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疾》岁岁清欢

13、倒计时

　　开学见到朋友的喜悦在看到黑板上高考倒计时荡然无存。

　　樱樱下巴磕在桌子上，看着那个小小的数字，觉得要烦死了。

　　教室里有些新面孔，说新也不尽然，毕竟都是同个年级，以前多多少少在校园里打过照面，有印象。

　　“别没精打采的了。”周粥打了个哈欠背着书包进来，从包里掏出小镜子开始照，”怎么搞得老师像王母娘娘似的。“

　　樱樱摆摆手：“我是担心成绩。”

　　“只担心有什么用？”周粥收起小镜子，开始往外掏课本，“该来的还是会来，与其恐惧未来，还不如努力现在。”

　　樱樱眨眨眼，枕着胳膊扭头看过去。

　　察觉到她的目光，周粥也学着她的样子趴下问道：“怎么了？”

　　“今天的鸡汤是草莓味的。”樱樱舔了舔嘴角，草莓牛奶真好喝。

　　周粥：“……”

　　“不过，你今天好像跟平常不一样。”樱樱凑过去，突然嘶了一声，“你……是不是又偷偷背着我减肥了？”

　　周粥面露得色：“还用背着你？再说我也没有减还不好？是你自己胖了！”

　　樱樱忙抓起周粥的小镜子，转着脸看了个仔细：“我胖了吗？也没有吧？我瞧着还好啊。”

　　“多少曾经的瘦子就是你这种心理才走上不归路的啊。”周粥感叹一声，又劝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学习这么苦，多吃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脸上肉是多了些，不过气色还是蛮好的，樱樱收起小镜子，决定还是先攻学习，学习这么辛苦，说不定肉肉就自己下去了呢。

　　只一个上午，大家似乎重新恢复到放假之前，又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学习中去了。

　　中午在餐厅吃饭，樱樱有意搜寻了一下林亭山的身影，不过没看到。

　　正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周粥捏着她的头转了个方向。

　　斜后方，林亭山和几个男同学端着餐盘四处找位置。

　　樱樱的目光太过璀璨，正跟身边人说话的林亭山直直向这边看了过来。

　　二人相识一笑，视线交织缠绕。

　　林亭山身边的同学似有所察觉，疑惑地向这边看过来，樱樱心里一跳，转过头。

　　周粥咬着筷子笑一声：“胆小，你看你自己男朋友怕什么？”最后一句压低了音量，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樱樱转着手里的叉子卷起盘子里的西红柿肉酱意面，替自己辩解：“我们就是普通同学。”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周粥看着自己碗里的牛肉面没什么胃口，推到一边吃起樱樱的意面。

　　“真的！”樱樱否认的话里藏不住甜蜜，“跨年的时候，他说……在高考后的毕业舞会上，有话和我说。”

　　“唉。”果然别人碗里的才香，周粥又吃了一口，慢吞吞道，“在电视上，主人公一说这话，那表示他肯定说不成了。”

　　没事可千万别立FLAG，必倒。

　　“谁让你吃我的面了！去去去，吃你自己的去。”樱樱把自己的盘子拖回来。

　　“哎哎，再给我吃一口嘛！你的好吃。”

　　“那你还说……”

　　“我那是好心提醒你……不说了不说了，大小姐饶了小的，小的这里给您请安了……”

　　林亭山隔着几排都听到了她们俩的笑声，忍不住抬头看。

　　一个人突然坐到对面，打断了他的视线。

　　“林同学也喜欢这个窗口的米饭吗？”一个女孩笑盈盈看着他道。

　　林亭山两边的同学适时一笑。

　　低低的笑声中，林亭山抿了抿唇。

　　“还不错。”他客气地弯了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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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这是南都刚送过来的文件。”秦祎推门进来。

　　宫越泽双眼盯着屏幕没有移开视线：“放在一边吧，我等下看。”

　　秦祎把文件放下，没有离开。

　　宫越泽手指顿了顿，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事？”

　　秦祎笑：“樱樱今早上学之前特意交代我，一定要盯着您按时吃饭。”

　　上次的生病给樱樱敲响了警钟，之前她一直只是听同学说，家里的父母兄弟姐妹是如何废寝忘食地工作以至于搞坏身体的，事情发生在她眼前，她才猛地惊醒，宫氏集团有如今的地位，宫越泽能坐稳如今的位置，都是他拼命的缘故。

　　一时间各种连轴工作后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的消息充斥了脑海，樱樱十分担心，就嘱托秦祎，一定要时刻关注宫越泽的身体状况。

　　“……一定要按时吃饭，还有吸烟，秦祎哥你打印几张吸烟人的肺照片给阿泽哥，他要是不在意，你就把照片贴在他桌子上！对了，他们谈生意是不是还经常要喝酒啊？我上次玩手机的时候，看到有个医生说，‘小喝怡情’这话也不对，没有这个说法的……”

　　秦祎把樱樱皱着眉头苦恼的神情学了个十成十，宫越泽低声轻笑，随手合上了电脑：“走吧，去吃饭。”

　　秦祎拿上他的外套跟在后面。

　　订的餐厅离公司不远，风景也不错，坐在窗户前，可以看到仙女河。

　　樱樱小时候很喜欢这个河，有次还趁着周末，特意拉了他来看。

　　只是可惜，传说终究是传说。

　　故事里的仙女河水质清澈，一眼便可望到底，河水还具有美容养颜的作用。然而现实中，垃圾袋塑料瓶漂浮在河面上，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异味。

　　宫越泽其实知道传说不可信，那只不过是一种营销手段，用来吸引外地游客的。他本想借此机会让樱樱明白这个道理，可在看到樱樱失望的眼神，还是没有说实话。

　　由他出资，以公益的性质修整了仙女河，还在旁边修了一座雕像。

　　现在的仙女河已经成为了地标，只要来这里旅游，一定都会到那里打卡。

　　想到樱樱再次看到仙女河时露出雀跃的神情，宫越泽就感觉，自己的功夫没有白费。

　　正要低头吃饭，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出现在桌前：“宫先生？”

　　宫越泽擦擦嘴，抬头：“容小姐。”

　　容嘉卉浅浅一笑：“真巧，在这里碰到。”

　　宫越泽邀请容嘉卉一起吃饭。

　　容嘉卉婉言拒绝：“我已经吃过了，起身的时候看到这边有个身影很熟悉就过来看看。”

　　“这里的松茸汤不错，宫先生可以尝尝。”容佳卉又建议道。

　　打过招呼，容嘉卉就告辞了，似乎真的是偶然。

　　片刻后，秦祎过来，在宫越泽耳边低语。

　　宫越泽点点头，秦祎退下去。

　　不一会，松茸汤送了上来，他慢条斯理搅动着，尝了一口，余光不经意捕捉到楼下一抹亮丽的红色。

　　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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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的节奏越来越快，学生们似乎在学校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亭山和樱樱也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餐厅很多，他们也不是次次都会遇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开学的第一次测评考试就结束了。

　　林亭山本来约了朋友去打球，可因为最后一场考得不是太顺利，也没了这个心思，和朋友说了一声，就回家去了。

　　“我妈呢？”以往这个点他回来，妈妈总是在客厅，今天怎么不见她踪影？

　　“太太她……”佣人有些迟疑。

　　林亭山皱眉：“发生什么事了吗？”

　　“亭山回来了？”就在佣人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林妈妈从楼上下来，身上衣服有些皱，头发也不似平常打理的那般整齐。

　　“妈你身体不舒服？”看出母亲面容有些疲惫，林亭山忙上前。

　　“没有？”看到儿子这么贴心，林妈妈笑了笑，“就是今天有些犯困，下午多睡了会儿。对了，不是说考试结束要跟林昭山他们几个一起去打篮球放松放松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有些累。”林亭山道。

　　“累了就歇歇。”林妈妈摸摸儿子的头，“学习虽然很重要，可不能把身体搞糟糕。不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

　　林亭山点头：“妈说的都对。”

　　“回屋歇会吧，等下喊你吃饭。”

　　“嗯。”

　　看着儿子上楼，林妈妈转过身，摸了摸眼角。

　　她喊来刚才的佣人：“没跟他说吧？”

　　佣人摇头，小声道：“没。”

　　林妈妈松了一口气，摆摆手让她下去了，扶着额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

　　过了会儿，佣人吸着气来回换着手拿过来一个剥了壳的鸡蛋：“太太，这个消肿挺好的，您试试。”

　　林妈妈嫌麻烦：“不用。”

　　“少爷眼睛利，我怕……”

　　是啊，还有儿子。

　　林妈妈心里叹了口气，拿着鸡蛋在脸上滚起来，片刻手指就烫红了。

　　等鸡蛋不热了，佣人拿过鸡蛋走了。

　　林妈妈看着自己的手，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泪花就出来了。

　　“穷的时候先生太太感情多好，怎么现在有钱了，反而……”

　　“是不是先生外边有人了？”

　　“我听了一耳朵，应该不是，先生一直说公司公司的，好像是厂里出了点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之前先生不是还肯定地说公司以后发展会越来越好吗？更何况先生攀上宫家！那天客人来，话里话外那酸的，还想让先生介绍宫先生给他认识呢。”

　　可是圈子里的事谁说的清楚呢。

　　有个惯在圈里帮佣的人一直没说话，等人群散去，才偷偷往林妈妈的方向看了一眼。

　　鸿运至，高楼起。

　　可并不是谁一直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