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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蛋的诱惑 ...

  •   温泉蛋迅速滑进嘴里,软滑弹嫩,鲜艳的蛋黄就像融化的黄金一样流进舌尖,那一刻无上美妙,无论多么暴躁的心绪都能被瞬间抚平,无论多么阴郁的情绪都能被暖化,若是加上椒盐香松或是酱油和各种西式调味酱,又有不同的风味。

      有句话说得好,人生哪有那么多忧伤,多半是吃的不够好。

      但就着蛋黄酱吃温泉蛋的人,他倒真是第一次见!

      冬月只在瓷钵里点了些酱油,舌尖上那味道让他回忆起,似乎不久前,他曾经尝过这样的味道,那好像是一碗鲜肉馄饨,那里面卧了一颗半熟的鸡蛋,和这味道十分相似,但是何时何地,又是与何人吃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突然间,一阵激烈的水声把冬月从记忆中的回味唤回人间,一个汤池装了六个大男人,实在算不上足够宽阔,这水其实也并不深,可吕宋竟开始在这小浅池子里划着水游起泳来。

      萧逸然一边嫌弃道:“你沉下去干嘛,水平面都上升了!”一边笑着稍微抬起身子往冬月的方向蹭了蹭。

      “泡久了身子都疲了,浑身不得劲!”吕宋喊道。

      “劳碌命,我看是闲的你!”

      萧逸然侧身躲避着拨来的的水花,慢慢挪到冬月身边。

      接着,他不知道哪里变出来几张面膜,马上撕开一张拿出里面白白的,饱含着精华的面膜纸贴在了脸上,接着还丢给他们一人一张。

      祝遥从一边推来一个漂浮在水面上的托盘,里面放置几只剔透的小酒盅,冬月拿起一只将里面的透明酒液一饮而尽,托盘又渐渐随着水流飘到一旁去了。

      随后他们几人也拆开面膜,毫无心理障碍的,随意贴在了脸上,然后靠着池壁休息,准备闭目养神。

      冬月见祝遥慢腾腾的,面膜一直贴不好,便腾出手来帮他把边缘一一弄平,待那面膜在他宛若天神一般的脸上像一张白色的面具,他才终于满意了,停了手。

      萧逸然则在一旁开始对另外几人大谈他的保养经验,意外的专业,俨然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美容博主。

      “我跟你们说,这就得贴十分钟以上才有效果,你手欠啊,别那么快揭,这么两分钟顶什么用啊?贴二十分钟!都闭眼,一会我叫你们。”萧逸然板着脸不敢动作太大,怕面膜掉下来,只牵动着嘴角说话,模样十分好笑。

      吕宋不再划水,水声渐渐平息下来,只余下身旁浅淡而平稳的呼吸声,弥漫周身的暖意和带着热度的水蒸气薰得人软绵绵的,有些昏昏欲睡,但朦胧间,冬月脑海中却浮现了祝遥刚刚在水中的模样,深邃而慵懒,浸湿的卷发自然垂在耳边,让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那附近的耳垂,再滑向脖颈和锁骨,不由思索着那下颌的线条为何如此完美。

      想到此处,冬月觉得喉头发干,燥的难受,只得睁开眼,看看还能不能寻到一杯凉酒安抚一下自己的喉咙。

      双目清明的瞬间,朦胧雾气中眼见其余几人都还在安静的闭目养神,那侍者却不知去了何处,他在水面上找到了酒盅,已经飘到汤池的另一面,他想要起身上前去取,却不由自主地转头先瞄了祝遥一眼。

      这一瞄不要紧,他倏时如同魂飞魄散。

      祝遥还在闭目养神,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可他那英俊头颅的一旁正是一丛绿色植物,从那茂密的丛中,伸出来一颗蛇头,正睁圆了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

      它似乎在观察四周的情况,半个身子还掩藏在身后的草丛中,并没有选择马上攻击他们。

      “怎么办!”冬月大脑快速运转着,若是轻举妄动,这就不是打草惊蛇那么简单了,祝遥距离那蛇那样近,定会被咬伤。

      绝对不能那样,冬月定睛一瞧,那蛇颈部扁平,通体雪白,眼睛则是深灰色,这难道是?

      素贞!是你!

      光看外表,这似乎很像袁廷赫口中,那个他们家走丢的小宝贝儿,可这个头看着可不算娇小玲珑,显然和梦露没什么关系,虽然还没有窥得这生物的全貌,但光看着头,这上半身,恐怕这眼镜蛇的身量不小。

      冬月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像大脑涌去,想要站起身来,却觉得手脚绵软,不由得恨自己不争气。

      那蛇似乎察觉了什么,伸出信子在空气中试探,他马上觉得头皮发麻,呼吸困难起来,如果这条的的确确是袁廷赫那一条的话,也就罢了,眼镜蛇虽凶猛,但他那条是去了毒的,就算再不济,也就是被咬上几口,自己上去替他挨上两下就是。

      但这万一不是袁廷赫的那条蛇呢?

      想到这,冬月觉得自己头上冒出了冷汗,混着热气凝成了水珠,正在顺着头皮淌过太阳穴,流过鬓边,滑到已经冰凉的肩头。

      冬月无声看向四周围,想找找看是否有什么可用的武器,然而附近除了一些杯碗盘碟,只有两只小水盆,岸上有一只冷水桶,还放在那里,似乎并没什么能用的,倒是那蛇的目的存疑,它似乎并没有过分忌惮他们的存在,而是继续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

      那蛇移动的目的地,似乎并不是汤池这里,也就是说,并不是为了攻击他们,而是冲着别的什么来的。

      冬月朝它移动的方向看去,好像猜到了那蛇的目的所在,它移动的方向,正是那只装着蛋的竹篮,因为拿来的蛋有许多,几人都吃了好几个却还剩下来不少,那蛇怕是饿了,正指望那些蛋让它填饱肚子呢。

      冬月大脑迅速思考,按说这白化眼镜蛇并不常见,哪会那么容易在这地方找到两条一模一样的呢?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冒这个险,于是他打算叫醒祝遥,不敢冒那万中之一的风险。

      可谁知,正在他在水下试图去捏祝遥的手指时,萧逸然似乎是醒了,发出了一声低浅的呻1吟,缓缓地就要睁开眼睛。

      那蛇似乎察觉到了这空气中细微的震动,蛇头向后退了一小段距离,摆出攻击姿势,嘴中嘶嘶的吐着信子。

      冬月担心萧逸然被这景象吓坏,再一闹,把素贞激怒了就不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做了决定,转而向萧逸然的方向靠过去,倏地一手捂住他嘴巴,一手抓住了他还在水下正欲伸出来揭面膜的手。

      萧逸然被这举止吓了一跳,差点喊出声来,冬月马上捏了捏他的手,用极小的声音,说:“是我!”

      辨认出了他声音,萧逸然僵硬的身体再度软化,他眼睛已经悄然张开,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已经看清了眼前的情况,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稍稍冷静下来,他却竟也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可用的工具,他们根本毫无办法,他不知是害怕还是怎的,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冬月身上,紧贴着他的一只手臂。

      一蛇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不知多久,不知是那蛇太过饥饿,还是终于打消了顾虑,又开始向原计划的方向游走而去。

      这蛇的眼睛虽然灰黑发亮,但也已经退化,蛇类捕捉猎物时靠的是眼睛和鼻子之间的颊窝,用来感知温度高低,而吐信子则是在嗅闻猎物的大小体型,距离以及活动能力,也就是说,它不靠看,靠闻。

      如果说单纯赛跑的话蛇不一定跑得过一个成年男子,可现下如此境地,都是赤条条泡得松软的废人,一切就都说不准了,蛇一瞬间的迅猛攻击恐怕是难以躲开的。

      他的心在不停地告诉他,绝不可以冒险,坦白来说,是绝不可以让阿遥遭遇这样的危险。

      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他开始祈祷祝遥是真的睡着了,千万不要在此时醒过来。

      好在那蛇似乎已经抛弃了顾虑,全心全意为蛋所吸引,并没有再次停下来注意他们的动向。

      冬月见状,悄无声息的憋了一口气,把头沉到水面之下,摸索着朝祝遥的方向移动。

      他们之间约莫只有两步的距离,他慢慢蹭过去,接着将头缓缓露出水面,一只手在他身旁摸索,想捏两把他的手,给他暗示,谁知当他露出水面,仰视前方,在他眼前的,正是祝遥那张白净的脸庞,那张仿若面具的面膜也已经不见了,他双目清明,正颇有兴致的盯着他瞧,而冬月的手还在摸索,此时正不知抓在了什么地方,突然间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拉了过去,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带着喘息轻声道:“别闹。”

      冬月心里拱起一阵无名火,还有那么一丝丝委屈,却又愈发焦躁起来。

      他挣扎了一下反握住对方的手,稍微用力捏了两把,祝遥有所察觉,却依然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只是目光里添了一点探究的意味。

      冬月马上看向那危险的方向,一边朝祝遥使了使眼色,祝遥稍微调整了一下视线的方向,便看到那条绝对不小于两米的白蛇,正在裂开大嘴,吞食一只鸡蛋。

      那蛇将原本不大的嘴裂开到极限,缓慢的吞入那只比蛇头还要大的鸡蛋,冬月担心它把嘴撑裂,搞得血肉模糊,看得一阵头皮发麻,他转头去看祝遥,却见他眉头舒展,好似心情不错,那骇人场面根本未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水下的手,轻轻回握住他的,又稍微紧了紧,竟是从容不迫。

      难不成,现在这手无寸铁的境地,他想到了什么别的办法?

      就这样又僵持了一会儿,那蛇已经在吞吃第四只鸡蛋了,由于刚刚已经撑大了嘴和身体,吞咽的速度已经变得快了许多,不一会儿,那整只就全部塞了进去,慢慢移动至蛇腹,吞了蛋之后的蛇身整个变得粗了好几圈。

      素贞难道是饿死鬼投胎吗?法海虐囚不给饭吃!

      冬月紧张的看向祝遥,谁知他表情惬意,还微微眯着双眼,似是有些困倦,但还在看着他。

      他忙用口型无声的说道:“怎么办?”身上还轻微挣动了一下。

      谁知下一刻就被一个有力的臂膀包裹住,带进了温暖的怀里,那只手臂揽在他腰间,并未用力却不容拒绝,牢牢的禁锢着他。

      冬月顿时呆在当场,不知作何反应更好,虽是迫于危险,不敢轻举妄动,两人此刻距离极近,几乎紧贴,他下巴轻倚着对方肩膀,颈侧和耳边扑来阵阵微热的气息,他心里却莫名涌出一丝眷恋,索性也没有挣开。

      就维持这种姿势不知过了多久,身后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叱。

      有人来了?

      冬月转头朝那边看去,来人正是那刚才突然消失不见的侍者,他正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黄色的粉末,朝那条白蛇不断地撒去。

      被撒中的白蛇猛然扭动起来,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它吞食了太多的鸡蛋,鸡蛋在蛇腹中积累起来,不仅一时难以消化,还卡住了身子使蛇原本灵活的身躯变得沉重,没有了平日的迅捷灵活。

      因为这些蛋,他现在既无法快速逃窜,又痛苦不堪,只得在地上不断翻滚挣扎。

      侍者见蛇十分虚弱,果断拎起了蛇尾,在扭动的时候,那些腹中的鸡蛋在不断挤压它的内脏,它自知难逃,只想先减轻痛苦,于是顺势张口,不断扭动着白色的蛇身,不一会儿就从口中挤出了两个雪白的鸽子蛋。

      那些个头更大比蛇头还要大鸡蛋还堆在蛇腹的位置,依然难以直接逃走,它只得继续扭动以求吐出那些蛋减轻痛苦,这场景让冬月想起那种叫做“贪吃蛇”的游戏,蛇吃多了豆子身躯就会变得越来越长,最后一个不小心,头咬到自己的身体,也就game over了。

      待那白蛇将鸡蛋全部吐出,肚腹空空后,那侍者猛地将那蛇挑起,像是要往地上摔。

      冬月马上扬声道:“别伤它,这好像是客人的蛇,要送给你们家小姐的!”

      那侍者先是一愣,接着迅速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有病啊。”

      好巧,我也这么觉得!

      接着,侍者转身将扭动着的白蛇挑进了一只水桶,用托盘盖住桶口,再随便在一旁捡了块大石头压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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