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余温》青唯

5、第4章

　　回到酒店，西娅洗漱过后重重的把自己摔到了柔软的床上，开始梳理今天得到的讯息。
　　假如男子真的是魔法师，那么他的凭空消失就可以完全解释人类失踪案件。若他是凶手，在动手时为何他一直留有余地？应该步步杀招或者用他可以消失的特殊能力把自己带走才对。
　　他是在巷子中部突然的出现，或许他一早就蛰伏在那，等待下一个受害者。
　　说不定同自己一样也是在查找线索，没想到却碰到自己。显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凶手，或帮凶一类的人。否则他是不会那样轻易离开的。
　　这么想着，西娅决定好好探一下那个神秘男人的背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显然他也在查这件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西娅，难得你开口，我无论如何也该帮你这个忙，可是我尽力寻找依然没能找到线索。”戴维坐在西娅的对面，红木的手杖斜放在桌边倚靠着，纯铜的狮子形状杖头因为长期使用所以摩擦的锃亮。狮子的颈部镶嵌了一圈血红色的宝石，颗颗晶莹剔透，彰显出手杖昂贵的价值。
　　西娅的眼神在手杖上停留了一瞬，状似不经意道：“手杖倒是很精致呢戴维，在哪家店订做的方便介绍给我吗？我想回去给执政官大人带上一副做礼物。”
　　“这个吗？这个是警察署长送的，如果你想要我帮你订做一副，你想要什么形状？狼头？或者是老鹰？”戴维殷勤的做着介绍，似乎对于话题转移到这里而感到松了一口气。
　　时隔这么多年戴维竟然还记得福格雷斯大人的喜好。寒暄两句后便辞身离开，奇怪的是戴维居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挽留。
　　西娅带上肖去逛了趟商场，挑了两身华丽的晚礼并高跟鞋，预约了菲尔特当前最受推崇的美容师上门为自己打扮了一番。
　　四小时后，西娅出现在一个灯火璀璨的庄园外。

　　蜿蜒的山路盘山而上，穿过一丛一簇的枝蔓后渐渐显现出了一个宏伟奢华的巴洛特风情建筑群，绵延的建筑一栋接着一栋，如同建造在山顶上的城镇一般。然而这恢弘华丽的建筑群并非城镇，而是菲尔特警察署署长若亦卡霍尔的私人所有。
　　这位年纪轻轻的警察署署长出生于赫赫有名的霍尔家族。若亦卡霍尔是个有名的政界人物，他的家族及他的政绩与他的风流轶事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谈料。他英俊的外貌致使他的画像也经常在无数淑女贵妇的妆匣中珍藏。而这样一名风流的贵公子，则正是戴维私下结交的对象之一。
　　豪门贵公子中最善结交之人；狮头手杖的真正主人。
　　戴维表达自己尽力去做却无能为力的时候眼球习惯性的像右看去，这是撒谎的表情。
　　对于戴维这种经过长时间训练的人来说，绝不可能轻易暴露。而戴维特意摆在自己眼前的狮头手杖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揭示答案。
　　西娅提供给戴维的神秘男子特征中，其中有一项是他擦手的手绢上有一个狮头的刺绣。至于为何戴维回答的那么晦涩，大概处于他两面不愿得罪的处事原则。
　　这也是西娅厌恶他的原因。

　　西娅今晚浓妆艳抹的艳丽脸庞与争奇斗艳的酒会气氛融合的的十分融洽，而西娅纤细的身材与追求丰满的当代审美又稍有差异，所以没成为众多公子哥的猎艳目标使得西娅可以自由的穿梭在人群中，相当自在的一边闲适的与夫人小姐们聊化妆与首饰一边搜寻着舞会中每个人的脸，试图找到一点点的线索。
　　长时间的大海捞针让西娅有点不耐了起来，终于在八点的钟声敲响时西娅借口补妆，到了与肖约好的地点。
　　肖躲在佣人房里已经有两个钟头了。肖庞大的身躯躲在床底实则是让它难受至极，见到西娅的到来后肖很没职业操守的摇起了尾巴表现出自己愉快的心情。西娅则在一旁脱去了繁复的礼服，换上了黑色的紧身衣，踢掉华而不实的高跟，穿上了特殊材料制成的消音软底鞋。然后顺手撕下了扇子一般又卷又密的假睫毛，与那身昂贵的衣服一起，埋进了肖在一旁挖好的洞中。
　　“肖，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气味吗？”虽然不能言语，但是肖很快就能领悟西娅的吩咐。
　　然而并没有什么线索，空气中只是弥漫着各种各样浓烈的香水味。
　　看来只能一间一间找过去了。
　　即使是忙乱的舞会之夜，这座华丽的府邸中佣人们的工作也是有条不絮的进行，安保工作也没有丝毫的破绽。
　　不过这难不倒西娅。肖凭借优秀的嗅觉可以判断附近人的方位，西娅利用这一优势顺利的潜入了今晚的目的地——若亦卡霍尔的书房。
　　书房十分宽阔，并且与它主人形象不符的是拥有众多的藏书，西娅按耐住翻阅的冲动开始寻找类似族史通讯簿等会透露主人私人讯息的物品。
　　她快速的翻阅渴望寻找到有用的信息，然而有素的侦查手段依然不能为西娅带来有用的讯息。
　　西娅看到书桌上一个极其不显眼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合照，若亦卡和一位年纪相仿的少年的合照还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少女站在中间，三人的笑容神态得体而矜持，肢体上也并没有什么接触，但从从衣着和神情都能看得出来两人关系绝非一般。可是若亦卡身边少年也只是身量比若亦卡霍尔较长，五官却平凡无奇，无甚特点。
　　叹了一口气，一无所获的西娅虽然觉得沮丧，可是也冷静果断的离开了现场，换回先前的衣服欲要大摇大摆的离开霍尔家族的府邸。
　　而先前在书房书桌上的三人合影中右侧男子的外貌却悄悄起了变化，赫然出现的正是那日西娅正在查询的神秘男子的脸。

　　回到酒店后西娅给肖点了一杯果汁，自己则静静坐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夕阳，菲尔特的夕阳看起来好像跟尼亚蒂斯的夕阳不一样，热烈的温度，西娅甚至觉得自己都要被感染了。
　　她歪着脑袋靠在玻璃窗上，今天的一无所获是不是戴维给了自己假消息；西娅转念一想，却觉得不太可能，戴维了解她是什么人，如果用假消息来迷惑他，他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肖愉悦的享用完果汁后安静的来到床边，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放到了西娅的膝上。
　　柔软的毛发跟皮肤的摩擦让西娅觉得一阵细微的瘙痒，她忍不住咯咯笑出声。就在西娅觉得一筹莫展，在酒店与肖逗笑的同时，戴维却在若亦卡的办公室，两人相谈甚欢。

　　“署长，还望您原谅，西娅为人比较刻板，不太懂得处理人情世故。冒昧闯进您的办公室，这让我很是为难，私下我会警告她的鲁莽。”戴维的眼神滴溜溜的，偶尔扫一眼拿着照片端详的若亦卡霍尔，一时有些捉摸不透这个男人心理在想些什么。
　　若亦卡的唇角一如既往的挂着笑，他看着手中的合照，照片上的迟赢霍尔看起来是那么的矜贵，站在那里就像是个神一样，要受人敬仰，这是为什么？
　　“你多虑了。西娅是你们机械人议员，年纪轻轻。”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哦我忘了。她看来小小的，很瘦弱却没想到身手这样矫健。大家闺秀可是做不到这样。”
　　他突然从书桌上跳了下来，将照片仔仔细细的摆放好。走到戴维的跟前，戴维紧张的站立好，若亦卡瞄了瞄他紧握在手心的手杖：“有件事恐怕还得你替我办好。”

　　当天夜里，同样的深夜，同样的月明星稀。
　　菲尔特都城彼得三区菲迩霞蔚街莫名消失两人，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地上留下了血迹，以及一只脚印。听闻有目击者看到凶手的模样，只可惜目击者当场晕倒，随即被送到了第一医院。
　　当记者赶到医院采访第一手资料的时候，目击者早已被转移。
　　传言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菲尔特的大街小巷。
　　“据附近居民说，当天夜里，被害者因为醉酒正从这条巷子路过，平常这里的路灯都很好，只是当天夜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亮。直到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当人赶到的时候地上只剩下这一滩血迹，，以及地上的一只脚印。那这次消失的两人与5月17日晚消失的银行工作人员究竟是不是同一人所为，后面将会有跟踪报道。本台新闻报道。”
　　西娅洗完澡出来，刚打开收音机，就听到这样一则新闻。前天晚上的事情，到今日早晨才报道，事实被掩盖的恐怕不止一部分吧。
　　外面的传言众说纷纭，连她这个机械人议员都知道的流言蜚语菲尔特的政府人员会不知道吗？
　　不论凶手是不是人，西娅今夜还是要再去案发现场一次才能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同一人所为，或，这次的失踪案件究竟还能不能再次遇到那个神秘男人。
　　以及，目击者的探访。
　　本来打算晚上去菲迩霞蔚街的西娅却因为戴维的突然到访，让她对这次的事件有了更进一步的怀疑。
　　她捏着手里烫金的请帖，请帖左上角一个狮头模样的花纹让她再次感觉到，真相或许就在霍尔家族；西娅抬头瞅了一眼戴维，然而戴维还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西娅。她打开请柬，很简单不是什么参加聚会，而是请她喝一杯咖啡，居然写的这样郑重。落款是若亦卡霍尔。
　　果然是他。
　　看来他是知道了她曾借机潜入他办公室的事情，可她明明做的那样滴水不露，难道是戴维透露的消息。不管因为什么，只要能接近若亦卡，就有可能能找到那个神秘男人，离事情的真相就可以更近一步。
　　“西娅真是想不到，霍尔署长会单独请你喝咖啡，这真的是无上的荣耀。”
　　西娅的唇角忍不住晚弯了笑，无上的荣耀，一杯咖啡而已，他还真是夸大其词。还是等到喝完咖啡再去调查吧，也许这次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