伤痕累累，月白身影跟着一行被抛飞，跌在红狐身旁。
　　一行强撑着抬起头，狠狠地盯着，忽而就昏厥过去。
　　“不过尔尔”，老鹰狂笑一声，转头看向狼王：“狼王，狼王？切，算计？真是可笑。怕死的玩意，没了血性，一辈子注定只能屈膝下跪，阿猫阿狗都不如，哼！”
　　老鹰看向仍自站着的月白身影：“妖师？虽然现在的你，很有问题，可是，我不会手软。”
　　倒地的一行身体一阵抖颤，起身，伸出手，握拳，伸展，活动四肢，望着远处天际，感到一阵意外：“咦，那是谁？怎么能感应到那个方向有什么人似的。哦？妖怪的血，心头血，原来如此。”
　　看了看老鹰及退在身后一脸挣扎的狼王，耸耸肩膀，与身后的月白身影相融。
　　老鹰飞腾而起，双翅鼓动，狂风呼啸打着卷漫天袭来，数百根羽翅夹杂着攻击。
　　“砰砰砰---”被连连击中的声音。
　　不放心，又是数百根羽翅。
　　“砰砰砰---”被连连击中的声音。
　　迟疑中，又是接连两次数百根羽翅。
　　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即便是其他躲得远远的妖怪。
　　“嗖嗖嗖---”
　　“噗噗噗---”
　　数百道银白色流光闪过，一瞬的功夫，被穿透的声音。
　　“扑哧，扑哧，扑哧---”
　　老鹰，扑棱着翅膀一下一下，艰难下落。
　　“嗖---嗖---嗖---”“砰---砰---砰”
　　一道接着一道的黑色羽翅，一根一根地插在老鹰四肢，避开了要害部位。
　　“就算拔光了，也没用，哼。”稀疏的羽毛。
　　+烟尘中。
　　“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厉害”。
　　“你醒了？那你站前面，你来，诺，解决一个，那边还有一片。”
　　“我？”，迟疑的声音。
　　“要么你就站后面，我来。”
　　“好！不过---我要先谢谢你，我也能感觉到她了，原来，她把心留在了这里面，我要---”
　　烟尘渐渐散开，一道身影闪过，待尘土落定，只见妖师，单手倒提着老鹰，抖了抖：“都快秃了”“要我帮把手不？”
　　老鹰炸毛，零零落落的羽翅，可以看到一大片一大片光秃秃的白净。
　　“哼！”妖师转身看向狼王，冷哼了一声，远远地丢开，贴在废墟的残壁上。

　　狼王盯着妖师，一脸的挣扎，一众妖狼上前，化为丈许高的原形，一声声狼吼中直冲而来。
　　“嗷呜---嗷呜---”
　　妖师主动进攻，冲进狼群，直取狼王，在狼王不停后退中一个个上前阻拦的手下在惨嚎声中被卸掉爪子。

　　妖师直冲而来，冷冷的目光中，狼王在剩下的七八个狼族簇拥下后退。
　　狼王环顾左右，狠狠道：“全都给我上，杀，杀掉他们，包括那狐狸，谁敢违抗我命令，灭族。”
　　远处围拢的妖怪，交递着复杂眼神，眼中一定，一声声呼喝混在族群中，冲杀上前。
　　“砰，砰，砰---”
　　待到近处，突然间，地面翻滚，一根根枝条伸出，场面一片混乱。
　　枝条包裹，将红狐保护起来。

　　妖师直冲而来，冷冷的目光中，狼王后退的脚步一顿。
　　“嗷呜---嗷呜---嗷呜---”狼王盯着妖师，咬牙面色狰狞，浑身一阵抖颤，连连大吼：“我，我是王，我是狼王，狼王，你只是只野狗，你只是只野狗”“我不怕，我不怕，休想再让我屈服，休想再让我屈服，嗷呜---”
　　猛地撞开众狼族，幻化丈许多原形，仰天啸月，浑身蠕动蹭蹭蹭变为两丈，红光浸染变为血红，獠牙狰狞直扑妖师。
　　两两相撞，妖师贴地滑倒抓住后腿，“啊”，弓步费劲轮起来摔在碎石堆，再摔，再摔，再摔---
　　妖师扑了上去，卸掉爪子，瞄着狼王的脸就是一轮又一轮的胖揍。
　　“喝”，狼王被反转，妖师单手抓住狼王脑袋一声大喝。
　　滚滚红色能量被收入身后月白身影。
　　“嗷呜---啊---嗷呜---啊---”
　　狼王一声声嗷叫，浑身一阵抽搐，所属狼群环视，被妖师狠厉跟身后月白身影灿灿眼神吓得不敢有所动作。
　　妖师下意识的转头，看到红狐处都是强大的妖怪，树妖的枝条牢笼一层层恢复却不及被拆解。
　　“哼，畜生，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为了什么屈服，为了什么没了血性？”

　　妖师拾起一把刀，在妖兽间连连穿过，刀身裹在月白光影中越发剔亮。
　　“找死---”
　　临近红狐处，刀身拉出的月牙刀芒划过，越涨越大，擦之即灭。
　　静。

　　泪眼婆娑，红狐抬头盯着眼前月白色身影，双目对望好一会儿，随即离开，说过之处没有拦阻，远远地顿了顿，泪水飘落，随即窜入树林。
　　散在各处的枝条收拢，凝为一团，一双绿莹莹眼睛盯看着。
　　“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树妖遁入地面消失不见。

　　“我，会回来的，我终究会回来的”，妖师环顾四周。
　　+“嗷嗷嗷---”，烟尘滚滚中，猪妖一路冲撞着奔到近前，摇晃着猪头：“没来晚吧，咦？这啥人？这么眼熟？很模糊，应该是以前将俺凑得很惨很惨的---”
　　看了眼红狐离开的方向，月白身影凝为一团，化成七枚宝珠，消逝在四面八方。
　　砰---
　　一行昏厥倒地。
　　老鹰，狼王逃跑，众野兽围拢着妖怪就要撤退。
　　沙沙沙---
　　军队，一片连着一片，四面包围，将军及亲卫，站在一栋楼顶。众将士一声呼喝，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