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养猪记录》so鱼

17、逗孩子

　　小石头立即去喊人来帮忙，这事惊动了村长和族长。
　　村长让女婿牛二去镇上请来了大夫，族长拿出珍贵的人参，给韩秀才灌了参汤吊命。
　　大家这般紧张，却不想那大夫出来却说道：“他是饿晕了。”
　　所有人都蒙了，这么大一个活人能饿晕？
　　族长特意去看了一下他家的厨房，里面米面都有，还有村里人送来的新鲜菜。
　　连柴都给劈好了，堆在棚子里，他居然饿晕了。
　　村长和族长商量，“要不，让找个人帮他做饭吧。”
　　村长摇头说道：“不行啊，韩秀才特别挑剔，别人做的饭他吃不下，连别人煮的米饭他都挑剔。”
　　白茱茱被屋里的人挤到角落，正在吃着肖老太太塞给她的一把瓜子。
　　小秀儿飘在她旁边，小声逼逼着，“这种人活该是要饿死。”
　　白茱茱艰难地嗑着瓜子想了一下，摇头说，“他不能死。”
　　他要教小石头读书，小石头多读书，灵力才能越来越纯。
　　想到这，她也积极起来。
　　这会儿小石头正在先生的床边，石头娘熬了白粥，小石头想要端给他，可是韩秀才一闻到味道就干呕了一下，显然是吃不进去的。
　　小石头有些手足无措的捧着粥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别说是他，就是村长他们也是很愁，他们刚才还小声在外面说着。
　　“这可怎么办啊。”
　　“大夫说是心病，他听说过，有些心里有郁气的，吃不下饭硬是生生把自己饿死。”
　　“唉，韩秀才这心结怕是难解，丧母，不能考不成举人，那位夫人的事，他怕是也想不开。”
　　“不过那位夫人发了话了，要我们帮着照看，要真叫韩秀才饿死了，我们怕是要倒大霉了。”
　　白茱茱这时走到了床边，她把瓜子塞到小石头衣兜里，接过了那碗粥硬是送到韩秀才面前。
　　她板着小脸，很认真地说道：“我娘说，不能任性，不管过得好不好，把自己吃饱了总会开心的。”
　　韩秀才虚弱地转过头，“你知道什么开不开心的？”
　　“嗯……”她歪着头想了一下，“我没吃饱过，不过我过得很开心。嗯，我娘把我赶出来的时候，我不开心，但是哥哥姐姐长大也会被赶出去，我这么小被赶走，肯定是因为我娘觉得我可以自己活下来了。我娘还说，我们都要独立，人总得靠着自己活下去，长大了才会更厉害，先生，你为什么比我还不开心，你不是比我大吗？”
　　韩秀才被她说得，脸上没光。
　　什么鬼，他居然被一个小孩子说教了。
　　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娘怎么那么多话。你来干嘛的？”
　　他说完想起来，怎么和一个小孩子吵起来，让人知道丢人了。
　　外面村长他们偷偷走远了些。
　　大夫摸着胡子说道：“我看啊，这人想解开心结得有机缘，这小娃儿或许就是病人的机缘。”
　　村长和老族长也跟着点了点头。
　　他们谁没劝过韩秀才，但他根本不听，他们也拿他没办法。不过现在风水轮流转，换作韩秀才拿着小女娃没办法了。
　　韩秀才有些烦了，想赶上眼前两个孩子。
　　他没好气地说：“你跑这里干什么，出去，我要休息。”
　　小石头低头想出去，被白茱茱拉住了，她鼓起小脸大胆地说：“给你送粥啊。”
　　“放在这里赶紧走！”韩秀才头都没转过来，背对着他们。
　　“不行，我要看着你吃完。”
　　“你管得真多。”
　　“因为你不乖！”
　　“嘶，走走走！真烦！”
　　“哇！”白茱茱仰头大声哭了起来。
　　小石头见她真哭了，也蒙了，手忙脚乱地也不知道怎么劝。
　　“行了行了，我怕你了。”韩秀才被烦得不行，只得虚弱地坐起来，拿起粥装作要喝，“我喝了，你们走吧。”
　　白茱茱抽着鼻子，眼泪还挂在白嫩的小脸上，“不行！我要看你喝完！”
　　“嘶，你的事还真多，这么大一碗，怎么喝得完。”
　　“我这么小都能喝完，你怎么就喝不完了，你比我大这么多。”
　　“你！”韩秀才被逼得没办法，只得慢慢喝了起来。
　　“眼泪擦了，丑死了。”韩秀才艰难喝着粥，没好气地说了她一句。
　　白茱茱作势又要哭。
　　韩秀才看着不由坏笑，欺负孩子也挺好玩。
　　小石头是怕了，赶紧抓着袖子给她擦眼泪，还小声哄着，“不丑，别哭了。”
　　她本来也不是真的哭，毕竟是被一群神精病狐狸精养大的，假哭的本事还是有的，她只是想骗韩秀才好好吃东西。
　　不过她的“食物”居然来拱她，她就有点意外了，免不了要蹬鼻子上脸。
　　“你给我剥瓜子，我就不哭。”她眨巴着眼泪未干的漂亮眼睛，看着小石头。
　　“自己剥。”石头抓出兜里的瓜子还给她。
　　“小气鬼。”白茱茱磕着瓜子，只是她第一次吃实在不太会。
　　韩秀才在一边看热闹，看得一脸的幸灾乐祸，“你帮她啊，不是你小媳妇吗？”
　　“不是。”小石头虽然被先生逗，但还是很恭敬地小声说着。
　　“什么，不是！”韩秀才也是奇了，这不是准备当媳妇，他娘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养个孩子。
　　他们在房里说话的时候，外面一大堆人看着热闹。
　　村长和老族长过来，是有人托他们照看韩秀才，他们这才不得不过来。
　　其它人则是跟风跟过来看热闹，这里面就有肖大婶子和梅花，她俩最近被小秀儿缠着受了不少罪。
　　两人都是眼圈发青，一激动就眼珠子乱跳着，模样看着有些诡异。
　　她们正在偷听，一听到小石头说了那句，“不是！”
　　她们立即激动地跳了出来，扯着石头娘说道：“那小女娃不是你家养的童养媳吗？”
　　肖大婶子和梅花几乎抢着说：“许给我家啊，我给你养，我家登科……”
　　“你到一边去，金财主不比你家里好。”梅花抢着说道。
　　石头娘被她们吵懵了，偏偏她家臭小子说的话叫人听到了。
　　捡来的女娃儿留着给自家当童养媳，虽然是很常见的事，可是说出来不太光彩。
　　更何况，她儿子还叫唤着不要。
　　“等她大些再说吧，现在还小。”
　　“小怕什么，就是要从小培养感情，正好你家石头不喜欢，我家登科可喜欢了。”肖大婶子热情得要抢起来，这女娃全村都说她命好，她自然想抢。
　　“你即使当女儿养，也总要嫁的，先说门亲事不是更好。”梅花本想帮着金财主抢一下，可她最近收敛了些，心想着，只要把话撬开了，以金财主的本事，可以自己争取。
　　屋里，韩秀才一碗粥不知不觉喝完了，他有了些力气，冷淡着笑着问小石头，“你还不要，瞧瞧多少人在抢她。”
　　“不管别人怎么抢，我不会让她去别人家。”他扬着小脸倔强说着。
　　韩秀才一时听不懂了，他疑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
　　“我们家现在养得起她了，不用把她送去别人家。成亲的事长大了再说，这些我们又不懂。万一不小心，像小秀儿一样，被送到疯子家里，她又要受苦。”小石头很认真的说着，他虽然小，但他娘亲一直让他自己拿主意，所以胆子比一般孩子大，也懂事一些。
　　韩秀才沉思了一下，不由轻笑了一声，这孩子还不错。
　　他又逗小女娃，“那你呢，怎么想？”
　　白茱茱正在和瓜子壳战斗，被点到，她想也没想说：“我就要住在石头哥哥家，我喜欢姨姨。”
　　韩秀才逗她，“那小石头呢？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都不给我剥瓜子，还总嫌我。”她说着，哼了一声，不过又小声加了一句，“也不讨厌。”
　　韩秀才瞧着这两孩子的模样，不由叹了一口气，一口郁气。
　　这两孩子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刚开始他和表妹也互相瞧不对眼，吵吵闹闹的。
　　如今……唉……
　　想想不由唏嘘，他突然有些想看看，这两孩子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韩秀才吃了粥，有了些力气，出来谢了村里的人。
　　村长看他精神了一些，立即和他提了件事，“秀才，我看你这一个人，又不会照顾自己，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韩秀才脸色立即暗了，难道又要给他做媒不成？
　　不想村长这次说的却是，“我看这样吧，平日里要你肖三嫂子给你做饭，让这两孩子每日给你送来。小石头不是你书童吗，多照顾一些，让你好好养身体。”
　　村长说得这么好听，却不先问问石头娘愿不愿意，这分明没把她当回事。
　　韩秀才一向冷漠的人，却比他懂礼几分，“村长，这事该先问三嫂吧。听说三嫂还要帮着镇上刘家收干货，还有地要种，怕是忙不过来，我吃个饭的事自己随便弄些就行了。”
　　石头娘本来心里不太乐意，不过韩秀才这番话礼貌周道，又叫她听着有些心酸。
　　白茱茱捧着碗从屋里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大声说：“姨姨，我以后天天钓鱼，你多煮点鱼汤给先生吃吧，免得他饿死！”
　　被一个小娃娃担心会饿死，冷漠如韩秀才不由也变了脸，一张书生小白脸烧得通红。

作者有话说

　　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