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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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暖气和外面呼啸的冷冽寒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眇快跑两步，打开车门坐进去的瞬间，车窗表层被这一开一关、一冷一热的撞击雾出了朦胧。陆眇解开围巾，打了声招呼，之后便低头划着手机，一句话也不说。
“心情不好？”车子起步，容希手打着方向盘，眼神却斜向打量着陆眇的表情。
陆眇手指飞速在手机屏上划来划去，随口说：“工作不认真，被老板批了。”
“因为今天迟到？”容希蹙眉说，“对不起，昨晚我听到你手机有短信声，自以为不重要，没叫你。”
“和你没关系，原因在我。”陆眇说，“原本平时我就经常请假，最近几个月又连续碰上各种意外事故，亡灵添了几倍，以至于对这边的工作有些力不从心。”
车内播起了晚间新闻，舒缓的开场音乐响起，容希上下唇微动，最终选择了沉默不言。
西边的夜空隐隐晕出彤光，大概是又要下雪了。
路灯下的马路中央，车流不息，陆眇玩会手机，觉得没意思又无聊看向窗外。容希目光一侧，脚下松开油门，一辆性能堪称完美无缺憾的跑车，生生降到了40迈车速，极不搭调地与右边车道的公交车并头同行。
这时，广播中传送出一则新闻，“昨日，我市某高校发生一起命案，警察在调查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一名行为疯癫的女子于今日上午冲进警局扬称自首，目前该女子已被控制，并送到医院进行精神检查。据了解，该女子与死者同校，警方将......”
“你做的？”容希将广播声音调低。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陆眇脸上总算多了些神采，“我只是让她在遗忘不必要记忆的同时，给良知添了把柴。”
容希笑了笑说：“除了渡魂，你连人间的正义也要插一手，难怪忙不过来。”
知道他这是好意的玩笑，陆眇顿时就把一天的丧气抛诸九霄云外，打趣说：“你说话怎么像个老年人似的，一副语重心长做派。”
“我很老吗？”容希眉间拧成一团。
“长相倒是不算老，可说话方式还有举止，偶尔都让人感觉你啊，太无聊了。再说，你自己也提过，神龄久到记不清，说不定你现在都十几万岁了。”陆眇摊开手说，“这么一想，咱们俩之间倒隔着很大的代沟，毕竟我还年轻。”
车内暖气开到了最大，可却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里又钻进来一股强冷空气。
容希暗沉着脸，一脚下去猛踩油门，明黄路灯下，恰似有一道黑色闪电避过两旁车辆，飞奔疾驰。
陆眇手抓紧安全带，对于突然的加速意外有些慌张，车窗中映出的车流灯影，被速度拉成了虚晃的暮色浮光。
只见一辆黑色炫酷跑车路遇五个红绿灯，穿过两个十字路口，拐了数条细道，刹地停在路边。旁侧一扇玻璃橱窗内，数只小猫后脚站立，趴在玻璃上朝外喵叫。
往上看去，PET HOUSE。
“下车。”容希说。
陆眇立刻解开安全带，紧跟着下了车，小跑几步追上说：“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容希边走边说：“这里是我的诊所，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说着，语气稍停了一下，接着说，“等我二十分钟就好。”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诊所。陆相心念一句，随即想到后半句话，非常不确信地问：“你该不会是耽搁手中的事，特意先去接我？”
容希默然顷刻，回答说：“客人预约的时间比较晚，中间刚好有间隙可以去接你。”
陆眇应声点了点头，生出了些尴尬。暗想，自己也真是够二的，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虽说容希或许是念在晏离这个阴间资深鬼差的面子上，对自己多加照顾了些，但终归来说，自己毕竟又不是人见人爱的妹子。
诊所内等候区的沙发上，十几位男女客人，低头看着手机，或者拿本《宠物攻略》粗略翻看，打发时间。
“你还知道回来！”谷旸抱着一只刚打完疫苗的博美走出诊室，看到容希，一脸怨念说。
容希换上白衣外套，冷漠看向谷旸，说：“你应该庆幸我还知道回来。”
谷旸深明与上司之间的相处王道就是：‘不问理由，不有怨言，服从至上’，于是皮笑着牙根儿摩擦说：“那还真是太感恩了！”紧接着，他眼神一瞟，注意到身后的陆眇，挥挥手打招呼说：“陆眇，你怎么到诊所来了，是小黑猫生病啦？”
陆眇愣了一下，没想到谷旸居然还记得自己的猫身，“喵喵没事，不知道他又跑哪玩去了。我在等容希。”
谷旸有些不明白，“等他？”
容希拿着手电，正给一只四个月大的暹罗猫做检查，悠悠说：“我每天接他下班，一起回去。”
“你...每天...接他...”谷旸满脸震惊，眉峰狂跳，眼神上下打量，似乎在确认眼前的人是自己认识的那个？
闻言，陆眇忙向谷旸解释最近几天自己遇到的事情，说完怔了数秒，想起车上听到的广播，转向容希说：“既然那个女孩被抓，以后你就不用送我了。”
话语落地，照射在猫身上的光线抖了一抖。
“我在忙。”容希沉声道。
陆眇陡然噤声，见他在认真工作，一个人走到橱窗那边，逗猫解闷。
不得不说，容希在时间方面可以讲控制地很严格。如他所承诺，二十分钟后，诊所内的萌猫傻犬主子带着他们的铲屎官们，陆陆续续离开。
“累死了！”谷旸整个人倒在沙发上，看了眼无聊到快睡着的陆眇，凑过去说，“明天不上班，对吧？”
陆眇无力应了一声。
“晚上一块去吃火锅呗。”谷旸笑吟吟说，“这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早就想去，但一个人去吃也太可怜了。”
陆眇听到‘火锅’二字，眼中放光。的确，有谁能抵挡住火锅的诱惑？！
“在说什么？”容希收拾好东西，走过来问。
“晚上我们俩去吃火锅，你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先自己回去吧。”谷旸勾着陆眇的脖子，“吃完饭我送他。”
容希眯了眯眼，弯腰拽起陆眇，冷眉对谷旸说：“我也去。”
金帝广场A座7楼。
走出电梯，正面迎上一家颇具风味的双开大门，梨花木牌匾雕刻蛟龙，满目三味真火般耀眼的彤红砌墙上，描画着大大小小、无常有致的花脸。店内面积不小，中间的大厅摆满了散座的座椅，用竹篱隔开，红辣椒作挂帘。周围一圈的浅青竹屋，则是稍作安静的包间。
三人选了店内靠里斜角的一个包间，桌子中央放着一个九宫格火锅，飘浮的鲜红辣椒极为惹眼。
“好辣！”谷旸坐在容希和陆眇对面，吃了片涮菜，满头大汗。
陆眇嘴里叼着片沾满红油的羊肉，嘲笑说：“刚才点锅底的时候，你不还嚷嚷着要最麻最辣的？”
“我哪知道会这么辣！”谷旸大口吸气说。
“你不吃？”陆眇唏嘘一声，扭脸见容希坐着不动，张口说道。
容希这才拿起筷子，皱眉看了锅里半晌，最后夹块土豆放进嘴里，忽略不觉地变了变面色。
谷旸辣劲下去不少，看了看埋头涮肉的陆眇，和强忍辣火的容希，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陆眇抬头，“笑什么？”
“没什么。”谷旸被容希瞪了一眼，收住几分笑意，似是察觉了什么，些微深度话说，“古往今来我们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人，可却因不同路，几乎无人能与我们这位天神相处到一起，不过你不一......咳咳......你和晏离不一样。”
陆眇被勾起好奇心，自动跳过了语句那一处停顿，“哪里不一样？”
容希的眼睛从刚刚就直射在谷旸身上。也许是突然爆起的求生欲，谷旸话风一转，“因为......因为你家养了只天下第一可爱的小黑猫，我家天神最爱黑猫。”
陆眇无语。可又开始心中自恋，我的原身真滴很可爱？
这时，包间外的走廊响起一阵喧闹。
“走路没长眼啊！把老子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吗？”一道略带醉意的怒骂声传来。
从门缝朝外看，只见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服务员怯怯靠在墙上，连连弯腰，口中不停地道歉，表情像是要哭。而他对面，站着一名高高壮壮，年约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不知真假高奢品的中年男人，正粗着脖子大声吼骂。
店里的经理走过来，旁边其他劝说的服务员在他耳边说了一会儿，经理笑着道歉说：“真不好意思，这个是我们店里刚招来的伙计，手脚难免有些笨。不如这样，今天您在本店的消费，我们就免单当做道歉，您看行吗？”
中年男人一听免单，立即换上了一副似乐非乐的嘴脸，紧接又得了便宜还装蒜，过分起来，“本来就是你们店的错，给我免单不是很正常。要想让我算了，叫那小子跪下来道歉。”说着，手指那个男服务员，酒意上头更张狂了起来。
“瞧那嚣张样儿，长得跟头猪似的！”谷旸撇嘴低骂，回过头见陆眇神色严肃，问，“你在看什么？”
陆眇端详着走廊站着的一群人，沉声说：“这些人中，有一股很久的亡灵味道。”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chapter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