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娘娘》乌霜天

3、第 3 章

　　凤归看着小心翼翼措辞，生怕惹怒自己的玲珑，心下也能对原主原来的情况猜得七八分。大抵就是一个一心为爱的女子，被抛弃后落得个整日自怨自艾，也是可怜。
　　“玲珑。”凤归轻轻唤了一声。
　　“诶，奴婢在。”玲珑受惊似地抖了一下，心想娘娘虽然失忆了，却大概也听不得自己失宠之类的话，恐怕又要闹上一阵了。
　　“别怕，”凤归拍了拍玲珑的手，安慰道:“本宫如今对原来的事都不记得了，也不知原来是怎样一副模样。不过这次阎王殿里走了一遭，本宫也看开了，君王本就喜新厌旧，恩宠不过昙花一现。像如今这样的日子也挺好不是吗，平淡是真。”
　　“娘娘...”玲珑听着凤归说出这样一番大彻大悟的言论，不禁又哽咽起来。
　　“别哭呀，”凤归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没想到这个小丫鬟也是个小哭包。同时也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原主失宠后肯定没少哭闹，“玲珑，之前苦了你了。”
　　玲珑哭着摇摇头:“玲珑不苦，玲珑是为娘娘高兴，娘娘能想得开比什么都好。”
　　玲珑想起来从前，娘娘还不是娘娘，只是温将军府的大小姐，整日带着自己爬高上低，肆意快活。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姐就变了，也不爱骑马射箭了，终日呆在屋子里学原来自己所厌弃的女红。直到老爷夫人提起，玲珑才知道小姐是有心上人了。
　　后来刚入宫时娘娘也快乐过一阵，祁王虽不说日日专宠，可也是雨露均沾，未曾冷落过小姐。可是自从老爷夫人过世，祁王来宫里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娘娘也越来越郁郁寡欢，有时也拿自己出气，打完了又抱着自己哭。渐渐的祁王便不来了，宫里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自己和娘娘两人了。
　　现如今娘娘跌了一跤，前尘往事尽数忘却，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娘娘，玲珑不奢求您大富大贵，只希望您将养好身子，不要再像原来那样作践自己了。”
　　“好。”凤归答应着，说给玲珑的一番话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不管之前如何，既然老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自己也就应该好好活下去。
　　就在主仆二人互相打气之时，宫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祁王到——”
　　“什么？”凤归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玲珑，你不是说祁王已经好久没来过了吗？”
　　玲珑也是奇怪，算下来自己已经有三年没见过祁王了，可是不管怎样，祁王能来证明心中还是惦记着娘娘。玲珑心里开心，当即扶着躺在榻上的凤归半坐起来，手脚麻利地为凤归梳妆打扮。“娘娘，奴婢就说王上心中还有着娘娘，您看，定是王上听说娘娘受伤来看望娘娘了。”
　　因着凤归伤势未好，额头还缠着绷带，玲珑也未做什么，只是把凤归头发梳顺，为凤归披了一件外衣。
　　这么一会儿功夫，祁王已经走到了门外，玲珑连忙跪下，口里说着:“奴婢叩见王上。”等了一下，没听见自家娘娘请安的声音，玲珑悄悄侧头看了一眼床榻上，惊的差点儿站起来，原来娘娘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呼吸绵长，就这一会儿功夫已经睡熟了。
　　此时祁王已经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笑意，仿佛没有看到凤归的失礼，开口道:“起来吧。”
　　玲珑不敢站起来，磕了一个头，急急忙忙说道:“王上请恕娘娘失礼，娘娘前几日不小心磕破了头，身子虚弱，时常困顿。”
　　“本王知道了，温儿受苦了，让她睡吧，不用叫醒。你也起来吧。”
　　其实凤归哪里睡得着，不过是突然要见敌对国家的君王，自己还是以其妃子的身份，实在是不知怎样面对，索性装睡算了。
　　祁王环顾四周，看着除了玲珑并无别的宫女太监，皱了眉头，问道:“只有你一个伺候温妃吗？其他的下人呢？”
　　玲珑不敢说是因为娘娘不受宠所以那些势利眼走的走散的散，只得随便找了个理由道:“回王上的话，娘娘喜爱清净，嫌人多吵闹，是以遣散了宫人。”
　　祁王虽是斥责的口吻，却透出温柔:“胡闹，没人伺候可怎么行，你是她的贴身侍女，也不知道劝着，该罚。”
　　玲珑连忙跪下:“王上教训的是，是玲珑疏忽。”
　　“好了，别动不动就跪了，要是让温儿听着，以为本王苛责她的侍女呢。”
　　“是。”玲珑颤巍巍站起来，也不清楚祁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祁王又看了四周，见屋子逼仄狭小，不经意瞥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太监安玉，惊得安玉一身冷汗。
　　安玉心中也直叫苦，本来这温妃也不受宠，王上早就把人忘到了脑后，谁知道今天王上不知转了什么性子，下了朝就直奔温娘娘的住处，自己连打点的时间都没有。
　　“这屋子也太破旧了，”祁王皱了皱眉:“安玉，给温妃换间宫殿。”
　　“是。”安玉想了想，“回王上，落凤宫还空着。”
　　“那就让温妃搬过去吧，再挑几个得力的宫女太监，你亲自去办。”
　　“是，奴才知道了。”
　　“那就先这样吧，”祁王走到床榻旁，轻轻帮凤归把散落在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好好照顾你家娘娘，本王改日再来看她。”
　　“是。”玲珑答应着，看着祁王出门，跪下来道:“玲珑恭送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