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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执迷不悟 ...


  •   “好性儿?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她与外界断绝了联系,没人知道她被囚禁着。好几次大臣来请见她,都被晋珩拒绝了。

      她不知道晋珩是使了什么法子,竟瞒住了那么多年。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她过得好好的,只当她是神仙妃子,凡眼见不得。

      宫人:“如果陛下对娘娘无心,何必常来看望?而且六宫之中唯独皇后一个娘娘,陛下之钟情,娘娘视而不见吗?”

      她辩驳道:“那是因为他想要我向氏的孩子来巩固朝政。等孩子降生,我也活到了头。我不会让他得逞。”

      宫人:“娘娘好糊涂!陛下囚禁娘娘多时,做得天衣无缝,外人一无所知,便是随便找人生育皇嗣,称是娘娘所出又有何难呢。”

      她:“他居心叵测。”

      宫人当即质问她几个问题:“即使陛下有罪,娘娘唾骂又有何用?除了自己劳心伤神,能害着陛下哪里?娘娘被关了这么多年,为何还不开窍呢!一直执拗下去,一辈子不就白费了吗,娘娘就不想跨出这道门?非得把南墙撞破?俗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武则天皇帝要是不懂得变通,也就只是个尼姑儿。娘娘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语中的,她不能就此终其一生。“我要出去,你帮帮我。”

      她每天数着心跳度日,空荡荡的宫殿里连呼吸声都有回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晋珩这么多年逍遥法外,还活得好好的。

      宫人:“那娘娘笑一笑。”

      她牵强地笑起来。

      宫人摇头道:“假了些。娘娘要是想出来,必要讨得陛下欢心,这样邋邋遢遢的可不行。娘娘先洗洗身子,打扮打扮,打起精神来。奴婢待会儿去回禀陛下,说娘娘你回心转意了。陛下若是三天之内来了,说明是在乎娘娘的。到时候,娘娘可别再恼陛下生气了,好好说话才是。”

      她点头答应,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对镜描妆,穿上尘封在柜子底的绫罗绸缎和珠宝,耳目一新。

      镜中的人还算俏丽,芳姿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

      然而纵是模样可改,而她僵硬的脸始终笑不出来。

      晚上,晋珩来了。

      宫人在殿外咳了咳,提醒她接驾。随即是解锁的声音。

      她毕恭毕敬地跪在殿门前,伏在地上像一个虔诚的教徒。道:“吾皇万岁。”

      “皇后平身。”晋珩审视她片刻,平静道,“妆化得刻意了。”

      她:“臣妾……以为陛下喜欢。”

      晋珩:“怎么忽然想开了。”

      她咽了咽喉,颤抖着唇齿道:“阳春到了,臣妾很久没看到外边的风景了,只有陛下能释放臣妾。”

      晋珩:“不行。你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药桶。”

      “臣妾错了。”她抓住晋珩的衣裳,再度跪下。

      晋珩低头,手抬起她的下巴:“朕能信你?”说这句话时,晋珩的声音很沉,分明是一句陈述句,像已经料定了结局。

      她心虚地点点头,连奉承都不会。

      晋珩眼神深邃,也点点头,道:“下月十五,是万国来朝大典。你身为一国之母该去主持,看你表现。”

      她:“臣妾不会让陛下失望。”

      “拭目以待。”晋珩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至此,时隔五年的椒房宫大门终于再次敞开。

      宫人感慨道:“想不到只字片语,陛下就赦免娘娘了,还让娘娘主持大典,可见陛下是多么信任娘娘。娘娘要是早点服软,也不用吃这么久的苦头了。奴婢替娘娘高兴。”

      晋珩太大胆了,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精心准备了数日,大朝会当天,她一袭盛装站在晋珩身旁,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般配。文武百官终于见到了皇后,也安下心来。

      轮到她致词时,她当着群臣及外国使者的面,毫不留情地揭开晋珩虚伪的面纱,将晋氏罪行桩桩罗列。还未说完,便被侍卫捂住嘴拖了下去。

      晋珩镇定自若道:“皇后病了,精神失常。”

      过后,晋珩红着眼眶跟她道:“我捧你至万人之前,你却在大庭之上把我拖入深渊。向尹舟,你我缘分尽了。”

      她分明记得晋珩当时的眼神,骇到人骨子里,充斥着杀气,又冷静沉着。

      她道:“你我何来缘分?晋珩,我不怕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很好。”

      她从晋珩眼中读到了心灰意冷。晋珩很少让人看出心思,这一次不知是故意让她看出,还是隐瞒不住。

      最后晋珩没有杀她,只是把她关回了椒房宫,就再也没来过。

      因她那一段话,朝中不少大臣站出来声讨晋珩,民间也流言四起,更有人煽风点火,已然撼动了晋氏的根基。

      宫人说,晋珩已经数日没睡好了,还患了场大病。

      她逞心如意,哪怕晋珩遭受到的打击只是她的十分之一,她也死而无憾。

      两年后,她病倒了,因为常年的少饮少食以至气血两虚,身子终于垮了。

      她半梦半醒间,听到床边有人对话。

      ——“娘娘面色萎黄,舌质淡,苔薄白,脉象缓而无力,心悸气短。应是久病不治,消耗过度,扛不住而晕倒的。虽然可以调理,但想恢复正常,至少需要三五年功夫。”

      晋珩冷道:“她这是心病,救不了的。一个被仇恨侵蚀的人,活着亦是可悲。”

      她被喂了些药,清醒过来。

      晋珩就坐在她身旁,道:“醒了。”

      她没有理会。

      晋珩垂眸:“七年了,你一点都没变。我最后跟你重申一次,晋氏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向氏的事,如果有,则只一件,便是把你弄丢了。”

      她:“假惺惺。”

      晋珩无奈道:“为什么你总是执迷不悟、教人心寒?你不清醒也没所谓,江山社稷重,儿女情长轻,我不留你了,好自为之。”

      于是她染上了瘟疫,两个月之后,晋珩为她办了隆重的丧礼。

      向尹舟回忆罢,惨惨笑起来,就是忽然觉得,晋珩太度了些,明明当时已经看出了她会背叛他,却还是让她主持大典。如果是她,她可能早弄死那个自己了。可笑她在仇恨中迷失了自己,活得还不如一个宫人透彻。
      调侃道:“我会用沾有瘟病的水喂她,让她染上瘟疫,然后晾死。”

      柳偃月:“还是殿下高明。”

      “哈哈哈哈!”向尹舟拍腿大笑,“是啊,我要杀一个女人简单得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但我却放任了她那么久。”

      柳偃月严肃道:“太子与太子妃有仇?我劝太子不要有此念头。”

      “没有。”向尹舟笑里带着悲哀与愤怒,咬牙切齿,又灌了自己一壶酒。

      柳偃月止住道:“殿下别喝了。”

      “你让我喝!”向尹舟一个没崩住,哭出声来。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哭,沦落到那步田地都是她一手作的。

      她不知喝下了多少酒,也不知悔了多少恨,总之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直到次日午后三竿才醒来,脑袋还是沉的。

      舒涣涣见她醒了,打开窗户,阳光打进来,屋内一片明亮。愉悦道:“下了几天的雪,今日难得放晴,好久没晒到太阳了,心情真好!”

      向尹舟一时眼睛睁不开,适应了片刻。

      舒涣涣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道:“殿下昨晚喝多了,鬼哭狼嚎了一阵。现在心情可有舒畅些?”

      向尹舟揉着脑袋:“我都说了些什么?”

      舒涣涣捂嘴好笑:“左不过是些胡言乱语,一会儿说要把人碎尸万段,一会儿又要五马分尸的,可把我吓坏了。不知是谁惹到了殿下?”

      向尹舟扭了扭脖子,吩咐道:“把韩绍叫来。”发泄一夜后,茅塞顿开,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更明白眼下要做什么了。

      舒涣涣:“这是为何?”

      向尹舟睁开一双寒目:“办他。”

      上辈子做了一世冤大头,这辈子不查个水落石出她枉费重生。

      韩绍这个人她办定了。

      当初是他携玉异与她出宫,是他说晋氏要害向氏,也是他将“遗爱”递进了东宫,他有陷害玉异之嫌。最最可怕的是他伺候过两朝皇帝,一个懂得施用“遗爱”的贴身太监,两朝后嗣单薄的帝皇,令人细思极恐。更巧合的,他被废当月,何后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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