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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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的天空，雪花飘落进静止冷冽的大江中，化水相融，远远便瞧见一栋现代感十足的商业大厦临江而立，仰头望去，那栋大厦的上层仿若穿进了云霄之内，缥缈虚幻。就在正对大厦斜角的路边，两辆跑车悄然待定。
两个小时前，陆眇坐在家里的客厅沙发上，记忆里搜索着有关郭鸣由30年前的一些信息。突然，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列出各大新闻APP推送的最新热点：【金帝广场某餐饮店惊现鼠灾，无意曝光陈年藏尸案，据悉，警方已将现场封锁，尸骨及相关物品已送往法医法证处化验，而金帝广场隶属钟氏名下，钟氏总经理于第一时间已赶至......】
随意瞥了一眼，看到‘钟氏’，陆眇立马跳了起来。金贸大楼烂尾后，从银行手中交转至法院，空置二十多年，于六年前才被钟氏接盘收购，修建成金帝广场。按照购置流程，钟氏的资料库或多或少都会保留些有关原开发商郭鸣由的材料。
封闭的房间，四面黑暗，倘若出现一丝光明，哪怕再小，也是珍贵无比。
陆眇坐在车内，耳朵里塞着一个蓝牙耳机，另一端连接着坐在前面车内的晏离，处于正在通话的状态。
“还要等多久？”晏离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
陆眇安抚说：“别急，12点午饭休息，就只差10分钟了。”
晏离闷声气，说：“你最好祈祷这破主意真能帮忙查出郭鸣由的死因。”
对于晏离这种附带危险信息的话，陆眇听得多了，经验之谈，最好的回答就是保持沉默。因为只要不予回答，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都有理由免遭责骂。
容希坐在驾驶座，闲来无事又点燃了一根烟。
陆眇余光瞥向方向盘边的悬挂烟灰缸，十几个烟头，皱了皱眉，说：“你一天里要吸多少根烟？”
容希弹了下烟灰，声音充满磁性，“一两包吧。”
陆眇听到数量吃惊不已，瞅着容希食指与中指的夹缝，略微泛黄，“烟量控制下吧。”
容希不作声，吐出一口松雾烟圈，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熄灭，一股轻烟直上。
12点指针刚过，钟氏大厦里陆陆续续走出三五成群、结伴吃饭的职场男女。
陆眇四人下了车，穿过马路，走进钟氏大厦前的旋转玻璃门，趁前台换班之际，四道风影闪进电梯，直奔37层总经理办公室。容希最近几天和陆眇待得久多了，不需要多说，自觉地先把监控问题给解决了。
转眼间，众人到达37层。偌大的楼层，此时只有一个前台小妹妹带着耳机坐在座位上低头吃便当，目光专注在手机屏幕上。
陆眇眼神好，环视四周，手指了指一处，做出无声的口型，“总经理办公室在那儿。”
众人飞速地穿过办公区域，一阵风似的将最里面那间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打开一道缝，继而立刻关上。前台小妹妹隐约察觉到一些动静，抬头一看，什么都没有，低头继续刷着手机。
谷旸就是个来凑数的，往沙发上一坐，不满说：“难得的假期，我为什么要陪你们来做贼？！”
陆眇和晏离异口同声说：“我们可没逼你。”
原本陆眇洗漱收拾好，只打算和晏离一起来。可临出门前，稳如磐石般坐在沙发上的容希，陡然起身，一声不响地跟在身后，陆眇不好说出‘你回去吧’四个字，便由着他。至于谷旸，原因不明。
谷旸哀怨一眼，叹气说，“我注定与假期无缘。”
钟子航的办公室走黑白简约风，低调又不失奢华，一览无遗。陆眇坐在桌前打开电脑，屏幕提示要求输入密码，这下可让陆眇犯了难。
“咋办？”陆眇惆怅上心头。
晏离，谷旸二人耸耸肩，示意自己对破解密码一窍不通，无可奈何。
“我看看。”容希单手撑在桌子上，俯身看着电脑屏幕，从后面环过陆眇，十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30秒后，“好了。”
电脑主界面显示出来。
陆眇对容希还会这些甚为惊叹，一抬眼，却对视上晏离和谷旸的视线，被看得心里稍感不适，咳嗽一声，憋回到嘴边的赞赏，移动鼠标。
“金帝广场是6年前收购，5年前开始重建。相关资料与合同应该在2013~2014的年度分类里。”陆眇做过银行会计，对查找财务报告及资料是驾轻就熟。
在一堆数据中翻找了片刻，陆眇说，“找到了”，打开文件，按住Ctrl选中几个文档，敲击，几人围着电脑屏幕。
第一个文档是钟氏的收购合同及法院的批准书等，陆眇大略扫了一眼，关上换另一个。一连关了三四个，终于发现他们要找的东西。
五张页面的扫描件，抬头纸上所标的年份，正好是30年前xxx印刷纸厂。
几人眼神专注地细察着每一句话，陆眇慢慢拖动鼠标往下拉，合同看起来也没有任何问题，开发商公司，合作公司，和一些房地产模板条例。
事情又回到了茫然无绪的局面。
但也只茫然了一刻，陆眇扶额沉思，忽地眼中一亮，想到对策，“怎么把他忘了！”
其余三人一同注视着他，“？？？”
陆眇从口袋中拿出那块被收了郭鸣由亡灵的碎砖，低念解咒，双指一点，一道白雾从碎砖透出，落在地上，重新化成了郭鸣由的模样。
郭鸣由一经放出，怨气再次被激起，说时迟那时快，扎个猛子扑向众人。容希立即拉过陆眇，弹指在办公室中化出个结界，以免动静吵到外面前台。
“你把他放出来干嘛？”谷旸离郭鸣由最近，慌得闪身，对陆眇大喊说。
陆眇忘了郭鸣由此刻的积怨，放出时没加任何束缚，慌忙甩出锁魂链勾住郭鸣由的四肢，“我想试试，让他看一眼生前有关的东西，能否恢复一点心智。”
晏离沉默，似是在估算可行性有多大。
陆眇勾着郭鸣由，带到电脑跟前，强按着一动不动。郭鸣由挣扎了几下，不再反抗，空洞的眼神定在电脑屏幕上，目光逐渐涣散出缕缕黑气。
“陆眇，松开手试试。”容希碰了碰陆眇的胳膊。
陆眇看了眼容希，紧接回头，有防备地松手，郭鸣由却怔怔地看着电脑，不似先前的狂躁。
“郭鸣由？”陆眇试探他目前的状况，漫长的3秒过去，终于得到了一声正常回应。
“你牛！”谷旸傻眼，大概没料到这样都行，竖起大拇指。
陆眇挑眉，接着看向郭鸣由，“说吧。”
郭鸣由：“郭鸣由，男，51岁，生于1937年，死于1989年。”
陆眇手上的生死册自动收录信息，“死因？”
“合伙人私自挪用开发建设款项，我无意发现，前去工地争执，不小心被杀害。”郭鸣由不带感情，却又些许悲凉地叙述着自己的死况，“当时是傍晚，加上我一共3人。我怕工人知道没了资金导致罢工，特意等工人走后才找他们谈话。后来吵得厉害，打了起来，混乱之中我只知道有人用砖头对着我的头使劲地砸，十几下。另一个人用截断的钢筋穿进我的肚子，搅动伤口，肠子都乱了。”
郭鸣由停顿一霎，又说：“那时我还有意识，断断续续，我听到他们很慌张，然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就感到身上的肉被人一片片割下来，开始感受不到疼，扔进了水泥搅拌机。再然后，就只看到黑暗，一直黑暗，什么都没有。”
晏离见惯了生离死别，看着陷入惋惜同情的陆眇，提醒说：“信息全部收录，渡魂。”
陆眇回神，知道阴间规矩，走到郭鸣由面前，伸手，指尖在额前摆动。
谷旸愤愤道：“就这么渡魂了？不顺便再给他翻案？被人害了，还替害死自己的人背了三十年的黑锅！”
陆眇收回手，走到容希身边，说：“翻案？30年了，早就过了追诉期。”
容希说：“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遗憾。”
谷旸唏嘘，于是走到落地窗前平复心情，透过朦胧烟雾朝下看去，如蚂蚁般的小人密密麻麻朝钟氏大厦移动。忙回头说：“抓紧时间，职员都回来了。”
“走吧，事情也结束了。”陆眇说。
容希应了一声，挥挥手，办公室内结界解除，恢复原样。
这时，职员纷纷挤电梯开始回到各自的岗位，四人又是一阵风疾出办公室，瞅了眼停在37楼下一秒就要开门的电梯，敏捷地转身溜进步行楼梯。
钟氏大厦前的广场。
陆眇坐在休息长椅上，喘着气儿，“37楼......一口气儿下来......要累死了！”
谷旸说：“这你还嫌累？！容希全程拉着你，你省了不少力！”
“你生而为神，灵力充源，陆眇和你不一样。”容希站在长椅边说。
谷旸撇嘴，看着和容希一样面不改色的晏离，更加不平，陆眇就算了，可晏离也不是天神，隶属阴间，怎么看起来也比自己强。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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