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暗恋》九面

9、第 9 章

　　今天是个节日，三月八妇女节。
　　但是很奇怪，我身边似乎没有人想过这个节。

　　若你对她说一句妇女节快乐她大概还要反应好久呢。最温柔的回应也就是个“同乐同乐”。

　　但总归是一个节日。

　　我看着站在面前的周怀瑾，大概能猜到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想法。

　　他难得有一次在我还没有来得及路过他们班级的时候先向走廊这端走来。
　　“穆清。”
　　周怀瑾的声音有些紧，脸上的表情不那么自然，他的手背在身后，倒是有些像偶来巡逻的教务主任。

　　我的眼神越过他的肩膀，停在二十六班的方向，小平头正站在班级门口向这里张望，见我看了过来，立马开始挤眉弄眼起来。

　　“难得呀。”
　　我看着周怀瑾笑着出声，轻轻挑了下眉毛又放下，只有眼尾的笑意始终不肯偃旗息鼓。

　　我想我眼神里的笑意大概是很明显的，不然不会连他紧绷的唇角都撼动了。

　　但是下一刻他出口时，后悔的绝对是我。
　　“节日快乐。”

　　节日……快乐？

　　我的笑凝固在脸上，有些僵硬，周怀瑾把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一个蓝色的包装纸袋出现在了面前，纯色的，很简单。

　　我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上的袋子，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昆岚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了过来，他那身高与平头真的十分显眼。在我望过去的时候，他站在班级的后门冲里面吼了一嗓子。
　　“容易，你出来一下。”

　　他们俩到底怎么认识的到现在都是一个迷。

　　我嘴角抽了抽，周怀瑾又把手中的袋子往前递了递。我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昨天我还是个少女。”
　　“不用感谢我。”

　　昆岚的笑声爆发了出来。
　　我怀疑周怀瑾在搞黄色，但我没有证据，而且他一脸正经，对比下来，显然此刻脑里有黄色废料的人是我。

　　昆岚笑偷瞄向我们这边，在容易走出教室的瞬间揽着她的肩膀一边嘴上念叨着“我跟你说……”一边带着容易向楼梯的位置走过去。

　　容易的表情一脸莫名其妙，和我一样。

　　周怀瑾向后看了一眼，眼睛眯了一下又放松，转回来的眼神像是落在我的肩膀又像是错开我看向了后方。

　　“谢谢。”

　　我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此刻已经调整好了心情，换上平时的笑容。我学着他的样子，接过袋子以后背在了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用。”
　　他的头转向一边没有看我，侧脸完美的弧线落入我的眼中。

　　十多厘米的身高差对于我来说，只要踮个脚他的下巴便刚好送到我的唇边。
　　我笑着看着他，眼中有狡黠的光，或者说只是对他此刻别扭的一时冲动。

　　“怎么感谢你呢。”
　　我目光灼灼，像是疑问的语气又像只是在问自己罢了。

　　他眼神有些躲闪，那些往日的冰冷一丝丝碎裂，偏偏他还硬绷着下颚，有些可爱。

　　我向前半步再次拉近我们俩的距离，探身，离那杏眼双眼皮极近，然后在那张长相可爱的脸错愕表情初现时，踮起了脚。

　　与此同时他条件反射一般后退了一小步。
　　却刚好抓住前倾着没有站稳的我的手臂，纸袋在摇晃中带出哗哗地声音。

　　他松开，我站好。

　　我全程不放过他的表情变化，比观察化学实验时还要仔细。

　　周怀瑾抬手，像是忍不住想碰一下自己刚刚被我非礼了的下巴。

　　我好奇地看着他眨了眨眼，周怀瑾的表情可不是那么愉悦。

　　“第一次有人送你礼物？”
　　他开口，声音有些没好气，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周怀瑾还是不喜欢我，我连投怀送抱这招都用上了，他还是那个表情。

　　我摇头，当然不是，我都快十八了，除去大小节日，至少每年生日礼物，同院儿的杜若他们也是会送的。

　　倒是第一次有人三八妇女节送我礼物。

　　“那，第一次有男生送你礼物？”
　　我再次摇摇头，怎么可能？我看着他，眼神狐疑，把“你在想什么呢”几个字明明白白装进眼中。

　　我不管是讨不讨人喜欢，从来没有男生送过我礼物的话，那我也太惨了点儿吧。

　　周怀瑾的脑回路好像和我的不太一样。
　　他看到我的回应，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善，刚刚抬起又放下的手这次准确地落到了下巴上。

　　周怀瑾看着我，眼神有些狠，没错，就像那种恨不得冲上来把人一把抓住质问地那种狠。

　　他的手四指放在自己的下巴下方，只有大拇指留着停在下巴处，狠狠地，大拇指擦过刚刚被我侵略的下巴，动作缓慢。

　　“行吧，我记住了。”

　　他看着自己的大拇指，又抬头看了我一眼。
　　他记住什么了？我又不是咬了他一口。

　　“可以，但没必要。”
　　我点点头，故作镇静，而他显然已经从自己的情绪中脱身，比我更加平静。

　　周怀瑾站在我的面前，我却注意到了他握拳大拇指摩挲过食指边缘的动作，来回，一下一下。
　　他轻笑了一声，垂头抬眼，那杏眼中平白就多了困倦的意味，连带着双眼皮像只是没睡醒的褶皱。

　　但还是很可爱。

　　“不看看礼物是什么吗？”
　　他垂下眼，不知道在看自己的脚尖还是我的。

　　我想到了之前做过的英语阅读，外国人比较直接喜欢收到礼物的人方面拆开然后夸奖一番，中国人则是内敛一些。

　　我看着周怀瑾，忍着笑，点了点头:“好。”

　　夸就夸呗，反正我最会夸人了。

　　我把那纸袋拿到身前，低着头，里面是一个盒装的东西，黑色的盒子边缘，简单冷淡。

　　我把它拿出来，却又是意想不到的甜。
　　真的是甜的——棒棒糖。

　　准确地来说，是红了很多年的星空棒棒糖。

　　这个我当然有印象，小时候我爸给我买过一盒，差不多的包装，十二根，还对应了星座的那一种。我喜欢的不行，可惜除了当时肉疼着给了一个小哭包的天秤座那一根，其他都在我的珍藏中——坏掉了。

　　小时候便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尽其用才是爱。

　　然而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疯狂喜欢好看的糖果，星空棒棒糖和什么钻石棒棒糖的小姑娘了。
　　有些可惜。

　　不过考验演技的时候来了，我举起盒子，眼睛弯弯，一脸惊喜，晃了晃手中的盒子。
　　“很喜欢，谢谢你啊怀瑾。”

　　他盯着我，像等着我再说些什么。
　　我晃着晃着盒子才感觉到不对，默默又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本来应该一排棒棒糖占满盒子，却少了一根的位置，空空在那里，这才让我晃出了声音。

　　我抬头犹豫地看着他:“这个……”

　　“本来十二个，我自己的天秤座我吃掉了。”
　　“……”

　　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人的理直气壮，这是把吃剩的十一根给我了？

　　偏偏他还灼灼盯着我，像是我还没说出他要听的话。

　　“没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了，你还要听什么？”

　　周怀瑾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表情有些像恨恨地咬牙，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了，这波儿操作看得我莫名其妙。

　　不应该拿着十一根棒棒糖的我生气吗？

　　这男人属蚌的吗，不知哪一粒沙就让他异常别扭。

　　20160308，人生第一个三八节礼物，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蚌精男人——周怀瑾。

　　星空棒棒糖还是很甜的，叼着糖写日记感觉不错，我收回不是喜欢糖的小姑娘了的那句。

　　反正糖比他甜。

　　我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打开和他的□□对话框，点了n个窗口振动。

　　对方毫无反应，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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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怀瑾：完了，别人送她礼物她也这样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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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糖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