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余温》青唯

15、第14章

　　诺曼抬起头，眸中闪光：“其实这次登山我本就想跟你好好说一下这件事，虽然很多残骸我还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是根据这几日的检测显示，这些失踪的人大多都是男性青年他们正值身体最健壮，劳动力最强大的时刻，如果用他们来做一些事这类人群是最好的选择。此外，我查了医院的信息，警察署整理出来的人体，都是失踪人口，且他们已经变异。”诺曼拧眉，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每一次失踪案件的凶手应该就是之前失踪的人所为，所以案件的凶手并不是一个。最重要的西娅，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很大一部分应该是被转移了，场面血腥只是制造的假象。”
　　“那个所谓的凶手只怕是被人当作炮灰了。这些，掳掠人类进行改造，想做的事情肯定不止是实验这么简单。”西娅突然停了下来，这么大的事情政府不可能不知道，很有可能是默认，前几日与迟赢叔父的一场谈话让西娅警钟大作，如果机械人稍有异动人类便会发动战争。
　　诺曼看着发呆的西娅，明亮月光下的西娅脸色凝重，突然她身后的天空一道流行闪过，诺曼激动的连忙去扯西娅：“西娅，流星流星快看。”
　　西娅转过身，果真又划过两三道，她看着诺曼连忙抽开望远镜看起来。
　　月光下连绵起伏的山体一望无际，似乎越过层层叠叠的山就可以看到比利亚斯堪，西娅的目光突然变的深邃起来。
　　“呀。”
　　“怎么了？”
　　诺曼连忙把望远镜给西娅：“你快看，那是什么？”
　　山脚下黑压压一片，正在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前进，人数不多，却很整齐，西娅才猜到的事情人类已经开始动作了。伯朗山是距离比利亚斯堪最近的陆地山体，其余地带要么是平原要么是村庄，都不是明智之举，也只有从这里能够悄悄的不为人知的潜入比利亚斯堪。
　　“没什么。还能休息两个小时左右，看完日出就要下山了。”
　　诺曼没多想，确实这几日她很累，西娅一说她觉得的确好困：“那我去休息一会。等会一定要叫我呀。”
　　“放心吧。不过景色的确不错，望远镜再借用一会。”
　　诺曼摆摆手，打着哈欠去帐篷睡觉了。
　　西娅知道自己与诺曼的这一番谈话，肯定是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迟赢的耳朵里。这个正义感爆棚的魔法师，会不会怒不可遏。他好像大多数时间对任何事情都是意料之中的模样，这一次，会不会不一样。
　　西娅拿着望远镜再次去看山脚，行进的队伍已经走进了她看不到的黑暗地方，只有队尾还能看到部队人数虽少却相当整齐，人少却精悍。西娅收了望远镜打算回去稍微休息一会，一转身就看到迟赢霍尔长身玉立，站在帐篷门口，远远的看着她，那目光说不出什么感觉。
　　西娅往前几步，打算说几句话，谁料那人见她过去转身就进了帐篷，独留西娅在那不知前进后退，只好转身回去。
　　西娅和诺曼起来看日出的时候发现迟赢的帐篷已经拆了：“你说这公子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走就走，也不说一声，真是随心所欲。”西娅却知迟赢突然离开肯定是有原因的，否则怎会突然这样走了。
　　看完日出下山准备回菲尔特，迟赢的管家已经准备好等在下面见到两人极是客气：“西娅小姐，卡洛琳小姐早上好。少爷有事交代我务必将两位小姐安全送回菲尔特。”
　　“管家，你人真好。谢谢。”诺曼上了车，西娅却停在车前看着管家：“那就有劳您了。”
　　一路上西娅心事重重，哪怕是一向开朗活泼，话多的诺曼也察觉到西娅的不对劲，她忍不住猜测是不是昨夜的谈话让西娅如此心事重重，或者有什么想法，却没跟自己说。
　　管家做事极是细心体贴，一路上将两人诸事安排的很是妥当。
　　临分别前西娅看着一言不发的诺曼，揉揉她的头发：“诺曼，有些事我无法和你说希望你能理解。”
　　“我都明白的西娅，不过我相信你的决定都会是正确的。”

　　第二天西娅刚起来准备榨果汁，露易丝就来了。
　　“坐吧，你先和肖玩一会，果汁很快就好。”
　　露易丝笑眯眯过去给了西娅一个熊抱，脑袋搁在西娅的肩窝，肖在身后看着两人腻歪走来走去异常烦躁。
　　“你最好放开我。”
　　“好，好，好。”露易丝举双手投降，满脸陪笑生怕这个脾气直的女人生气。“说吧。”
　　西娅将西红柿汁递给她：“资料我拿过来了。”露易丝吸了一口西红柿汁连连咂嘴：“肖这东西这么难喝，不如以后跟着我天天给你喝牛奶，怎么样？”露易丝想用脚亲昵的爱抚几下肖，却被它格外嫌弃的躲开，用屁股背对着她。
　　“不过议会快结束了，下一任王储的人选还是没有定下来。目前两位王子呼声最高，三王子布利埃诺，上院，世家贵族，保守派都支持他；五王子奥德里奇，革新派，下院，民间呼声最高，听闻他支持全民选举，凡成年男性都有权利发言，昨天他在议会上提出废除奴隶制，引得整个议会哗然。不过最让人惊叹的却是十一皇女戴纳公主，常年在外游学，时常投身一些社会公益活动，这位皇女还是有影响力。”
　　“奴隶制这种东西早就应该该废除了，否则兰开斯特家族迟早会死在这些平民的剑下。”西娅拿过资料大概翻了一下，不错很详细。不过对于若以卡的行踪却少的可怜，也是，魔法师的敏感度太高了。
　　露易丝看到西娅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撇撇嘴：“很遗憾警察署长那边，没能得到太多消息。这个男人真的太过精明小心了。
　　“有件事需要你安排一个可信的人亲自去确认一下，伯朗山有人在秘密调兵。当然我希望这件事，或许只是人家加强预防罢了。”顿了顿说：“若以卡那边继续盯着，小心一些。千万不能被发现。对了，你刚刚说的戴纳，我对她很感兴趣。”
　　“是。”这个喜欢熟知一切的女人真的是。
　　“我要一份伯朗山详细地图，如果有军队布防那就再好不过了，晚上就要。明天早上一起去奴隶市场看看。”
　　“你如果觉得酒店不方便不妨住到我那里去，还可以方便我照顾你，你要是想我还能随时随地看到我是不是很棒？”露易丝笑的贼兮兮，西娅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露易丝，收起你的小心思，我懒得应付你的女朋友。”
　　“你这是在嫉妒吗？”
　　西娅给她一个闭嘴的表情：“立刻，马上我要见到地图。”

　　西娅看着面前伯朗山的详细地图，伯朗山与比利亚斯堪西境相连，比利亚斯堪西境环境复杂，土地贫瘠，多是戈壁滩，且伯朗山地形更是复杂，根本不适合行军，如果从伯朗山派兵进攻，显然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但若从海上绕行，人力物力财力，西境虽不足以明智却足够快捷。
　　“从地图上来看，伯朗山更适合，藏宝藏。”露易丝撑着下颌笑眯眯的瞅着西娅，西娅白来她一眼：“难道你不觉得吗？这里，这里，全是小路，难走，大部队行军根本无法实现；大路走，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西娅点点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看见的那些人，做的事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你现在想一晚上也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所以不要再想了，休息吧。或许奴隶市场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两人一狗到达菲尔特南区奴隶交易市场，原本西娅以为他们来的足够早了，结果到了地方还是被哄闹的场面震惊到。比利亚斯堪是没有奴隶买卖的，西娅看着面前的诺大的奴隶交易市场，内心先从震惊到平静，到无法相信到愤怒。
　　“这在菲尔特，甚至整个诺尔辰希都是非常常见的事情，奴隶是终身制，有人生来就是，有人是家境清寒被迫，有些是触犯了王权，因此奴隶制也算是一种刑罚。”
　　西娅紧抿着唇，并没有说话。她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贵妇，少爷挑选奴隶，奴隶主点头哈腰陪着笑脸，手里的鞭子抽在那些衣不蔽体的奴隶身上，迫使他们做出一些讨好主人的行为来，为自己争取一个更好的价格。
　　“雅丽维安人，美丽性感的女奴，纤细的水蛇腰，丰满漂亮的大□□，搂在怀里能掐出水来，夜里保证伺候的各位公子少爷只知春宵不知天日。”
　　“哎吆，看着模样水多的很吧，老远就闻到骚里骚气的，给爷亲一口。”
　　西娅皱眉，她用尽全力才没动手去揍那个兹着满口黄牙的臭男人；露易丝见西娅面露凶光，笑着一手握着西娅的手，机械人如果在人类地盘动手打伤人，以西娅的武力值死伤没有问题，虽然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事，但如果人类因此大作文章，比利亚斯堪原本岌岌可危的状态只会更加困窘。
　　西娅抬头：“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露易丝。”
　　露易丝放手。
　　“小姐看看吧，这小奴隶听话的很。”
　　西娅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男孩，他身子颤颤巍巍，低着头，旁边被用锁链锁着的奴隶也是一样，与之前那些奴隶相比这些看着很虚弱。
　　两人前脚刚走开，就听到那人鞭子狠抽在那些奴隶身上：“赔钱货，老子从东边把你买过来，一分钱没捞到，还整天供你们吃住。狗日的。还不如打死算了。”
　　西娅转身正欲阻止，却见有个女奴倒在地上，面部正好朝她，西娅脸色一变。她的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痉挛，继而快速抽搐，一股子扑鼻而来的恶臭让西娅忍不住皱眉。
　　露易丝连忙上前蹲下查看状态，女奴脸色枯黄，眼窝深陷，腹下陷呈舟状，露易丝朝西娅点头。
　　西娅从怀里掏出手绢递给露易丝：“马上离开。”
　　奴隶主在身后苦叫，他花了那么多钱，一分钱没挣到，现在居然都病入膏肓了。
　　“是霍乱。西娅，你想怎么做？”
　　“去警察署，快。”
　　从方才那人状态来看，病情显然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不能及时控制病情，那么菲尔特将会陷入霍乱疫病中。病情已经蔓延到菲尔特，政府居然还是无动于衷，这些只知道吃干饭的政府人类，真是让她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