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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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10月26日，周一，夜。
夜露沉重，寒风顺着敞开的窗子漫进来。卢修斯掩上窗户，施放了几个侦查咒语，确定半径二十米内都没有旁人后，这才打开墙上的机关，毕恭毕敬的请出一本日记，准备送出。
除了淡淡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字样，这不过是一本平平无奇的日记。然而却属于黑公爵大人——卢修斯在心中念到这个名字都会汗流浃背。黑公爵大人低调复出后，容貌谈吐都更加高贵令人只能仰视，行事作风也为之一变，比以前更加神秘，更加高深莫测。三天前，那个关于Zipper网秘密的通报会上更是令所有贵族巫师对黑公爵的智慧，黑公爵的手段又敬又畏，奉上发自内心的忠诚。
而自己——卢修斯每每想起都手脚发凉。他终于知道凯文·泰勒在黑公爵的计划中扮演了多么重要的角色，也终于知道凯文·泰勒在黑公爵的心目中究竟拥有多么重要的地位。黑公爵空出了左手第一位给他！他甚至未曾向黑公爵宣誓效忠！
不，比起单纯的效忠——卢修斯面部肌肉抽动几下。只要见过黑公爵本人新形象，又订阅了《预言家日报》的食死徒都心知肚明的看着那十万加隆的悬赏金，听着各种渠道传来的小道消息感慨万分。同时黑公爵大人稳如泰山，既不回应也不辟谣的态度，更是令众食死徒愈发浮想联翩……
前途堪忧啊。如果有一天凯文·泰勒想要杀死自己……卢修斯·马尔福不觉深深忧虑起来，手中的日记本淡淡的闪了一下。
“你来了。”从一盏蛇形台灯里蹦出来，被缎带和彩色包装纸紧紧包裹，日记里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还来不及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就听到有人跟自己招呼。谁！？
“这边这边。”一条玩偶蛇？躺在床榻上的草绿色玩偶小蛇有着大大的眼睛，正在顽皮的吐着鲜红色的舌头，白色的肚皮上银色的腹鳞纹路清晰可见。做工倒是不错——
不，问题是这种幼稚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伏地魔的房间里！？还有本事直接启动精神沟通，跟自己打招呼说话？
“阁下是？”
“我和你是一样的，23岁被分出来，原先住在拉文克劳的冠冕里。平时代号是魂二。”简单的说明立即令汤姆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感觉彼此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很多。不过这身打扮？伏地魔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
“我大致能猜到你在想什么……这是凯文送的礼物。”玩偶蛇外观的魂二无奈的扭动了一下，“伏地魔说我平时太宠着凯文了，今晚生日守夜不许我参加，要我好好反省……其实这学期开学以来，我都没怎么跟凯文说过话。”
“凯文·泰勒？斯内普的儿子。另外一个蛇佬腔？”外加明恋伏地魔的蠢材？汤姆被关在日记本里，消息虽然不是太灵通，但是通过窥探卢修斯的思想，对时事倒也略知一二。那种人精是用来宠的吗？最近他的联合堂兄马切尔·泰勒，以及手下苏比·雷诺、夏洛特·林顿等人正在“帮托马斯表哥”和卢修斯就Zipper网融资做最后谈判。开碰头会，文件来往，打笔头官司，闹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原本伏地魔还有所授意，可以出让少许利益，尽力促成双方合作。可是照现在的情况看，对方早就运筹帷幄，势在必得，最后卢修斯能够不吃亏就不错了。
“是啊，我们的表弟。”
“托马斯·特伦斯的。”
距离这么近，又都来源于同一个灵魂，汤姆立即清晰的感觉到了魂二哑然失笑的情绪。
“别这么别扭。又有礼物来了，你闪一下！日记本飞来！”古朴的蛇形台灯火山喷发般涌出大量礼品，大大小小的盒子堆得到处都是。
“因为是生日的缘故，凯文向邓布利多申请：将这盏本来是学校局域网的通讯台灯暂时接上飞路网外网。混在这么多礼物中，你的到来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魂二冷哼一声，“那个老狐狸，K工坊的黑猫台灯每次对外联系都处于他的严密监视下，他知道什么叫做商业机密吗？”
“你能用魔法？还是无杖魔法。”
“你不也能略作活动吗？”
看来是自己刚刚不经意的移动，泄露了秘密。是啊，作为没有真实身体的魂片，天长日久，只要有机会，谁不会尽力找些自保的法门？伏地魔暗中复出之后，自己在马尔福庄园被供奉了这么久，怎么也悄悄吸取了一些生命力。而对方则是……
“拉文克劳的冠冕里应该残留了一部分她的知识和记忆吧？”伏地魔恐怕不会放任自己的小小魂片同时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和思想吧？
“被伏地魔复制走了，但是我也记得。马尔福家还不错吧？”那么，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力量呢？
“还好还好，有伏地魔天大的面子，庄园的主人经常亲自来照看我。”但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吸取的生命力并不是太多。
“霍格沃茨可就没那么好了。而且比不得庄园里头清净，上上下下都是眼睛。”有点小算盘不要紧，被伏地魔看在眼底，你可就要当心了。
这么你问我答，旁敲侧击，最后感到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笑。汤姆心下了然，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但魂二性格似乎有些，宽厚？汤姆心念微转：“应该还有魂一和魂三什么吧？什么时候有机会谈谈？”
“没有必要。他们两个每隔一个月都会被伏地魔重新抹去自我意识一次。本来吗，不过是负责伪装和警戒的工具，用不着那么有主见。……他向来如此，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那你……”
“我需要帮他处理一些日常事务，所以被他允许稍微有主见一点。他让我在这里等你，一来是小惩大诫，二来是为向你说明叫你来的原因，三来就是让你尽快熟悉环境，协助我开展日常工作。”魂二轻描淡写之后自有波澜暗涌，汤姆也不揭破。只是慢慢转开话题，谈些日常事务的应对，霍格沃茨众人的喜好脾性。
“最后就是凯文，这家伙用说是说不清的。你慢慢跟着看吧。但是绝对要记住，他不知道托马斯和伏地魔事实上是一个人。确切一点，整个霍格沃茨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如果你我在伏地魔允许前泄露这个秘密，打乱他的计划，绝对会被毫不留情的抹杀……”说到这里，魂二顿了顿，“伏地魔会在一年之内彻底离开霍格沃茨。到那时这个身体将由你我共享。伏地魔的意思是让我们互相监督，共同进步。不过这背后——”
“当然也是互相牵制。你要当心一点。我真的很想拥有一具只属于自己的身体。完完整整的独占。我不会放过打倒你的机会的。”包括伏地魔，汤姆在心中补充道。这种话好听不好听，总是先说开了比较好。反正不说也会被猜忌，不是吗？被那个曾经抛弃自己的家伙如此利用，汤姆心里可谓极为不快。可他又无法拒绝这个香甜的诱饵。想想看，一具真正的斯莱特林的身躯，还恰好是十六岁。
“真是年轻气盛。独占，对，就是这样。”魂二悠悠一笑，“相信我，我比你更想成为托马斯·特伦斯，独占他的一切。”
这背后似乎有什么隐情。不等汤姆开口，魂二话锋一转，陡然凛冽：“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你应该跟我一样明白，我们两个内斗最高兴的人是谁？伏地魔！托马斯·特伦斯是个他不得不放弃直接控制权的重要人物。让我们两个相互掣肘，共同担当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别以为我们有什么了不起。要魂片而已，他可多得是。”
“哈，你还真是条被伏地魔养熟了的狗。我真没想到……”汤姆有点被激怒了。其实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明白。自己向往已久的自由不过是伏地魔将自己作为工具的物尽其用。不甘心被伏地魔如此利用，却又无力反抗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砰！”
一声巨响惊醒了汤姆。利用不多的生命能量进行观察的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这，这是伏地魔？
斯莱特林以贵族化著称，每个学生都是一厅一卧的单人间。无论是整体布局还是细节的构建都尽善尽美，高雅大方。别的不说，单只看那深绿色的床帏上细密繁琐的同色绣花，以及它们在灯光下摇曳的点点反光，就能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华丽到每一个细节。于是就衬托的这位推门而入，脸黑如锅底，几乎是从头到脚糊满奶油的黑魔王——好吧，俊朗少年托马斯·特伦斯更加诡异，并且让魂片都无语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早跟你说过，用魔杖，我不如你，打架，你不如我。”未见其面，先闻其声，一阵大笑声后，黑发紫眸的少年笑盈盈倚在门框上，从头到脚干干净净，“突然袭击是没有用的——反而更难看。我怎么没带相机啊——没关系，用记忆相机也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凯文·泰勒！”
“诶，生日晚会，大家怎么闹，怎么互整都不许发火。这是规矩。”随便坐在床榻上，凯文晃晃食指，“洗完澡继续玩。大家都等着呢。”
“唉。凯文又在淘气了。我们也别吵了，那没有意义。”魂二叹气道，“惹恼了伏地魔，得不偿失。”
魂片与魂片之间的沟通是通过精神波进行的，不必担心有人窃听，而唯一有可能听到的人，伏地魔，显然正在气头上。拿了浴衣，在房间里停都不多停一下，直接摔门进了浴室。
“我太有先见之明了。烤了三个生日蛋糕。一个用来看，一个用来吃，奶油最厚的用来打架。汤～姆～，表哥有没有欺负你？”凯文继续调侃道，眉目俱弯。
乍闻汤姆二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着实吃了一惊。谁知凯文说得不是他，而是魂二。确切一点是魂二栖身的玩偶蛇。
“乖，来让我抱一抱，亲一亲。啊！这里有点断线了。我帮你补好，顺便帮你做顶巫师帽好不好？汤姆你喜欢银灰还是翠绿？绣上金色的星辰和月亮。”
“你给我可以一点！”从浴室中传来一声隐忍的怒吼，“不许给我的东西乱起名字！我讨厌这个名字。”
“我好怕怕啊——”即使没“人”看见，凯文还是做着鬼脸把蛇玩偶紧紧抱住，顺势在床榻上打个滚，从床的另一侧弹跳而起，蹦蹦跳跳的来到台灯前，“好多人给你送生日礼物呢。”
“啊，马尔福家都给你送礼讨好呢！好像是本书。”才走出两步，凯文又回头捞上自己，“我帮你拆开了——”
“不许乱拆我的礼物！”
“可是我已经拆开了——你该早点说。马尔福送你个日记本干嘛？”凯文愣了愣，无辜的嘟囔一句。日记本被他随手翻看了两页，然后反手丢到伏地魔厚厚的枕头上面，还弹了两下。虽然不太舒服，可是无论猛然推开浴室门的伏地魔、魂二还是汤姆都暗中舒了一口气。
无聊的在房间里兜了几个圈子，翻翻生日礼物的包装盒，找不到事做的凯文撇撇嘴，挽起玩偶蛇：“趁你洗澡，我去找针线把小绿修补一下。真是的，这么不爱惜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这可是我一针一线的手工啊！你快点洗，大家还在楼下等着给你庆生呢！寿星不许缺席！”
“我说过不许给它起名字！”
“特里威尔。玛格丽特。安德烈。罗莎丽。德古拉……”挑衅般的声音越飘越远。这个凯文·泰勒还真是——汤姆算是知道魂二所谓的无法形容这句评语是从何而来了。
随着凯文的消失，房间里变得很安静，只有哗哗的水声提醒着汤姆，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活人，一个借尸还魂，并曾经将自己无情抛弃的魔头！
伏地魔现在的心情很好。全英Zipper网各网点将于下周起开始铺设，包括魔法部内部。明面上的解释仍只是单纯的通讯设备升级，关于传送系统的一切只字未提。到时以此为工具，盘活全局简直手到擒来。
全盘计划又提前了。只要一年，不是太久。那时候，自己可不会再纵容凯文半分！竟然举起蛋糕就往自己身上抹！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吧！
如果自己是以真实面目——伏地魔的手停了停，嘴角上翘。知道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是伏地魔，这只调皮的小猫，一定会很吃惊吧？到时候有他受的！
还记得得知凯文早就知道他并非亚撒亲生子，还为此制定了全盘对策并大获成功时，自己的心情简直要用如释重负来形容。连凯文在这个过程中大大利用了自己都可以完全不计较。那算什么呢？这样一来，即使凯文，退一万步讲，即使所有人最后获知了关于凯文身世的全部真相，凯文在泰勒家族内的地位也不会动摇，特伦斯和泰勒两家族的合作也不会受损，自己的回归计划也不会被打乱太多。没有比这更好的！
更令人兴奋的是，凯文似乎已经可以满不在乎当年究竟……
“主人，凯文现在带着我在有求必应室，他叫出了K工坊的五号工作间。而且他的行为很奇怪。”一个焦躁的声音突然闯入伏地魔的精神之中，尖利的声音令他心神一震，魂二？！
“他在做什么？”伏地魔立即通过精神波沉声问道。
“我被放在沙发上，看不到。但是绝对不是在准备缝补玩偶。”
“那就给我仔细听。”
“是。……凯文似乎在骂人。”
“骂人？谁？”
“只听到一部分，‘我表哥’，‘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有你好看’。各种声音很乱，听不清。”
难道生日礼物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伏地魔草草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念个快速干燥咒，穿上浴袍走出浴室。开始亲自一一查看。魂二还在不断的发回最新报告。
“凯文已经处理好一切。开始往回走……他的心跳得好快！每分钟120次。”搞什么？他就算举枪杀人，心跳也从未超过每分钟85次！伏地魔的心突然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凯文出了什么事？和自己有关吗？
“……现在恢复正常了。他就在门口。”
礼物根本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啊？伏地魔心下诧异，凯文已经大咧咧的直接推门而入，笑颜如花。
“你好慢啊！呐，安东尼奥尼已经被我修好了，包你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怎么也不多披件衣服！感冒了怎么办！……”凯文熟门熟路的打开衣橱，拿出一件冬天用的毛料披风，体贴的帮伏地魔裹在身上。
“它的名字我自己会起，不用你操心。”接过玩偶，伏地魔吩咐魂二回到身上主持活动，自己则藏在一边静观其变。
“早说啊——赶紧赶紧，大家在楼下要等急了——”
有什么地方不对。伏地魔眉头一皱。确认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可是他的强项。凯文现在，不对！
凯文太安静了。跟韦斯莱兄弟划拳，逗赫敏唱歌，揶揄塞德里克和秋·张，大笑大闹，做着鬼脸上蹿下跳。他的行为一切正常，但是他的眼睛！表面上倒是没什么。然而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有丝毫情绪变化染进他的双眸深处。那对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紫眼睛里沉静如深井，亘古无波。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简直就是一条已经锁定目标，随时会发出致命一击的眼镜蛇！
如果是平时看到他这样，自己无疑会很开心。但是现在——就这么看着魂二与凯文说说笑笑，伏地魔冷眼旁观，心在往下沉。凯文的心，明显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究竟在盘算什么！
十二点半的时候，宴会结束。再次道过生日快乐，凯文跟K工坊的众人一起起身离开。汤姆安静的待在日记里，直到凯文跨入赫奇帕奇宿舍时，才用灵魂波动，尽量不动声色的向伏地魔和魂二打了个招呼。感到从精神联系那一端传来的震动后迅速断开连接。
真是太有趣了！凯文这小子想做什么？他趁给伏地魔披衣服时掉的包，那手脚，利落极了！当面瞒过了伏地魔——当然，自己一直没有告密，也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
莫非，他已经猜到自己是什么？有趣，那么这个天大的麻烦，不如就让它更麻烦一点？伏地魔不会坐视不管的。能给他找点麻烦——贴在凯文的后腰上，汤姆悠闲的感受着凯文轻快的步伐，将被强制接通的精神波动里充斥的，伏地魔暴躁的吼声抛至脑后。发觉自己的心情，已经可以用愉快来形容了。
这是他的房间吗？乱，但是很有活力。汤姆听到凯文推开桌面上的羊皮纸，取出一支羽毛笔。啊——他果然懂得这本日记的使用方法。
“给我点力量。你不想清楚的看他现在的表情吗？”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这样说，而澎湃的精神力居然也不打折扣的立即到位。啊——汤姆在日记中微笑。这还是伏地魔吗？不知他此刻是作何感想呢？
总之，他，16岁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毕竟这一切和自己无关，不是吗？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学长。你好。”他清晰的看到凯文稍微停了一下，揉揉略显殷红的脸颊，歪歪头，眸子里写着雀跃，嘴角浮起戏谑的笑容，然后笔尖滑动——
“严肃点，你被绑架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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