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家旺夫童养媳》言讱

28、龙凤中人

　　朱骥这些人才到保定府的城门，就遇到知府郑建领着经历、经事、总捕同知等府衙人员，还有乡绅、商户一大帮人浩浩荡荡来迎接。

　　郑建四十来岁，个儿不高，相貌周正，两榜出身。此时郑建特意出城来迎，一来是朱骥抓到强匪，那是渔泽一方的大好事；二来郑建对于这些从京里来的官，不论是外放的，还是升迁的，总是会尽地主之谊。

　　更何况朱骥还是剿匪的大功臣。

　　朱卢氏挑起点车帘往外看。朱柳氏也从车的另一边看：“一个知府有什么了不起的。在京城时，连大学士、内阁首辅都时常能见到。”

　　朱卢氏放下车帘，撇了眼朱柳氏：“你不操心回头穿什么了？”

　　“大嫂不是说知府只请大郞，不请我们嘛，那还操心什么。”朱柳氏有些讪讪然。她在京城里也没什么命妇可来往。

　　朱骥下马：“二弟，知府来了，咱们去迎迎吧。”

　　“好。”朱骏跳下了驴。他不能像朱骥跃下马时那般英武，可也想要表现得潇洒自如。

　　朱骥施礼：“怎敢劳动府尹及各位大人前来相迎。”

　　郑建已经得到消息，朱骥又把残余强匪给抓了，得再多几分热情才成：“哪里，哪里，朱千户这是为本地除害，这是应当的。”眼睛往后面的车骡看了看，“老夫人接来了？”

　　“是，刚巧在山谷那遇到。”

　　郑建眼睛睁大：“那老夫人可还有事吗？”

　　“仆到时，舍弟正跟那几个蟊贼拼杀。家母一切平安。”朱骥眼睛往朱骏看。

　　朱骏日后要从科场进身，自然多结识些两榜进士要好。朱骥利用这个机会，不温不火帮朱骏搭个线。既不失了自家体面，也不会让对方觉得这是要走什么门路。

　　郑建立刻去看站在朱骥边上的朱骏，打量了几下，夸了句：“兄弟俩果然都是龙凤中人。”

　　正行礼的朱骏有些不好意思，他哪能跟大哥比。可他今天也射中几个蟊贼，自豪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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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强要挤过去见知府，张兴、刘顺、赵发这三个却堵在前面。朱强往东，这三人也往东；朱强往西，这三人也往西。

　　急得朱强拍张兴肩膀：“小兔崽子让让。”

　　“二老爷，我们没不让。”张兴嘴上这么说，却就是不给朱强过去。瞧着朱骏已经见过郑建，郑建要过来见朱卢氏，张兴让了开去。

　　朱强终于能挤过去，给知府施了一个大礼：“草民朱强见过府尹大人。”

　　听是姓朱，穿得又不是下人装束，郑建疑惑地问朱骥：“这位是……”

　　“家叔。”

　　“原来是令叔，快快起来。”郑建虚抬了抬手，朱强自己起来了。

　　朱强刚要凑上去说两句话，郑建却跟朱骥说：“原应该去拜会下老夫人，不过倒怕反而让老夫人不便，等进了城，再让内子来拜会老夫人。”

　　这是最妥当的。

　　郑建嘴里口口声声称呼朱卢氏为“老夫人”，不过是跟朱骥平辈相待。可看着朱骥兄弟二十都不到，朱卢氏能有多少年纪，怕还没有他年长。

　　见面总是不妥，如今要到了车前，似在想起，表明下是怕惊扰到朱卢氏，过场走了，也就可以了。

　　朱骥跟朱骏低着声：“跟娘说声，回头怕是知府夫人会迎。”朱骏跑去跟朱卢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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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卢氏听了，这一下车就要见知府夫人，怎么能灰头灰脸的见。如果不是朱骥爹死得早，那她现在也是个诰命。这事，是朱卢氏一辈子的伤心事。

　　梅妈在边上拿出个包袱来：“奶奶，咱们到底是京城里出来的，断不能让人家瞧不上。穿这套还行？”把套藏青色的湖绸袄裙拿了出来。

　　朱卢氏瞥了眼梅妈，这还用说嘛。不说给朱骥兄弟俩长脸，也不能让儿子没脸。

　　朱柳氏瞅着梅妈手里的那套衣服：“梅妈，这衣服十来年前的样式。穿出去，知府夫人还不得笑话大嫂，京里来的还不如这的人时兴呢。大嫂，你在京里也没去过什么公侯人家，倒不如……”

　　“那你就去过了？”朱卢氏顶了句。她把那套衣服瞧了瞧，是有些年头了。

　　可眼下要再去挑衣裳弄头面，车子在走，那也没啥更好的法子。

　　“我是没去过啥，可到底比大嫂多去了几次。”朱柳氏嘀咕着。她可不是寡妇，去哪不成。

　　璚英一直在看包袱里的衣服，下面那套明显要比梅妈手里的适合。先前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如今朱柳氏都说了，那她再不说，有些不对。

　　璚英咬了咬唇，把下面那套拿了出来：“这套衣服虽说素净，却是极大方，如今宫里娘娘的袄子也喜欢穿这么长短的。”

　　朱卢氏打量了几眼，这件豆绿色绸缎的比梅妈手里那件，做得还早两年，倒是那时的最新样式。

　　后来袄子似是又长了，便放在一边，想改又没改。没想到宫里的娘娘又穿起来。

　　“你倒还知道宫里的娘娘穿什么。”朱柳氏瘪了瘪嘴。

　　她在京城里这么多年，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都轻易见不到，穿什么最新式，也就是瞧瞧这些人家的妈妈穿什么才知道，然后跟着学学。

　　璚英低下了头。

　　朱卢氏没再说话。车里都是女子，也不用避讳什么。让梅妈帮着给换上衣服。

　　朱卢氏的头发上原是用蓝布包得，这虽是路上的打扮，可却容易让人误会是个乡下婆子，跟身上的衣服也不配。

　　她再从贴身袄里拿出个小包来，解开来，里面放着首饰，选了几样戴上，再换了个干净的帕子包好头。

　　等朱卢氏装扮好了，瞪了眼朱柳氏：“你不换换？”又对璚英说，“你也换身吧。”只是想这孩子也没啥衣服可换。

　　朱柳氏赶紧打扮。璚英确实没什么可换的，瞧身上衣服干净，只对着镜子把头发抿抿好，就算可以了。

　　等车一路拉到知府衙门，朱骥、朱骏、朱强给郑建拉走，在前衙那里把强匪的事做个了结。

　　朱卢氏的车则直接拉到了二门那。

　　等朱卢氏一下车，果然看到郑夫人带着几个属官女眷，还有商户妻等在那里。

　　璚英下了车，缩到了最后面。

　　忍冬悄悄挪过来，挨着璚英站住，低着声：“这里不会有人认识咱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