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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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安静的坐在一起，如同人类一样享受岁月静好沐浴阳光的静谧岁月的感觉让西娅有些不太自在。不是不舒服，是这种温暖的，像是人类一样生活的方式，似乎并不适合她。
“等事情结束之后，你不用再来菲尔特。”
“是。”
西娅完全没有察觉到迟赢的语气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并没有意识到他这句话里强烈的统治者意味浓烈的吩咐口气。
对于西娅的默认，不知怎的似乎触动了迟赢·霍尔先生微弱的神经末梢，他面色不知怎的有些不善，冷漠的起身：“好，归途愉快。”
难得的迟赢居然主动伸出手，西娅虽然震惊但也很快伸出手，一掌带着热烈的温度，一掌冰冷的连血管都是凝固的，两手交握，握手的两人心情各异。
这个时候西娅似乎才察觉到迟赢的情绪有些不对。
她本来不想说，最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抬头迎上迟赢灰色的瞳孔，说：“我暂时不会走。”
为什么一个个都觉得她快要走了。
迟赢淡淡的嗯了一声。
西娅紧接着又说：“我打算继续调查亚尔维斯的事，我有一些新线索。”
迟赢似乎没太想到这个机械人居然这样固执，明明机械人最高执政官已经召她返回，这事已经因为亚尔维斯的去世告一段落，她居然还不死心。
难不成她还想要跟他合作。
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随便什么人想合作就能合作了，想什么时候干什么就干什么，他霍尔家族的继承人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雇佣工。
于是内心傲娇的迟赢·霍尔先生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了。
看着背影修长的迟赢，西娅有些郁闷。
想追上去问个究竟，但似乎并不是她的风格。
晚上的赛马会西娅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诺曼又一次打电话来，想要跟她说说话，想到白天刚刚拒绝了她的邀请如果晚上再拒绝，她的内心居然难得的产生了一种，名叫于心不忍的情绪来。
于是西娅成了赛马场上的另类，极简装束，直筒的蕾丝长裙，难得的是头顶带了一顶黑色的小礼帽，素净的面容让她看起来清爽极了。
见到西娅的诺曼自然是兴奋的，她大老远招手，因为是中场休息，没有比赛的人都在宴会厅闲聊。
西娅有些头疼，她实在不想让别人知道，诺曼跟她这个机械人走的过近。
但依旧抵抗不了诺曼的热情和她热气腾腾的拥抱。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每次都好冷漠，你要是再这个样子，我就不想跟你做好朋友了。”
好朋友？
面对诺曼的形容，西娅并不认同。
西娅目光扫向诺曼身后有些怯懦的清秀姑娘，她看起来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西娅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个中年妇女，看来这个就是诺曼的表妹伊西多了。
“西娅，给你介绍一下，这——”
“西娅议员。”
听到这个花蝴蝶的声音西娅就忍不住皱眉，她根本就不想回头，但是她从伊西多的目光里明显看到了一瞬间的愣神，还有很多她不太明白的情绪，实在太多，她不愿意分辨。
被打断话的诺曼有些生气，但是对方看起来是优秀的青年人，并且，审美似乎跟她也是一样呢。
诺曼拽拽西娅的衣袖。
西娅认命似的回头，冷着脸，她没想到若以卡不是一个人来的，居然还有那个所谓的三王子布利埃诺·斯图亚特，偶然是人类常说的那句话，物以类聚。
“霍尔署长好巧。”
诺曼目光莹莹的看着西娅，等着西娅将她们姐妹二人互相介绍，但是没想到这个惯常淡漠的西娅完全没有这个意识，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若以卡伸手从经过的侍应生托盘里拿过一杯香槟递给伊西多，目光放在西娅脸上，笑容满面，说：“不巧，我是看见西娅议员在这里，特意过来找你的。”
“有事？”
这次倒是布利埃诺先笑了，他对这个机械人可谓兴趣浓厚，菲尔特的机械人可没有这样冷硬的性格，哪一个看到他不是阿谀奉承，唯独这个小巧的机械人好像他就是路边的一棵树，甚至都不及一棵树起眼。
他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他倒不是有多喜欢这个机械人，更让他感兴趣的是，什么东西能打动这个机械人。
是权力还是金钱。
“西娅议员不给我和斯图亚特先生介绍一下你的两位朋友？”
若以卡完全不在乎西娅的冷漠，混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非常绅士的布利埃诺拿了杯香槟递给诺曼，并抱以微笑；西娅看着两人，只想尽快将这两个人赶走，如果不是在人类地面上，她早都转过身走了。
“霍尔署长如果有事，我们单独到那边谈吧。”
若以卡见西娅终于有所松动，心里自然是愿意的，至于那两个小姑娘，谁会在乎她们是谁呢；毕竟他是不会与人类的女孩有牵扯的。
诺曼暗暗咬牙切齿，气西娅的恨铁不成钢，但也没办法。
她是卡洛琳家族的继承人，名门淑女怎么可以做自损形象的事，她才不会主动去搭话并告知对方的姓名，她总有办法让西娅介绍她们认识的。
“我叫伊西多·罗素，很高兴认识你先生。”
哦天哪，她这个腼腆内向，不喜欢开口的表妹，谁能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我记住了，亲爱的伊西多小姐，有机会请你参加我的舞会。”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伊西多握紧了手里的高脚杯，西娅甚至担心她稍微一用力就捏断高脚杯的底座。
临走前她悄悄在诺曼耳边说：“稍等我一会，很快过来。”
“嗯。”
“西娅议员对新一任王储有什么看法？”
西娅有些奇怪布利埃诺为什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这是人类的政事，与她一个机械人有何相关，她又有什么资格什么权力去参与人类新一任王储的选择。
但是接下来面对的场景，接触的人，让西娅彻底明白；这场看似平平淡淡的赛马会其实就是个政治交流会，这里汇聚了形形色色的上层人士，他们没有一个人不关心政治，包括身为魔法师的霍尔家族，就连迟赢一样避免不了的要参与其中。
因为新王储的诞生，将关系着将来人类与机械人，甚至整个大陆所有的命运。
没有人知道新王登基后会颁布什么样的命令，每一任王都有权力断绝与比利亚斯堪的关系，彻底了断机械人的存在。
西娅突然意识到，机械芯片的刻不容缓。
西娅有些不太适应这么多人围在一起讨论政治，甚至当着她这个机械人的面，毫不避讳对机械人的厌恶。他们没有恶毒的话，却字字扎在西娅的心上。
这个时候西娅才好像真正认识到人类与机械人的关系，在人类的眼中机械人是怎样的存在。
想起当初，初见迟赢，他那句“多余的物种”如今想来是多么的客气有涵养。
“怎么？听不下去了？”
西娅实在不喜欢里面乌烟瘴气的氛围，跑到外面来看别人跑马。
十月份的夜晚，迎着风，温温柔柔的刚好，恨舒服。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人类看来机械人是这么的十恶不赦，既然他们不喜欢，又为什么要生产机械人？难道他们忘了，机械人也是人。”
难道的西娅的情绪有些激动。
迟赢同样没有见过，一下子会说这么多质问的话；但她依旧保持理智，很快就说：“抱歉，我不该在你跟前这么说。”
“没关系。”迟赢目光一直看着远方，他挺立着高大的身躯，赛马场上高强度的亮光被迟赢挡住了，西娅正好藏在他的阴影里，从影子里看，两人挨的那样近，黏在一起扯都扯不开，迟赢不知为何，看着影子莫名的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
“人性是最复杂的。尤其是搞政治的，以你的脑子永远也猜不透人类的想法。”
西娅抬头皱眉看他，他正好背着光，有些暗，看不太清。
“机械人的政治也是政治。”
“呵。”
迟赢失笑，他想不到西娅居然会有如此天真的一面。
“机械人的想法远比人类的想法要单纯的多，人类征服的自己所在的大陆，会想要征服周边大陆，野心越养越大，甚至想要征服世界。”
“难道你以为机械人就没有这样想过吗？”
“至少你没有！”
西娅被迟赢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没有想过，她只想机械人保持独立，保证比利亚斯堪独立，这样就足够了。
“西娅，人类的地方并不适合你。”
“这是你第二次劝我回去！”
迟赢挑眉，完全想不起来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我要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人类又怎样，就算是你，迟赢，也阻止不了我要做的事。”
两人再一次不欢而散。
迟赢原本以为政见相同的两人，多次接触之后，才发现，有时候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场，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立场。
西娅因为着急第二次盗窃，并没有关注时常尾随她的肖。
次日。
肖在西娅洗漱换衣服时就出了门去，用它超高的记忆里与敏锐的嗅觉，它找到了昨日相遇的那名男子家去。就是那个跟它名字有一字之差的肖恩家里。
不过肖并没有现身，虽然有一面之缘，但肖明白，不管对方是认为自己是一只普通的狗还是认出了自己机器狗的外形，大家都不一定会热烈欢迎自己。
今日没有任务，西娅接连几日总有什么事想不明白希望独处的样子。
连他昨天晚上没有回去都没有发现。
它那天就十分在意了，这个男人的味道十分之特殊。
是的，肖可以靠嗅觉分辨出人类、机械人甚至是魔法师的身份，但是这个男人虽然有魔法师的味道可是身上却有着更浓重的其他味道，这与之前闻到的气味都不相同，导致肖的心理产生了一点好奇，加上对这个男人那些微的一点在意，才让肖放弃了尾随保护西娅的想法来到了这里。
在肖心里，西娅虽然需要自己保护。
但是也是一个仅次于自己的厉害人物了。
嗯……虽然也次于那个讨厌的恶臭的傲慢的魔法师。
肖虽没有露面，继续在离肖恩家不远的墙角下躲了起来，默默观察一下这个让自己感觉奇特的男人。
刚到没多久，屋子里就出现了动静。
肖动了动耳朵，轻而易举的将屋内的对话听了进去。
“别再乱花钱了孩子，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你身体不好，妈妈不想拖累你。”
说话的是一个虚弱的中年女人的生意，说话的声音虚弱到似乎下一刻就能断气。
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的中年女子看着不吭声的儿子，又忍不住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许去找他，既然当初他选择将你我母子，咳咳……咳，留在这里，就注定了不会回头的。”
“妈妈，我不会去找他的。”
中年女人这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气，身子一下子看起来了萎靡了不少，肖恩连忙瘸着腿过来，将母亲身后的枕头放平，扶着她躺下，盖好破破烂烂的被絮，坐在床边。
肖恩忍不住握住母亲的手，这双手从他小时候就干粗活，给别人洗衣服缝衣服，有时候还会接一些力气活，手上都是老茧，明明才三十多岁，还那样年轻，可他的母亲，看起来老的如同六七十岁的老人一样，就连坐在屋子外面晒一会太阳都会觉得很累。
他可以无所谓，可是他的妈妈。
这个甘愿为了他忍气吞声，不敢回外祖家，一个人在这个小镇小心翼翼的把他带大，偏偏他的身体不争气，什么粗活重活都干不了，一点都没分担，反而因为年纪越来越长，吃的也越来越多，他想想都觉得很自责。
“不要自责，肖恩。妈妈有你，很幸福。”
肖恩点点头。
他不善表达，这个时候总是沉默过多，他知道母亲是在安慰自己，他怎么会不知道，母亲有多想让那个人回来看看她。
她等了一辈子，一直在等。
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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