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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翼与麟 ...

  •   晚餐前Erich总要回一次寝室。
      这段时间Erich之所以在晚餐前与Jason聊天,是为了节省时间,他从不会拖着她不让她去吃饭。
      晚饭后的时间献给Tom,不然就得浪费在无意义的社交中。她无奈于第一份合同到期之后再不用恶意吸引火力,以至于她和这些小姐少爷们关系正常化,才不得不社交。
      一年级时她什么都没做过,也并不需要任何动作。
      所以现如今同样可以不做。

      在斯莱特林休息室这一方小得可怜的天地,Erich仍然拥有选择权。
      希望她能像邓布利多说的一样,一直拥有选择的权利,做她喜欢的工作。

      Tom是真的有路子,他用了些时间,但真的弄到了一副马鞍,还有一套完整的马具。
      “想要通过炼金术达到以马鞍代马的效果,对于你其实是无法实现的,因为这个过程需要一匹真正的马作为适应工具。所以我认为还是飞天扫帚比较实用。”他还没有放弃招揽Erich进校队,说明他能从罗奇尔那里拿到不少好处。

      阿尔法德很不绅士地插话:“我有马,而且是麻瓜的马。不过不是麻瓜贵族爱给孩子养的宠物矮脚马,是他们追捧的夏尔马。“
      本以为他要说布莱克家拉马车的那四匹黑马,Erich感叹过那四匹魔法马简直像是复制出来的,跑起来蹄子落地的声音无比整齐。
      听到他说起有夏尔马,Erich不得不被吸引注意。

      “布莱克先生,您是说您有一匹麻瓜的马?”Erich只能用她一贯风格的语气问,尖锐敌对。其实她想去看,特别想。
      上辈子她就热爱骑马,如果她不那么该死,她或许会保持这个爱好到老。
      想起上一次见到夏尔马,还是在新.疆建设兵团。
      那里以前以蓄力为动力,马的地位非常突出,曾经盛极一时,每一个连队都有几十匹马。
      直到她去团场兽医所玩时那里仍有重型马,以夏尔马和苏联重挽马为代表。

      太遥远,太过遥不可及了。

      阿尔法德毫无布莱克先生该有的自觉:“你想看啊?圣诞节来布莱克家做客,我养在庄园里的。”看来他不仅有麻瓜的马,还大大方方安顿在布莱克家的某个庄园里了?
      Tom接回话题:“那恐怕我这副马具配不上了。”
      “不用,我给它特地置办了很多套,它可是个大家伙,被麻瓜养到快一吨重。哈特曼,我听说中国的农场并不是用马做动力的?”他好像找到了话题。
      他好像找偏了话题。
      Tom取出论文,检查起来。

      “马是战争工具,牛才是耕作者。”Erich考虑换掉这个话题。
      “什么?我以为牛是产奶的。”阿尔法德不想放弃能聊的任何话题。
      Erich取出论文开始检查。

      但今天晚饭后沃尔布加没有回到休息室,没有人阻止他:“圣诞节我们都会回家,在车站乘马车,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诱惑不小,“你不会以为拉车的只是普通的马吧?那是伊瑟龙的变种,会飞的。”
      Erich没有回话,阿尔法德以为她不明白伊瑟龙,想给她科普魔法生物,但Erich掏出四年级神奇动物保护课的课本并告诉他页码:“Aethonan这个名字可能来源于Aethon,是希腊神话中拉着太阳神的战车的其中一匹马。你姐姐应该在学这本书。”
      “事实上他们应该还没有学到这一课,但是有些动物在巫师生活中比较常见……”你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巫应该不认识。
      天聊死了。

      Erich离开休息室。
      宵禁恰好开始。

      阿尔法德一脸失败,问Tom:“能帮我把书还给她吗?”他把四年级的神奇动物保护课本递给Tom,他对神奇动物在哪里根本不感兴趣。
      “可以。”Tom已经不耐烦了,“你应该知道,哈特曼不喜欢被提问过于容易回答的问题。”他没有接那本书。
      “她原来也介意被提及麻瓜身世吗?我以为她不在乎。”阿尔法德再推了一次,势必要将课本交给Tom。
      Tom只好接下来了,把书本放在自己书包里,顺便收了论文和羽毛笔:“建议你下次不要做这种尝试。”

      他把阿尔法德丢在地窖,出去后又取出课本翻开 。
      伊瑟龙的下一页是另一种飞马,夜骐 (Thestral)。

      “你四年级没办法在期末考试超过我了,因为我也决定全修。”走到禁林边缘终于追上了Erich,他把课本递给她。
      她接过课本:“顺便研究麻瓜吗?”
      “也顺便学习占卜。”Tom表示肯定。

      “我也能看见夜骐。”他帮Erich提起她脚边一只放大的铁桶,里面是厨房没来得及处理的生猪肉,“小精灵要是知道你偷肉,一定会以为你很饿。”他连家养小精灵的诡异脑回路都能理解,就是不理解为什么Erich不愿意服输。
      连罗齐尔那批五年级学生都不曾把输给斯莱特林继承人当成丢脸的事。

      Erich把桶从他手中拿走,施了个漂浮咒让它变轻:“你摸过牙牙吗?没有摸过就在这里站着,这是你能走到最远的地方。”她看着Tom,他仍然是一副假虚假的笑颜,很好看但是很做作,至少她这么觉得。
      “一个二年级格兰芬多能做到,为什么你觉得我不行?有些人之所以能强大,是因为他愿意去做一切看似荒唐的事。”他走到Erich身边,与之比肩向前,走向禁林黑色的阴影。
      “比如对我说这么多话来解释?斯莱特林继承人,你好像很优秀。”Erich其实很怕和他单独相处,她认为最好惹毛他,他就会回去了。

      但是他没有,反而冠冕堂皇:“此前三年,你一直不曾涉足城堡以外的区域,应该是出于对其危险性的认同。”他的魔杖在手指间旋转,紫杉木在夜色里反射出奇异的光线,“我陪着你,不是很好吗。”
      不好,禁林比起他真的很安全。
      “好啊,谢谢你。”
      “不用谢。”
      还怕他不成。

      和他比肩坐在树下等夜骐上勾是个极其可怕的过程,他十分完美的演绎了一个经验老道的猎户,安静而专注。
      被他这样一条蛇盯上,什么猎物都逃脱不了。
      支撑Erich等到夜骐的,就是Tom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她不能放松,不能失败。不能在他面前露怯。
      她承认自己的定性没有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好,却不愿意向他承认自己已经没有耐心了。

      她用手拿带血的猪肉,喂给来得特别迟的夜骐们,每一只她都喂,摸它们硬邦邦的喙和翅膀上突出的骨头。
      它们看起来很瘦,皮肤包着骨架,和Erich很像。
      她知道这样不健康,上辈子她就是个瘦子,却是处心积虑害人才节食减肥的。那时她最终也没有瘦成这样。
      最近想起来的事情变多了,也许是听说Erich与Usch最终还是会像那个世界的历史一样结为伉俪,也许是Tom最近太好了,让她放松下来。

      她挑好最合眼缘的夜骐,多喂它很多肉,这种区别对待让被冷落的其他夜骐不甘心地走开,也让被偏爱的这只有恃无恐。
      对付所有群居动物都可以用这招,只要特殊化其中一个,其他个体都会疏远这一个,而它会只剩下给予它特别的那个人。
      人也是一种群居动物,从决斗之后起,Tom试图用特别的对待驯化她,她感觉得到。
      并且相当享受这种优待。

      就像其他夜骐眼中的投食者Erich,只喂一只夜骐,对它温柔,对它絮语。
      她也是很多人嫉妒的对象。

      她可以乘着它飞驰,因为她征服了它的心。
      如果Tom那些小小的恩惠就可以收买她,那么Erich最多也只能得到小小的恩惠了。
      她比Tom想的要贪婪得多。

      翻身上马,找回曾经驰骋马场的感觉。
      夜骐在飞奔,气流把她压在它背上,她单手握住风中乱舞的夜骐鬃毛,离地了,她在蝙蝠般的翅膀的间隙里对地面上的Tom挥手。

      Tom看不到她的脸,只看见夜骐的鬃毛连到长尾,颜色和她的长发相得益彰,她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散了,和这匹野马一样。
      她就是一匹野马。
      她飞高了,就像另一个Erich说过的飞行天赋。
      那一天她在看马尔福,她说要飞到平流层,她也不知道自己眼中的金发有多么刺眼。
      从她眼中折射出来的更加刺眼。

      他用漂浮咒拎起剩下的半桶肉,夜骐在遥远的天上看见,向他俯冲过来,来得特别快。
      他看见Erich在笑。
      不是对马尔福的那种笑。

      他用漂浮咒扔了肉给那匹夜骐吃,它一边咀嚼一边重新上升。
      Tom带着漂浮的铁桶往前走,到了黑湖边,他可以从黑湖的倒影里看见被Erich遮挡的那块缺失的星辰,就像她沉到湖底了一样。
      他再次抛出肉。

      夜骐以更斜的角度俯冲而下。
      Erich忽然感觉到危险,并不来自这个“飞行特技”的危险。
      她本能地贴在夜骐背上,双手扳住它的翅节。

      风声。

      坠入水底,耳鸣。

      她始终睁着双眼。
      看见她正在驯服的夜骐的头,在水中很快与身体分开,翻滚,更早沉没。
      她也在下沉,好像夜骐这种移动速度如此之快的生物不该这样快地下沉,它应该更轻,浮出水面。
      但是没有。

      夜骐死后会变成什么样?
      书里不可能教这个。

      她仍然在下沉,但她想就这样沉了算了,在黑湖延伸至禁林深处的这个不知道什么水域。
      但是她不能沉默在这里,魔王还在岸上。
      他刚刚想杀了她。

      Tom是想把她的脑袋也切下来,用切割咒,就像她最擅长的。
      就像她斩断他的眼镜蛇的脖子那么快。

      腰被一条手臂环住,另一只手从她左腋下穿过,扣住她右边的肩膀。
      她的小腿被踢到,是Tom在踩水,不到半分钟她的头被强行拽出水面。
      她仍然在颈上的头颅。

      “你应该晚点来捞我。”Erich没有呛水,但Tom在她身后咳嗽。
      他很大声地在她耳边说:“捞尸体?那索性等你泡发了浮上来。”
      他刚刚真的想杀她,“等我处理完那匹死马,我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发现。”她还得想着帮他处理犯罪现场。

      Erich从他怀里溜出去只用了一秒,他没有反应过来,仍然在向岸边踩水。这一秒相反方向的运动让他们距离拉得很远,Tom放弃追下去了,他把自己放平。
      在水面反射的星空上仰躺。

      为什么那么做?给她找一个去布莱克家做客的理由吗?
      他不会对自己说答案。

      Tom躺在湖心的水面上,沙哑的蛇语从他唇齿间掉到水中,向Erich靠近的水蛇慢下来,各自游开去。
      她又不会跑了,她总要浮出水面来。

      【诗 33:17】靠马得救是枉然的,马也不能因力大救人。
      ——《圣经·旧约·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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