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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WW2前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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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长沙
1925年,在一战中悬壶济世的老军医Hartmann先生,为躲避经济危机,带着妻子和三岁的儿子Erich·Alfred·Hartmann来到中国长沙开办诊所。
他现在只是个漂亮孩子,还并不是载入史册的那个埃里希。他知道自己的家乡是德国符腾堡地区魏斯扎赫城,他知道如今他们在中国长沙。
Erich喜欢被温柔对待,他不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总那么温柔,只愿意释放作为孩童的天真。
上海从二月开始罢工,安徽来的夫妻俩在Hartmann的诊所帮工,每天听到让人不愉快的消息。那位妻子怀孕了,所以格外爱逗孩子,对所有孩子移情,不论他是否顽皮。
长沙的街道两侧总有他们这种窄小脏乱的巷子,老军医总提议让孕妇住在诊所,但他也突然间意识到床位在渐渐爆满。
三月中,似乎正好是某位大人物去世了,街道灰皑皑的。
她的孩子也没了。
夫妻俩等待着出生、他等待着出生的那个孩子,没了。
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死亡,老军医说,对死亡的认识越早越好,这样他会更加敬畏生命。
出于医者仁心,他们付出更多工资,工作却越发繁忙起来,他们总不能算是厚待这对儿夫妻。
而他们又那么善良,中国人的勤奋在他们身上时刻体现,还有博爱与仁义。
他们对Erich一家都太好了,非亲非故却尽力帮助他们家,总让人感到亏欠。而且,Hartmann先生对他这两个帮工的来历一无所知。
二月底他们刚来,Hartmann以为他们是罢工的工人,但他们身上没有市民的刁钻,也不说上海话。起初他以为他们刻意隐藏了,后来他完全否定了这个推论。
这两个年轻人更像是私奔的贵族子弟。
听起来很可笑。
Erich不管这些,他认定他们是好人,而那位夫人像母亲一样的温柔早已彻底收伏了他。
四月听说又有哪里在罢工,长沙的气压低得怕人,那位浑身贵族气的帮工先生给Erich扎了风筝,他看着纸片和竹条在气流抬升中翻飞。
他的这个和所有住在窄巷里的孩子的都不一样,那是一架飞机。
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飞行,母亲说,对飞行的认识越早越好,这会让他懂得脚踏实地。
五卅。
他怎么会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流淌多少的血呢?Erich至今对于中国人的全部认识仅仅是这对在诊所帮工的落魄贵族夫妻。
五月三十一日这天,老军医说那位夫人怀上了第二个孩子。
九月,少帅任东北空军司令。
他有了自己的梦想。
恍惚着就过了圣诞节,他们一起为所有人祷告,他无数次向上帝提及那位夫人腹中的弟弟或是妹妹。
1926年,那对夫妻辞职离开诊所,长沙与北伐千丝万缕的联系沉浮在每个人面前,他们已经为诊所做了太多。
真正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不是贵族的工作,不是平民的工作,不为了荣耀也不为了活着。
不为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孩子。
他记得父亲抱着他去渡口送他们远行,那位夫人此时已经到了预产期,小快船的颠簸让人捏一把汗。
同年,Erich有了一个弟弟。
同年,世界诞生了玛丽莲梦露和伊丽莎白二世。
同年,Tom·Marvolo·Riddle背负着他极其厌恶的这个名字出生在伦敦的一家孤儿院。
1929年,梵蒂冈独立,爱因斯坦获普朗克奖。
宗教在前进,科学也在前进。
这一年,哈特曼随母亲和弟弟一同回国,这时他德语都说不好。
3年后,老哈特曼也回到德国,在魏尔的俾斯麦大街开了一家诊所,行医谋生。
他从来没有想过,1932年的初春,父亲在带回鲜花的同时带回她。
她是Erich在长沙所有美好回忆留下的那么一点点渣子,也是他所有不得不想起来的痛苦的结晶。
他承认,自己是爱她的,替那对在他幼年温柔待他的夫妻爱他们的孩子。
2 柏林
Erich喜欢这个莱茵河畔的小城市。
魏尔,一个能把她藏好,让她拥有童年的地方。
她没有自己的名字,他们也叫她Erich,她就是Erich。他愿意与这个女孩共同拥有名字,他也想给予她姓氏,但老军医说她有她父亲的姓。
一个中国人的勇士的姓名被缄默,在魏尔从没有人以中国人的方式称呼她。
母亲参加了伯布林根机场的航空俱乐部,经常驾驶克莱姆1-27轻型飞机,哈特曼兴高采烈地随母亲一起飞上了蓝天,开始有了真正的飞行体验。哈特曼的母亲是对他的飞行生涯产生了重大影响的第一人。
1932年,由于经济困难,他们卖掉了飞机。1933年,希特勒上台,德国掀起了飞行热。希特勒大力支持建立滑翔俱乐部。
1936年,Hartmann太太在魏尔建立了一个俱乐部,亲任□□,招收青年人学习滑翔飞行,正上中学的哈特曼长子加入了俱乐部。
他给小Erich穿上他弟弟嫌小的童子军军装,把两个同岁的孩子带到机翼旁和他们拍照片。
弟弟会在他按快门时摘掉她的军帽,黑发会散开,被远处另一架飞机的螺旋桨吹来的风扬起,她会笑得腼腆,两个孩子会要求他保留这张照片。
事实上他已经冲印出太多张他们的笑容了,整个家庭影集都是弟弟在逗她玩。
母亲正在安排他们读书。
14岁的哈特曼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滑翔机驾驶员,但他的学习成绩一般,不求上进,考了个及格就心满意足,但却醉心于体育活动。他是所以老师头疼的对象。这个不守规矩的学生,履历表里填有课间休息时点燃用木炭和硫磺制造的黑色粉末恐吓同学的记录。
不是好榜样,所以Hartmann太太希望另一个Hartmann会好一点,但真正让她担心的是另一个Erich。
她该在哪里读书啊?
父母攒够了两个孩子入学的钱,却有一半付不出去。
老军医向他的灵魂立誓要养育烈士的女儿,然而哪里都不安全,甚至不接受这个中国孩子。
“教父,我可以在家里学医。”她是家里最懂事的。
老军医热泪盈眶:“在我的诊所里曾经匆匆忙忙走过你父母的身影,如果你为了病人们忙碌,我就会想起他们了!”
她开始学习包扎伤口。
1937年底,哈特曼获A级和B级滑翔机驾驶员证书,取得C级后,成为希特勒青年飞行团中的滑翔机□□。
这时候他以为她会一直在诊所,等着他闯出一番事业。
直到1938年,来自伦敦的猫头鹰轻轻落在她窗前。
同年九月一日,Hartmann一家前往柏林,送他们的小儿子去军校读书。
“一个更优秀的哈特曼。“这是魏尔人对弟弟的期望。
其实他们是送一个更优秀的Erich去伦敦。
弟弟在柏林的学费比原计划高出一倍,她开玩笑说过:”教父准备的钱刚刚好不是吗?”从今天起他们什么也给不了她了,她却一点都不在乎。
这完全是要将她送去别的世界啊,金发碧眼的Erich看着黑发黑眼的那个Erich,他指的不是英国,这时候英国和德国没有什么区别。
她身上有常人难以想象也难以置信的东西,这种特质会保护她,也会将她疏远。
“我可以继续用Erich这个名字吗?”她征求他同意。
他当然同意,这个名字证明了她也是他们的家人,这一代哈特曼曾经有过一个中国女孩。
他回答她:“只要你不介意,你完全可以当这个普通人的名字是个纪念品。”
柏林机场是冷冰冰的,老军医和她核对了无数次那个英国学校的教授的回信——因为她对表面上的英国和她将去的地方都一无所知,他们用猫头鹰通信。
到了英国以后,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了。
他们送她走了,Hartmann太太收拾好表情,与丈夫一同带着两个小伙子离开机场,与他们热切讨论刚刚参观的飞机。
虽然连之后送次子上学的活动都并没有让他们从低落的心情里走出来。
3 伦敦
1938年,是Erich与Tom这两条曲折轨迹的第一个交点。
作者有话要说: 百度百科:Erich·Alfred·Hartmann,1922年4月19日-1993年9月20日),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德国空军的超级王牌飞行员。由于他平易近人的开朗作风,仍未脱离稚气的脸庞以及一头纯正的金发,周围的人都把他称为了“小孩”(Bubi)。 埃丽希·哈特曼从1941年加入了“第五十二战斗机联队”(JG 52)到1945年5月正式投降为止一共击落了三百五十二架被核实的战果,荣获了仅授予来自全部军种二十七人的“钻石双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并且成为了世界空战史上击落敌机最多的飞行员。因为一度把引擎盖周围漆成了黑色郁金香图样,使得有些苏军飞行员把他称为了“来自南方的黑色魔鬼”,他也喜欢在自己的座机(大部分为不同型号的“梅塞施密特”Bf-109战斗机)上涂上印有自己女友别名“Ursel/Usch”(乌尔苏)的红色爱心射箭图案。哈特曼在实战中总结了一套完全不同于过去“盘旋-远距离开火”的“观察-判断-攻击-脱离或暂停攻击”战术,他一共执行了一千四百零四次战斗任务,交战了八百二十五次,外加十四次的迫降经历,从未让一名自己的僚机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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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531是我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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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特别好的读者告诉我要每段之间空一行会好看一些,我发现也是,修了一下。
我爱你们所有人!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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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暴力血腥没底线。
原本就是自产粮, 作者忍不住按自己爱好的写,吃饭和睡前最好不要看。
后面总会有人看不下去,但我一开始没想到会有读者。
依旧爱你们所有人。
己亥大年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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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提到文章中存在大量双引号用反,我会修改的。谢谢您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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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他就像阳光,像核聚变的能量。烧毁自以为遁形的野兽那身漆黑皮毛,燃尽血肉,暴露出最为纯洁的——苍白骨骼。
注意:现实向,虚构战争,战区模拟2019年最动乱的地方。
不要随意带入现实或历史人物。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我会控制言论。
目的:试探底线。
阳光×黑夜。
2019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