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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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寒风穿过寂静无人的一条后巷，左边是一排盖满拆迁章的老式两层小楼，右边则是爬满长生草的黑色铁锈栅栏。高墙下，四道黑影鬼鬼祟祟。
陆眇循着黑气和死人味，兜兜转转领着众人到达目的地，沉声说：“就是这里，黑气和将死之味全是从这里散出来的。”
这条后巷没有路灯，依稀凭肉眼可见，铁栅栏后先是入眼一片空地，杂草已有一米多高，前面通明，然而一栋森幽幽的红屋矮楼却独立在灯火之下，没有半分光亮。
“这是医院。”谷旸听到前门的救护车驶进驶出的声音。
陆眇应了一声，拈指一挥，低声说：“灵显！”
霎时，红屋矮楼上方显现出浩荡如汤的阴魂散气，环旋盘转，戾气直逼天宵。
“这是什么？”谷旸惊讶。
陆眇说：“邪气，阴气，鬼气。”
“可这不是医院吗？”谷旸问，“每天都有人死，出现这些那不是很正常。”
“不正常。”三人同时回答。
容希沉着一张脸，凝重说：“这是控灵产生的非人之气，而不是亡灵本该产生的阴气。”
陆眇接着说：“这里是医院，阴气原本就比别的地方重，如今出现控灵，千万不要出现异变才好。”
晏离闻言，眉头皱成一团。
“怎么又是控灵？”谷旸说，“这才几天，又出现一次，阳间莫不是要闹点乱子？”
晏离和容希二人沉默不语，望着红屋矮楼上方翻涌的黑气暗自思量。陆眇打量着红屋矮楼，说：“先进去看看。”
红屋矮楼位于医院的后门西侧，是暂时存放死人尸体的地方，俗称“太平间。”几人刚走近至大门，立刻感到一股寒意，比冬天的寒风更冷上许多，颤人心慌。太平间的大门上挂着一把旧锁，容希轻轻一扭，‘吱呀’一声，开了。
走了进去，太平间内小路七转八折，昏暗无比，从冷气机运作的声音判断，地方倒是空旷。容希托出一团光球，照亮四周情形，是个放尸地。
“好冷啊！”谷旸抱着双臂说。
陆眇看了眼谷旸和他身后，手指了指，示意他回头，说：“你站得位置真好，后面就是放死人的冰柜。”
“死......死人？！”谷旸刷地脸色皱青，忙跑到晏离身边，找个安全依靠。
而刚刚谷旸所站的位置身后，是一堵铁格子冷墙，铺满整面，被冷气长时间冰冻，不少铁格上结了一层薄霜。仔细观察，隐隐可见每个铁格的四面缝隙中仍在不停地朝外扩散黑邪阴气。
‘科科——科科——’忽然，有节奏的敲击声响起，是从铁格里发出。
陆眇蹙眼拧眉一瞬，抬头与容希对视，两人心中有了同样的答案。
晏离脸色越来越凝重，“晚了。”
“什么晚了？”谷旸不解，接着说，“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瘆得慌。”
话音还未传入其余三人耳中，只听一声巨响，冷墙中的几个铁格忽地被撞开，尸体袋里噌地伸出两只惨白灰暗的手臂，用力一扯，整具尸体裸露出来，僵硬地在铁格中翻转，拖着身子朝外爬去，扑通一声从高处掉在平地，抽动着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瞅向陆眇四人的方向。
与此同时，其他铁格响起同样的撞击声，接连着铁格里络续打开，尸体全都冲破了尸体袋，爬了出来，落在地上，与几人站在对立，被冷冻许久的身体冒着白色寒气。
陆眇脸色一凝，手背伸出铁爪，蓄势待发，“大家小心，这些尸体和真正的死物或者亡灵不一样，承受了邪气，现在已经发生了异变。”
“异变？你当生化危机啊！”谷旸言语中透露着跟过来凑热闹的后悔，抱紧晏离的手臂。
晏离侧头，无奈说：“你真的是仙官？”
谷旸明白他的意思，讪讪说：“我是文官，武力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容希站在陆眇身边，凝神倾听，忽然双眸一紧，“嘘！别说话。”
几人顿时噤声，哑然不语。一道奇怪的动静逐渐明晰，像是钟声，在寂暗的封闭空间里尤为响兀突出。
突然，怪声戛然而止，就在同一时刻，尸体仿佛是成功接收了某种指令，奋起活跃，四肢扭曲、铺天盖地朝着众人疯狂涌动。
说时迟那时快，容希拉开陆眇，掌中立即凝聚出一团银光，往地上一拍，溅起飞雪迷雾，沉声说：“这些尸灵太凶，聚在一起不好对付，我们分头解决。”
陆眇一听，在迷雾中探出方向，“晏离，我和你一起。”
容希寒着脸，“你和我。”
四人最后两两一组，趁迷雾还未完全散去，转身离开放尸地，各朝走廊一边走去。片刻后，尸灵不再受迷雾干扰视线，站在原地摇头晃身，一双泛白瞳孔犹如野兽捕猎。
红屋矮楼从外面看起来面积不大，但里面实际却像个迷宫，摸不清前后路。陆眇和容希转了半晌，走到一间未经使用的闲置放尸地，便停了下来。
陆眇站在门口竖耳倾听，低声说：“有尸灵正往这儿来，听脚步声，最少有十几个尸灵。”
容希径直走到墙边，抬头望着满满空置的铁格，随口说：“十几个而已，不多。”
“而已？”陆眇对于容希的用词表示震惊，“不愧是天神，活得久，见的世面自然广。听这语气，难道像尸灵这种麻烦，你以前见得多了？”
容希听到调侃，没有过多的表情，微动上唇，欲言又止。
莫名其妙。陆眇认识容希的这段时间，仿佛经常看到这种表情。
这边的放尸地没有冷气，却猝不及防地四周唰然一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明显。二人抬头一看，只见门外的直道走廊上，漆黑下隐约可见一支小型队伍，速度不慢地推搡向前。再下一秒，已如鬼魅幽灵般窜到眼前。
一只苍白灰手虽然布满干皱鸡皮，但手速极快，在陆眇闪身退后的那一霎，五根手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手臂的外衣，扯碎布料，五根手指直插进皮肉之中，流出黑水污脓的血。
“SHIT！”陆眇低骂一句。
容希手中不知何时幻化出一把银剑，扬出一道寒光，震退前面一波尸灵，跃至陆眇身边，抓起手臂定眼细看，担心说：“尸蛊毒。”
目前这紧急情况哪还顾得上别的。
陆眇抽回手臂，反手使出一招乱石惊天，铁爪将一名偷袭尸灵甩撞到墙上，“我没事，先把这些解决了。”陆眇说完，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蛊毒虽不至死，但受伤的地方会随着时间出现三个阶段变化。第一阶段，中蛊毒后的一分钟之内，伤口会出现无数的针眼，随后鼓起成超密集的针尖，上下短伸，奇痒无比。第二阶段，手臂不久后开始发麻，针尖上生出细小的黑色血虫，爬满伤口，吸噬血液。而第三阶段，吸满鲜血的黑色血虫四射爆炸，被溅出的虫液对伤口有愈合作用，可伤口外被溅到的完好皮肤会立刻出现一个裂口，接着从第一阶段周而复始，遍及全身。
相比死亡，无休止的痛苦才是最令人胆颤心寒。
陆眇丝毫不顾忌手臂的伤，强压下身体不适，铁爪与容希的灵光交错，锋芒百丈。被击倒的尸灵躺地片刻，忽地再次站起，无所畏惧继续向前冲。
“尸灵真麻烦。”陆眇跃到半空，用力挥出数道爪痕，“既不能像死物控灵时把他毁掉，也不像亡灵可以用引魂链锁住，烦死了！”
容希闻声，手中银剑乱花飞舞，应付尸灵的攻击绰绰有余。趁机再次看向墙上铁格，眼念一闪，收招紧接挥出一股强风，将面前数个尸灵卷起离地，朝铁格又扬，尸灵如一阵疾风，钻进铁格，将门关后灵力聚锁，几声撞击下便没了动静。
陆眇看到，随即有样学样，“用阴间的三行五煞，以煞制煞，好主意！”
容希瞥见陆眇的手臂，掌风更烈，一次关进去两三个尸灵。
短短时间，所有尸灵全被关进铁格。陆眇在整面墙上封以引魂链，防止控灵邪气破了三行五煞的印。而容希则加了一层灵力，等待邪气净化消失。
“是该好好调查下了。”陆眇凝眉望着墙，脸上没有解决尸灵的轻松，“最近这段时间，很不对劲。”
控灵。神秘控灵者。自己的白骨。还有那些恍惚不清的梦，到底什么意思？
陆眇正想着，忽然脸皮一抽，大叫：“容希！”
容希攥着陆眇受伤裸露的手臂，托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刀，生生对着伤口剜口下去，“再不清毒，你整条手臂就别要了。”
“可是......疼。”陆眇清楚了原因，不再闹，小声说。
“那我轻点。”容希专注看伤口，手动作温柔了不止一许许。
陆眇一动不动站着，任由容希替自己治伤。分秒匆匆过，容希剜去伤口的黑水部分，抬起头，见陆眇呆立望着自己，“怎么了？”
陆眇被叫一声，反应回来，脸色倏地通红，忙垂头慌张说：“手......手臂，太疼了。”
容希以为陆眇大概是真得疼，低声蹙眉说：“尸蛊毒要连肉一起剜掉才能清除。”
“嗯。”陆眇慌张未定，心不在焉应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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