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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景年梵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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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莫菡家为圆心,圆规画圈方式绕了第九圈后,季放终于忍无可忍,一脚猛踩了刹车,她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导致高鼻梁被磕了一下,疼得她怒火中烧不过脑地大骂道“你怎么开车的你...”但当她一抬头对上季放那张漫画脸后,变脸似的一秒又柔和了下来,快速用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随即面带娇羞低着头地说“以后开车还是小心点,这样...不太安全。”
季放始终沉着一张脸显得极其不耐烦,望着她牵强地笑了一秒,随后解开安全带,自顾下车,这一晚上他不断巩固学习了一个歇后语和一成语: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和九九归一。而他的忍耐也已上达到了极限,外加他真的没有时间陪她这种世家子弟在这浪费时间,他很忙。
莫菡惊慌的跟着开门下车“你...你要去哪?”
“我看你并非急着回家,既是如此,我还有事就素难再奉陪了。”季放说完迈着大长腿径直往前走,莫菡踩着恨天高紧随一路小跑追上去,用手拉着他的胳膊边喘气边说“可...可你答应过要送我回家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就这么言而无信。”
季放俯下身凑近她耳边低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并未同你说过我是君子,既不是君子何来驷马难追?”
季放的脸突然离得她那么近,害得她一颗心从未有过的肆意乱动,她不断吞咽口水深呼吸试图平稳气息,但就在这时,季放早已邪魅一笑转身继续大步往前走。
她呆愣地望着他的身影看了一秒,随后低头浅笑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后又小跑追上去,展开双臂拦在他前面“可你好歹也是轮滑社的一社之长,多少也算是个人物,你就不怕我回头一宣传,说你们轮滑社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骗子,哼~”这声哼的底气不足,导致她后面说话的声音小如蚂蚁“我看到时候还有谁会愿意加入你们?”
对她的威胁季放毫不上心,反而双手合十表以感谢“如果是这样,那就真谢谢你了。”
每天都有大批新人申请加入轮滑社,而他们社成员早已超出原定指标人数的3倍,身为一社之长,他甚是无奈烦的很,所以他巴不得有人多反面宣传宣传一下,以此打消他们想入社的念头。
“唉,你别走,求你,别走。”见一威胁不奏效,她只能二拖三死缠烂打。
“放手。”
莫菡死命摇头,打死她也不会放的,白花花的小男人放了手,到时便宜了别人,岂不也是悔死?横竖都是死,还是死他手里甘心点。
“你?”
莫菡一脸得意地望着他笑,看你奈我怎么办,良辰美景,俊男靓女就这么耗着,多美好的一幅画面呀,她希望时光就这样停留在这一刻,谁都别走,就那样消耗着时间直到我和你成为我们,如此想来,笑得更欢了。
季放突然回头瞅了一眼,随后低头又望了一眼她的脚,耐人寻味的嘴角上扬邪魅一笑“刚才你是怎么过来?”
“我跑过来的呀!”这话一说完,莫菡知道完了彻底露馅了,于是羞红着脸又开始厚脸皮的撒娇卖惨演戏“哎呀,刚才感觉好多了,现在又这么一折腾,我发现我的脚怎么越来越疼了呢,哎呀,好疼,疼得我都站不住了。”边说着边借故往季放怀里倒,双手趁机环抱着他的腰,偷笑着继续佯装演戏“真的好疼呀,疼得站都站不住了,还怎么开车呀,这要是再一不小心撞树干上事小,这要是撞了人可怎么办呢?”说完环着他腰的手又用力了三分。
季放僵硬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里一团问号,甚是不明白现在的女孩子进化得都这么主动吗?都这么没皮没臊的吗?
他忍了一会儿,但终觉得人言可畏,他俩又不是那种关系,被路过的行人看了误会了是怎么回事?“够了,女孩子家的能否懂点矜持,大晚上的又是暗送秋波又是投怀送抱的,你想干吗?”季放说着双手按着她的肩将她强行从自己怀里推开又以防她真站不住故而又轻轻扶着点她。
岂知,莫菡更嚣张地垫脚一仰头在他唇边轻轻盖了一个章,随后整个人欢脱地逃离往回走,走了没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冲着尚在发懵仿似在做梦的他大喊“既然你都说我不矜持了,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我莫菡看上你了,而且你刚才也被我盖过章了,所以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已经预约了,所以你不能再被别人勾走听见了没有,see you明天不见不散”
说完才知害臊,疯狂的往回跑,打开了车门把头缩在下面,时不时探出脑袋来看看季放到底是走了还是过来兴师问罪?
“幼稚。”季放无奈地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可越走心越慌,像是一点点的在往下沉坠落的感觉,他不得不承认虽觉她幼稚可笑,可脑海里却总会浮现她最后那蛮横无理的样子“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已经预约了,所以你不能再被别人勾走听见了没有,see you明天不见不散。”
可笑竟变得有些可爱,而他竟也有些隐隐期待着再见。
应该会很有趣吧...?
莫菡一回家就抱着若景年不撒手“景年我这回觉得我是真的恋爱了,老天爷开眼终于让我找到那个让我心动的人了,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呀...”
莫菡每次恋爱都会提前告诉她,却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次这般让她兴奋得接近疯狂,所以,若景年知道这一回更爱对方多一点的一定会是莫菡。
莫菡这一兴奋便会用力无度,若景年被她抱得都快喘不过气来连连用手试图将她推开,可她兴奋的反越抱越紧,直到感觉怀里抱着的人儿越来越软的时候她才舍得松开手“景年,景年,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景年,景年...”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随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和嘈杂的声音。
“莫菡,莫菡...”若景年试着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回音,于是只好自己下床,其实她只是急着想去上厕所。
因为急,所以出门抓了一个护士便问“不好意思护士小姐,请问洗手间在哪…?”
“小心。”护士小姐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这才避免了一场不幸的撞击,而她浑然不知刚才身处险境,只觉身后仿似有一阵大风飘来,待转身回头看时,见医护人员推着一个担架正快速移动时才有些后怕,若是真不幸撞上了,她倒还好,只是担架上的那个人怕是要雪上加霜难言后果了。
担架上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他的一手垂荡在一旁,鲜血还在不停地一滴一滴往下滴流,一旁一个穿着西装的随行人员用命令式的语气对那几个医护人员说“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一定得给我救活,否则大家就都别想活了,知道了吗?”
“是是是,金秘书长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一定竭尽全力...”
若景年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秘书长才能让医院的医护人员都要看脸色战战兢兢行事?而担架上躺着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小姐,小姐,你不是想去洗手间嘛,直走左拐就是。”
“好,谢谢您。”
因为刚醒,所以头还是有点晕,护士小姐见她走路摇摇晃晃不稳,于便哀叹了一口气上前来扶着她慢慢前行“送你来得那个小姑娘呢?怎么就放你一个人在这?这要是一不小心摔了,再摔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现在年轻人真的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若景年对之微微一笑未做答,莫菡这丫头哪是个安分的会等她醒来的人,只要医生一说她没事,下一秒她就会雨过天晴自顾寻乐去了,但如果她真有事,莫菡也一定会大闹医院直至她没事出院才肯罢休。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发现那护士小姐还在外面,见她一出来哀叹了一口气又立刻过来扶她,原来她竟一直在等自己,一下让她觉得这家医院还挺有人情味的,不过害人丢下工作只为等自己这么长时间倒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了“谢谢,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你要是忙就先去忙你的吧。”
“你也别跟我客气了,既然是我扶你来的,理应得再扶你回去,做人做事不得都要有个有始有终。”护士小姐望了若景年一眼于是又笑着安慰说道“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就想你是病人我是护士,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
“那这句谢谢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迎面走来另一个行色匆匆的小护士,一见到她身旁的护士立马转忧为喜,抓着她的胳膊连连说“太好了,秦雪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全院的人都在找你?”
“找我?”秦雪一脸茫然。
“对呀,都在找你,护士长说全院医护人员中只有你是AB型RH阴性血型,而...”小护士欲言又止,抬头望了我一眼,礼貌性地点头微笑,随后凑在秦雪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秦雪神色突变,略显慌张,转头对我尽显歉意“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可能我不能送你回去了,你一个人可以吧?”
我连连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真没事了,还是要谢谢你的。”
秦雪向我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拉着那个小护士的手往前跑,可跑了没几步她却突然停了下来,小护士一脸错愕,用力拉她,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秦雪姐,你怎么了,快点,都在等你呢?”
“我...我...”秦雪低垂下了头,双手不自觉在平坦的肚子上来回抚摸了一下,随后咬牙抬头对她说“对不起可然,我怀孕了,所以我可能不能输血给陈总。”
“啊?”小护士的这声惊叫声过大,引来无数人因好奇投来的目光,她瞬间自知冒失了,于是立马改小声“秦雪姐,那....那可怎么办,我们血库里这种血的储存量根本不够这次手术用的呀,要是,万一...陈总有个好歹,你和我还有全院上下岂不都得...”
秦雪咬牙拽拳犹豫了一下后做了最后的抉择,拉起小护士的手就要往前跑“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她能有今天,也多亏了陈总,既当初他救她一命,那么今日她就博一回,哪怕输了,能换回陈总一命也值。
奈何这回换小护士挪不动脚了,作为护士她知道秦雪这么做需要承担的风险,作为朋友,她更不忍心“秦雪姐,要不...还是算了?”
秦雪已三十出头好几,一直在备孕,这回好不容易怀上了,万一再有个好歹来,她怎么给雪姐的家人一个交代呀?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算了?”
“我没胡说,陈总一命是命,况且你这还是两条生命呢,风险太大,万一你到时连你也再...?”
“那能一样吗?我们的命能和陈总的相提并论吗?”
“怎么不一样了,怎么不能了,陈总不一直都在说众生皆平等,我们虽之前都犯过错可我们也都已经在赎罪偿还了,不是吗?”
“不管怎样,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秦雪说完转身欲走,但小护士拉着她的胳膊死活不让她走,她怎么能眼睁睁看她去冒险送死呢?
正当她俩争执不见高下的时候,若景年缓慢着走到她们面前细声说道“我也是AB型RH阴性血。”
俩人眼光随即放光,化忧为喜,但很快秦雪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慢慢散掉,将心比心,她是孕妇对方何尝不是病人,献血于她俩而言都有很大的风险“可你...还病着。”
“我其实没事,就是一时缺氧才晕了过去,睡了一觉也恢复了,救人要紧,还是赶紧带我过去吧。”
秦雪犹豫了一下“那好吧,一会儿你要是觉得不行了,及时和我说,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她想好了,如果实在不行,那到时她也上。
“嗯。”
那是若景年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接触陈梵,只是全程她都没有看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围在他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他和她之间的联系只有那根血管,那时的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血包,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