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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门被月川从外面反锁,房内已经泛起了浅淡的白烟。

      “笨蛋,你别管我了,快逃啊。”相良一把推开试图跑来帮他解开铁链的晴子,“这链子根本解不开的。”

      晴子抬手抹了把眼泪:“对不起,阿桃。我来之前,报过警了,警察一定会来的。”

      火势渐大,晴子踉踉跄跄的起身,忍着肋骨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她跑到了窗边,像是下定决心般扭头对相良说:“我跳下去捡钥匙,我很快会回来救你的。”

      相良抬眼望着晴子,点点头,没有再言语。他亲眼看着晴子从二楼的窗户上跳了下去,嘴角浮起一个苦笑,他神情黯然:“傻瓜,再见了。”

      周遭火光熊熊,蒸腾而起的热气刺激着他的感官。相良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大概,他相良大人真的要死在这个地方了。他并非不相信晴子会来救他,只是迅猛的火势已经包围了大半个房间,她还是不要再回来了。

      短短的一会儿,烟雾又变浓了许多。浓烟钻进他的鼻腔,呛得他眼泪簌簌直掉,喉咙也是被火辣辣地疼。

      而楼下,晴子顾不上自己几乎被摔到散架的身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然而值得庆幸的是,那把被月川扔下楼的钥匙近在咫尺。

      她抓起钥匙,跌跌撞撞的跑上楼梯。黑烟从门缝中钻了出来,晴子一次又一次用身体撞击着被反锁上的房门,两者相撞发出了极为沉闷的声响。

      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的相良,听着门外的响动,本想大声喝止。可是被火焰浓烟熏燎过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门终于被撞开了。

      “相良!”晴子刚出了声,浓烟便从她的口中直直冲进了喉咙。她拼命地从火中跑向相良被绑的地方,她的皮肤上传来了被火灼烧的刺痛感。

      晴子不管不顾,终于还是跑到了相良面前——那块最后的,即将被烧到的狭小空地。

      “醒醒,阿桃。”晴子颤抖着手将铁链打开,推搡着昏迷的相良。相良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张了张嘴,可被烟熏坏了的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晴子也很难受地咳嗽了起来,她将相良拉起来,正要往外跑时,却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天花板从上空中砸了下来。

      虽然已是全身瘫软,可相良依旧拼尽全力的将晴子摁倒护在了身下。巨大的火焰不断地上升着,变得愈发迅猛,两人被一片红光包围着。

      “从窗户上跳下去……”晴子的嗓音也变得喑哑低沉,她说出了这句话后,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两人抱在一起,从窗户上跳了下去。相良尽可能的想要将晴子护在怀里,让她受到尽可能少的撞击。

      当他后背着地的那一刻,这两日以来的各种疼痛感,似乎都在此刻迸发了出来。他疼得眼角泛泪,而更多的则是对怀里的人的心疼——从二楼跳下来,这样的痛苦,她是怎么强忍着疼痛,又折回去救他的呢?

      等相良再次醒来时,满眼都是肃杀的白色。如果不是他身旁还坐着智司的话,他大概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

      “相良,你醒了。”智司眼里带着惊喜,他猛地踢开了身下的凳子,凳子狠狠摔在了墙壁上。

      相良开口,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能说出来,便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智司已经跑出门叫了医生,他又很快地折了回来,然后在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相良:“还是别说话了,医生说你的嗓子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恢复。”

      嗯。相良用鼻腔发出音节,将智司端来的水一饮而尽,干裂的嗓子这才变得舒服了一点:“晴子呢?”他还是没有听从智司的劝告,强忍着嗓子的疼痛,问出了这句话。

      “她没事,你放心吧。”智司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樱木先生来看过你了,他让我叮嘱你,先养好伤。不用担心晴子。”

      很显然智司并不会骗人,他游离的眼神让相良觉察到了一些问题。但是相良也并没有戳穿他,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医生帮相良检查了许久,这才放下了听诊器:“没什么大碍了,你的伤也都是皮外伤。但是,火场里大量的烟尘被你吸进了肺里,以后你不能再吸烟了。还有,最近最好不要说话,少用嗓子。”

      “嗯。”相良点点头,苍白的脸色上浮现着少有的乖巧。

      晴子的病房里,樱木夫人帮她擦拭着苍白如纸的脸颊,眼泪不停地流着。

      走廊里,樱木先生则是对着面前的一众小弟破口大骂:“找!你们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月川良介给我揪出来!”

      “放心吧,老大。开久的学生,还有软高的那两个不良,也在帮我们一起找。”小弟毕恭毕敬的回应道,然后又面露难色,语气里也尽显担忧,“老大,您不要操心了。这件事我们会解决的,您还是多注意休息,您已经两天没睡觉了。”

      没有一个手下因为樱木先生不善的语气而心生不满,他们都能体谅老大的心情。这件事,已经在□□传开了。月川弘泽代替儿子亲自来请罪,却被樱木先生连人带东西一同扔了出去。

      晴子并不像智司说的那般安然无恙,她的肋骨就断了两根。医生说,一根是因为从高处坠落而微微断裂,另一根却是受到了严重的外力打击,如果再深一点,就会插入脾脏。她腿上的伤则表示,她再也无法重返舞台。

      “妈妈。”晴子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想要抬手擦拭掉樱木夫人脸上的泪痕,却因为动作牵动了自己的伤口,而又吃痛地收回了手。

      “别乱动。”樱木夫人手忙脚乱地擦掉眼泪,将晴子的手重新塞进被子,“你什么都不要管,安心养伤,知道了吗?”

      晴子点点头,面露迟疑,却还是问道:“相良他,没事吧?”

      樱木夫人摇头:“他没事。你爸爸去看过他了,他很好。”

      相良坐在床上,和智司大眼瞪小眼。他正想着该以什么借口从病房里溜出去,门口突然钻出两颗头。

      “嘿,小人,你三桥爷爷来看你了。”那只金色卷发的花栗鼠在门缝上龇牙咧嘴,以示挑衅。

      “智司好。”那颗松果向智司打了招呼,然后瘪瘪嘴,望着床上的相良,有些不情愿的问候道,“相良,你感觉好点了吗?”

      相良从嗓子里发出不屑地轻哼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似乎自己并不是因为嗓子难受说不出话,而是不屑理会两人。

      “喂喂喂,别装高冷了。”三桥毫不客气的将相良往旁边推推,一屁股坐了大半个床,“谁不知道平时喜欢叫嚣的相良大人,现在变成了一个哑巴。略略略~”他洋洋得意,吐出舌头,以示挑衅。

      相良看准三桥的后背,抬起手重重的砸了上去。

      三桥疼得跳了起来,他揉着自己的背,夸张的大叫起来:“啊啊啊啊,疼死我了。相良我和你说,要不是你是伤员,我绝对揍得你跪下求我!”

      相良还没来得及用表情以示不屑,智司就已经顺手将三桥扯到了一边:“三桥!当着我的面,欺负我们的开久二把手,不太好吧。”

      “啊!”三桥露出门牙,开始疯狂尖叫。

      “三桥,别闹了,说正事。”伊藤扯扯三桥的衣角,三桥这才安静了下来。

      三桥恢复了神情,向相良和智司说道:“我可能发现月川藏匿的地方了,嘿嘿~”他兴奋地搓搓手,“最近这两天,我再去打探一番,如果真的是他。那我们……”

      “给他一顿教训。”智司抬眸,语气冰冷。

      “啊?不该是把他绑起来交给警察吗?”三桥又一次露出了夸张的表情。

      伊藤综合两人的话,补充道:“我们可以先打他一顿,然后再把他交给警察。”

      相良双手攥成拳头,眼眸里投射出危险的光——他要月川死,送去看守所,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天气开始转暖,温煦的阳光投射在医院前的草坪上,空气里弥漫着阳光香甜的气息。

      相良搀扶着开始康复的晴子,在草坪上慢慢地晃悠着:“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是笑眯眯的?你说,你是不是傻啊。”他又想起晴子冒死跑去救他的事情,恼火不已,他戳戳晴子的头:“你能不能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你还怪我?我要是跑了,你不就死在那里了吗?”晴子也是怒气冲冲,不满地指责道,“你真是忘恩负义,哼,我不理你了。”说着,她推开相良假装要走。

      “哎呀。”相良无奈的伸出手臂,将晴子圈到怀里,同时又害怕动作太大而碰到她的伤口,“我不是担心你吗,晴子啊~”

      他喟叹,细细抚摸着晴子的发丝,满眼深情:“其实我在喜欢上你之前,也曾经视死如归。不过那天在火场里,我是真的不想死了。我想,可能陪着你一辈子都不太够……”

      “你真是个幼稚鬼。”晴子抬手点着相良鼻头的小痣,眉眼含笑,她又看到了相良身上的便装,有些困惑,“咦,阿桃,你今天要出院?去哪里啊?”

      相良握住自己脸上的那只白嫩的小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陪你。你放心,我不打算将来混□□了,我们以后会很安全。”

      这一次的事情,相良是真的被吓到了。他没敢设想如果将来再发生这样的意外,他能怎么办。他想和晴子能够安稳幸福的度过一生,至于年少无知时的那些张狂岁月,或许更适合活在他的回忆里。

      而现在,他要先去解决那个像老鼠一样藏身,试图躲过长辈们搜索的月川。聪明如相良,他自然知道月川家不可能真正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而樱木先生虽然气愤,但也是于心不忍。

      那么,这一切就让我相良大人来亲自了结吧。

      光线阴暗的出租房里,月川瘫坐在地板上,挣扎了几次也没能从地上挪到身后的沙发上。

      他的手上被三桥上了副手铐,他记得那三个高中生临走前得意扬扬的话:“暴打了你,我们也算是帮相良和晴子报仇了。你就等着一会警察抓你去看守所吧。”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门口立着一个背光的身影。月川眯着眼睛,多年来的经验,让他感受到了蛰伏的危险在逐渐逼近。

      “月川大哥,真是好久不见。”相良对着月川深深的鞠了个躬,他走到月川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语调中带着渗骨的寒意,“你有没有后悔,那天没把晴子也给绑起来。”

      月川冷笑一声,望着相良,丝毫不输气势:“你想怎么样?来奚落我?看我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

      “当然不是,月川大哥。”相良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嘴边勾起的那抹弧度带着几分嘲讽,“你未免也太看轻我了,我向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你说,先前的纵火犯畏罪自杀,这条新闻会不会很能吸引人的眼球呢?”

      相良的手指轻叩打火机,一片昏暗之中,打火机暗橙色的火焰里,还透着丝缕蓝光:“不如你也来尝尝被烈火吞噬的感觉。不过,我可是会将打火机直接丢在你身上哦!”

      打火机还没有脱离相良的手,晴子便气喘吁吁地跑上进来,由于剧烈运动,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阿桃,别这么做。”晴子跑到相良身边,想要夺过他手中的打火机。

      “什么?你竟然对他心慈手软!”相良不可置信地扬起眉毛,指着地上的月川向晴子说,“这个混蛋差点害死我们两个!”

      “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杀人。我不希望那个会和我携手一生的人,他的手上沾过人命。即使他杀的人,的确罪无可恕。”晴子抱住相良,语气诚恳真挚。

      相良终于还是收起了打火机。

      楼下,刺耳的警笛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晴子将目光投向月川,她的眼神冷漠凉薄,“月川哥,我们樱木家不会再和你有关系了。你好自为之。”

      “晴子。”楼下,相良轻声唤道。晴子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回应,整个人已经悬空而起。

      相良将晴子打横抱起。阳光下,他的眉毛颜色趋近透明,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容:“不听话啊,晴子。背着你的相良大人偷偷从医院跑出来,作为惩罚,我只能把你抱回去……”

      晴子也笑意盈盈,她仰起脸望着相良:“这算是惩罚吗?”

      “我还没说完。”相良很不满她的打岔,直接俯身用唇堵住怀中人依旧试图说话的小嘴。

      相良坏笑着打量着怀里已经安分下来的人:“我要把你带回去,绑在床上。在你养好伤之前,哪里都不许去,只能乖乖的看着我。而我呢,要做的,就是随时吻你,就当做帮你解闷。”

      晴子被吻得晕晕乎乎,她微眯着眼睛,整个人都蜷缩在了相良的怀里,不断地点着头,也不管相良到底又补充了什么:“好啊,好啊。”

      后来在医院里,晴子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红肿的嘴唇,欲哭无泪:嘤嘤嘤,为什么她没有听清楚相良的话,就答应的那么爽快。

      相良还是那个相良,他这根本就不算从良。这分明,分明他只是把“欺压”人的念头,都转嫁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看什么呢?晴子。难道又想念我愈发炉火纯青的吻技了?”相良倚在病房门口,眼睛眯起一道狭长的细线,然后再一次迈开腿,向着晴子的病床走去——既然明天就能出院了,那不如今天做一点更恶劣,更羞羞的事情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啦,撒花,撒花∠※
    谢谢小可爱们的一路支持,以及对我这个签约不久,文笔苏渣的老透明的包容!(诚挚鞠躬)
    ————————
    接下来就要进入番外篇啦,番外篇,小可爱们也可以随意点梗哦!
    ————
    最后,再一次求一波,新文《不想和相良谈恋爱的日常》,了解一下吗?QAQ
    ————
    感谢小可爱 CC给我在专栏投的手榴弹!嘤嘤嘤,我也不知道这个小可爱在追哪篇文,只能到处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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