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阴》绕骨生

14、第十四章

　　警察局内，非阴跟郑欢坐并排，旁边站着她们的班主任老师。

　　警察叔叔坐在主位，对面是蒋秋芳的父母。父亲还算淡定，她的母亲却已经是泪流满面。

　　面对对方要求的三万元赔偿，非阴跟郑欢都选择了不出。

　　介于蒋秋芳完全是自愿堕胎，二人没有对其进行过言语上的劝诱，尤其是非阴，她对警方的说法是回去拿东西，跟郑欢的口供也对得上，所以不需要给予对方赔偿。

　　只是由于非阴已经办理休学，在没有通知老师的情况下私自会学校，需要学校另外对其进行批评教育。

　　还有就是，警方也要教育一下二人这样隐瞒的行为。

　　“虽然你们可能已经成年了，但你们仍旧还是学生，三观还没有完全树立。像是今天这样的事情，你们的同学在怀孕，在得知这一事情的情况下，你们就应该在第一时间联系老师才对。”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的黑诊所，可能会害死你们的室友？做了这么多年的同学，相信她让你们陪同一起打胎，拜托你们照顾虚弱的她，那么想必蒋同学跟你们的感情也一定是不错的。你们真的愿意看到她死吗？”

　　“所以这就是你们不成熟的处理方式，凡事都要考虑后果。不论如何，都不应该这样的漠视生命。平时点个外卖你们都知道要犹豫要挑选，面对室友去黑诊所打胎的情况，你们怎么能如此随意做出选择呢？”

　　“这并不是同学义气，而是莽夫行为！如果自己没有能力，处理不了问题，那么就把事情上报给能处理的人，这才是成熟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希望你们这次能吸取教训，当然我是希望没有下次的，但是如果下次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警察在前面教导非阴她们，非阴在警察局大概待了一个小时，才同老师、郑欢一起出了警察局。

　　除了被教育一顿外，她们还得知了蒋秋芳将无法再孕的事实，并且这次进医院做手术，还有住院以及后续的营养，少说也得花掉几万块钱。

　　而他们蒋家辛辛苦苦攒了这么多年，手头上也不过十来万能灵活运用的现金，这些钱攒下来，本来是为了给蒋家两个孩子读书跟走上社会后的支持资金。

　　现在因为蒋秋芳的一场病，家里长辈要勒紧一年的裤腰带，才能够将这些因病花掉的钱攒回来。

　　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卫薰这样幸运，能够投胎到有钱人家的。

　　非阴之后又被班主任教育了一通，这才被卫薰带着离开了。

　　班主任陈老师见非阴跟卫薰一起过来的，看着卫薰身上穿着不便宜，便在教育之余对非阴问了一下卫薰的身份。

　　她担心自己的学生放弃自己的前途，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身体。

　　“他花钱雇我做事。算是我老板。”非阴简单地解释道。

　　再见卫薰眼神清明，陈老师便只能暂时将卫薰定义为一个好人。

　　嘱咐了非阴注意安全等语，疲惫的陈老师最终坐上了打来的车离开了。

　　卫薰今天也就才离开那么一下子，非阴这边就闹出了事来，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所以等非阴的班主任离开后，他便对非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回学校陪人去打胎？”

　　“我没有陪她打胎，我去到学校的时候她已经打过胎了。”

　　“那你回学校干嘛？你们老师说有监控啊，拍到你回去了，还抱着你那个什么蒋同学下楼？”

　　“她身体不舒服，没人照顾。她们让我去照顾她几天。”

　　“她们说你就去啊？”卫薰听后扶额。

　　还以为非阴的室友很关心她，大晚上的还打电话来聊天，谁能想到是这样一连串的操作。

　　正说着，这次是卫薰的电话响了。

　　卫薰看了一眼，发现是陌生电话，就给挂了，然后继续对非阴教育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要跟老师报告啊，不然你就别掺和，不然你看看你那个同学的下场，接下来她你的蒋同学接下来要怎么相处呢？就算蒋同学不怪她，难道被蒋家父母这样对待之后，她还能好好跟人家相处吗？”

　　“那告诉老师最后的结果可能会被蒋秋芳怨恨啊。”

　　“所以说......”卫薰刚要说话，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卫薰又挂了电话，继续说道，“所以说一开始就不要掺和，人家要打胎，你得劝人家告诉老师啊，人家不听是一回事，你的立场要表明啊。”

　　说着，电话又打了过来。

　　卫薰见非阴一脸淡漠听他说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就像个老父亲。

　　考虑到或许是有人有什么急事联系自己，卫薰这次选择接通了电话。

　　“喂？”

　　“卫薰！你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它爆炸了！”

　　“什么？”卫薰一愣，缓了一会儿才发现对方是寝室隔壁的沈墨。

　　“我给你了......”什么？

　　卫薰还全心放在非阴的身上，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给了沈墨什么东西。

　　一张阴阳事务所的名片，还有就是......符纸？

　　“你去哪里了？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没有？”

　　“卫薰，我告诉你，要是碧莹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卫薰闻言蹙眉道：“你在哪里？或许我能帮上你，沈墨，你先别挂电话。”

　　“我在柳荫巷......”

　　电话那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好像有女人的声音在那头呼唤：“公......子......”

　　“喂？”、“喂？！”

　　再次看向手机屏幕，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卫薰尝试着再拨打了几次电话，结果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非阴，我们先不回家。”

　　“去哪里？”

　　“我有个朋友好像有危险，如果摆脱你帮忙的话，这里的钱我出给你。”

　　“好。”非阴没多问，只要给她钱就好了。

　　她最近有些喜欢上人间的食物，要是没钱的话，想要吃新鲜好吃的东西也会比较困难。

　　卫薰叫来司机，一路去了大学附近的城中村柳荫巷。

　　这条巷子房屋高低错落，有建国时期的建筑，也有清朝、民国时期的建筑。

　　之所以没有人观光，是因为这里早年的建筑已经完全废弃，且是普通建筑，并不是宅院，经过每家每户逐年修缮，渐渐的也找不出多少古香，没有什么维护修建的必要了。

　　说来是有些可惜，所以听说政府已经划定，准备将这里推平，打造一个小型古镇。

　　但关于这一消息，卫薰也只是听同学说起过，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也并不清楚。

　　不过一路走来，确实有看到有两家低矮的房屋内已经没有人居住，并且门外、墙上都有一个“拆”字的字眼。

　　“人在哪儿？”

　　虽然柳荫巷是叫巷，这实际上算得上一个小村落，一条路走到底也要二十来分钟，更别说纵横交错的总体路段面积了。

　　卫薰到柳荫巷后便像个无头苍蝇，带着非阴到处走。

　　城中村的建筑老旧，巷子狭窄，车子根本不好开，外卖小哥对着导航都有找不到门牌号的时候，更不要说卫薰家的司机了。

　　这里的快递都是设置快递点自行拿取的。

　　非阴在旁看着卫薰烦难，主动说道：“要上去看看吗？”

　　卫薰扭过头来看向非阴，“上哪里？”

　　非阴没有回应卫薰的问题，只是凑近了卫薰。

　　非阴不需要洗澡，但是这两日卫薰看不过去，实在是想不通她怎么能通过不洗澡的方式把自己弄干净的。
　　于是非阴偶尔也会冲澡，只是从来不抹沐浴露之类的，只是单纯地在水里滚一圈，然后甩干自己。

　　照理来说，非阴身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味道的，卫薰家里的洗衣液之类也基本没什么味道。

　　但卫薰却总是能闻到非阴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味，这幽香并不难闻，跟非阴那张少女的面庞相呼应，当她靠近的时候，就容易让卫薰脸红。

　　月色下，卫薰的双眸亮晶晶的，像是泛着水光。

　　看着非阴的忽然凑近，他也没有后退，“做、做什么？”

　　话刚出口，卫薰便察觉到自己腰间攀上了一直手。

　　“非、非阴......”卫薰觉得自己的双颊有些发烫。

　　然而这份纯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他的尖叫声掩盖了过去。

　　只见非阴脚尖一点，黑影带动一阵风，飞扬的黑色发丝擦过卫薰的脸颊。

　　他俩就这样，轻轻松松地离地，上到了一户人家的屋顶。

　　卫薰苍白着脸，死死搂着非阴的肩膀不敢撒手。

　　又怕被人发现他俩上天了，所以站定之后也不敢发出什么声响。

　　“你看。”非阴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卫薰冷静了些后，就朝着非阴下巴微扬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那里一块老旧楼房处，除路灯外无其他烟火灯光，甚至还有几分黑气萦绕在上空。

　　“就是那里！非阴！”卫薰搂着非阴的手紧了紧。

　　他话音刚落，便察觉自己腰间又是一紧。

　　这次他有了经验，飞起来的时候自觉闭上了眼睛。

　　然而闭上了眼睛后，鼻尖的嗅觉跟脸颊处的触感却又更深刻了。

　　少女的香味萦绕在身边，卫薰才冷却下来的双颊，又攀上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