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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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敖点头赞赏，“不错，一人之力便可击退这数十贼人。”说话同时，视线瞥向冷泉潭水，只见黄金龟在水中一起一伏，原地打转，忽地眉峰一抖，对容希道：“男儿在世，自当保家卫国，你一身好本领，可愿为国效力？”
容希沉默不语，微微点头以作回答。
陈敖大笑，声如洪钟道：“如此甚好，那寡人便封你为骠骑大将军。”
“陛下！”陆添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这人来历不明，怎可胡乱就授予将军之位？”
陆眇低着头跟在陆添宏身后，总觉得有什么在盯着自己，抬眼寻看，两道眼神碰撞。容希右手攥住左手手腕，一双清冷的目光直勾勾注视自己，恰比深渊望不见底。
“这怎叫胡乱？”陈敖反驳道，“方才情形你也看到了，近百名侍卫却连区区刺客都难以招架，若不是这人，寡人岂能安好站在这儿。”
陆添宏沉声道：“陛下！”
“够了！”陈敖厉声打断，一意孤行道，“寡人是君，你是臣！寡人让他做将军，他就是将军！”
陆添宏闷气不语，陆眇偷瞄眼自己父亲极为难看的脸色，接着望向处于争执核心的容希，只见他脸上并没有被敕封后的喜悦，反而在听到陈敖任性的话后，多了几分不悦。
这人真奇怪！年轻轻轻就被封了骠骑大将军，与自己父亲同列武官之首，还有什么不开心的。陆眇心想。
一场伴随着惊险的祭典就此结束，被派出去的侍卫追了半晌空手而归，陈敖面色显然不抱希望，也自然不会失望，下令众人返身回城。
回去的路上，陆眇与好友骑马并行，江元话语不休，可陆眇半句也没听进去，眼神瞥向队伍之外独身一人行走的容希。
江元见他心不在焉，问道：“想什么呢？”
陆眇缓神道：“有点好奇，这人长得那么好看，还能带兵打仗？”
“这叫什么话？”江元道，“谁说长得俊俏就不能带兵打仗了？！古书上也还记载着不少绝色君子，披上战袍，为国立功。是吧？莫卿。”
莫卿‘嗯’了一声，说道：“古有兰陵王，虽面容俊美，但有勇有谋，骁勇善战。”
“哎！”陆眇长叹了一声忧伤。
江元不解道：“你叹什么气？”
陆眇道：“叹人家年轻有为，又叹我一事无成。”
“你这比喻很是恰当。”江元笑道。
陆眇白他一眼，自说道：“我也没那么差劲，怎么就连个一官半职都混不到呢？”
莫卿没有跟着附笑，沉声道：“陛下虽榆木，可年纪越大，疑心也越大，这么一来，反倒有时脑清目明。司马这一职务虽表面无实权，但仍是武官之首，在朝堂上的份量举足轻重。再者说，自从两年前叶家小姐与陆眇相识后，陆司马便和御史大夫叶修来往甚密。身为帝王，难免有所忌惮。”
江元止住笑，忖量少倾，接着道：“一个武官之首，一个文官重臣。若是以后陆眇再与那叶家小姐结了姻，陛下怎能不防。”
自古帝王心最摸不透，陆眇心里很清楚莫卿和江元所说之意，只要父亲一天不从司马的位置上退下来，自己就只能这么吊儿郎当下去。至于原因？大概就是王权吧。
想至此，陆眇翻身下马。
江元连忙拉住不受约束侧撞而来的马背缰绳，说道：“你做什么去？”
陆眇答道：“下来走走，再被这破山路掂两下，本少爷的小兄弟可就要萎了。”语毕，头也不回地朝着队伍外走去。
此时，风林落日昏鸦啼，山涧冷泉击石鸣。
容希身背一柄长剑，一抹墨袍逆风飞扬，脚步放慢走在队伍之外，逐渐拉开距离，望着自己左手腕上系着的一根红绸绳，蹙眉深思。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黑影，正欲拔剑挥去，却听到一声胜若天籁的嗓音。
“容希。”
陆眇下了马后，心觉自己走路实在无聊，瞥到容希一个人看着手腕发愣，忍不住过去和他打声招呼。
容希瞅着近如咫尺的一张笑脸，脸色一顿后退几步，绕身过去，不声不响继续朝前走。
陆眇站在原地茫然眨眼，一副被打击的神情。刚才他那反应是被自己吓着了？不应该吧，自己的长相在风楚可是数一数二，男女老少纷纷称赞的俊朗。
他转身追上去，紧挨着不停说道：“你走了这么半天不累吗？我的马现在空着，借你骑会儿？你今年多大了？娶亲了吗？你从哪来的......”
容希噌地刹住脚步，朝另一边挪了两步，留出数个拳头的距离，口吻不带一丝感情道：“我不喜欢人靠我太近。”
陆眇愣了一瞬，手囫囵着后脑勺，神态略窘。
容希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扭头接着走。
二人中间跨度一米，慢行在落叶上，谁也不吭声，山林间只有‘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陆眇眼瞅着前面的队伍连尾巴都快看不见了，犹豫顷刻，侧脸道：“这里距离风楚的王都，骑马也需一个时辰，你这么走，怕是要到入夜时分才能赶到。”
容希回道：“无碍，你可以先走。”
......怎么听出了一副赶人的口吻。陆眇张了张嘴，可当看见他脸上明晃晃显着‘离我远点’的时候，把话吞了下去，提脚欲走时，前方一匹横冲直撞的赤马及至眼前。
一声大喊传来，“陆眇！宫里有急事我们先走了！陛下说，怕容将军摸不着新府邸的路，你带他过去。”
陆眇把受惊的马制住，捋着头顶的鬃毛安抚，眺望声音方向，“我——”话不等说完，远处的江元和莫卿一拍马屁，掉头扬长而去。
“那个......只能咱俩一块走了。”陆眇望向容希，干笑道。
容希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天色转瞬间便暗了下来。
陆眇牵着马走了半天，实在是筋疲力尽。一大早从床上被拽起来，在宫里折腾了半日，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来山上折腾半日，一天下来，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流血了。”
“什么？”陆眇没听清，问道。
容希冷声道：“你的手，流血了。”
陆眇的手今日在乞愿时弄伤后，只是简单做了包扎，如今牵了这么长时间的马，伤口摩擦下不知何时又再次裂开，白色纱带被浸染出点点梅花。
陆眇从身上撕下一块布重新包扎，边道：“多谢。你眼神还真好，天这么暗，还能察觉到。”
容希不作声，只是低头看了看左手上的红绸绳。
陆眇咬牙给掌心的布带打个结，见容希老是看他自己的左手，好奇伸头望去，“红绸绳？”
“走吧。”容希收回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去扯马绳。
“姑娘送的？定情信物？”陆眇因容希主动和自己说话，提醒流血，开始说话没那么拘谨。
“不是。”容希断言道。
“骗人，不是你带手上干嘛。”陆眇不信，接着道，“除了祭天拜神，像红绸绳这种东西，只有两种情况会见到。一是姑娘送心上人，二是男女成亲时戴在喜服上......”
陆眇说得起劲，忽然脚下一空，腰间出现一只手扶揽，紧接身体翻转跃坐到了马背上。而身后，容希胸膛紧贴，双手拉着缰绳，把陆眇裹在怀里。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靠你太近？”陆眇被惊一跳，猛地扭脸问道。
二人双眸之间距离仅有三寸，陆眇鼻息呼出，容希侧过脸，正视前路，后仰上身些许，表情不自然道：“你话太多，尽早赶到王都，尽早分开！”
一声马长嘶，踏月入王都。
夜幕渐深，漆黑天际中银星璀璨，一轮弯月斜挂天边，微凉的月光下有种不寻常的气氛环绕在整个王都之上。
陆眇与容希走进王都城门，整条中街上，过往行人脚步匆匆，以往那些风雪无阻，坚持在路边摆夜市的摊贩今晚却不见踪影。
陆眇心生疑惑，耳边倏然听到一串熟悉街道名。
“我家。在哪？”
“这是你家地址？太巧了，我家在街尾，你家在街头。”陆眇笑道，“想想也对，你和我爹的职位相当，又都是陛下赐与府邸，在一条街很正常不过。”
这时，四面八方传来整齐有序，步伐一致的脚步声。只见与中街相邻的数条侧街中，霎然涌出一排排身穿黑虎铁甲的禁军侍卫，绕过二人，停在城门下，将城门牢牢守住。
“都给我注意了，从现在起，每一个进出城门的人都要仔细排查！”一名为首将领从侍卫中走出，喝道。
陆眇认出说话的人，那人名叫叶航，身居禁军统领，是御史大夫叶修家的大公子，叶晚的大哥。
叶航看到陆眇，上前打声招呼，“陆公子。”目光转向容希，问道：“这位是？”
“他叫容希，陛下今日刚敕封的将军。”陆眇答道。
叶航抱拳行礼，“见过将军。今日属下虽未去祭典，但方才有收到各司传报。”
消息传得挺快啊！
陆眇见这阵仗，问道：“大晚上的，又出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chapter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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