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了的两魄》天司沧霖

15、第十五章

　　“我试过的，被发现了。但是我想到了另一个出去的方法，所以想让那个人试一下。”
　　邵弋泽靠近了他一些，看着他的双眼，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来，忽然笑了笑：“白医生还真是舍己救人，在医院里被困了两天，没吃没喝的又跟着我们一路折腾，这都病了。”他说着合上了本子，一瞥桌上一次性饭盒里面的饭菜，又看向他：“我们今天想要问的事都问完了，耽误你吃饭了真不好意思。不过看这菜这么清淡，也不利于身体恢复啊，要不我请你吃个饭，也算是交个朋友。一会我们要是又想起点什么，正好还能再请教一下。”
　　“邵队长太客气了，是你们救了我的命，怎么也是我请你们才对。”白默辰说着就要站起身来，一边问：“你们想吃什么？”
　　“我们没那么多讲究，就喜欢街边的摊上的馄饨。”
　　“邵队长不用这么客气。”白默辰闻言笑了一下，看了一眼了陆世唏：“这附近我也不太熟，不如邵队长选地方吧。”说着就要请邵弋泽先行。
　　“好啊。”邵弋泽也一起站来，忽然伸手在白默辰面前拦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为什么要去太平间啊？”
　　“什么？”白默辰一脸茫然的看着邵弋泽，无论是脸上还是眼中都是脸一点过度都没有的从笑意转换成了茫然。
　　“葡萄糖好喝吗？”邵弋泽笑了笑：“我没记错的话，药剂室和太平间不只不在同一层，而且还是在医院的两头吧。”
　　白默辰垂了垂头：“那天我确实去了医院的太平间，因为我在走廊里看到了一具尸体，那是我治疗过的病人，两天前刚刚过世，那时候应该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可他出现在了走廊里，我觉得不对劲，所以去太平间确认了一下。”
　　“结果呢？”
　　“太平间里的尸体都不见了。”
　　“一具尸体都没有了？”
　　“我没有每个停尸柜都打开看，但至少一半的柜子是空的。我找到了尸体出入太平间的记录，尸体的数量绝对是少了的。可太平间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去了哪里，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无从查证。”
　　“你既然有怀疑，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陆世唏一直看着白默辰的反应，此时才忽然开口问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既不能确定那些尸体就是医院太平间里存放的那些，也不知道医院里的人都去哪里了。或许医院里那些尸体就是被隔离在医院的那些病人和医护工作者呢，我想我不能用我的猜测误导你们。”
　　“是不是误导我们自然会判断，白医生还是应该把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们。”
　　“这是我的不是了。”白默辰满意歉意的笑了一下：“不过医院里那些尸体的身份都确定了吗，还有医院的人是不是都逃出去了？”
　　邵弋泽抬眼看了一眼满眼期待的白默辰，没有说话。
　　白默辰垂下头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你们办案的事我不该多问的。”
　　“没事。”邵弋泽正要开口告辞，陆世唏忽然开口问道：“那天第一个感染的病人得的是什么病？”
　　“那个病人是心绞痛，我看到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几乎已经失去意识，所以我才会那么急，撞到了陆先生。”
　　邵弋泽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盯着白默辰看的陆世唏，感觉他应该是不会再问什么了，起身向白默辰笑了笑道：“白医生的病还没完全好呢，我们也还有点事情，就不打扰了，吃饭的事有的是机会，咱们下次再约，你好好休息。”退了两步又说：“我听说你明天就出院了，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们。”
　　白默辰也起身相送，走到陆世唏身边的时候，陆世唏才终于收回了目光，站起身和邵弋泽一起离开了病房。
　　陆世唏走的心不在焉，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忽然回身向白默辰病房的方向看去，发现白默辰竟然还站在门口。他就静静的站在那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影子被走廊里苍白的灯光拉得很长，显得是那么的孤寂。
　　他转身下了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邵弋泽拉着他在彼岸路附近街边的小摊上吃了碗馄饨，这个地方虽小味道确实极好，是他们从小时候就很喜欢来的地方。
　　“白默辰的表现一点破绽都没有，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所说的全是真的，一句假话都没有。二是他早就想好了应对咱们的方法，不管咱们怎么问，他都能成功应付过去。”邵弋泽一边吃着馄饨，被烫的龇牙咧嘴还不能让他停止说话：“当然是希望他说的全是真的，要是第二种可能，这人就太恐怖了，能把咱们问的每一句话都想到，而且还能想出最完美的答案，要真是这样，那他就算是真的要抢圣器咱们也没招。要看结果到底是什么，只能等那边处理现场的情况了。”
　　而此时陆世唏完全没有在听邵弋泽在说什么，白默辰毫无破绽这件事他当然注意到了，当他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很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
　　邵弋泽也是折腾了这么久，虽说受的伤他没什么太大感觉，但毕竟伤的不轻，这会放松下来，所有的困乏就一起涌上来了。他也没力气注意陆世唏在想什么，二人吃完就各自回家了。
　　幽长晦暗的小路上，邵弋泽踩着自己映在地上不甚清晰的影子慢慢向前走，身形有些摇晃，像是随时都要睡过去一样。
　　忽然，一丝寒风像是一条灵巧的小蛇般嗖的划过他的脖颈，他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过来了。小路上静的吓人，他四下望去，小路上依旧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邵弋泽……”一声极轻的呼唤仿佛一道微风吹过他的耳朵，让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拢了拢衣服低头向前走去。
　　可还没走多远，他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说是撞上也不准确，他并没有碰到那个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那人身上穿过去了。
　　“邵弋泽。”那声音又响了一次，就在他身后，而且这次他听的清清楚楚，那强烈的困意在瞬间就散去了，因为那个声音是他曾经每天都能听到的。
　　“师父？”他转过身果然看到师父就站在他身后。
　　他伸手就向师父而去，却从他身上直接穿了过去。
　　“这是……”他惊诧的看着自己的手，又抬手看向师父，试探着伸手去碰他，手堪堪的穿过他的身体，却没有半点感觉。
　　“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留存在归墟印里的一缕记忆。”师父并没有看他，邵弋泽这才注意到师父说话的样子很像是自录的录像，他不知道师父是怎么做到的，但此时他没有心情管那些事，看着眼前的师父，尽管知道这只是一段记忆，但还是忍不住应了一句。
　　“我不知道归墟印是你找到的第几件圣器，所以我还是要先说一句，圣器千万不要交给冥界，任何人都不能，等到集齐四件圣器的时候，你们会知道这件事所有的的真相。”师父的身影在渐渐消失：“记住，尽可能不要和冥界有任何联系。”
　　师父的身影几乎完全消失，邵弋泽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他，却只触到了一缕寒风。
　　“……不要相信冥界的人。”师父的最后一句话在他脑中炸响，他像是被迎头脚下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的彻底。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冷汗，被风一吹，是彻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