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爱过吗》坐标

16、第15章

　　林斐斐刚吃了两口，听见一个女声，似乎带着点失落：“你打算怎么办？”
　　“雨奇，我都说了，过去的事情了。我承认初见到她有点惊讶。不过你和我相处这么多日子，你还没明白我对你的心吗？”温情款款的男声，居然是陈东。那么那个女生就是江雨奇，陈东的未婚妻了。没想到他们俩躲在这里说悄悄话。
　　“雨奇，我爱你。”林斐斐听到过无数遍的情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只是换了对象。
　　没了声响，大约两人在激情拥吻，或许应该退出。刚才自己到阳台上那么大的动静，他们都没发现。现在走开应该也没问题。林斐斐想着起身离开。但刚才脱鞋的时候似乎甩的太远了，脚下摸索了一阵，竟然没找到。没了鞋怎么到大厅去。林斐斐急了，弯下腰去找，不小心带倒了椅子，惊了那对鸳鸯。
　　那两人过来看发生什么事，陈东看到一团身影蹲在那里，很热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听了这话想不理他们都不行，林斐斐万分尴尬地抬起头来。
　　看清了是林斐斐，那两人同时怔住。
　　明白自己的这副样子太古怪，跟他们解释找鞋子的话也太可笑了，林斐斐蹲在那里起不来了。
　　看清林斐斐古怪的模样，再看看桌上一盘子的食物，陈东有点明白林斐斐发生什么事了。忍不住再次脱口而出：“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这次林斐斐反应极快地拒绝了。
　　江雨奇看看林斐斐看看陈东，发现陈东只顾着林斐斐，望向她的目光满是柔情，心中不快到了极点，“哼”一声走了。
　　陈东想追上去，又不放心林斐斐，怕她真有什么麻烦，终究没追反而留了下来。
　　“怎么了。”
　　眼见人走了，蹲着也不是办法，只好说：“鞋子找不到了。”
　　知道林斐斐平时不穿高跟鞋，想也想的出来怎么回事。带着点宠溺的微笑蹲了下来，帮忙找鞋子。
　　林斐斐都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劲，居然把鞋子甩老远。
　　陈东拿着鞋子，扶了林斐斐坐下，依然蹲下来给她把鞋穿上。
　　看着低头给自己穿鞋的陈东，林斐斐的心里酸酸的。
　　这个世界上哪有说忘就忘那么好的事。说是痊愈了的伤口不过是表面结了痂，不去触碰它也就没事了。但凡用力去按，哪能不痛呢。
　　忍了又忍，眼前的人还是模糊起来。
　　G城这个地方真是林斐斐的情感死穴，这一辈子的泪水从来都没这些天流的多。

　　温热的带着林斐斐气息的眼泪滴到陈东的手上，陈东心里也是钝钝的痛。“斐斐，斐斐……”手抚上了林斐斐的手，紧紧握着按在自己胸口。
　　感受到熟悉的心跳，林斐斐的神志随即清醒过来，吸了吸鼻子，努力用冷淡的口吻说道：“谢谢你帮我找到鞋子，陈先生。”说着挣脱了陈东的手。
　　“斐斐，对不起。”感受到了林斐斐的冷淡，陈东黯然道歉，“斐斐，对不起，伤了你的心。”
　　林斐斐瞧瞧眼前依然蹲着的陈东，如果事发时陈东马上追过来说声“对不起“，自己是不是会原谅他呢……
　　陈东蹲着，林斐斐坐着，实在是很暧昧的姿势。
　　“你未婚妻生气了，你还是去安慰安慰吧。”只不过有些事情想通了，是不可能再回头了，何况陈东和自己一样都不是肯吃回头草的人。
　　“斐斐，这些日子来，我一想到你，就觉得难过。斐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吗？”陈东一动不动，很温情地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林斐斐却一点一点冷静下来。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自己痴迷了8年多然后给自己迎头一击的男子，想到他刚才还在温情款款地对未婚妻说“我爱你”一转眼又蹲在自己面前温柔地请求自己的原谅，陈东的面目变得模糊起来。
　　“你确实应该感到难过，为你辜负了我的心。抱歉，我没有那么大度，我不能原谅你。”林斐斐冷冷地说。
　　“斐斐，我……你知道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重要。”陈东执着地表达自己。
　　“对不起，我看不出来。”林斐斐说，顿了一顿又说道：“现在你有未婚妻了，你心里不再适合装着我了。”
　　“斐斐，过去的8年多怎么能这么说忘就忘呢。”陈东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林斐斐吃惊地望着陈东，，一手破坏8年感情的是他，事后没有一点表示的是他，如今有了未婚妻的还是他，却还在自己面前说8年感情怎能说忘就忘。“陈先生你似乎抢了我的台词。”
　　“斐斐。”陈东知道林斐斐伶牙俐齿，却从来没想过这样冷冰冰的语言冲自己而来。
　　“不过，我已经都忘了，陈先生有未婚妻的人就更应该忘了。”
　　“那么，斐斐，你原谅我好吗？”
　　“陈先生，你试着拿个钉子钉到桌子里，然后拔出来看看，这个桌子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完好无损。”
　　陈东哑然。
　　“我忘了，是还要继续生活，却不等于我就能原谅你。”
　　“斐斐，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你只是硬逼了自己遗忘过去，是吗？”陈东忽然热切地说。
　　“如果，我忘不了你，你打算怎么办呢？”注视着陈东，林斐斐缓缓说道：“和我覆水重收吗？”
　　“斐斐，我……”
　　“你的家财万贯的未婚妻又怎么办呢？”林斐斐冷冷的直指矛盾的中心。
　　陈东被林斐斐清亮的眼神注视着，被她尖锐的话语直指心脏，有种无处遁逃的感觉。今天毫无防备的再次看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才知道她始终是自己的最爱。当初急功近利地钓上了富家女，却从来未想过要与她分手。无意中被撞破，伤了她的心，自己的心也始终是钝钝的痛。熟知林斐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因此，林斐斐走了，也没去追回来。白天拼命工作，晚间夜夜笙歌，企图麻醉自己。外人眼中的自己事业小成，身边美女如云，令人羡慕，又有谁知道夜深人静时的空虚。短短几个月身边的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反正最爱的人走了，不如找个资本最雄厚的好了。于是最终和江雨奇订了婚，自己的公司也合并入江氏集团，成了江氏集团在装饰业务方面的负责人。也正因如此，才在未来丈人的提携下有机会参加这个国内最高规格的工程质量专业论坛。没想到却见到了分别10月的林斐斐，久别后的林斐斐非但没有失去爱情的憔悴，反而在石璞的陪伴下容光焕发，美丽尤胜于前。陈东如何能不抓狂。
　　原是说出来歇会吃点点心的，想不到和陈东纠缠了这许久。大约石璞会等急了，林斐斐站起来：“我要进去了，再见。”
　　陈东忙伸手拉住林斐斐，“不要走，我……”
　　“对不起，有人等我。”
　　“那个石璞？”
　　不错，我是他的秘书，我得先走了，再见。“
　　“秘书，你和他……”
　　“我和他就是工作关系，你不要乱想。”看着陈东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赶紧解释。
　　陈东马上想到石璞和林斐斐进场时引起的轰动，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自己怎么比得上石璞呢。难道说真的一点挽回余地都没有了？
　　“工作关系？原来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林斐斐沉下了脸，“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事实而已。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了，我太了解你了，斐斐。你没发现你看他的眼神有多温柔吗？你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看过一个人，包括我。你没发现你这么要强的人心里却很依赖他？你从来没有这么依赖过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爱上他了。”陈东冷冽地声音说出令林斐斐一震的话，“想不到你离开我几个月就马上爱上别人了。”陈东冷笑着。
　　“你不要把别人都想得和你一样卑鄙。”林斐斐愤愤地说。
　　“卑鄙，不错。我俩果然是天生一对。你攀上高枝就对我弃之如蔽履。这样说够不够卑鄙呢？”陈东阴沉着脸，狠狠地说。林斐斐爱上别人的事实太刺激他了。
　　如果说刚才的纠缠让林斐斐明白他终不能舍弃到手的财富，但毕竟心中对自己还有一份眷恋，那么这一刻说出来的话，完全颠覆了前面残留的一点温情。
　　陈东的话让林斐斐震惊，实在不明白他怎么能说出如此黑白颠倒的话。
　　不是不愤怒，只是更多的是悲哀。悲哀自己是什么样的眼光，竟对他执着那么久；悲哀他才在社会上这么几年就变得如此利欲熏心。
　　或许还有点庆幸，庆幸及早发现他的真面目及时离开。
　　还有点释然，话说到这个份上，过去的一切真的该过去了。
　　看到林斐斐无语的样子，自认为是被自己说中了，陈东更加阴郁。这个女人，自己爱了那么多年，以为已经可以放弃了，却不料她依然让自己那么动心。不是不后悔，只是如今一来骑虎难下；二来，实在也是舍不得放弃已到手的东西。心中抓狂到极点，只想发泄，越发的口不择言：“石璞确实是财貌俱全，你果然是有眼光。怕是你离我而去时早已打算好后路了吧。要不怎么扔的那么干净，走的那么爽快。”
　　这就是倾心爱了8年多的人说出来的话吗？
　　我们真的爱过吗？
　　果然是有白发如新，倾盖如故这一说吗？
　　总算是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悲悯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错，论相貌石总不知比你帅多少；论身价你连跟他比的资格都没有。你该高兴，你的前女友眼光不错；你更该祝福我，以显示你的男子汉风度。”
　　林斐斐悲悯的眼神更加刺激到了陈东，陈东脸色苍白，伸手抓住林斐斐的双肩，就要强吻。林斐斐双手放在胸前拼命推开陈东。本来力气就不如他，发了狠的陈东更是力大无比。
　　“陈先生这样的行为太有失绅士风度了吧。不知道美丽的江小姐看到的话会做何感想。”一个凉凉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陈东放下手愕然看着来人，林斐斐则如释重负。
　　石璞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莫测高深的微笑。
　　垂眸几秒钟，陈东深深地望了林斐斐一眼，冷然决然地走了出去，与石璞擦肩而过。
　　“林小姐还好吧。”石璞关切地问。
　　勉强扯了扯嘴角，“可以让我一个人呆会吗？”林斐斐带着点虚弱的神态问。刚才的一番交谈太具颠覆性了，让她筋疲力尽。
　　石璞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林斐斐，转身轻轻把门关上离开。
　　林斐斐心乱如麻。
　　这种混乱源于终于和陈东彻底了断了。
　　更主要的是陈东的话语中陈述了她对石璞动了心这件事。
　　纷乱的思绪里全是和石璞有关的事。细细想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石璞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都印刻在自己心里。只要他在，自己的眼光似乎也总是追随着他。飞机上石璞苍白虚弱的样子让自己心疼到极点。被他赞美的时候心中竟是种喜滋滋的感觉。果然是对他动了心。林斐斐感觉混乱极了。
　　身为职场中人，当然明白办公室恋情是大忌。
　　更何况暗恋的对象是身价不菲的顶头上司。
　　也许应该感谢陈东点醒了自己，也许发现得早，还来得及转身。
　　胡思乱想了一阵，忽然想起今天自己的任务是石璞的秘书兼女伴，一直躲在这里似乎不妥。
　　尽管，此刻最不想见的人是石璞，然而，林斐斐绝对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掏出手袋中的镜子，对这镜中的自己扯了个难看的笑容，硬着头皮走出去，至少要把今天过掉吧。