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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初夏迟迟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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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头痛，余韵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狠狠地拍打几下脑袋，昨晚的记忆才隐隐回流。
她努力地回忆。她昨晚干啥来着？在酒吧喝酒，遇到一个长得跟冰山一样的酒保小哥，还有他女朋友。然后......呢？
余韵惊恐地发现，她完全想不起来后面发生的事情了！她连忙低头，检查身上的衣服。幸好，衣着完整，四肢健全，除了淡淡的酒气，什么都还在。
所以这是在哪儿？
余韵抬头打量房间。房间很小，灰色系，典型的一人间，沙发背后是一米五的床，旁边还有几排衣架，挂着一看就是男款的衣服。
她不会被绑架了吧？惊恐的念头浮现在余韵的脑海里。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余韵连忙随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藏在身后，缓慢地转过头去。
熟悉的冰山脸映入眼帘，原来是昨晚的酒保小哥！
“原来是你！”余韵放下心来。酒保小哥看上去就是个好人，年轻帅气还有女朋友，危险度不高。
“我怎么在这里？”
“你喝醉了，店里要关门，老板就让我把你捡回来。”小哥也不靠近，就站在门口附近摆弄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小女朋友聊天。
余韵也想起自己的手机，可找了一通愣是没找着。
“我的手机呢？”她回过头问小哥。
小哥侧过头，酷酷的脸上有些不耐烦，示意余韵继续认真找。果然，在一堆衣服下面，静静躺着余韵的手机。
她连忙打开锁屏，显示有几通未接电话。可打开通话记录一看，最上方的记录竟然是已接通，来电人还是岑枫。
余韵一下子清醒过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测脱口而出，“你接了我的电话？”
“嗯。”小哥冷酷地点点头。看见余韵纠结又为难的模样，他好心地补充道。
“那个男人打来好几遍了，你的电话铃声又有点......”小哥脸上有点扭曲，显然灰太狼的主题曲不太合他的口味。
“挂了他还是打过来，于是我听了。”
“然后呢？”余韵紧张地问。
“他问我是谁。”小哥说话像个机器人，老是说不到重点。
“你怎么回答？”
“我说‘你又不认识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小哥理所当然地回答。
说得有道理......余韵点点头。
小哥继续说道，“他问为什么你的手机在我这里。”
“然后呢？”余韵恨不得冲上去把答案一次性从小哥的脑袋里摇出来。
“我说我和你在一起，所以你的手机在我这里。”
完蛋了！余韵抓了几把头发，感觉脑子里一片浆糊。
“他还问我为什么半夜和你在一起”，小哥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为自己的恶作剧而得意，“我说你喝醉了，所以我把你带回家。”
“我可没撒谎。”他特意强调。
这下可彻底完了。余韵把手放下，重重地靠在沙发上，生无可恋。
谁知道，小哥竟然还没说完。
“然后”，小哥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个男人说现在过来找你，让我不要动。”
“现在？”余韵震惊了，转过身呆呆地看向门口。她可是出差来到了M市，就算开车过来也得起码四五个小时。
小哥抬起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表，“算下时间，十年先生应该快到了。”
“什么十年先生！”余韵下意识地反驳。
“不就是那个十年前跟你约定好要一起上大学但是突然放了你鸽子然后你翻遍整座城市都找不到他的十年先生。”小哥像唱rap一样复述余韵酒后的醉话。
“小孩子家家，聊什么恋爱经。”余韵啐了他一句，不甘示弱，“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陪你的小女朋友吃顿饭，不然分手了，看你怎么办！”
小哥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他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余韵也不管他，打开手机，纠结等下见到岑枫后的说辞。
过了许久，小哥的声音再度从背后响起。
“我觉得他应该是爱你的。”
余韵回头，茫然地看向突然忧郁的小哥，不懂他的结论从何而来。
“因为他爱你，所以想要把最好的自己展现在你的面前。”
“可是因为他爱你，但又没办法向你展现最好的一面”，小哥停顿了一下，语气硬邦邦，“所以他只能藏起来，直到觉得自己足够好，能带给你最好的生活，才再次出现。”
“这就是男人的自尊心。”他回过头，看向余韵，眼里满是认真。
一时间，余韵都分不清楚小哥是在说岑枫还是在说自己。她想起今天晚上出现的女生，打扮入时，手上拎的包包让小哥打工一年都买不起。
“那他可以直接跟我说，两个人一起解决问题不好吗？”余韵问道。
“你觉得这是一时半会儿两个人在一起就能解决的问题吗？”小哥反问。余韵沉默，有些问题的确不是努力就能马上解决的。
“所以就应该放弃？”她继续追问。
小哥摇摇头，“这不是放弃，是留给她重新选择的权利。”
“在我为了她努力的时光里，她可以做出任何选择。当我变得足够优秀回来，如果她依旧选择我，那么我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小哥认真地解释。
那么这些年她的难过算什么？余韵陷入迷茫。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余韵低头一看，正是岑枫。
小哥看见余韵停下的手，自顾自地拿起衣服和钥匙，送客出门，“走吧，十年先生应该到了。这里很偏僻，他找不到的。”
于是，余韵跟着小哥走在凌晨的街头，直到远远看到街角另一端人影浮现。
那是一个修长极的身影，身穿大衣，肩背瘦削，面容在黑暗中看不清，频密的步伐显示出他的焦急。
“终于找到你了！”岑枫不顾形象地冲过来，把余韵深深地搂在怀里。
一时间，温暖的怀抱让余韵一动不动，不知该如何反应。小哥见状，识趣地走开，临走前还朝余韵做了个鬼脸，用唇语说着“十年”二字。
不知过了多久，岑枫终于松手。
昏黄的路灯下，寂静的街道里，他定定地看着余韵，后者也直勾勾地回望。
余韵在等，等他说出那句话。
“没事吧？”岑枫问。
余韵不回答，一直盯着他。周围一片寂静，勇气突然涌上心头，她踮起脚尖，用右手捂住岑枫的双眼，轻轻吻在他的唇上。
十年过去了，岑枫对于自己的初吻记忆犹深。
不同于冬天的冰凉，他和余韵的初吻很是火热。那时他俩正在夜市上闲逛，一个喝醉酒的男人东倒西歪，为了护住余韵，他把女孩围在自己身前。女孩仰起头看向他的下一秒，他忍不住了，轻轻遮住余韵的眼睛，吻像蝴蝶一样落在女孩的唇上。
那个吻是火热的，夹杂着夏天特有的闷和夜市的烟火气。今晚的吻却是冰凉的，带着点雪花的清冷。
余韵忐忑极了，吻上去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哪有女生这么冲动！哪有女生会主动亲吻不辞而别的前男友！正当她打算撤退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紧紧地，容不得她退缩。
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
直到轻佻的口哨声从身旁响起，余韵才得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她偷偷松了一口气，转头一看，一个染着七彩飞机头的小青年正一脸羡慕地路过。
等小青年走远后，街道重回寂静。
余韵尴尬极了，想逃跑，偏偏左手还被人死死地攥在手心里。
反倒是岑枫，一脸无事地对她说，“现在头还晕吗？你的酒气还挺重的。”
和前男友的第一次重新接吻竟然还被闻到了嘴里的酒气。
余韵当下觉得头晕眼黑，下意识地回答，“不，我不太好。”
谁曾想，下一秒，岑枫蹲下，一个巧劲就把余韵背了起来。
“车在街口，我背你过去。”说完，他还颠了颠余韵，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扬起嘴角。
于是，余韵趴在他的背上，两人慢慢地朝街口走去。
幸好今晚只是零星小雪，点点飞絮飘在空中，不时在风中打转。但路面上有积雪，岑枫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余韵原本还努力地撑起身子，减少和岑枫的身体接触。但是被人背着走真的太舒服了，不知不觉中，她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趴在岑枫的背上。
过了几分钟，岑枫模糊间听见肩上的人在问。
“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们这就算在一起了吗？”
“你会不会又突然离开？”
随着话音的落下，岑枫明显感觉到余韵把脸埋到了他的背上，像乌龟躲进厚厚壳子里。
他笑了笑，眼神比落在松针上的白雪还要温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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