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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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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手贱!
叫你贪财!
叫你他妈的没事乱开门!
这回好了吧!
本来想作死人的买卖,没想到自己倒成了送上门的买卖!
余歌躺在地上不敢动,心跳直奔一百五,他的身体被精神体死死压着,这只豹子离自己的距离还不到十公分,让他动都不敢动。哪怕自己的呼吸稍微重一点,豹子的獠牙都可能直接贯穿自己的颈部,到那时可就真要变成死人了。
余歌强压着呼吸,脑子里飞快的思考该如何摆脱现在的处境。
要想直接从精神体手下逃脱是不可能的,他也没这个自信徒手擒豹,但如果能碰到它的主人哨兵,或许自己还有抽身的余地。
但现在,自己还是乖乖不要动弹比较好。
余歌心里盘算着,视线不由的瞟向打开的车门,里面却并没有人出来的迹象。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在玩欲擒故纵?
还非得自己声泪俱下哭着喊着求他出来?
什么毛病啊?
人都到手了还这么磨磨唧唧的,有这么傲娇的哨兵嘛?
余歌有些想不通,当他收回视线时无意间扫了眼身上的黑豹。
他看见黑豹腹部的左侧有一处格外乌黑浓密的地方,即便对于毛色原本就漆黑的豹子而言也黑得极度不自然,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凝固郁结在那里一样。
余歌收回视线抬头看着面前的豹子,他忽然发现这只豹子几乎是用它全身的力量压在自己的身上,它的呼吸很重也很急促,面部的肌肉在不自然的抽动,嗓子里时不时发出低沉警示的吼叫,似乎是在勉强自己摆出这么一副威慑的姿态。
豹子也发现余歌在看自己,它压低了身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对着余歌奋力嘶吼一声。
余歌好不容易慢下来的心跳又蹿了上去,马上就能跳出剧烈起伏的胸口,背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他闭着眼睛侧脸紧贴地面,恨不得能就这么直接钻进地底下。
可这一声之后,豹子便再没了动作,粗重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频率却渐渐缓了下来,按在肩上的两只爪子也有些颤抖。
“你,你是不是受伤了……你,你的主人还在作战车里,对吗……”
豹子没有做声,但余歌能感觉到他爪子还在一点点没入自己的身体,尖锐的刺痛感几乎要废了他的肩膀,嘴里的獠牙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喉头。
“你,你的主人,他是不是也受伤了……”
余歌克制住慌乱的呼吸,尽力让自己保持住最后的理智,一边试着展开精神力继续与这只受伤的豹子交流。
“你,你看,我只是一个普通过路的,我的车子就在那边,我不是刚才袭击你们的人,也不认识袭击你们的人……”
豹子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但它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减轻了,利爪也有慢慢收回去的迹象。
余歌转头,看着已经与他拉开距离的豹子,急忙调节了下呼吸,说:“你的主人受伤了对不对?你,你放开我……也许,我可以帮他……”
余歌小心的咽着口水,保持躺着不动的姿势,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触怒了这只受伤的豹子,命丧于它的血盆大口之下。
“你,你也不希望你的主人有事,对吧……如果你杀了我,那么,你主人最后的希望也没了……他死了,你也会消失……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豹子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余歌甚至怀疑自己还未命丧在它的血盆大口之下,它可能就先一步昏倒在他的身上。
或许,他可以就这么耗下去。
只要自己不动,这只豹子应该不会对自己做出任何致命行为。估计再过一小会儿,这只豹子应该连按住自己的力量都没有了,到那时,他就可以轻松摆脱危机。
余歌忽然开始窃喜,看来老天爷还是给了他一条生路的。
就在余歌做好跟豹子打持久战的准备后,那只豹子却忽然收起獠牙合上嘴巴,从他身上下来,缓缓的离开了。
徐哥有些始料未及,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豹子。
他长舒一口气,微微抬起身子,瞥视着离去的黑豹。
那只黑豹一瘸一拐拖着迟缓的身躯独自返回了作战车里,借着阳光,他隐约能看到车门边上有一只朝外伸出的手。
豹子钻进车里,他的身躯已经跟黑暗化为一体,只剩下一个低垂着耳朵的圆脑袋。
它趴在地上,低头在那支手上蹭了蹭,随后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接着费力的移动脑袋看着余歌。
豹子的眼睛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琥珀色的瞳仁里不再流露杀意,而是面对死亡时的淡淡忧伤。
“你,你是想让我救他吗?”
豹子最后哀嚎了一声,默默的低下头靠着那只手,随后消失在了那个哨兵的体内。
余歌支起身子,收好掉在边上的匕首,两步跑到作战车旁,蹲下身子打量车子里的状况。
车子里转来一股明显的血腥味,正对着车门外的方向,一个男人侧卧着昏倒在他的脚边。
余歌掩着鼻息靠近,上校从他衣服的内口袋里探出了头,动着自己的鼻子,两边的胡须随着鼻子上下抖动。
它抓着余歌的衣服从口袋里爬到地上站在那只手的旁边,俯下身子轻轻闻了闻,然后如同受了惊吓般猛地跳开了两步,随后又探着身子,两只前爪也扒在地上一点一点的靠近。
“别怕,他还有脉搏,应该是昏过去了。”
上校又靠近了一点,贴着他食指闻了闻,随后通过他食指和拇指间的缝隙钻了进去,在他手心里转了两圈,然后跳了出来,抬头看着余歌。
“你想让我救他?”
上校绕着那只手的周围跳了两圈,然后爬到手背上,站直身子瞅着他。
“不行!救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救哨兵!”
余歌一把抓住上校想让他回到体内,上校却并不想回去,在他手里又抓又挠,两条后腿死死抵住他的胸口,‘吱吱吱’得乱叫个不停。
“说了不救就是不救!没得商量!我们走!”
余歌抓着上校往回走,上校扒着他的手又是啃又是咬,尽管没有伤口,但被啃食的痛感却格外清晰。
不像是在啃食他的手,而是在啃食他的心。
余歌咬牙回到车上,一把甩上车门,锁死车窗,然后把上校放了下来,指着它的鼻子。
“你搞清楚!那可是哨兵!如果倒在那的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我二话不说立马就会救他。可他是哨兵!你知道救一个哨兵对我们来说会有什么后果吗!”
上校的两只后脚扒在方向盘上,‘吱吱吱’的厉声抗议。
“是,我知道,哨兵也是人,也是一条性命,但是我们要是救活了他,他反过来抓我们怎么办?”
上校从方向盘上跳了下来,抓着他的衣服两三下爬上了他的头顶。
“切,别说什么不会,不可能的!”
余歌冷哼一声:“哨兵遇到向导就像是狗遇到了骨头,咬在嘴里就绝对不会松口。你以为我们救了他,他就会放我们一条生路吗?别做梦了!还是说,你想一辈子被困在军营,永远跟自由say goodbye?”
上校立刻从他的头上跳了下来,站在仪表盘前,竖着尾巴,两只漆黑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余歌。
“不行,我说不救就不救,没得商量!”
说完,一大一小,一人一鼠就这么直直的对视着。
谁也不动,谁也不能说服谁。
一分钟之后……
余歌跟在上校后面,重新出现在作战车的门前。
“说好了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余歌长长叹了口气,弯下身子,勾住男人的腋下,把他从里面拖了出来。
“妈的!死沉死沉的!这家伙不会已经死了吧!”
余歌成功的把男人拖出了车外,扶着他的脑袋帮他翻了个身。
这个男人还活着,但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半边脸沾满了血渍,胳膊上腿上处处都是划痕。
这些都是轻的,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他的上半身。
他的作战服已经被血液浸透,腹部左侧更是红得发黑,隐隐还有鲜血流出,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余歌忍不住作呕。
“我操,这他妈是流了多少血呀?这家伙还救得活吗?”
余歌托着这个男人的头让他躺平。
即便他的脸上满是伤痕和污渍,但他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面部线条、微扬的两道剑眉,无一不在述说这个男人的英俊。
只是,余歌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
余歌皱着眉,抽出这个男人脖子上的狗牌。
1029。
这个编号挺奇特的。
普通士兵的编号都是六位,怎么他只有四位?
还是说,哨兵的编号都只有四位?
余歌紧盯着男人的五官,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他。
不过,有一点能肯定。
他们绝对没有打过照面。
在向导不使用能力的情况下,哨兵仅凭五官也并不容易从人群中揪出他们。
当然,某些感官极度灵敏的哨兵除外。
余歌一向很小心自己的一举一动,平常见到普通士兵都绕着走,必然不会跟哨兵正面相遇。
既然如此,那他到底在哪见过这个男人呢?
余歌低头,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男人,又想起了刚才消失在他体内的黑豹。
黑豹?
……!
余歌瞪大双眼,猛地一拍大腿。
这,这不就是在战场上那个差点发现自己的哨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