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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村里的天气早晚清凉,农人们一般都起得比较早,趁着早上凉快,能赶在早食之前去地头看看,顺便将这日要吃的菜掐嫩的提一篮子回来,等简单的用过了早饭,一天的忙碌劳累就正真的开始了。

      浅浅平日里起的也挺早,她虽然没田没地,可经过三年的高中生活,起得早已经融进她骨子里,变成了一种习惯。

      家中来了外人,浅浅又比往常早醒了半个时辰,见窗外的天色才露出一点点的灰蓝色,她不由的打了个哈气,穿衣起身,整理了被子,出了房门。

      轻抚过瘪瘪的肚子,浅浅叹了口气,唉,每天晚上只喝一点黄米粥确实容易饿啊,她现在最应该思考的就是在这古代如何养活自己,总不能一直半饥半饱过日子吧。

      “金姑娘,早!”霍喜带着五六个护卫,每个护卫身上都提着一个食盒,正喜笑盈盈的、越过篱笆门走进来,见到早起的浅浅,有礼的招呼道。

      “早。”看着这一大阵仗浅浅略微猜了猜就明白过来,这些个人应该是给那货准备东西去了,这么些不会都是吃食吧?

      浅浅摸了摸下巴,无趣的想道,当官有钱就是好,有人伺候不说,每天各种大鱼大肉还能变着法儿的吃,想想自个的境况,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呢。

      不过浅浅可没有对他羡哦嫉妒恨,霍靖这人官虽当得大,可抵不住脑子有问题,想到昨天的一幕,她不由的嗤笑一声,哼,那人怪里怪气的很。

      肚子啊,肚子,你乖乖等着吧,我这就给你煮粥去。

      浅浅垂着脑瓜子,无精打采的来到了厨房,照例舀了半碗黄米,淘洗干净了下米、放水、生火煮粥。

      “金姑娘。”霍喜端着一个彩花碗,笑眯眯的走进来,看着浅浅说道,“主子赏姑娘一碗鱼肉,姑娘我给你摆这里。”说着就要将碗往灶台上摆去。

      “慢着!”她可不敢吃那家伙的肉,浅浅顾不得手上拿着柴禾,急忙伸手阻止道,“我不要!无功不受禄,贵主子这鱼肉还是赏给别人吧。”

      不只是对霍靖昨晚的举动有芥蒂,对霍喜口中的那一个赏字,浅浅也有种直觉般的不舒服,虽然她也知道,如今她身处这大漾朝中,等级制度森严,一品大员送一碗鱼肉给她这种小村姑吃,用赏字并无错处,但她那点微薄的尊严感作祟,让她对这种说法有本能的、冲动性的排斥和反感。

      “金姑娘此话何意?莫不是不肯接受我家主子好意?”霍金的脸上已不见一点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步步紧逼的凌厉,好像只等浅浅给最后一句回话,要是仍不识趣就要将她惩罚。

      在霍喜心里主子的面子、威严凌驾于一切之上。

      浅浅定定的看着他,神色坚持而认真,却也聪明的不再开口刺激他。她只能用沉默表达她的坚持。

      “霍喜!”院子里一个明朗的声音响起,语气平静却让人不知不觉的顺从,“陪我去山上走走。”

      霍靖面上表现得无动于衷,可这内心却抓痒痒似的暗恨自己不争气,好端端的吃个饭,怎么吃着吃着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她呢?

      泼妇、泼妇,霍靖直把这两字当了清心咒,默念了十来遍,企图用这两个字的威力把对浅浅下意识的关心、注意统统驱逐出去。

      只是这其中效果嘛也只有他自个明白了。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被这一句吩咐打破,浅浅也暗暗的呼出一口气,才刚霍喜的模样确实太可怕,但该坚持的东西,她不会放弃。

      “是,主子。”霍喜放下了鱼碗,眼色阴沉,眸子里藏着警告,深深的看了浅浅一眼后大步的往外走去。

      呼,终于走了,个个都这么恐怖、变态,送东西还有强迫人的,还真是不讲理。

      浅浅绷紧的脊背一点点放松下来,看着灶台上的鱼,呢喃道,“这事算过去了吧?”

      “金姑娘,你不喜欢吃鱼肉霍某知道了,等午时让霍喜再给你送一碗红烧兔肉,希望姑娘莫要再推迟。”像是能听见她的自语,霍靖却突然开了口。

      浅浅刚松弛的神经再一次绷紧起来,看来刚才她和霍喜的举动都入在了某人的耳中。

      他在生气么?

      浅浅一时也分辨不出这人是什么态度。

      可这次对方把话说得这么漂亮,浅浅当然也识趣得很,顺着台阶道,“谢大人美意,浅浅收下了。”

      霍靖摇摇头,心情颇好,总算顺心了一回。

      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丫头,硬气得很。

      “你们两个是谁?为什么从这房子里出来?”妇人捡到宝的表情。

      “让开。”霍喜眼疾手快的一把挡住了想来揪主子衣服的手,这妇人也太不懂礼节了,见到主子就一个劲扑上来拉扯。

      “大家快来看啊,我捉到奸夫了!”妇人不依不饶,顺势扯住了霍喜的袖子,随即胖身子使劲往地上坐去,想用她那肥重的躯体坠住霍喜,使他挣脱不开,“奸夫呐,有奸夫呐,大家快来看呐,金浅浅这小蹄子招野男人了。”

      霍喜恼急,这疯女人是谁啊?说谁奸夫呢,真是眼瞎啊,就我主子这一表人才能是什么奸夫么?主子的名声岂容她这无知妇人玷污?

      霍喜猛一用力,妇人扯着的袖子就齐刷刷的断了,妇人也被震出去一尺远。

      “主子?”霍喜恭敬的请霍靖示下,这村妇还真是野蛮、泼辣,外加恶毒,一上来不问明事由就来坏人名声,要他看来还是不住金姑娘家为好,镇上大把的房子可选择,相比条件也比这里好很多。

      “先回屋吧。”留在这里,自然有他的打算,他还不准备走,霍靖嫌恶的扫了妇人一眼,语气平静的说道。

      见两陌生男子避走,刚还有点被震怕的妇人立即觉得对方是理亏,藏起来了,自己一定是抓住了金浅浅这死丫头的把柄。

      你道这妇人是谁,正是浅浅大伯的伯娘张氏是也。这是个长得肥头猪耳、喜欢贪小便宜,嘴上不懂把门、最喜欢挑拨离间的搅屎棍。

      也是凑巧,这肥婆娘是出了名的懒,只因这两天他二叔带着弟媳去了岳家,家里漂衣、摘菜的事就落到了她头上。

      他们家有块小园子正是在翠屏山山脚处,山地贫瘠,平日里只种些毛豆、小葱。

      这不她刚摘了菜回来路过浅浅家门口就遇到两个陌生男子从浅浅家出来,碰上这样的事,按她的性子怎能不兴奋?

      她也不看看这两人的穿着、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更不担心自己惹不起只想着让浅浅倒霉。

      可见这张氏是个最没脑子的,或者她也看出了这两男子的不凡之处,只是想让浅浅出丑的心情更迫切些也就不管不顾了,反正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做丑事的又不是她,她在自己村子里有什么好怕的呢?

      “捉奸啊,捉奸呐!”张氏声嘶力竭的喊道。

      霍喜多次想出去教训张氏都被霍靖阻了,原因无它,他在等这村里的其他好事之徒,都来了才能一起解决。

      这光景正是村里人上工的时候,那些离的近的听得这一声喊,忙都赶拢过来,见到张氏,纷纷问道,“张嫂子,奸夫在哪呢?”嘴里问着奸夫的去处,眼睛却都顺着张氏的目光兴奋而又不怀好意的看向浅浅的小院。

      “喏。”张氏一截粗胖的手指直直的指着霍靖和霍喜道,“就是那两个。”

      村民们自然也看到了那俩主仆,可他们想的是,这是奸夫?长得也太俊俏了,穿得也太好了吧,浅浅这丫头看来是搭上富贵人家了。

      “啊呀,我可怜的三弟啊,亏得你们死得早啊,要不然看到你亲女儿这样不知廉耻还不得被气死啊。”猛然间,有绝对戏曲天赋的张氏扯着嗓子干号起来。

      众人听了,也不以为怪,这一家子对他们那侄女做过什么,村里人没有一个心里不明白的,心下暗暗鄙夷,面上却都嘻嘻哈哈的等着看一出好戏。

      也怪平日里大家的娱乐方式太少,辛苦耕作之余可以调剂生活的、可以凑趣的事也就只剩下谁家两口子打架啦,谁家婆媳不和啦,谁家儿子偷鸡啦这类热闹的闲事。

      刚才乍闻人喊捉奸,这可是以前没有的新鲜事,他们自然是心有跃跃,急忙都赶着过来,眼下当然不会去劝说张氏,维护浅浅,只想热闹闹的看全这一场闹去。

      浅浅将一碗吹凉的黄米粥喝下肚,肚子只得了四分饱,早就闻得外面吵吵囔囔的,听着那妇人的声音,估摸着是那张氏,原以为有那家伙在,这事不用自己出头就能解决,可看现在的情形,这罪魁祸首好像不愿管这事。

      也罢,那就让本姑娘亲自出马吧,浅浅刷干净了碗,出得厨房门,就见那一主一仆、一前一后立在院子里,尤其是站前面的那位更是神色轻松,嘴角还隐隐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就这么看着她。

      霍靖想我就是等着看你要怎么解释我这个奸夫。

      “怎么你在京城没见过这样的戏?开眼界了?”浅浅语带微微讽刺。

      “你猜等会他们会不会把我俩当无媒苟合的一对捆起来?”霍靖避而不答,语气听上去好像还挺好奇。

      “你想试试就让他们捆呗。”浅浅随口说道。

      “姑娘愿意跟我捆一起?”

      看霍靖的双眼都在发光,莫不是被捆还挺期待?浅浅没好气的想到,美的你。

      “惹事精!”浅浅心下愤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越过他,来到了篱笆门前。

      好大一圈人,浅浅不免有些头大,只装作不知事情缘由,带着浓重的不解问道,“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们,你们好,请问你们这是……?”

      也许是她态度好,懂礼貌,也许是她这气定神闲的不知情演的好,那些个大婶们都七嘴八舌的道,“浅浅啊,你家中什么时候来的两个公子啊?他们是什么人啊?你伯娘她说那是你的俩个那个呢?”

      浅浅决定装傻到底,表情依旧一头雾水,满脸迷茫的问道,“我伯娘说的那个它是哪个啊?”

      张氏见浅浅脸皮厚,唾了一口,等不及了,一个劲的挤上前来,朝着浅浅的脸上来就喷了一口口水,话语凶狠的道,“贱蹄子,别跟我装傻,你勾搭了奸夫还能耍赖不成?”

      浅浅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嫌弃的用衣袖抹了一把脸,声音清脆,不满的道,“伯娘,你几天没刷牙了?”

      众人听了这出人意料的言语都哄然大笑起来。

      张氏气急败坏,一时语无伦次,勉强稳住了嚣张气势,质问道,“贱蹄子,你、你太没大没小,我、我来问你,那俩个是不是你奸夫?”

      浅浅回首望去,夸张且吃惊的指着霍靖道,“你是说他们?”

      “哈哈哈,大人,我伯娘说你是奸夫呢?你道是也不是?”

      大人?一众看客,惊吓的眼神偷偷的瞄向霍靖,那是愈看愈胆战,怪不得,怪不得呢,这俩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原来是个当官的。

      有反应快的村里人,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口里不住称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自古民不于官斗,不管是什么品级的官,在农民百姓面前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霍靖只觉得有些小遗憾,不该是继续讨论奸夫的嘛……

      霍喜收到霍靖示意,上前几步,斜刺里站定后,官威十足的道,“我主子乃是受皇命来此巡查的钦差大人。”

      钦、钦差大人?那种可以先宰后奏的钦差大人?这下张氏也经不住吓了,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以头抢地,连连求饶道,“大人大量,大人饶命。”

      “金姑娘也是你们能欺负的么?掌嘴。”霍靖果断的下令道。

      一时间啪啪的巴掌声此起彼落,众人也不敢玩虚的。

      每个巴掌那都是实打实的打,没一会儿功夫,这些个好事者的脸颊就肿得跟个馒头一般大了。

      “本人与金姑娘曾有一面之缘,金姑娘是霍某的好友,以后但凡有人管不住嘴,说她一句不是,本将军就割了他的舌头。”

      “滚!”

      众人已经被吓得心肝俱裂,更有甚者□□处也早失了一片,此时听得那雷鸣般的一声滚如同听到了佛音、喝到了甘露一般,连滚带爬的中迫不及待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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