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了的两魄》天司沧霖

45、第四十五章

　　白默辰微微垂下头，却正对上了陆世唏的眼睛，他一笑：“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你们做的事我可做不来。”白默辰的脸映着灯光进入陆世唏眼中的时候，他猛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跳了一下，他像是被什么扎了似的一下子坐起身来，急着开口结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没，没事，你能做的。你也知道我们特别大队的人经常会受个伤什么的，那个宋林雪一天晕三次，邵弋泽也没事会吐个血什么的。你看你认识我这段时间以来，我都进多少次医院了，我们可需要你来救我们了。”
　　白默辰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竟笑出声来，他侧过头笑得肩膀都在抖。笑了一会他转回头看向了陆世唏：“他们要是听到你这么说……”
　　陆世唏就那么看着他笑，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直勾勾的看了他的表情有多傻，就差流口水了。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看，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一定不及他。
　　在他前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人的容貌这个问题。一个人长得好不好看这件事他是在认识白默辰之后才第一次意识到的。但又因为白默辰这个标准实在太高，所以就这个问题就被他简单粗暴的分成了白默辰和其他人两类。
　　他也没太听白默辰说了什么，只是想方设法的找话题和他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随便聊着，不让他们之间冷场而已。结果这一聊，就到了天亮。
　　天快亮的时候，陆世唏窝在椅子上睡着了。听到说话的声音停下了，安静的办公室里只能听到陆世唏平稳的呼吸声的时候，白默辰终于放下了桌上那一堆他其实一眼都没看进去的病例，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人。他的眼神很平静，又带了几分与他平日里完全不同的柔和。
　　办公室里仿佛静止了一般，白默辰像是尊雕塑般的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直到清晨还带了几分清冷的阳光透过窗户淡淡的洒进来，他终于慢慢起身走到陆世唏身边蹲下，伸手轻轻的覆在他的额头上，一缕黑雾便从他额头冒出，缠上了白默辰的手，倏的消失不见了。
　　陆世唏睡梦中也微微颦起的眉终于彻底舒展开了，白默辰想送他回病房，这才发现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椅子。他试着掰了掰，没想到陆世唏抓着椅子不放那架势就像是要跟那把椅子同生共死一样，为了不吵醒他白默辰也没敢用力，这下自然没能让他和椅子分离。
　　醒的时候找理由不回去，没想到睡着了也还是不肯走。白默辰没有办法，只能找出薄毯给他盖上，任由他这么睡了。
　　陆世唏就窝在白默辰办公室的椅子上睡了几个小时，睡在椅子上是绝对睡不舒服的，就像他现在这个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他努力正了正歪着的脖子，可试了半天还是没成功。
　　白默辰不在办公室里，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走了，陆世唏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虽然睡得不太舒服，但是头已经不痛了。他向四处走了走，就看到了白默辰桌子上的那些白纸。明明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可摆的方式却像是看过一样，难道是什么无字天书？
　　他刚围着屋子转悠了一圈，白默辰就回来了，手上拎着一份带给他的早饭。陆世唏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对于蹭饭这件事他从来没跟白默辰客气过。
　　只是饭才吃到了一半，邵弋泽的电话就来了，接通后就照例听到了邵弋泽问候他在什么地方的咆哮，他淡然的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继续吃，听到电话里没声之后，他才把手机拿起来问了一句：“出现第二个被害者了？”
　　“对，今天早晨在……”邵弋泽虽然脾气暴躁，但是讲起事情来却啰嗦的很，有听邵弋泽介绍情况的功夫足够他把饭吃完的。
　　邵弋泽讲完，他正好吃完，对电话说了一句“我马上过去”就挂断了电话。站起身一看白默辰，笑着跟他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下课的时候我去接你。”说完，也不等白默辰反应就出了他的办公室。
　　这次的被害人和上一次相同，都是被抽干了鲜血，身上却一点伤口都没有。但这次比较特别的一点是发现尸体的位置，就在彼岸路向南三条街的地方。
　　“我现在觉得你说的是真的了。”邵弋泽看着这个地方十分诧异，他住在彼岸路的时间也不短，但对于这条仅隔三条街的地方却是十分陌生，他甚至觉得他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这无论是对于附近的居民还是一个警察来说都是不正常的。
　　“昨晚你真的是在这里看到了凶手行凶，可结果是被害人在这里，你却晕倒在了距这里二十公里外的燕宁大学附近。而且被害人身上一点血都没有，你倒是躺在血泊里了。”
　　陆世唏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有了一种模糊地猜想。
　　“查查我身上的血是不是她的，如果是的话……”陆世唏眉头微皱，他觉得这件事可能不那么简单，能他把和死者在瞬间互换位置，这等法力可能是他连想到想不到的。
　　“如果是的话，那就是凶手在你看到他行凶之后，把尸体移到了这里。”邵弋泽看了看尸体，尸体过于惨白的颜色让他看着都有点发毛。
　　“还有这个地方，我昨天追了那个红影三条街，就是追到了这里看到它行凶的一幕。可我住在这里这么久，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街。”陆世唏怎么也想不出这条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也不记得这有这么一条街，不过想想渡河街这个名字，和彼岸路是一个风格。那彼岸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很多人天天从路口经过可就是看不见，要么是有路上的人引进去，要么是有缘人。所以我再想，这里是不是也是这么个情况。”
　　“彼岸路连通阴阳，平常人看不到是正常的，这个地方……”陆世唏抓正想说这里又不是这样的，话到嘴边却忽然意识到这世界上既然有一条彼岸路，怎么就不可能有一条与它作用相近的渡河街。
　　“你说是不是地底下有恶鬼跑出来了。”邵弋泽侧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要真是地狱的恶鬼，你能对付得了吗？”
　　“对付不了又能怎么样，你还能找到别人帮你吗。”陆世唏觉得自己现在法力增进了许多，甚至都能和师父一样幻化出长鞭了，虽然对于对付地狱的恶鬼这件事并没有试过，但他就是对自己有一种迷之自信。
　　趁着把尸体抬走的功夫，陆世唏去周围转了转，想找找自己昨天从这里经过时的记忆，还没走多远，也就是拐了个弯，刚好在看不到邵弋泽他们的位置，他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泡面味，低头一看，之前见过的那个泡面男果然蹲在墙角专心致志的吃面呢。
　　“那可是血兽啊，这下惹上大事了。”陆世唏还没来得及上前跟他打一声招呼，泡面就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一句，他一听隐约觉得他是在说吸血案的事。
　　“真巧又碰到你了，前几次你救我们，还没来得及报答你呢。”陆世唏过去蹲在他了身边，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面桶，发现竟然正常了很多，看起来很像是正经的开水泡出来的。
　　“是你啊，大兄弟，你也上这晒太阳来了。”泡面男一见是他，十分豪爽的笑了几声。
　　“我碰巧路过这里，你住在这附近？”陆世唏看了看眼前的景色，前面应该还属于渡河街，他依然没有见过。
　　“我就住这条街上，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泡面男凑近了他一些，声音低下去神神秘秘的说道：“这条街上所天晚上死了人，而且死的很惨，全身的血都被吸干了，尸体看上去就跟商场里的假人一样。”
　　陆世唏一惊，知道死了人不奇怪，但是他不会知道死者是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液，泡面男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看我，我看见尸体了，惨白成那样，不是被抽干了血，还能是什么。”
　　“那你刚才说的血兽是不是就是那吸血的凶手？”
　　泡面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面桶，又抬头看向了陆世唏。
　　这意思很明显，陆世唏现在也没心情很他演装傻充愣的戏，直接把人带到了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买了桶泡面，给他泡好。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这个冥界啊，有十八层地狱，这地狱是冥界最为污秽的地方，而且怨气横生，戾气冲天，所以在这种地方，就会凝结出一些污秽之物。不过好在这些污秽之物根本就离不开冥界，甚至连它们所在的那一层地狱都离不开。”泡面男说着，低头吃了几口泡面，一指泡面汤继续讲道：“有一层是血池地狱，那就跟这锅汤一样，这个地方凝结出的污秽之物，就叫血兽，这东西除了冒着红光之外没什么特长，就喜欢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