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把手今天从良吗》牛八白

13、第十三章

　　风把树梢吹得哗哗作响，阳光透着舞动的树枝将光斑洒落在众人的脸上，鸦雀无声……
　　开久的不良们就静静地站在巷口，接受着他们的二把手的审视。

　　“老子告诉你们，老子没被绿！”相良扯着脖子生气的喊道，然后一个飞踢，狠狠踹向了角落里抿嘴偷笑的水川，“笑个屁！”
　　水川抱着肚子，疼得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相，相良哥，我那晚真的看到晴子姐和一个黑发的男人一起有说有笑的，还拉了手。”

　　“那他娘的是……”“我”字还没说出口，相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能暴露那天的窘态。
　　于是相良收起了本准备再次踹上去的脚，十分用力地拍了拍水川的脸，然后抬起头底气十足的对众人说:“那天陪着晴子的人是她表哥！我知道，她早就告诉我了。”

　　人群中，二村望着疼得脸色惨白的水川，同情的摇摇头:真傻，都知道相良哥好面子了，还到处乱说。
　　于是，这场关于二把手被绿的风波就在这个美好的清晨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智司时不时的撇头扫一眼皱着淡黄色眉毛的相良，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晚的相良会画着那样乌黑浓密的眉毛——原来，他还有一顶假发啊。

　　繁华的东京，高楼大厦林立，街头的不良穿着时下最流行的服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打诨。

　　晴子拖着自己的行李包走在大街上，比起千叶，东京的空气格外的闷热，其中还夹杂着呛人的汽车尾气的味道。
　　“嗨，小妞，你要去哪里啊？”穿着夹克的不良上前拦住了晴子的去路。

　　烈日的焦灼下，本就心情不佳的晴子在面对这个语气轻浮的不良时，脸上不掩厌恶:“滚开。”
　　不良皮笑肉不笑，朝着晴子吐了个巨大的烟圈:“怎么说话呢？小妞。”说着，又上下打量了晴子一番，然后将目光锁定了她的提包，“千叶？哦～原来是个乡巴佬。真是白瞎了这样一张脸。”

　　“je-baise-ta-mere.”晴子薄唇微启，用正宗的法国腔调吐出一句粗鄙至极的脏话。
　　“你说什么？”很显然，不良并没有听懂晴子的咒骂。
　　晴子冷哼一声，剜了他一眼:“真是个土鳖。”
　　“你这个臭.娘.们儿!”不良像是一只斗鸡般冲了上去，似乎是要给晴子一顿教训。

　　晴子还没来得及扔下东西应战，却有人抢先给了不良重重一击，不良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鼻子朝着晴子放狠话:“你给我等着，等我叫来人弄死你！乡巴佬！”

　　一本书横飞过去，准确的砸上了不良的后脑勺，不良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然后没了动静。
　　晴子呆若木鸡，只见到一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男生上前弯腰捡起了书，拍了拍书上的灰尘，然后抬头对她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晴子摇摇头，然后鞠躬向着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道谢。
　　男生笑着摇摇头，颊边泛起两个好看的梨涡，长而微卷的睫毛随着他说话而微微颤动:“帮助有危险的女生是一位绅士应该做的，你好，我叫白原富夫。”

　　晴子也露出了礼节性的微笑:“你好，我是樱木晴子。”
　　“刚才我听到你似乎说了一句法文？”白原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

　　晴子瞬间红了脸，有些尴尬，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意料到还有其他人在场:“对不起，让你见笑了。照理说，那么恶劣的话不应该从女生嘴里说出来。”
　　白原摆摆手:“对于那种不入流的不良，自然是说什么都可以了。”

　　“嗯？”晴子皱起眉头，她总觉得自己在这句话里听到了几分高傲和歧视的味道。
　　“哦，没什么。”白原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连忙岔开话题，“你专门学过法语吗？”

　　“没有。只是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会和法国的同学打交道，就学过几句俚语。”晴子对于这个帮她解围的男生还是很有好感。
　　白原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期待的光彩:“那不如我请你去喝杯咖啡？”
　　“谢谢你，不过不好意思。朋友还在地铁站等我。”晴子有些抱歉的笑笑。

　　“那留个联系方式吧。”白原并不想错过认识这样一位海归的机会。
　　晴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深深鞠了一个躬:“抱歉，白原同学，我家没有电话。”
　　“哦，没关系。”白原用一种颇为惋惜的语气说道。
　　晴子没有看到，当她转身离开时，白原瞬间冷下的脸还有阴沉的眼底——能够负担得起高昂的留学费用的家庭，怎么会没有电话呢？这分明就是拒绝呀，是拒绝才对呀。

　　老旧的车库已经有了几分摇摇欲坠的样子，车库里只摆放着一个破旧的长条沙发，旁边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塑料板凳。
　　此时换上了一件红色夹克衫的白原双腿架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时不时抖动着双腿，一副惬意而又闲适的模样。

　　先前被打伤的不良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揉着后脑勺:“红野哥，您不是说让我去找这个妞儿玩玩的吗？您怎么突然出手，还把我打成这样。”
　　红野勾起嘴角，笑容阴险而邪恶:“好玩嘛，多刺激呀。本来我对那个女孩子开始有点感兴趣了，可惜她对我好像并不感兴趣。”
　　说着，又无奈的撇了撇嘴:“既然这样，竹内你可以计划着去找她复仇啦。这次，我真的不会再干预了，随你玩吧。不过，这件事情可不要告诉阿裕他们哦！”
　　竹内那张还沾着血污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扭曲的笑容，他发出高亢的笑声:“哈哈哈，那我就先谢谢红野哥了。”说完，又擦了把鼻孔里冒出的血。

　　地铁站附近的大街上，路人行色匆匆，步履不停。只有伫立在路旁的树在阳光下努力地伸展着枝叶。

　　“相良！”晴子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扔下包，飞扑过去。
　　相良循声望去，笑着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扑到他怀里的晴子:“你怎么这么慢？不是明明出发比我更早的吗？”

　　“刚才被东京的混混拦住了，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动手，就有好心人出现帮我把他赶跑啦。”晴子仰起头笑容满面的打量着相良，然后称赞道，“你今天真帅。”

　　相良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深蓝色的破洞牛仔裤，顶着那头淡金色的头发，再配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怎么看还都是一个不良少年。
　　可晴子觉得，比起千叶那个穿着灰色制服却执着的要配豹纹的自认为千叶最时尚的开久二把手，现在的这幅打扮更加适合他。

　　对于晴子的称赞相良充耳不闻，却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睛微眯，语气里都带着几分寒意:“你是说有人欺负你？”
　　晴子用手抚平他的眉心，安抚道:“没有啦，他被人揍得很惨的，还被我骂了一顿。照理说，应该算是我欺负他吧。”

　　可听了晴子的话，相良的脸色并没有几分好转，他向晴子命令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视线所及的半米之外。我保证，要是有人再来，我绝对把他揍得亲妈都不认识。”
　　晴子看着相良怒气冲冲的模样，觉得好气又好笑，她踮起脚尖摸摸相良的头顶:“不生气了，好不好？你要这样想，作为你的女朋友，我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吃亏呢？”

　　相良听到了最后那句话，终于露出了笑容，他颇为得意地扬扬眉毛:“那可不，我喜欢的人自然得有我一半的聪明才智。”
　　“……”晴子决定要绕过这个话题，她感受到自己祖传的□□之魂正在觉醒，不知何时就会挥拳打上面前这位洋洋自得的相良大人。
　　“对了，听月川哥说，那边的商铺有卖章鱼小丸子，超好吃，去试试吗？”晴子挽上了相良的手臂。

　　夜晚的风里透着丝丝凉爽，而城市的喧嚣却并未停止。华灯初上，商铺的招牌上霓虹灯在闪烁着，酒吧门口不少的年轻男女勾肩搭背，进进出出。
　　陪晴子闲逛了一整天的相良很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他单腿微屈抵在墙上，两眼空洞的望着街道上车水马龙: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逛街比他一天打几架都累？又为什么晴子依旧生龙活虎，甚至可以帮他排队再买一份章鱼小丸子？

　　“你真的很累吗？”晴子打量着怏怏地挑起一只小丸子却死活张不开嘴的相良关心道:男人究竟是什么神奇物种？为什么打起架来斗志昂扬，一天几架都不认输，可就是逛个街就成了这幅样子？
　　相良终于把一个丸子送进嘴里，言不由衷地说:“其实还好。”

　　晴子眼神流转，然后欢快地击了个掌:“那太好了，那一会儿我们可以去前面的那条街吃冰激凌了。”
　　“啊？！！”
　　“开玩笑啦，我们可以回酒店了，明天我还要比赛呢。”晴子笑着安抚起满脸写着生无可恋的相良。

　　“呦，乡下小妞，原来你在这儿呢！”带着两个人来一同寻仇的竹内经过一下午的寻找，终于在这条街道上发现了晴子。
　　相良一个后蹬直起了身子，打量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三个人:“东京混混？”他瞬间将来者和与晴子描述的人联系在了一起。他将晴子挡在身后。

　　晴子却拽着相良的衣角，然后从他的左侧探出头，对着竹内等人竖起了中指:“je-baise-ta-mere.”
　　对于这种地域歧视的混混，她不介意用最肮脏的字眼来咒骂他。

　　“你这臭婊.子，我今天非得搞死你！”经过了红野上午的一番讲解，竹内自然也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相良将手中的章鱼烧带着盒子一起狠狠扣在了竹内的脸上:“你他.妈给老子把嘴放干净一点儿。”

　　酱渍顺着竹内的脸上往下流，他盯着眼前这个染了发的男生，发出两声怪笑:“乡下来的不良吗？爷爷今天就在这儿搞死你。给我上！”
　　相良从鼻腔里发出闷哼一声，很久都没有人敢这样挑衅他了:“晴子，你退后一点。”说着，便冲了上去，不过几招就轻而易举的将两个混混打倒在地。

　　相良不屑地轻嗤一声，然后抬脚踩上其中一个人的脸上:“这么弱，不如跪下来叫声相良大人，我就饶了你们啊。”
　　站在一旁的竹内脸上的表情紧了紧，然后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刀，向着背对他的相良就要刺上去。

　　“相良，小心。”晴子跑上去，拼尽全力给了竹内一脚，竹内倒在地上。
　　“想阴我？”相良转过身，紧皱着眉头，盯着竹内的眼睛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然后他狠狠地踢上了竹内握刀的手腕。

　　“啊！”竹内抱着手腕在地上打滚，可语调里的嚣张程度却依旧不减，“乡下佬，这里可是东京，你要是弄不死我，我早晚去搞死你，还有那个臭娘们！”

　　相良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眶却变得愈发红了:“哦？是吗？那我只能弄死你了。”他抬起脚狠狠地踹上竹内的头，一次，又一次，直到竹内在地上再也没了响动。
　　“相良，别打了，他好像要死了。”晴子拉住打红了眼的相良。

　　相良终于收了脚，走到那两个混混面前，嘴边的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怎么样？他是你们的老大吗？你们这些城里的混混就这么弱吗？”
　　两个混混慌乱地后退着，生怕这个凶残的不良对自己也下死手。

　　“跪下磕两个头，说从千叶来的人都是你爸爸。”相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两个小混混。
　　两个混混抖作一团，然后跪了下来，拼命地磕着头:“从千叶来的人都是我爸爸，都是我爸爸。”

　　相良满意地弯了弯嘴角，然后牵住了晴子的手，语调又变得温柔起来:“好了，没事啦，我们走吧，晴子。”
　　“嗯。”晴子呆滞的点点头，为什么她觉得刚才那么凶残暴躁的相良帅呆了？她终于理解了当年樱木夫人想要嫁给樱木先生的那种心情。其实嫁给相良也不错嗷！

　　“没了。”走出了老远，相良才落寞地低下头喃喃道，“都没了。”
　　“什么没了？”晴子看着一脸失落的相良有些慌乱地抱住他，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相良也搂住了晴子，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我的章鱼小丸子，都没了。”
　　晴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我再去买盒新的给你啊！”晴子在相良的胸膛前蹭蹭，她能听到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可我比起吃小丸子，还是想吃你更多一些。”
　　晴子听到头顶传来相良低沉的坏笑声。
　　“流氓！”晴子仰起头，气鼓鼓的谴责道，果然柔弱什么的又是装模作样。
　　相良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既然你说我是流氓，那我只能选择流氓到底了。”
　　说着，相良低下了头，用嘴巴去蹭晴子温软的唇，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香气的嘴唇，似乎比他钟爱的章鱼小丸子更加美味。
　　晴子微微张嘴，回应着相良的吻，在二人交错而又混乱的呼吸声里，晴子感觉自己脚踝处的微弱痛意，也被融化在了这个充满情意的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