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半缘修君

6、水烟

　　“水烟？”老鸨面露出难色，

　　“水烟姑娘最近身体不大好，不适合接客，病恹恹的模样怕是会糟了公子的心情”

　　“无妨。我就要水烟”

　　说完，顾源挥了挥手，老鸨便见一位模样清秀，瘦小的书童从顾源身后出来，将把一个精致的香囊递到老鸨手中，

　　“这够不够？”顾源问道，

　　老鸨见钱眼开，连忙赔笑
　　，
　　“够，够，公子出手如此大方，我定会为你请来水烟姑娘。可至于这位小书童....”

　　“点些甜食，让他在楼下等候吧，还请您别戏弄他，我家的书童面皮可薄着呢。”

　　磁西极少面露不喜，那股子厌恶从脑袋里简直要溢了出来。

　　“原来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书童，公子放心，奴家定会把他安顿好，公子您就尽管安心玩去吧”

　　老鸨叫了几碟甜食，吩咐让小厮安顿磁西，便领着顾源向二楼走去，而被留下的磁西则无心甜心，他时刻注意着楼上的声响，可他越是想专心，越是有一群涂抹了胭脂水粉的小姐姐围着他打转，惹得他面色更加发黑。

　　“瞧瞧，这脸蛋可当真粉嫩”

　　“是吗，可瞧着是张哭丧脸呢”

　　“小弟弟，能让姐姐捏捏你的脸吗”

　　磁西一边转着脸，一边厌恶道 ：

　　“别碰我”

　　可姑娘们听到这正儿八经的拒绝，反倒倍感新鲜，于是，磁西无力地被狠狠地调戏了一番。

　　楼上，顾源已经到了水烟的房间，他缓缓地推开了门，悄无生息地将袖口在已准备好的几道符箓贴在了四周的墙上，完成了布置后，顾源便座在椅子上。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门吱吱地响，一位身材曼妙，肤如凝脂的女子款款前来，

　　“奴家慢待了公子，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她的声音细声细语的，微带沙哑，好似哭过一场，两眼的边框是红红的，山丹丹的颜色，

　　虽是青楼女子，倒也痴情。可此情，终究无果，相爱相痴又如何，古人去已，一样要接客。

　　顾源不喜废话，开门见山 ：

　　“水烟姑娘，我此次来找你，是为了你情郎的命案”

　　水烟本来已经生生地压抑住了自己的情感，此刻却又喷涌而出，

　　“你是谁？”

　　顾源为水烟姑娘倒了一杯茶，然后缓缓地说道

　　“姑娘，我乃是玄门派闲清峰掌门顾源，，受本地县令之托，前来彻查此地命案，姑娘，这些凶案皆为妖邪所为，还望姑娘倾力相助。”

　　顾源把手帕递给了水烟，

　　“若是妖邪所为，我一女子，又如何帮助官人呢？”

　　“我听闻，李郎丧命于与你相见的当晚”

　　“你可是怀疑我？我,我怎么可能害李郎，我宁愿为他死去”

　　佳人落泪，如同雨珠般，从硕大的眼睛里缓缓地流淌，

　　“我自然是相信姑娘的，但为捉住真凶，还请姑娘一一说来”

　　水烟收下了手帕，擦了擦眼角，

　　“只要能为李郎捉住凶人，我做什么都行”

　　“你可知李郎何时身死的吗？又为何来此处？”

　　水烟陷入了回忆，显露悲伤，

　　“李郎本来是要和我约好私奔的，他没有足够的钱来赎我，便想拼死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这件事我们我谋划了很久，我托人寄信于他，约好在西厢的一颗桂花树下，可怎晓，他根本没有来，我原以为是真心托付给了错的人，可谁能想到竟是李朗葬送了性命于他人。”

　　此时，水烟已经哽咽到无法言语，顾源虽然不忍，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下去：

　　“那是谁为你送的信，谁又知道你的你计划呢？”

　　顾源心想，这种情况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早有预谋，另一种就是无辜碰上，便被杀了。

　　但顾源想，既然此妖能在城中横行数月，并无人见其真容，必是行事稳重之人，不会草草杀人，那么就极有可能是第一种。

　　“我们的计划几乎只有我和李朗所知，但除一人”

　　“是谁？”

　　“镜月姐姐，是她为我们送的信，姐姐是一个好人，我在此处孤苦伶仃，唯有姐姐一直照拂于我，在这样的地方，也只有镜月姐姐能明白我们的处境，帮助我们了”

　　“镜月？花魁？”顾源沉下了心，第一这人符合青楼之人的身份，第二则容易吸引男人，顾源的嘴角悄悄地弯了起来，或许是真的找错了人。

　　“水烟姑娘，还想请你助我做一场戏”

　　“哎呀，这是这么了！官人请别动怒，哎哎哎！别乱砸店里的东西！官人！”老鸨的声音都提到了嗓尖，

　　“花了大价钱，没想到请来的是这种哭哭啼啼的丧气货，你说该怎么做”

　　“官人....官人莫要生气，是奴家的错，是奴家的不对”

　　水烟提高了嗓声大声地哭泣，跪在一旁，弯着腰请顾源原谅，

　　老鸨一脸怒色地甩了她一眼，

　　“哭什么哭，没看见官人正烦着吗，还不快点起来出去，还要我请你吗？”

　　水烟闻言，提着裙摆便匆匆离去，顾源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老鸨，老鸨也当真心急，一边好声哄着顾源，一边急忙地喊道：

　　“镜月，镜月！丫头，你在哪儿？！”

　　“怎么？又是哪个姑娘，且莫不是哭哭桑桑的货色吧！”顾源冷笑着，

　　“怎么可能！镜月可是本店最好的姑娘，她一定能让官人尽兴！”

　　老鸨的额头已有冷汗，她看人的眼神一直都没有错过，虽然顾源称是远道而来，但老鸨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非富即贵，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半晌，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来了，来了，急什么呢，不就是一会儿的时间么！”

　　未见其人，只听到一声香甜软哝的声音，随着小步子，悠悠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