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的金玉良缘[红楼]》南山莲

31、第 31 章

　　进入密道再出来时，他们一行人居然到了卧龙山对面的另一个山脚，就连宋凌轩的那五百精兵都在他们背后。

　　难怪马家寨能屹立数百年不倒，原来是如此，谁能想到密道口会在对面的山里面。

　　他们出现的方位也把司晨二人吓了一跳，弓箭手架起了弓箭，结果宋凌轩从山脚走来出来。

　　看到马家寨一行人紧跟其后，料想是招安了。

　　军医早就搭起了帐篷，唉声叹气的徘徊已久，等看到宋凌轩出来，一拍大腿，再顾不得体面，但好歹记得军纪，“将军，昨儿的擦伤该换药了。”

　　听说擦伤，众人倒也神色如常，战场凶险，擦伤小伤中的小伤，只是宋凌轩身为主帅，他的小伤自然也不可小觑。

　　宝钗跟着他往里走，忽然就想到爬山崖时宋凌轩白了的脸。

　　宝钗心微微一颤，宋凌轩受了伤，居然还陪她爬崖。

　　她抬眸望向宋凌轩，眸底涌上一抹担忧的神色，宋凌轩在披风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无事，只是伤口裂开了。”

　　外面人多嘴杂，宝钗见他神色如常，听他只是伤口裂开，放下了心，直到伤口被拆开。

　　“你这是……”

　　拇指大的血洞，深约寸许，堪堪擦着锁骨恰好在肌肉交接处，未伤及到经络。但由于多次裂开，长时间未愈，周围腐肉泛着白，能看到一点森白的骨头。

　　长眉微蹙，肌肤塞雪，好看的杏眼瞬间便泪光点点，仿若三月细雨中半开的牡丹。

　　宋凌轩眸色幽深，喉结上下滑动，见她神色带怒，薄唇开合，只是身边有人在，便轻轻握住了她捏紧的手。

　　轻轻捻开紧握的五指，轻揉着手心的指甲印，“我无事。”

　　宝钗抽了手，侧过了身子，背对着他。

　　宋凌轩苦笑一声，知道这是生气了。

　　两人都不说一句话，气氛突然就安静的有点诡异。

　　军医硬着头皮把伤口包扎好，赶紧溜之大吉，司晨二人亦是跟了出去。

　　人都走后，宋凌轩起身走到宝钗面前，刚伸手就见宝钗又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宋凌轩倾身用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揽住宝钗的肩膀。男人胸膛宽厚，这么一揽宝钗的整个身子都被他圈入怀抱。

　　这是宝钗两辈子第一次被男子以这样暧昧的姿势抱住，除了刚开始不自主的轻颤后，剩下的便是安心。

　　宝钗轻轻呼了一口气，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个男人每次出现都带给自己对这个世间求之不得的温暖。

　　眼前恍然出现了临死前的那一幕，明明男人的眼神是冷的，但却温暖了她整个灵魂。

　　宋凌轩轻轻蹭着她的脖颈，鼻尖少女身体的馨香似有若无的萦绕在他的鼻尖。

　　呼吸微重，“别生气了，嗯？”

　　宝钗心有余悸，抬眸，“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伤的严重程度，还去爬崖！”

　　难得见她杏眼含怒，宋凌轩心里却很是受用，他底笑，直视着她的眼睛，“担心我，嗯？”

　　男人呼出的热气轻轻拂过脸颊，一丝丝的痒顺着肌肤腠理直往胸膛里钻，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宝钗禁不住一颤，下意识就要挣脱。

　　“嘶——”

　　男人低呼一声，手臂的力量未减分毫，随着宝钗的动作往前倾。

　　宝钗神色一紧，双手去掰他的手臂，“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唔——”宋凌轩模棱两可的应了一声，随即放开了力道。

　　挣脱禁锢，宝钗转过身来，站了起来要叫军医查看他的伤口，却被宋凌轩长臂一揽，正面拦腰一搂，整个人结结实实被圈在了怀里。

　　撞上男人硬挺的胸膛，宝钗方觉上了当，耳尖泛红，将伸手去推他，一抬首，唇瓣就被吻住。

　　并不是黏黏腻腻的缠绵，是小心翼翼的碰触，带着有点卑微的试探，虔诚的叫人舍不得破坏。

　　羽毛一般，轻轻扫过心尖，却抚乱了一整池子的春水。

　　少女唇瓣柔嫩如三月的桃花，触之便让人欲罢不能。直到见她面色微涨时，宋凌轩才不得不放开她的唇瓣。

　　宋凌轩贴着她的唇瓣，声音沙哑低沉，“忘记了呼吸？”

　　宝钗红着脸轻捶了他几下，“大家都等着呢。”

　　宋凌轩轻笑一声，又迅速在她唇角轻啄了一口才放开她。见宝钗逃离似的出了帐篷，宋凌轩好整以暇的跟了上去。

　　见他们出来，司晨一边招呼人收拾帐篷，一边架来马车，“主子，军医说你这伤再也不能裂开了，坐马车吧。”

　　宋凌轩绕过马车，“时间不够。”

　　军医都要哭了，“将军，要不你真的杀了我吧。”

　　宝钗拉过马道，“我和将军共乘一骑吧，我身量小马也能承受的住，两匹马可以轮流着换，也不耽误行程。”

　　军医拍手，“甚好，薛公子乃我贵人，天不亡我也。”

　　看着他苦瓜脸终于舒展开来，宝钗哭笑不得。

　　宝钗才刚上了马，宋凌轩脚尖轻点人已落到了她身后，长臂一伸，下巴抵上她的肩膀。

　　宝钗愤愤的回头看了宋凌轩一眼，“坐好。”

　　宋凌轩无辜，眸眼尽是疑问，前胸又往她的后背贴了贴，“坐好了。”

　　宝钗：“……”

　　行了半日，快到祁州时已经夜半，过了狼群栖息地，一行人在一个山丘上休息，恰好半山有几个大山洞，也不用再搭帐篷。

　　刚吃了干粮准备分派休息，就见一声爆鸣，一只烟花绽放在夜空中。

　　抬头看着图案，宋凌轩眉头一紧，“是祁州的方向。”

　　“收拾连夜赶路，往祁州出发！”

　　次日天大亮时，远远看见了祁州的大门。

　　前去打探消息的斥候策马而来，“将军，凉州即将失守，百姓大部已经转移到了祁州。”

　　宝钗与宋凌轩对望一眼，果然张昌巩非是将才，短短不到三天时间，凉州已经快再次失守。

　　“随我向凉州出发。”

　　一声令下，一行人马往凉州而去。

　　晚间抵达凉州境内，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城门外，“将军，小的请命，愿做先锋，收复城池。”

　　马进财，哦不，现在是李飞燕请命。

　　他们非是宋凌轩嫡系，要让旁人服气，就必须干出些大事才能服众。

　　薄唇紧抿，眸色幽深，“好，你带领一千人马稍作休整，在城门下一箭之地内待命，其余人随我进城。”

　　城楼上见是宋凌轩一行人，早有人放下吊桥，城门吱呀徐徐打开。

　　张昌巩一身战甲跪在门口，宋凌轩绕过他，视若无睹的进了城。

　　三关连连失守，敌人长驱直入，仅仅剩了凉州一座空城。

　　宋凌轩玉面骤然冷了下去，城外死伤边野，而他生为副将自己衣带都未乱。

　　一行人进了城，凉州刺史于泉武一边整理官服一边急急下了城楼。

　　“将军你可算来了。”

　　宋凌轩嗯了一句往城楼上走，“战况如何？”

　　见宋凌轩身后站着一个男子装束的小姑娘，于泉武迟疑着。宋凌轩看出他的顾虑，“这是新封的三品大朝奉，但说无妨无妨。”

　　一听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女官，于泉武倒是心生出敬意，大朝奉一职虽是散官，但负责结交外国进贡事宜，自前朝就空悬，倒是没料到年纪这么轻的一个姑娘竟能得此重任。

　　当今非是昏君，这么安排定是此人能力非凡，一点没因是女子而看轻她，向宝钗拱手行了一礼，便道，“李大人带着五千人马去二里外迎战，若是次站落败，凉州岌岌可危。”

　　宝钗抬了抬眉眼，心下震惊，才五千人马？

　　宋凌轩长眉紧缩，“为何只带五千人马？”

　　“这……”于泉武看向底下跪着的张昌巩，欲言又止。

　　“说。”

　　宋凌轩眼眸淡漠，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最可怕的时候。

　　“……张大人说将军吩咐其余人必须守城，所以……所以……”于泉武抹了一把汗，底下的话不需要再说，一旦告状，等宋凌轩走后，自己的日子眼见着就难了。

　　这张昌巩出生世家，是与王子腾沾亲带故，世家同气连枝，又军权在握，即便是西北节度使也要忌惮三分，何况是他。

　　宋凌轩淡淡的看向以头触的张昌巩，露出一声喜怒不明的笑，“呵。”

　　宋凌轩抬手虚扶于泉武，倒也没再就此事多说一句，转而道，“封李飞燕为左将军，带领三万人立刻支援前线。”

　　除了苏成冉面无常色的领命，连宝钗都微微惊愕，这左将军相当于副将了。不过看着城外尸横遍野，满目疮痍，再看看一身装束齐整跪在城门口的张昌巩，也理解为何突然提拔李飞燕，张昌巩被取代了。

　　张昌巩刚愎自用，懦弱无能，确实不能堪当此任。

　　李飞燕摸着大旗，心潮澎湃。朝着城楼上的宋凌轩单膝下拜，“末将领命，立刻出发，万不辜负将军所托。”

　　宋凌轩点点头，面无表情，“不急，”又吩咐身后的于泉武，“去取祭祀香烛来，本将军亲自为新上任的左将军祭旗。”

　　于泉武点点头，李飞燕是新人，此次是他首战，合该祭旗。

　　“去摆香案，拿烛火，再迅速准备三牲。”

　　宋凌轩抬手打断，“不用准备三牲。”

　　“……是。”于泉武亲自下了城楼去准备。

　　战事吃紧，确实不需要礼节繁琐。

　　香案齐备，李飞燕重新换了一身崭新的战甲，胡须全被剃去，露出五官，方脸高鼻，浓眉大眼，看着倒已经有几分将军的气势了。

　　李飞燕刚要燃香烛，宋凌轩肃声道，“张昌巩尸餐素位，懦弱无能，刚愎自用，三关接连失守……”

　　话听到一半，张昌巩心里直觉不好，身如筛糠，以头抢地，直呼饶命。

　　宋凌轩薄唇勾出一个硬冷的角度，眼神淡漠，却叫人不敢直视。

　　“张昌巩——祭旗！”

　　苏成冉一摆手，张昌巩大呼着被拖向城外。

　　一边的司晨神色一凌，这才是他家主子的行事作风。江南待了半年，他差点忘了自家主子的脾性，刚才他还纳闷主子为何对这小肚鸡肠又怕死的张昌巩手软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人被押到香案前，宝钗视线忽然被大手盖住。

　　“怕我吗？”

　　宝钗抬手轻轻挽住那只手臂，盖到他的手上，“不怕，但是我怕这场面。”

　　长长的眼睫在手心轻轻划过，宋凌轩轻笑一声，下巴支在她的肩头，“有我在。”

　　“嗯。”

　　嘶吼声戛然而止，祭旗完毕，宋凌轩仍然没放开她的眼睛，只听他高冷的声音回荡开去。

　　“凯旋而归。”

　　城楼下接连回应了三声，大军浩浩荡荡前往二里外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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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晚码到两千睡着了，起来四点，但是查了些资料，码完就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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