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试图惹怒我》祝余余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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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看向崔妙棋。

　　崔队长声音轻柔地引导：“乖女儿，你告诉爸，刚才林老二是不是想对你图谋不轨？”

　　崔妙棋朝崔队长看去，她七岁多就失去了父亲，跟着母亲讨生活，在看人脸色上，很有一套。崔队长这个继父，此时就是想要让她指认林老二对她耍流氓。

　　崔妙棋脸色晦暗。若她真的承认了，那她也没脸见人了。

　　“妙棋，你是个好孩子，可不能撒谎。刚才林老二是不是耍流氓了？”

　　崔队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是崔妙棋却隐隐从中听出了威胁。

　　是？不是？

　　她飞快地衡量得失。

　　“唔眯油，喔嚒！”林老二的脸肿痛得厉害，他着急地想为自己辩解！他没有，他不！他真是冤枉的！林老二无辜地向陆队长求助，陆队长看到他这张惨兮兮的脸，不忍地扭过头去。

　　“是。林老二耍流氓了。”

　　崔妙棋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异常清晰，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睨仨皇，卧昧幽！”林老二激动地反驳，却不小心扯到了嘴巴上的伤口，痛得惊呼。崔妙棋撒谎，他没有！

　　陆队长安抚地拍了怕林老二的肩膀，目光如炬地劈向崔妙棋，“话可不能乱说，林老二刚我和分开不久，就对你耍流氓？他干了一天的活，又没吃饭，没那个体力。”

　　陆大也不怕话说得太难听。耍流氓的罪名，一旦沾上，就不容易脱身。

　　“还有”，林凤纲和林母出现在不远处的路口，林凤纲脸色不虞：“我爸回家一定会经过这条路，但崔妙棋，你家不在这个方向吧？所以这个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成是专程来堵我爸的？”

　　林母见林老二被打得面目全非，慌张地冲上去，心疼地想要扶他，却不小心碰到他的伤。

　　哑巴林母垂手，无措地站在一旁，她恨恨地看向崔队长，张牙舞爪想要为孩子他爹讨回公道。

　　“别……”

　　林老二忍住疼痛，拉住了他的哑巴媳妇。对方人多势众，且崔队长还是个心眼多的，他家小哑巴哪里是他的对手。

　　林母心疼得直掉眼泪，家里吃完晚饭了，孩子他爹还没回来，她心有不宁，总觉得要出事，这才拉着儿子要出来接人。

　　“憋股……嘶……”

　　林老二想要媳妇别哭，但一开口，再次扯到伤口，真是疼得厉害。崔连军刚才在下手的时候，是往死里打的！

　　陆大赞赏地看了插话的林凤纲一眼。林家和崔家，一个东，一个西，现在正是天黑大伙吃饭的时候，崔妙棋出现在这处，本就有些不寻常。

　　“凤纲说得对！现在这个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来找你爹的，我可不信。”当初大头在的时候，每次妙棋出现，都说是来找爹的，小时候不讨喜，长大了更令人厌恶。大头呀大头，不要怪你大哥我冷血，妙棋这孩子，现在不姓王了，她就不稀罕你，我们也不稀罕她。

　　崔妙棋偷偷瞄了继父一眼，继父脸上神情冷峻，看得她心惊肉跳。

　　“我就是来找我爸的，怎么？不行吗？反正，林老二就是对我耍流氓了！”

　　崔妙棋咬牙，只能死赖林老二耍流氓。

　　她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不能被崔队长厌恶，她和娘亲以后还得靠着这个男人，她一定要过上好日子！至于林老二，反正他刚才也没答应帮她去劝她那窝囊废的死鬼父亲，被污蔑，活该！

　　崔妙棋心里隐隐有几分快意，一想到林菲菲以后挂上个“流氓女儿”的名头，她心里那点犹豫就瞬间消散了。

　　崔队长先是一脸自责地看向韩子扬他们，“妙棋肯定是来找我的。”再悲怆地对神色凝重的陆队长说：“我跟大伙吃完酒，把他们送回去，妙棋来找我，没想到竟遇上了畜生林老二！”

　　林老二无辜被骂，他狠狠地瞪崔连军和崔妙棋，忍着疼痛说道：“张的辣么愁，唔刊布伤。咳嚜蜗希弗漂酿！氏塌狗阴喔！塌狗阴喔！”

　　陆队长和卢哑巴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怪异。陆队长捂脸，似是忍俊不禁，卢哑巴的脸唰地红了，还嗔了林老二一眼。

　　刚才还紧绷的气氛，瞬间变了味道。

　　林凤纲没听懂林老二的话，他有些傻眼，怒气“呲”一声就灭了，就如同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蔫巴巴的。
　　韩子扬好奇，忍不住询问：“陆队长，林老二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他们的表情如此怪异。

　　陆队长干咳了两声，在大家的注视下，当起了翻译：“老二说，妙棋长得那么丑，他看不上，还没他媳妇漂亮！”

　　众人的神色一言难尽。

　　崔妙棋长得没有卢哑巴漂亮？林老二该不会是眼睛瞎了吧？

　　虽然崔妙棋的脾气很多人不敢苟同，但是她年轻，会打扮，怎么看都比年老色衰的卢哑巴强吧？
　　“想脱罪，也得找个合理的借口呀！”韩子扬讽刺道。

　　林凤纲也想捂脸，他超级想摇醒自己那混不吝的父亲，大声告诉他：现恩爱，也得看场合好不好？！情人眼里出西施，是没错。可是用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跟三四十的妇人相比，怎么那么砢碜人呢？

　　但，林凤纲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他就是喜欢父亲的不按理出牌。

　　“还有，”陆队长卖了一个关子，众人不由得好奇地看向他，想听听林老二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到底还能胡诌些什么。陆队长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崔妙棋，“林老二说，是妙棋主动勾引他的。他看不上妙棋，刚才一直在反抗呢！”

　　陆队长说完这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王大头还活着，他看到他们这样对妙棋，会做何感想？所有恶，都不是一蹴而就，慢慢积累下来，人情用光了，就不会再留情面。

　　林老二在一旁点头，他刚才说的就是这个。

　　众人听完陆队长的话后，面面相觑。

　　崔妙棋一副被侮辱了的表情，大声吼道：“胡说！我没有！也不看看他那模样，我勾引猪，都不会勾引他！”

　　她朝那些刚才还帮她谴责林老二的人看去，寻求认同，可是那些人都转移了视线。

　　林老二这人虽然混，但相貌不错。要不也不会勾得卢哑巴愿意嫁给他。要知道，卢哑巴虽然哑，但是她年轻时，生得漂亮，家里条件还不错，人也能干，十里八村，想娶她的人不少。而林老二，家里有个难伺候的母亲，在村里没有什么亲戚，遇到事情也没个帮衬的，自己更是个混不吝，聪明点的姑娘都不敢嫁给他。也幸好他长了副好相貌，这才勾得了卢哑巴。

　　兴许，崔妙棋也好林老二这口呢？而且，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味道，比那些毛头小子强多了！

　　男人们交换着淫1邪的笑容。

　　众人的眼神，令崔妙棋如同坠入寒窖，只觉得分外冻骨，“我没有，我没有……”

　　她无力地反驳。此时她才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耍流氓这罪名，无论对男方，还是对女方都是污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刚才做出的选择，却也把自己逼得不能进退。

　　崔队长鄙夷地瞥了一眼愚蠢的继女，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林老二，心里大为忌惮。这家伙，能在这种不利的形势下，转危为安，可见这心眼，不简单，令他不得不防。

　　林凤纲对林老二大为改观，亏得他多活了一辈子，刚才却还不如父亲这个当事人冷静。

　　“怎么样，现在你们想怎么解决？”

　　陆队长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老二这混不吝，真是不吃亏！一句话，就扭转了局势！事实上，遇到这种事情，女方总是处于弱势。特别是在农村，就更是如此了。崔妙棋想给老二泼脏水，还以自己的清白为由，蠢，实在是太蠢了。

　　“当然是送到派出所，去派出所解决！”

　　崔队长没有说话，韩子扬倒是第一个跳了出来。

　　韩子扬不相信崔妙棋会勾引王老二。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去勾引个没什么长处，且还老得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

　　派出所？韩子扬的话，令现场一阵沉默。

　　他们乡下人，自有乡下人处事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愿和官府打交道。

　　崔队长注意到其他人的不认同，适时出言：“这事情就算了。我刚才已经帮妙棋出过气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林老二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是可以教育改正的。”

　　教育改正个毛线！林老二嘴巴动了动，这事情即使上了派出所，他林老二也不怕，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崔妙棋敢再诬他，他就死咬她勾引他，看谁横得过谁！

　　崔队长的话，令大伙紧张的神色明显松开了。究竟是林老二欺负崔妙棋，还是崔妙棋勾引林老二，他们也没有个定数。但这事情闹到派出所，他们林溪村的名声也就完了。这年岁，一个村子就是一个整体，男女方谈婚论嫁，村子里的风气也在评估的范围内。

　　韩子扬对这样的结果不满：“这事情，就这样算了？这对崔妙棋太不公平了！”

　　崔妙棋大为感动，她以往还瞧不起韩子扬这样的知青，觉得他们蠢，放着城里好好的生活不过，到农村找罪受，讨苦吃。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韩子扬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

　　被崔妙棋如此感激地看着，韩子扬心中正义感爆棚：“林老二就得去接受思想教育！”

　　在林溪村，所谓的思想教育，就是到学校学习□□。而给他们上课的，就是韩子扬。

　　韩子扬话音一落，周围几个人心照不宣。

　　还以为这家伙有骨气了，坚持要上派出所，却原来还是个花孔雀，嘴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滑不溜。

　　思想教育？屁！林老二哪儿都不想去，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平白挨揍，还要接受思想教育？不可能！

　　他的眼睛转溜转溜，指着崔妙棋。

　　陆队长懂他，马上帮他翻译：“他说，崔妙棋去，他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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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老二：不愧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玩到大的发小！陆大果然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