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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朕不孕不育 ...

  •   到了皇后宫里,林思树还未来得及摆好表情,就见皇后亲自迎了出来。

      “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要来,方才听说皇上还未用过晚膳,臣妾这就命人准备。”

      林思树自然地“嗯”了一声,也不去携皇后的手,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斜靠在软榻上,从袖口里掏出那本《大梁国史》来,装模做样地翻开了。

      说是读书呢,实际上林思树的心思一点儿都不在书上。因为她视线没有聚焦,书页上工整的小楷都化作歪七扭八的蠕虫,放大、变虚,一个字儿也读不进去。

      等到晚膳摆上来的时候,林思树的视线还停留在初始的那一列文字上。

      她不知道该和皇后聊什么,更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和态度来面对皇后。

      用膳的时候,林思树也不主动说话,只顾着埋头吃饭,心里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明明她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就算该紧张,紧张的人也不应该是她。

      皇后还是头一次见皇上吃饭这么急,脸颊一鼓一鼓的,竟然有种孩童般的固执和可爱,她不由地轻笑了。

      林思树抬眸,面上呈现一幅平淡的状态,心里却不停地疯狂刷屏:她笑什么?她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哇,这么好看的小姐姐真的做得出那种事吗?

      “啊,皇上,您昨日问起臣妾所用的香膏,臣妾想着您政务繁忙,今日便自己去找了陈太医,请他写了几张香膏的配方。”

      说着话,皇后便起身从梳妆台上拿了一个小匣子,将里头的一叠子纸张呈给林思树看。

      林思树愣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要找陈太医询问香膏的配方了。这种被人惦记着,有求必应的感觉,真的挺让人暖心的。

      不过这一切大概都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罢了。

      皇后娘娘举着一叠子纸张,半天没等到林思树伸手来接,就小心翼翼去看对方的脸色:“皇上,您有心事?”

      林思树一晃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的不是的,朕只是……朕只是在想前朝的一些事情。”

      心里却暗道:我确实有心事,还是和你有关的,但我无凭无据的,也不好大大咧咧地直接问你啊。

      说着,林思树从皇后手里接过那些配方单子,略略一扫,应该是好几种不同的香型,不过是花草中药之类的寻常配料,决定品质的应当是原料的品质和材料的配比。

      林思树琢磨着这些香膏说不定就是她回到现代之后创业的方向呢。说不定就凭这这些古法宫廷香膏,她就能一夜暴富呢,梦想还是要有的。

      因此她很宝贝地把这叠纸收了起来,打算等系统下次上线的时候问问清楚,如果回现代的时候可以携带纸张,那她就把这些纸都带回去;

      就算不能携带纸张也没关系,她还年轻,记忆力很好,大不了就把这些配方全都熟记在脑海里——反正背这些东西,总不会比背高数公式难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便到了就寝的时间。

      趁着皇后娘娘去沐浴的时候,林思树独自喝了一壶酒,起身去外头吹风。

      她站在庭院里,月光的清辉洒下,在地上拉出一道淡淡的人影。晚风轻轻拂面而过,多少能吹走她心里的一点焦虑和浮躁。

      宫里没有高大的树木——这是为了安全考虑,防止此刻藏匿在树上,这也就导致夜晚少了鸟叫虫鸣,清净倒是很清净,可是清净过了头,就显得格外的寂寥。

      寂寥的让人觉得长夜的每时每刻都像是折磨。

      她从前身为普通百姓,觉得穿成古代的明君,既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又能青史留美名,一定是最好不过的。

      可现在,林思树以皇帝的身份站在这陌生又熟悉的宫里,心里却还是缺了一大块。
      她想,拥有权利是很好很好的,可是这世上似乎有更多平凡的东西反倒比权利更为珍贵。

      譬如,你能全心全意地相信枕边人是爱你的,不必担心她手上沾过血,也不必担心她在你熟睡时给你一击致命。

      林思树站在院子里天南海北、古今中外地发散思维,身后突然有人环住了她的腰。

      她吓了一跳,身子瞬间就绷紧了,侧头借着月光的清辉,辨认出了身后的人。

      刚刚沐浴完的皇后娘娘素面朝天,眼中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头发半湿着,有些凌乱地披散着垂坠下来,长长地延伸至腰间。

      林思树眯了眯眼,无意识地勾起了唇角,此刻的皇后娘娘,倒真的比她白日里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可爱许多。

      皇后显然是很少主动和皇上这么亲密的,一时忘情抱了一瞬之后,很快又松开了手,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默默想着,淑妃做这些事一定轻车熟路,不,淑妃或许能做出更勾人的事儿,所以皇上才离不开淑妃吧。

      林思树转过身来,逆着月亮看向皇后的眼睛,像是要从那双美眸一直看透对方的灵魂似的。

      皇后一愣,显然觉出眼前的人和自己熟悉的皇上有些不大一样。他的脸逆着月光,半明半暗,在夜色中,透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就好像,就好像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属于这里。

      皇后别过眼,躲开林思树的视线,挂上了得体的笑。

      “皇上,风凉了,要不……”

      林思树摇了摇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声音里带上了温柔的引诱。

      “朕在想,《大梁国史》里头记载的都是祖宗们的丰功伟绩,可皇后你说,上至高祖,下到先帝,这些个贤君明主,是不是也各个都犯过错,做过后悔的事儿呢?”

      “先帝一世英名,最后悔的,怕就是把江山传到朕这个败家子手上吧……朕也有许多后悔的事,朕做的荒唐事太多、太多了,想来都替史官们为难,等朕死了,他们怕是抓耳挠腮都想不出什么好词吧……”

      这样缓慢而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似闪着寒光的刀刃,像要把人的心剖开来,细细查验一番,瞧瞧里头到底有没有脏污似的。

      “皇上,”皇后娘娘重新将视线对向林思树的眼睛,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柔软的坚定,含笑着轻启朱唇,“皇上还年轻,从前的事都过去了,往后还有大把时光。若说犯错,谁不曾犯过错呢?皇上不必太过自责。”

      林思树闻言闭了闭眼,伸出他修长而苍白的手臂,抬手摸了摸皇后微湿的头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笑了一声。

      皇后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林思树在她耳旁半是撒娇地套话。

      “呵,那皇后呢,皇后先前有没有背着朕犯过什么错呢?后宫妃嫔一个两个都不能生育,皇后不解释解释吗?”

      两人离的很近,看上去几乎是相拥而立了。也许真的是天气转凉了,皇后觉得有一股寒气从下而上地侵了上来。

      “只有朕一个人做检讨,实在有些不公平。”

      这下皇后闻到林思树嘴里淡淡的酒气了。

      这也无妨,林思树没醉,她只是借着喝了酒,问出一个她没有勇气问的事情罢了。

      ***
      此后一连七日,林思树白日里沉溺在无边无际的政务中,夜里就宿在皇后宫里。

      真的只是睡觉,两人同床共枕,却连话也不多说半句。

      通常情况下,两个人入睡都很困难,就那么盯着月亮的光晕,各怀心思地沉默不语。

      有几次皇后娘娘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想要轻轻拍拍林思树的肩膀,同她说几句贴心话。

      可林思树总是背对着身子装睡。皇后只当她真的睡了,也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里在庭院中月下交谈之后,皇后就反省过了,想着皇上是不是因为尚无子嗣而心焦气躁,把怒火都撒在她这个皇后身上了?

      本来嘛,她身为皇后,有责任有义务替皇上分忧解难,尤其是生儿育女这方面。

      皇后私下揣测着,皇上这是不是嫌宫中妃嫔的独自不争气,暗示她这个当皇后的主动给他张罗选秀女?

      林思树哪里知道皇后娘娘的思路完全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呢……

      林思树不是不想和皇后娘娘说话,她是不敢。

      那日月下问得含糊,她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那么一个直球打过去,要换了她自己是皇后,她也不知道怎么接啊。

      要是皇后真的害了人,那人家也不可能就那么无凭无据地承认啊;要是皇后清清白白,那人家根本都不知道她林思树影射的是什么,又怎么和她解释呢。

      就是现代社会,那还讲究个“罪刑法定”、“疑罪从无”呢,她怎么就轻率地逞了一时口舌之快呢。

      所以这些天,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林思树近几天大部分的经历都放在前朝的工作上,朝政有条不紊,改革循序渐进地进行着,大梁朝眼看着就要改革春风吹满地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只是这后宫里却暗流涌动,又有人要搅弄风云了。

      毕竟皇上一连几日宿在皇后那里,这件事不能不让人嫉妒。尤其是对于一贯骄纵跋扈的淑妃而言,更是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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