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请问这是你掉的老婆吗？》慕天心

19、花妖

　　在这里吃的一顿饭确实格外好吃，因为食材新鲜，上菜的速度虽然慢，但无疑是非常合向日的胃口。

　　不过向日发现，方元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无论饭煮的怎么样，她都能吃下去。有时候向日不小心煮焦了，她也面不改色吃了。

　　有时候向日怀疑她是不是没有味觉，可问她什么味道也说的很清楚。她学的很多而且杂，但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偏爱的。以前她跟着她研究她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如果没有意外，方元的每天做什么事基本都是固定的。综上所说，向日觉得，她表现的好像比她还不像人。

　　“吃饱了？”方元察觉她放下了筷子，开口问道。向日胃口好，能吃，所以方元特地让容持瑶多煮点。青少年的身子因为正在发育，胃口往往会比一般成年人还要大。她仔细研究过向日的身体，从比例和发育可以看出来，她发育比一般孩子迟。

　　说是二十岁，却还比不上十五岁女孩的发育，脸上婴儿肥还没彻底褪去，胸前又平板，不符合一般成年女人的身材比例。这才是让所有人第一次看到她都觉得她未成年的原因。不过方元作为医生，虽然没有仪器检查，也可以看出她发育迟缓，虽然身高达到成年人的高度了，身体却没有跟上。加上她胃口大，方元也一直拿她当青春期少女对待。

　　不过，她突然想起了熊谭。身份，证上写的三十岁，但身体乃至器官甚至样貌，都是才二十岁左右的巅峰期。讲真，她有点怀疑棠华学院是不是弄了什么手段，搞得一个个发育都特别慢。但看尚语，好像又特别正常。所以真的很难懂，还好她不是追根究底的性格，不然整个棠华学院都该被她翻天了，上次那个熊谭也不会轻易让他出院。

　　“嗯。”向日突然觉得有些羞耻起来，点头应道，忽然像想到什么似得，耳根发红，“你怎么，突然带我来这儿了？”这是她主动带她见得第一个亲人呢，很难不让产生什么联想。

　　“因为天天在家里都是你煮饭，给你放松一下。”方元也是突然觉得最近好像天天都在家吃饭。家务一向消耗时间，方元会做点家务，但不会做太多，她有专门签了个保姆，隔两天就上来替她大扫除一次，但向日来了以后，家里的家务好像都被她无知无觉的给包了。等反应过来时方元才发现，阿姨已经很久没来过她家了，而她家依旧干净整洁。没想到她看起来年纪小好像什么都不会，平常过于热情经常捣乱，但有时候，真的意外的暖。而且是那种一点点渗透进你生活的暖，有时候都让方元觉得，自个儿离不开她了。啧，如果向日开窍认真追一个人，感觉不管男女都逃不开她的手段。

　　她本身对味道没有太大追求，外卖也行，自己煮也行，特别佛的状态。好吃的不能让她多吃几口，难吃的也不会让她饿着肚子。她身体也一向不错，从小到大除了容易喝醉以外，就再也没其他毛病了。

　　刚出生的方元就被送到爷爷家，用她爷爷话说，从来没带过这么省心的孩子，饿了才哭，平常不哭，睡着了半夜醒来，也只会瞪着大眼睛自己玩自己的，有事没事也不生病，省心的有时候都让人忘记了自个儿还带了个孩子。

　　“嗯，元元最疼我了。”向日心满意足道。

　　方元没觉得自己对她怎么好过，反而是她，来到她家后特别勤快。勤快到一向比较充实的方元，都生出了几分心虚来。

　　其实方元也弄不懂，吃饭大可以去其他地方吃，没必要来这里，而来这里还见了她的家人，难免就带了几分暗示。

　　不过方元确实有了几分想好好过日子的心思，但又不想影响到向日的选择。毕竟她还小，从心思来看，感觉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女孩，如果见了她家人太多，容易被潜移默化。只是到底在一起住了一段时间，她那两个弟弟早就把向日给透底了。其他人可以不管，这表姐确实要带来上个号的，不然真传到容持瑶这里的时候，她怕她会生气。

　　容持瑶身体不好，人温柔，看着没脾气的样子，也的确，她闹脾气从来不折腾人，就折腾自己，林黛玉的身子不是假的，加上容持瑶身后多的是人关心她，方元怕死。

　　聊了几句，容持瑶心里高兴，留了她们一晚上。向日虽然看着年纪小，跟她们世家子不配的样子。但性格开朗阳光，最主要是，眼睛里几乎都是方元！她们这地位了，不用联姻不怕没钱，唯独感情最难得。方元偶尔一皱眉头，看着需要人照顾的向日却是第一个照顾方元的。一向替别人考虑的方元，却在无意识的开始依靠向日。

　　多稀奇啊？当初她跟于访白做朋友的时候，也是她忍让居多，于访白这人除了细心，基本属于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这两人在一起，日后谁照顾谁也是一目了然。作为方元的表姐，容持瑶偏心的理所当然，废话，不替表妹着想还能替谁着想？

　　有了这些，家庭地位都不重要，更何况她们两个还都是同性，将来子嗣什么的连教育矛盾的机会都没有，那什么身份，是不是孤儿也就无所谓了。孤儿还更好，不会因为家人跟方元起矛盾。人满足了基本物质，就想要满足精神上的感情要求。而女孩是公认的比男孩长情，再说向日什么都没有，好拿捏，委屈不到方元。对比这些，容持瑶越来向日越满意，一时间对她的态度，竟然比对方元都好。

　　向日得到容持瑶的认可，整个人都有些喜不自胜，方元女孩忍不住摇头。感觉表姐看向日眼睛都带光了，她要是跟容持瑶说她们将来不一定在一起，指不定她都能拿看负心汉的眼神看她了。只是向日到底年轻，因为这些，方元时时刻刻都提醒自己底线，千万不能下手。可惜这太困难了，毕竟向日不是一般的黏人，她只能自己多克制着点。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了早饭就离开了，离开时向日还格外的舍不得，方元一边开车一边道，“你要是舍不得，我们回去？”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你别想甩下我。”向日连忙坐正了，收回恋恋不舍的眼睛道。

　　“……”这孩子有点敏感啊，难道她想甩下她的脸表现的太明显了？方元开始了自我反省。她还真不觉得，毕竟她常年面无表情，连那些所谓老人家，都不能看出她在想什么。可以说，就表情管理这一方面，她绝对有自信。

　　其实向日也没看出什么，她那一张面瘫脸能看出来就有鬼了。但方元的前科不是一般的多，想要甩下向日的心思简直不能太明显。从她跟她一起上班开始，方元就不太乐意她跟着。向日也不想想，造成这情况的到底是谁，哪个家伙嘴巴没把门，方元已婚的消息已经连清洁大妈都知道了，其中两人的各种八卦还有向日提供素材。方元至今都不懂，自己什么时候画过向日这个祸害了？她写生的时候不多，更从来不画人。你传真实的也就算了，捏造虚假虚假信息可真就够了。

　　向日坐不住，大早上太阳刚刚出来，她落下车窗，一边晒太阳西边无聊的把放在车里的几个装饰品表情包抓着玩，还学着表情包做出滑稽，笑哭等各种表情。方元转头看到了，顿时对她的表情管理叹为观止，无论多有难度的表情，她都能做出来还格外真实。这孩子的脸上肌肉肯定控制的非常精准。她早就发现了，向日全身上下都特别软，不知道怎么了，就感觉特别想花，迎风吹来吹去的，格外的柔软。

　　说到花，如果向日真的是花，那一定是向日葵，爱晒太阳又阳光开朗，生命力格外旺盛。方元忍不住被自己想象的内容给弄笑了，想当初还有人说她像毒蛇呢，所以从小就不讨动物喜欢，有她在，家里一只老鼠也没有，各种蟑螂蚂蚁都绝迹了。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情，长大后的方元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些了，上次那只猫如果不是被向日吓得，不也挺喜欢她的？对比，方元很想得开，也不追根究底，一点也没有医学学者的精神。

　　方元被向日吸引了眼光，下一刻，只听到轻微的啪声，车子仿佛碾过了什么。

　　“向日，你等会，我下去看看。”方元连忙踩下刹车，连忙开车门下去了。向日当然不会乖乖听话，下一刻也跟着下去了。只是看车轮时候，却也没有任何东西，她去看路，这一段路是柏油路，平平稳稳了，也没有凹凸起来的地方。不知为何，方元的心一下子颤抖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在她眼前掀开。

　　“怎么了？”向日见她呆愣了，忍不住问道。

　　“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好像车子碾过了什么东西？”方元有些僵硬的问道。

　　“没有啊。”向日自顾自玩的开心，那里注意到这些？

　　“不好。”方元一下子扑向向日，仿佛有什么波动拉开了距离，向日被方元扑开，一下子躲开了那阵波动。

　　向日下一刻揽住了方元，毫不犹豫的转身，从波动里探出了一只黑雾凝聚的爪子，直直伸向向日，却被她躲开。向日眼睛冒出金色的光芒，黑雾瞬间在金色光芒的攻击下，迅速散开。那道不知为何产生的波纹门，下一刻直接关上了。

　　“元元，你没事……”她转头，元元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被当成什么小白鼠一样的向日，顿时有些不自在的避开她的视线，“你，你看什么？”声音颤抖，纯粹被方元吓得。

　　“我在想，你这眼睛，怎么发出的光呢？上次那个熊谭，是不是跟你一样？难怪我说他骨骼跟肌肉年龄都不像三十岁，应该有什么我不懂的存在。”这次表现太明显，方元觉得确实不是再无视下去了。

　　本来想问方元是怎么感觉出那里有门的，这会儿被向日用看小白虎的眼神盯着，瞬间把刚才的问题都忘了。有些惧怕的往后退了几步，“你，你就没什么疑问吗？”

　　“我只有一个疑问。”方元难得的表现出一脸沉凝。

　　“什么，什么疑问？”向日被她的表情吓到了，她觉得，方元原来那副表情也不错，她一变表情，就让向日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一样，虽然她确实做了。

　　“你到底是不是人？如果不是人，那是什么原型？”她得确认下，她的人类身份。要是以后跟什么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啥的东西同床共枕，方元觉得有点接受不了，不是人，好歹也问问原型能不能接受，如果是老鼠蟑螂之类的，方元生怕一不小心把她打死了。不过这形象挺好看的，原型应该——没那么不堪吧？

　　“……”向日没想到，她想的居然，是这个？不过，很多人都接受不了枕边人不是人，所以她得问问，于是有些小心翼翼但，“那如果，如果，我不是人的话？”

　　“所以我不是还问了，是什么原型吗？”方元觉得自己已经给她选择了。

　　“那你，不能接受什么原型？”向日换了个思路问。

　　“哦，不能接受老鼠，蟑螂，蛇，蜈蚣这些。”不过，如果是向日，就算是这几害之一，想来应该也很可爱吧？方元有些蠢蠢欲动的想道。

　　“那花草呢？”向日追问。

　　方元用神奇的眼睛看她，“你，总不会是向日葵吧？”这名字，好像还挺有谱的。如果这样，她就理解了她为啥喜欢向日葵，还有各种花草树木了，同类嘛，能不喜欢吗？

　　向日脸一下子红了，有些羞涩的点点头。

　　“所以我是真的画过你？”她突然想起来了，她半年前写生，确实画过一朵向日葵。那朵向日葵，怎么说呢，又圆又大，除了它，身边没有任何其他花草。别人觉得稀奇，以为是公园因为特殊特地空出这块地，不过这会儿方元却诡异的觉得，是因为向日霸道的原因。

　　其实她想的没错，花妖也是适者生存，当初她出生地就她一只妖掠夺了所有灵气。当她变成原型是，会不自觉的掠夺灵气，逼的其他花草无法存活，能力越强越无法控制。以前还没强大那会儿，还有普通花草能长长，现在，连棵草都别想长。不过向日在变成人的时候，就会温和很多，也特别喜欢跟花草沟通，看起来并不像她本性那么霸道。

　　“嗯。”向日羞涩的点头。

　　“你是因为我画过你，才喜欢的我？”方元有些不可思议道。

　　“才不是，我是想让你画我我才变成原型的。”那地方原来也有花草，被她逼得都不敢探头，重新锁进地里当种子去了。

　　“不对啊，书里写的植物成妖，要好久，你多大了？”见鬼的未成年，怕不是比巨婴还巨婴啊！方元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忍不住重新观察向日，这身段，这模样，这穿着，真的，只要一不注意就让人觉得这妹子还是个萝莉。

　　“我还小！”向日一看她表情，活像再看一个老妖怪，一下子被刺激了，“在花妖里，我才刚成年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