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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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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池州本身的体温就偏高,更遑论现在是夏天,不过一两分钟,阮软困在蒋池州怀里的半边臂膀便灼灼生热。
阮软不敢看江璟是何表情,顺从蒋池州的牵引,走出电梯。
阮软踉跄两步,未及站稳,便被他一把摁在楼梯间,二话不说,夺走了她的呼吸。
他的唇瓣好湿,缠绵着含住她下唇的时候,交缠的气息好动情。
他吻上来的动作是急躁的,方一触及她的皮肉,力道自发卸了大半,如同坚冰一层层融化,成了至柔的温水。
撑在耳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住阮软的后颈,掌心煨着那一寸肌肤,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
她好乖,好听话。
这样一动不动地、高仰着脖颈,承受他潮湿的热吻。
唇舌搅弄间的水声混杂在呼吸声中,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蒋池州单手握住阮软的拳头,搁在胸口,气息紊乱道:“怎么了?”
阮软双唇泛着湿气的红,眸中水汽氤氲,比方才更甚。
她张开嘴,语调似嗔非怒:“你好烫啊。”
蒋池州心想,还有更烫的呢。
但他说不出口,满腔情绪无处发泄,撞得他胸口生疼。
由她才生喜怒,由她才知酸甜。
从见到她那一刻起的种种情绪重重砸了下来,扬起经年的灰。
陌生的感觉如潮涨般堵在他胸口,他不愿细究,下意识戴上了面具,嘴角一点点弯起熟悉的弧度。
那股陌生的感觉逐渐被驱逐出境,安全感重新占据上风。
他眯起眼睛,笑得有几分浪荡:“想你才这么烫的。”
阮软手还扣在他胸膛,以亲密的姿势,抬眸看他。
他模样未变,表情却翻天覆地换了个样,不修边幅的装扮,配上脸上那油腻的笑容,真是怎么看怎么膈应。
这样随性的打扮,就应该搭配自然爽朗的笑。
或者,阮软想,他不笑也挺好看的。
她倏地抬手,按在了他嘴角。
刚一碰到他的笑涡,阮软就后悔了,忙不迭想抽回手,可蒋池州动作更快,飞速在她指节亲了一口,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正想亲你?”
阮软食指神经质地抽动两下,被她牢牢握住。
“那个人是谁?怎么和他一起出来?”蒋池州总算放开她,手却没松开,虚虚地圈着她手腕。
阮软跟着他,猜测他大概是要回家:“同学······”她顿了顿,改口道,“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他爷爷是我的书法老师,今天过来看望他老人家。”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这里地段不算好,住宅区大多对中低薪阶级开放,蒋池州,风月场所的大老板,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住在这里的人。
蒋池州哼笑道:“这么熟稔的口气,就不怕我吃醋?”
往常惯用的句式,今天不知怎么了,最后两个字说出来,顿觉一阵别扭。
他接着说,语气半真半假:“以后可不许和他走这么近了,不许和他单独相处,不许吃他买的······”他忘了阮软爱吃什么了。
阮软停步:“我不过是和他说几句话,这样你都会吃醋吗?”
蒋池州心里咯噔一下,未来得及品尝其中滋味,他先看清阮软脸上的表情,那绝不是欣喜之色,相反带着几分迷惘。
他霎时间什么滋味都没有了,嘲弄地勾了勾唇:“你问的是我,还是顾星源?”
阮软眸光一颤,她原以为足够长的时间,足够忙碌的安排,就足以让她忘记顾星源,可原来提到他的名字,她的心还是会漫出酸涩。
“我······”
她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其实也没有必要说,反正关于她喜欢顾星源这件事,蒋池州早已窥破她可怜可笑的每一面。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一户防盗门前,蒋池州站在门口,腰板直挺挺的,像在面壁。
她以为是方才的对话惹得他生气,所幸不是第一次知道他脾气不好,阮软这回有了经验,正打算率先认个错儿。
蒋池州径直把超市的大袋子往门口一扔,随手抓了把头发,格式化的笑容隐匿起他的真实想法:“你不是说困了吗?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按着原路返回,一步步远离那间房子:“还说了附近新开的甜品店,是喜欢吃······杨枝甘露是吗?我这就给你买。以后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和我说,不许让其他男人献殷勤。”
他念叨着,佯作无事发生。
阮软忍住回头的好奇心,脑内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她看着蒋池州明显不自然的行为,心想难道是因为房间里藏着女人,担心她撞见吗?
能让蒋池州这种级别的风月老手都感觉过分的,恐怕得不止一个女人吧。
*
送走阮软,蒋池州顺路去了趟声色。
会所的服务生从未见过他如此不修边幅的一面,均吃了一惊,看着他开了瓶酒,闲闲逛到了常去的包厢。
屋子里没有人,纨绔们有纨绔们的个人生活,群聚现场并不是时时都有。
蒋池州仰躺着,顿觉一阵无趣。
有俏生生的姑娘推开门进来,穿着百褶裙,露出线条优美的长腿,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蒋池州今天心情起起伏伏,连自己都捉摸不透,条件反射性,见了制服就心生别扭。
他惯常调笑着,酒精浸泡过的声调又低又沉,杀人耳膜:“宝贝儿,让我安静一会儿好么?”
谁知,会所里多的是欲来巴结他的人,短短十几分钟,门开了又关,前前后后换了几个少女,无一不是穿着衬衫制服裙,搞得蒋池州哭笑不得。
怪只能怪他爱好清纯系少女的癖好实在传播太广了。
索性,还是回家了。
门口的购物袋还在原地,蒋池州单手提起,开了门,入目的客厅冷冷清清,半个人都没有。
玄关处放置了盆空鱼缸,原本里面是有鱼的,少年蒋池州去上课前总会朝里扔一把鱼饲料,随后讨客厅里一顿温柔的骂。
后来,没必要了,活着也不能长久,看了徒增悲戚,那批鱼儿死了之后,鱼缸就空了下来。
蒋池州自然而然打开电视开关,也不选频道,电视里购物节目嗓门大得惊人,广告词囧雷囧雷,可蒋池州却像没发现。
他在一室“只要998,快打电话订购吧”的吵杂声中,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他湿着头发,百般聊赖地摁着遥控器。
只有这个时候,他看起来不像个挑剔的人,霸道总裁豪门剧也好,邪魅王爷古装剧也好,都在他的播放剧单上。
只要有声音。
蒋池州拉上窗帘,遮挡住对面那户人家鸡飞狗跳的日常。
他转着手机,两秒后,发起了越洋视频。
随意把手机立在茶几上,完全不在意会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在对方屏幕。
“我说,你大半夜给我发视频,就是想让我看你刚出浴的胸膛?”
屏幕中跳出一个男人的侧身,他的手机似乎也是随便放在一边,刚好拍到他的半身。
蒋池州啧了一声,将手机移远,换了个姿势:“事儿逼。”
男人掀开泡面盖子,热气腾腾而上:“知道你身材很好,不过我这边还有姑娘在呢,为了姑娘的清白着想,请你收敛收敛你的□□。”
“现在这时候吃泡面?”
“没办法,”男人呼哧呼哧吃着面,“赶deadline,团队所有人都饿着肚子,实在受不了只能吃泡面。”
说着,男人眯起眼睛凑近瞧了一眼,认出蒋池州这边熟悉的布置:“你又回那儿去?”
“啊。”蒋池州回答得漫不经心。
对面有人喊了一声“钟遥哥,这个数据有问题,你过来看一下”,男人咬断面条,起身和对方交流了一会儿,又重新坐下。
大洋彼岸热火朝天,反衬得他这里格外孤寂。
“行了,你忙吧,我挂了。”他只是不想再犯错,三更半夜给某个小姑娘打电话。
他知错能改,及时止损,尤其擅长。
钟遥指了指他脑袋:“好歹吹吹头发,交了几百个女朋友,难道没一个提醒你不吹头发老了会头痛吗?”
蒋池州没忍住,怼了他一句:“老妈子。”
钟遥深吸一口气:“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发小的份上,我明天就打飞滴回去收拾你。”
“菜鸡想收拾谁呢,打架哪一次不是我罩着你。”蒋池州不屑道。
钟遥一脸脏话,但不可否认,蒋池州说得是实话,中学时的蒋池州简直是混世魔王,教导主任都管不住他,嚣张恣意,偏生学习又好得不像话。
有年晨间大会,他前脚刚上升旗台做了打架检讨,后脚表彰大会的第一名得主还是他。
女生疯了一样迷恋他,他那时候还不会现在这样油腻地笑,只咧着嘴露出八颗牙,然后委婉拒绝前来表白的女生:“对不起哦,我妈不让我谈恋爱。”
只可惜,这样的笑容再也没出现过了。
“知道你不喜欢带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来这里,但你自力更生的能力总是有的吧。”钟遥眼尖看见了购物袋,“懂得去买吃的还不算太无可救药。”
要是他知道袋子里一半以上都是啤酒,老妈子的心估计都要操碎了。
钟遥仿佛打开了开关,一时之间停不下唠叨。
蒋池州随口应着,目光懒懒垂着,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突然,微信弹出新消息提示音。
他瞥了一眼,李三儿那傻逼头像一下子把他拉回现实。
“蒋哥,下周三我生日,带上女朋友来玩呗。”
蒋池州问了时间地点,回:“行啊。”
他边和钟遥聊着:“知道了知道了,大忙人你别浪费时间关心我的一日三餐了OK?你的男神人设快在你们团队小妹那里崩掉了你知道吗?快忙你的去吧。”
边滑动微信好友,随意挑了个可爱的头像,尽管名字已经没了什么印象,打字发送:
“宝贝儿,下周三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