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123》祈祭

21、保重

　　庆功宴上，高司令自然是主角，不过因为高聆韵一直跟在身后，大家都挺知趣的，道声祝贺说两句话就走开，没人缠着他。

　　至于另外一个出了大力立了大功的青年，可就被不少人看上了眼。一个个的，不是上去讨好就是想嫁女儿的。黄清宴左右逢源，就是没有表过一次态。被那些碰了软钉子的人暗骂道“狡猾的狐狸”。

　　舒珞琬一直在角落里坐着，沙发遮住了大半的身子，前面的小桌上放了不少的吃的，如果想吃，随时可以拿。

　　等到黄清宴拜托了那群阿谀奉承的人之后，溜到了大小姐这儿。带了酒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舒珞琬一下子止住了呼吸，然后才慢慢放缓，带着些惊喜，“黄清宴。”再看到他人，平白的，眼睛湿了不少。

　　中间隔着桌子，黄清宴凑近了点，“大小姐，哭了？”

　　舒珞琬低头看手，“没有。”想哭，不过还没有哭出来。那就不算哭。

　　一时尴尬。

　　黄清宴打破了僵局，“抱歉啊大小姐，离别的时候，我还是害怕了，没给你亲口道别。”

　　舒珞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他，“为什么。”

　　“我怕我要是真回不来了，也省的大小姐去记挂我一个，没本事的人。”黄清宴颇为自嘲的笑了，“大小姐，临走前的那个纸包，你拆开了吗？”

　　舒珞琬一怔，乖巧的摇摇头，“没有。我想着，等你回来我再拆的，结果忘记了。”

　　黄清宴一拍脑门，“我居然忘了，让承仲给你说要早点拆了。”

　　“那里面是什么？”

　　“是栀子花的干花，我觉得大小姐应该会喜欢这个，所以做了些想给你送去。结果……是我疏忽了。”黄清宴挺懊恼的，要是给崔承仲说清楚了，说不定那些花就不会浪费了，这可都是他对大小姐的心意啊。

　　舒珞琬噗嗤一声，掩着嘴眼里亮晶晶的，“知道了就好。等我回去就去拆。”

　　黄清宴见人笑了，也一挑眉，给她倒了一杯酒，“喝酒吗？”

　　“没喝过红酒。”

　　“什么酒都没喝过吗？”

　　“之前喝过红梢酿的花酿，度数很低，不会醉人的。”

　　黄清燕把酒杯推了推，“要不要试试？”

　　“好啊，”舒珞琬拿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黄清宴一点点的，慢慢的给他说着战场上的一些趣事，忽略掉全部的悲痛和苦难，现在有大小姐在，心满意足了。

　　崔承仲瞅见了这两人在独处，大手一挥，“哎呀，这不是陈先生嘛。来来来，咱俩喝两杯。”把所有打算去再找黄清宴的人都给不着痕迹的拦下来。

　　舒珞琬一喝没有收住嘴，窝在沙发上，小脸通红，醉眼朦胧。黄清宴把她手上还抓着的酒杯放回桌上，“还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黄清宴。”

　　“喜欢我吗？”

　　舒珞琬顿了下，像是在思考，软乎乎的说道，“喜欢。”

　　黄清宴躺到沙发上，双手搭在了沙发沿上，大口的喘着气。天啊，大小姐刚才那句话，实在是让他难以平静，实在是——太让人陷进去更深的地方了。

　　等到平静下来，黄清宴对大小姐说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

　　舒珞琬认真的点头，“嗯。”认真，关键现在是醉酒，让人忍不住……想去一亲芳泽。黄清宴自诩正人君子，也忍不住喜欢的姑娘在这种情况下无意识的邀请。他闭上眼睛，狠狠地拍了自己两下，清明过来之后，这才虚扶着大小姐，把人送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舒珞琬靠着窗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舒珞琬提上鞋，去架子上把那个纸包拿了出来，里面的干花一碰即碎，但是舒珞琬还是很高兴的把它们都尽数收紧了一个香袋里。

　　黄清宴再一次恢复了每天来打卡报道的习惯，舒珞琬从一开始羞于见人到后来终于和黄清宴说话，这让黄清宴立马打蛇上棍，“大小姐，我发现了一处很漂亮的梅园，去看看吗？”

　　崔承仲若是知道黄清宴把他辛辛苦苦寻来的梅园直接昧成了自己的功劳，怕不是得呕死。不过，黄清宴不会让他知道的就是了。

　　高聆韵偶然间碰见两人相处，嘴巴立马撅的老高，都能挂油瓶了。瞧瞧这气氛，她怎么就想不通了，明明不来电的两个人，怎么就凑到一起去了！

　　黄清宴毫不避讳，“呦，你今儿怎么过来了？”

　　高聆韵坐到舒珞琬的一边，直勾勾的瞪着黄清宴，“这是我姐姐的院子，我当然是想来就来。倒是黄大副官，不对，现在已经不是副官了，已经是军长了啊，咱们少校参谋！”恶狠狠的语气，就差扑上来把黄清宴给生吞活剥了。

　　黄清宴不明着对付，反而是看向舒珞琬。舒珞琬脸颊微红，好笑道，“聆韵，怎么是这口气了。”

　　高聆韵这次一点都没上当，“你们两个！啊啊啊啊！简直气死我了！”

　　大年三十，舒珞琬和高聆韵父女其乐融融，黄清宴一个人待在公馆，吃完了饭。就等着崔承仲把他的事处理完，然后好歹大年初一总得有人陪着才是。

　　啧，还说孤家寡人，他现在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吧。

　　大年初一清晨，崔承仲一身寒气进了公馆的门，“我回来了。”

　　黄清宴放着唱片，一个人拿着酒杯，里面的红酒摇晃出波纹，“回来了？”

　　“啊。”

　　“怎么样。”

　　“看着吧，不出今天中午，崔家老爷在外包养红颜，红颜怀胎被上位的外室夫人刺激流产，崔老爷为了补偿红颜，把人接进了家门。原配儿子怒离家族一事，就得闹得人尽皆知，成了饭后闲谈的笑料了。”

　　黄清宴看着他，“这句话信息量真大。”

　　崔承仲：“我就是其中最可怜的那个。”

　　“也是暗中推手，获益最大的那个？”黄清宴补充。

　　“不然呢？”崔承仲给自己倒了杯，坐到了沙发上，两人碰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一过，好些事儿又得忙起来了。崔承仲换了单人的办公室，刘选喜闻乐见，终于不用再和这个恶劣到不行的家伙一间办公室了。

　　舒珞琬收到了程杰的来信，再加上外面闹得风风雨雨的崔家丑闻，她算是知道崔承仲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孙宜夏直接去了崔承仲办公的地方，时值黄清宴正好也在，他一副了解的样子，体贴的走人，然后把门带上，给他们两个人一个安静的空间。

　　孙宜夏开门见山，“我要去参军了，以后不一定能再见到。给你说一声，就算是断了我的念想了。”

　　崔承仲还想再含糊过去的这次见面，但是孙宜夏明显不给他这个机会了，她接着说，“这次这事，你莽撞了。如果可以，你应该在等上两三个月，这样的话，你会更有利，也更容易把自己摘出来。下次，不，应该是没有下次了。以后，保重。”

　　不等崔承仲做任何的反应，低着头就冲了出去。黄清宴还想打个招呼，结果被撞了一下。进屋之后，出声，“手劲儿别这么大，笔都得被你掰断了。”

　　崔承仲：“她要去参军？她一个姑娘家的，闹什么闹？你说，她是不是为了让我担心她才这么说的？”

　　黄清宴摊着手：“看着不像，是认真的。”

　　崔承仲一时间表情无法控制，一拳砸到了桌子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